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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益美君发现老家竟然有了一家“喜憨儿洗车中心”。
在那篇新闻里，我看到了曹军的身影。
与几年前不同的是，他的头发白了很多。
让人没想到的是，他当初“要在全国开100家洗车行”的理想正在成为现实。
所谓“喜憨儿”，其实是指那些憨态可掬、看起来总是开开心心的心智障碍者，包括自闭症、唐氏综合征、智力障碍、脑瘫等患者。
曹军的儿子也是一位“喜憨儿”。

8年前，曹军为解决“喜憨儿”群体就业创办了一家洗车行，他的“员工”平均智力水平只相当于7岁的孩子。   
那时，没几个人看好他们。
然而，现在这份事业正越做越大，越做越强。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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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

2003年，初为人父的曹军遭遇了重大打击。
一次体检，他7个月大的儿子被检查出“发育迟缓”。
医生说“孩子以后的智商，可能会一直停留在六七岁……”
曹军说，当时感觉天都要塌了。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习惯了忧虑。
尤其随着孩子慢慢长大，他经常听到各种无心但十分刺痛的叫法——“智障”、“弱智”、“傻瓜”......
在他眼中，这不是侮辱那么简单。
自己和太太迟早会离开这个世界，那时候，孩子谁来照顾？
▲曹军和儿子
起初，曹军想着努力多赚钱、多攒钱，让儿子未来衣食无忧。
但他慢慢意识到，钱能改变的实在太少，钱也买不来尊重。
为此，夫妻俩决定不生二胎，用一生做好一件事——
让儿子能够有尊严地活着。
这个问题困扰了曹军十多年，他一直没有探寻出一个很好的方法。
▲曹军定期为喜憨儿洗车中心的员工理发
慢慢地，曹军意识到只有工作才能让喜憨儿获得平等和尊严。
他在国内外做了大量调研，考察了上百个行业，都觉得不合适。
那种天天做手工，不与社会交流的工厂不行，但完全融入社会的工作也不现实。
既然没有适合喜憨儿的工作，那就摸索着自己创建一个。
他最后决定创办一家“洗车行”，因为：
洗车这件事，孩子们经过训练，能够做到让客户满意。
他认为，切实的价值才是一个人立足于这个世界的根本。
一味消费公众爱心，当“叫花子”不是长久之计。
他希望未来大家能够记住的是“喜憨儿”能把车洗干净，而不是车行员工是“喜憨儿”。
作为父母，曹军不得不严苛起来。   
▲曹军为员工示范洗车动作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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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全天下最严厉的爸爸，

他们是全天下最认真的孩子
2015年8月，曹军联合9位“喜憨儿”家长在深圳众筹成立了国内第一家“喜憨儿洗车中心”。
但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在于如何让孩子们把工作做好。
对于普通人，一个小时就能学会洗车。
但对于“喜憨儿”，一个动作他们可能要重复几十遍才能做好，而且时常混淆、遗忘步骤。
▲曹军耐心为喜憨儿进行洗车培训
起初，“5-6个孩子洗一辆车要1个小时。”
那时，为了保质保量完成顾客的洗车任务，家长们时常鞍前马后地协助着。
再加上专业的特教辅导员非常稀缺，喜憨儿的教学培训工作也变得极其艰难。
很多时候都需要他们一点点自己摸索、试验、总结。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做不好。
在洗车这件事上，“喜憨儿”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他们大多“一根筋”。
他们从不会偷懒，干起活来从不打折。   
他们就是全天下最认真的孩子！
​▲喜憨儿洗车中心员工认真对待每个细节
在让孩子们自食其力的同时，曹军还有意识地拒绝好心人的“同情”。   
洗车中心竖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
“正常收费，谢绝小费。”
孩子们坚决地遵守着这一规定，有时一些顾客不让找零，但负责收钱的孩子一定会坚持找钱。
可是，参与市场竞争并不容易：
一方面，别人家洗车只需要很少人力，甚至还配备了完全自动化的设备；
另一方面，天有不测风云，洗车说到底还是看天吃饭，一遇到连续阴雨天，洗车中心只能放假。
起初，这家洗车中心曾多次陷入办不下去的境地。
是曹军和家长们摸着石头过河，一点点扛了过来。
一开始来洗车的客户多是抱着好奇和同情的心态，但正如曹军预料的那样，每位客户都对孩子们的认真和努力感到敬佩。
在日复一日地教育培训过程中，曹军越来越了解“喜憨儿。
他制定了一整套培训计划，从孩子们的礼仪规矩到人员配置，根据他们的爱好和智力水平来合理分配工作，这样既能发挥每个孩子的长处，又可以让他们感受到共同协作的快乐。   
喷水、打泡沫、扭屁股，配合着动感的音乐，孩子们把洗车当作一个游戏，洗车的客人有时候也会被他们的单纯和热情感染到。
曹军还针对性地总结、制定了一套极其精细的评估体系。
他说：“顾客的要求无非就是三点，时间不能延长，干净的程度不能打折，价格不能比其他洗车场高。
这三点，我们完全可以做到的。”
说出这句话并不容易，但在经历过无数次崩溃之后，曹军真的做到了。
作为外人，我们只能看到成果。
其中艰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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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种子，

正在结出大大的果实
八年过去了，曹军的良苦用心没有白费。
如今洗车行已洗了接近10万台车，拥有了很多回头客，还有更多顾客慕名而来，生意一直火爆，这些长不大的“孩子”，不仅实现了生活自理，还能“准时上下班”，靠着自己的劳动力赚钱养家。
有一次一个顾客讨价还价，曹军不但没生气，反而很高兴，不仅便宜了，还直接免了单。因为他觉得这是第一个真正平等看待这个群体的人。
“喜憨儿洗车中心”将洗车过程流程化、标准化、模块化，也已完善职业能力测评体系和职业培训体系。
现在，在曹军和“深圳喜憨儿洗车中心”的无偿支持下，全国已有34家复制店成功运营，超过400名心智障碍者实现稳定就业。
不仅如此，2022年5月，中国残疾人联合会发布文件，支持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喜憨儿洗车”项目；
同年8月，广东省残疾人联合会发布文件，在广东省复制“喜憨儿洗车”；
中国智力残疾人及亲友协会也发布红头文件——《中国智协关于推广智力残疾人就业项目的意见》，在全国范围内努力尝试推广“喜憨儿洗车”项目。   
无疑，这是一道里程碑。
曹军其实还有一个更长远的计划，洗车行只是他和孩子们迈出的第一步。
他的终极目标，是创建一个托养中心。
等孩子们年龄大了、退休了，就可以住进托养中心，老有所居，老有所养。这样，即使爸爸妈妈有一天不在了，也可以放心。
“这个人生就这么圆满了，也不用那么害怕面对这件事情。”
“中国有一千多万这样的群体，背后有那么多的家长，我们能不能让这些家长看到希望？
难吗？不难，那我们能不能行动起来，去试试看呢？”
出品 | 益美传媒
作者 | 青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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