作者简介
黄正平  国家记忆和国际和平研究院特约研究员,中共南通市委宣传部原二级巡视员、副部长,曾任南通市文化局局长、党组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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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行千里,母亲牵挂。每一次出差,特别是去国外访问,到国际友城考察,母亲总是早早帮我整理好行囊,送我到门口,又叮咛一番,然后,就是一天天地等着我回来。
2015年年中去德国学习培训,一去就是半个月。在国外,我总会尽可能争取机会去拜访一下驻外使领馆,那是国家的象征和一部分啊,我见过驻尼泊尔、驻印度的大使和文化参赞,也在新加坡、葡萄牙见过驻外的文化参赞,拜会过驻南斯拉夫联盟大使馆塞尔维亚经济处,还去过被炸毁的我国驻南联盟大使馆原址。到家后,我会把照片、纪念品等给母亲看,与她一起分享所见所闻,还带给她吃的、用的,仿佛她也出了次国。
颇为欣慰的是,2017年最近一趟出国,是唯一的一次因私,我与80多岁的母亲同行。这是实行改革开放基本国策才有的机会。45年来,中国人有了更多的出国读书、工作和出访、旅游机会。
2020年上海办世博会,最后一天我与母亲去参观,本来只想去德国等几个出了名的展馆,结果又马不停蹄却饶有兴趣地去了芬兰、新加坡、澳大利亚和香港、台湾好多馆。母亲的几个孙辈有读芬兰语的,有在新加坡读书的,有在香港工作的。台湾她去过,澳大利亚我刚访问过。母亲读书不多,见识却很广,很多就来源于此。譬如,她与芬兰馆的男女青年打招呼、拍合影,于是知道这个北欧国家的人个子很高,肤色很白。
父母是人生最早的老师,感谢父亲母亲的养育,才使我的足迹可以遍布亚、非、欧洲和北美洲、大洋洲20个国家。
母亲的手,一双既勤快又灵巧的手,一双爱美、尚美的手,一双充满爱心和温暖的手,一双带来福祉和美好的手。她双手十指间流淌出来的爱,子女是永远亦念叨不尽的。
个人记忆丰富大众记忆,民间记忆丰富民族记忆。于是在母亲两周年忌日到来之前逐渐成文之。
—— 题 记
母亲的一双手
(秀祖 正跃)
很少专注地凝视过母亲这一双平平常常的手,直到最后也只是紧紧地握着却不忍心看她的手……这双曾经扶着我们走路的手,不再细腻、润泽,也有点暗淡,然而,在儿女们心中,分量很重,很美,很光亮。那是一双勤劳、灵动、温暖、带来生活美好的手,并不寻常。
01
母亲的手,一双既勤快又灵巧的手。
记得,母亲常常颇为自豪地回忆起她年轻时拾棉花比别的人都要快,总是走在大队人马的前面。大冬天早上,我们冷得缩手缩脚的,而她往往说:“不冷、不冷,有什么冷的,动动就不冷了。”于是,在阳台上拿起扫帚,从前到后在屋子里仔仔细细地清扫起来。
母亲说,她的老宅在启东海复,祖父随乡贤张謇到三余办公司、开荡田,参加管理。兴趣所致、生活必需,在农村长大的母亲小时候就学会了女红,随父母从乡村迁居到镇上,缝纫成为职业,一直到49周岁为带小外孙而提前退休,老家现在还有两台不舍得丢弃的缝纫机呢。
手工针线、上机缝纫可以说是母亲的唯一专长。直尺、软尺,划粉,还有缝纫机、熨斗,是母亲的“吃饭”工具,特别是那把不对称,看起来还很奇怪的大剪刀,用起来尤其自如。要么在缝纫机前低着头干活整半天地不挪窝,要么颈脖上挂着一根软皮尺埋头于裁剪。
小时候我们几个的衣着,都由母亲在脚踏的缝纫机上一行行地踩踏出来,抑或用针线一针针地手工缝制。芦扉花布的上装、毛衣和毛裤,还有冬天御寒很管用的芦花靴,连上小学的书包也都是用她那把专用的大剪刀把灯芯绒裁剪成一块块的菱形布拼合起来的。直到八十岁左右时还天天坚持,用毛线给住在一起的老三精心打了一条裤子,知道一般也穿不上这么厚实的毛裤,但母亲那是在编织爱,做子女的也就遂了她心,听任且鼓励她乐在其中活动十指,权当一种温和的健身健脑。晚年,母亲视力有点退了,做针线活越靠越近,她戴了女儿买的老花镜,早啊晚地继续乐意为之。
街坊邻居家、更多的四乡八里的熟人,缝衣补裤也总喜欢找能干的母亲帮忙。母亲动作快,二话不说,没多时就做好了,一般也不收人家的工钱,家里娃儿多,住在街上没有田种、没有菜收,于是,常常就有人把蔬菜和瓜果送来作为回报。
母亲是一个热心人,不仅仅表现在她的拿手活上,只要别人家有困难、有求助,她总想着能帮上一把,在老家这样,住到了南通也如此。工厂里实行计件制,晚上她还要捧回一大堆衣片,就着油灯做到深夜,而我们早已睡去。计件总是她最多,多拿的工钱好买上一刀五花肉、几条河鱼或海鱼,改善孩子们的伙食。
大伯父从上海支持广西的三线企业柳州针织厂寄来厂里生产的两段涤纶布,裁剪后母亲为正在上学的两个儿子各做了一件小西装。上世纪80年代初西装刚流行,有了一件母亲亲自制作的崭新西装,也是平生第一件西装,兄弟俩自然高兴的不得了,又挺括,又合身,一看就很神气。走在上学路上,步履也顿时轻快了许多。那件浅色海军蓝的小西装,后来朱君接着穿,他一直念叨的就是母亲精湛的手艺。
母亲日常用民谚也多,“千不得长算”是她的一句口头禅。2020年2月27日正是疫情开始肆虐时,母子一起吃早饭时,她又随口说起这句沙地的俚语。儿子便老老实实说这句话还不能用文字书写出意思来呢,没想到她接过来说可以的,“千算万算不如长算”。真厉害,真的不平常!
后来镇上的中学同学问起母亲有没有给我们做棉拖鞋,说母亲在她那里一次就买了好多处理的便宜鞋底,这才想起来家里那么多的各色棉拖,原是母亲花钱不多的节约之举啊。她一生俭朴、一贯节省,开源节流,坚信动手做总比街上买可以划算许多。
母亲做的是家常菜,小时候的炝泥螺香脆、滑润,味鲜爽口,至今难以忘怀。烧的本港带鱼,来家吃到的友亲个个赞不绝口。这些土产的海鲜,吃了还想吃。于是,母亲几乎每天都要上菜场,在她看来,管好一日三餐是家务活里最大的事,而老三却忙得常说“吃饭不是问题”,实在是误解了守职的老母亲。当吃饭真正成了问题,如今天一天三顿都是玉米棒与白水蛋,这几天自己烧煮时又接连烫伤二次,方知道有一个老母亲在家精心料理着该有多么好。青蚕豆、青毛豆、青玉米上市了,勤快的母亲会赶快买来让大家尝鲜,要落市了赶紧再去买上一回。不像我们买剥好的省事,她挑带壳的便宜又新鲜。
洗衣、煮饭、打扫卫生……家务活母亲全包,八十多岁了穿针引线还相当自如,总有干不完的针线活儿。为孩子干这些她特高兴,体现存在的价值,脸上灿烂如阳光。儿子要洗碗,母亲会说“你工作也辛苦,我来洗吧” ,不带乳胶手套,抢了过去赤手洗涮起来。她是用双手去找活干,而不是让活儿找你。一到京城、狮城,行李一放,就收拾、买菜,麻利地干起活来。从早到晚,感觉母亲手上总忙碌不完,只有等她坐或躺下来看电视时,双手才会是空空的。这是她了解世界的增知方式,也是放松心情的休闲时光。曾读到一语:“如果你独自一个人笑了,那是真心的笑。”电视机前的母亲就常常笑出声来。
父亲去世早,一个人要拉扯大四个孩子,两只手不勤快不行啊。母亲一直表达这个简简单单又实实在在的意思,事实上也给儿女做出示范。母亲不光缝缝补补在行,里里外外都在行、不言苦,爬高、拎重,修理水电、门窗也是她一手操持,不懂不会就摸索着干。每次回老家,母亲必定独自上楼到后阳台扫除掉落的树叶,防止堵了下水道而引发屋子漏雨。不同品牌的各类电器,都能一学就会,临去住院,怕老三不会用电饭煲,还不忘手把手教了用法出门。
这成了母亲用双手留给我们的最后劳作。
02
母亲的手,一双爱美、尚美的手。
幼儿园接了曾孙女回家
记得,曾孙女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她就算出来正好属马。于是,回家来就看到,也不知道她从哪儿的画册上落下一只飞腾的马,高高地贴在了自己北房的衣橱玻璃上。整理她留下来的遗物,姐弟四人一再感叹,母亲的爱美、审美通过她闲不住、不停歇的双手表现得淋漓尽致,只是当初我们并不在意。
与穿着红羽绒服的曾孙女的合影,平整地镶嵌在圆形的绛红色相框里,挂在了后来住的西房的床头,照片上的母亲笑得那么甜,那样灿烂,如今一直维持着原样。每次我游泳完回到家,她把泳具拿到阳台上晾晒开来,晒干了又把衣巾和帽子叠得整整齐齐,毛巾在外,泳帽在里,泳衣在中间,每一次裹起来的次序都不变,然后摆放在能随手取到的位置。后来,衣巾帽三件怎么也卷不到母亲经手的样子。衣柜里的衣物一捆捆的,捆扎的得方方整整,包裹得严严实实,至今还一如当初的样子。新近买了好像还没穿过的新衣服口袋里,还有几块钱的零钞,一张五元的纸币、几枚一元的硬币,外加一只用过的口罩。
家的里里外外每一处,都有她双手的留存,恍若母亲就在眼前:阳台上的几盆花草,墙上橱上不同样式的挂勾,卫生间与厨房各一块翘着角的改成的红手巾,还有大房间陶瓷大牛嘴边的一杯水……母亲一边添加着水,一边还会喃喃自语,此时还在耳边:牛需要喝水的。只是,那盆兰花叶片黄黄的,没再含苞,仙人掌依然倔强地慢慢长着,一棵她从楼下费力搬上来的橡皮树,倒是长得高高大大,只是没有过去那样及时剪枝去叶、扶直助长而耷拉了下来。两年来,水浇少了,土也没了肥力。这些花花草草,延续着生命,长得没有母亲在时侍弄得那么茂盛。
每当夏天,母亲会随手采摘到藿香、佩兰的嫩绿叶片,泡了当茶喝,呡一口清香无比,能化解夏日的湿气。而今,这种熟悉的乡土味变得稀有而奢侈。立秋过后,楼下一南一北两棵大树上的香橼也要开始由青泛黄了,风雨后会掉落下来,前几年母亲都是挑些品相好的,捡拾回来摆放,满屋顿时馨香洋溢。又一年秋至,一轮清冷的孤月照在香橼树上,想念它的人成了走过时停下脚步伫立抬头凝视的我们,只见挨着海港河的那棵一侧的树杈稀疏,好像是 “睡着”了,旁边却还是倔强地长出浑圆的硕大果实垂挂下来,触手可及。
03
母亲的手,一双充满爱心和温暖的手。
记得,小时候特别害怕口服药品,母亲一手端了糖水,轻声细语地恳求我们服下去。从机关回家,只要过了饭点,她问得急迫且最多的一句定是“饭吃了没有”,如果听到“没”字,就迅速地转身去盛饭、盛菜。惦记小儿子了,就准备好茶食、水果,拎了步行送过去。她把满满的一腔爱带到每个子孙的心里,第二代、第三代,甚至第四代。退休30多年来,全身心投入家务,自觉自愿为孩子们当好后勤、做好保障。到这家帮带孩子,到那家装修房子,把螃蟹的肉一一剥出来,存放在冰箱里,等孙儿回国吃,母亲靠这双手赢得子女们的万般敬仰和无比尊重。
那个时候,我们工作忙,便把娃送到镇上让阿婆带。娃儿们衣服总是清清爽爽的,她的手却因为时常在冰冻的水里洗童衣裤而有了皲裂,也粗糙起来。眼下,四个娃儿在天南海北,聚在一起说的最多的还是与阿婆的故事:千叮咛万叮咛不让力子去河边逮鱼儿;小姐姐、小弟弟争着吃阿婆炒的喷香的蛋炒饭;最大的威子“欺负”小的,最牢靠的依傍当然是阿婆;一把抱住伏在楼上阳台栏杆上的睿睿,真叫有惊无险……感情的种子早就由母亲的双手播洒在子孙们幼小的心田。
孙子家生了第二代,儿女双全,组合成一个“好”字,母亲笑得合不拢嘴,不止一次地说过:“两个我带不了了,放一个在这里,我现在还是能带的。”言语中有自豪、骄傲,轻声细语里见真心真情。母亲怎么也不服老,看孩子们工作忙,仍然想要用自己的两只手亲自带大隔了两代的娃。
对家人亲情无限,对别人也一样传递深情。已拥有十多年友情的学红常常忆起母亲:“在我脚踝骨折时,姨妈用她一双温暖的手,为我缝制了一双棉脚套,送来格外暖的爱啊!我至今仍保存着,一段暖心的回忆。”想起来了,学红脚伤后,母亲一直记挂着,叫我们赶快趁便送去她的精心之作、关爱之情。
动作、言语,脸颊、鬓发,走向耄耋之年的母亲一点也不觉老。一次,有人到家里来玩,顺便教她玩魔术,坐在沙发上的母亲一看完就学着变,一变竟然也无瑕疵地变了出来。
大约四年前吧,有一天我从外地出差夜里到家,看到客厅电视机前黑白双色的茶几上怎么多了一支笔、两三页便笺,仔细看,纸面上端还有一两行字,便好奇的问母亲,原来她是就着电视屏幕学写汉字,把电视上念的音与显示的字连在一起识读,自己再在纸上抄记下来。八十多岁了仍然在坚持学习,惊喜不已的儿子心头掠过一阵暖流。母亲总是说,小时候家里穷、条件差,只读了半年书,后来参加扫盲班,上了一些夜学,还是班上的文艺委员呢。
晚饭时,母亲常常会告诉我们白天的事儿,她说小区一些老人家总以为她是有文化的教师、医生。母亲诚实又有点羞涩的告诉他们,自己没读过什么书,人家还不相信。然而,看得出来,她内心里高兴,还窃喜着。
作为子女,有一件事至今仍对母亲不能释怀:那天半夜过后,母亲还在输液,突然,监护仪“嘀嘀嘀”猛地叫了起来,护士急忙奔了过来,问是怎么回事。“是我自己调快的”,她不动声色地轻轻说道。这个液体只能是慢慢挂的,母亲也晓得,但看到儿子等得彻夜无眠,心疼了起来,便自作主张想早点挂完。哎,母爱,人世间最柔软,也最真切。此时想到,不禁心尖也在颤抖。
04
母亲的手,一双带来福祉和美好的手。
记得,与母亲出门,都随时会用手机记录她走路、试衣、看戏、赏景……把喜气和福气传递开来。母亲年轻时留下的照片无几,如今手头竟然没有一张,一是可能并不喜欢拍照,二是也没有这个经济实力。来到南通生活以后,有一阵母亲还是不太热衷拍照。有一次在西郊新造的江边公园,我们选景留影,她一个人若有所思地往前走。后来,还是很喜欢了。
2019年春节,姐妹三人合影,举手是母亲表达心情的经典手势。
春天里,她会就着盛开的花朵,叮嘱我们给她拍下来留个影,我们得以窥知她的心里多么爱花。越拍越多,她把送去洗印出来的照片一张张一叠叠得仔细保管在身边。拍照时母亲还有个只属于她自己的招牌动作、经典姿势:手臂双双举过头,举得高高的,展得是开开的,有时用单手,也是抬到与额头齐的位置,眉宇间舒展开来。那是她最为开怀、心情最为舒畅的时候:在2017年春节里的狼山、在2010年春天里的台湾……母亲说不出劳动创造幸福这样的话,但行的正是这个理,勤快、吃的起苦,坚韧、内心强大。母亲用一辈子的爱和双手,造就了家庭的欢喜、上升,也用这双手表达富足、表明惬意。
母亲与宗教界友人
近些年,这样大幅度表达的情形少了,代之以含而不露的笑,端庄、饱满,雅致、知性,眉宇间洋溢着平和、满满的拥有。每当大女儿来电话,她会用右手举起手机,左手也搭上去捧着。女儿问,母亲答,晚上在看电视?午饭吃了什么?早上药片有没有服?一一慢慢道来,随意问答中深深的挚爱流淌在母女间的心河。悠然自得的音容,犹在眼前。
母亲一双手,用来日与夜的辛苦劳作,创造日常而生动的生活。心手相连,用双手表达她一生的追求和内心的美好。其实,脚走过多少路,手也攀过多少峰。平常的母亲,却见多识广。她那一双再普通不过的手,喂大了我们,抱大了子孙,用根根手指连接着子女的心,没有恩恩怨怨,只有自觉自愿、任劳任怨。
年轻时母亲的双手定也很好看,纤细、柔软,然而,没有能在我们的心中留下印象,不太记得母亲抚摸过孩子的小脸,却一辈子如春风般吹拂着我们的心房,让我们昂起头,朝着阳光向前走。只有这几年,我们才会注意到她那双在灶台上下不停劳作着的手,轻轻地为在沙发上睡着的孩子盖上薄巾的手,苹果削了一片片、桔子剥了一瓣瓣放在靠近公文包的位置等孩子午休后上班前来吃的手,每个傍晚记得合上儿子房间双色窗帘的手,手心手背稍微显得粗糙了些。母亲最后一次住院时,看得我们心酸起来。
我们记得,母亲无言的身教,以及未言的托付。作为一位普普通通的中国妇女,母亲是朴素的,又是精明的。不用她去指点江山,然而,无疑是指引了家庭兴旺、家人幸福的方向。她细心地照料着这个家,每天创造着美、营造着快乐和喜悦的这双手,也创造了家风,既言传,又身教,用的是双手、心灵、浓浓的爱。友人好奇地问道,你的好学善思是基因,还是家风,还是读了很多书后的认知?回答毫不犹豫:“家风。”
小时候,我们挑过蒲公英,养过蚕,缝过麻包,甚至跑街上捡过烟头、去浴室做过临工,镇上的孩子却似乎什么都干过。如今看来,这是父母亲给儿女自食其力的人生教案和取之不竭的一世财富,特别是相伴时间更长的母亲在我们心中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超级英雄。对于一个从小镇上走出来的没有多少文化知识的女性来说,在丈夫英年早逝后,把大多还没有成年的孩子一个个养育大、一个个教育成,这便是功成,也是一种凡常中的伟岸,足以让人欣慰,母亲也可告慰天下。
接听电话是母亲的开心时刻
再无慈母门前盼,泪洒襟衫履如封。母亲走后,姐弟四人个个落寞不已。想母亲了,我们只能点上三支香,那是心香。今天,把写给您的《母亲的一双手》朗诵给您听,像过去每一次给您轻声却深情朗读写您的文字一样,在天上星河里的您听到了吗?母亲,我们想念不已的亲爱母亲。离别两年,叮咛犹在耳,思绪连成线,笔下的文字也越写越多,越改越长。那是我们从心底涌出的点滴文字,伴着深如老家南黄海的情,用来献给您。
今年母亲90岁了。别人是不知不觉,我们是度日如年的,走过了再没有了亲爱母亲的两年!今年9月12日(农历七月廿八),母亲去世整整两周年了。两年前的中午,与母亲拥有一个甲子的情分突然间被无情地狠狠斩断。
2023年8月22日下午,我记下:“刚在看的《我们的日子》这一部电视连续剧里说,母亲是舍身给你全部爱的人,但总有一天会离开。母亲走了,不管你有多么老,你都将是孤儿。”
2023年8月8日立秋日(农历六月廿二、星期二)早上起写,一点点地细致认真地到上午11时49分基本上写完。这篇当时2000字略多的文字,是为了两年来时时都在心里的刻骨思念和深切缅怀而在立秋日起的书写,并经半个多月来的不时(改了又改,三四十次都有,每天有二三次)修改到2023年8月28日(这个时间是在不断地往后移)上午统改,尽可能的细腻、客观、完善。在最热的天,不断地修改,写成给母亲的长篇文字。
母亲在时,我写她都是短文,如今多是长文。哎,思念有多长,文字就有多长,纪念的文章和不成文的文字越写越多。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女情,用再多的笔墨也写不完对母亲的爱与思念。是啊,母亲的双手十指间流淌出来的爱,是永远也念叨不尽的。友人读后评论:“伟大的母爱像春风一样柔和,像阳光一样温暖,吹暖了孩子们的心田。你母亲温柔、体贴、和蔼可亲,你母亲好学、能干、勤劳,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用自己得爱和汗水建立了一个美好的家庭,她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了一个温馨的环境。” 有人评论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位伟大的母亲,善良,勤劳,坚韧,豁达。”我回答:“这个我爱听的,表达的也特别朴素和真挚。”
2023年8月25日一早:母亲虽然不是出生于书香门第、大户人家,但也一定算得是在殷实家庭,只是后来有些家道中落,加上时代变化,到了新中国是讲成分的,外祖母被划为富农,成为另一类人。这样,母亲就成了富农的女儿,被歧视。先爱与后孝,长爱以短孝,这是我与母亲的关系。以上的文章把琐碎的事情连成串,串成了我们与可爱的母亲一段段动人的故事,一个甲子说快也快,感谢母亲的厚爱和深情。
2023年9月5日又加:母亲,前年,再过一个月,我就到了60周岁,可您还是匆匆的走了,相伴没有真正到一个甲子。
-end-
图文 | 黄正平
编辑 | 外交官说事儿 青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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