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2010年。

自驾去腾格里沙漠，去酒泉看卫星发射基地，去看胡杨林。


那时，我年轻。


江湖传言，懂懂好色。


据说是，见一个，日一个。


我途经大同，小护士要招呼我，那时她还是未婚模式，住在家里，家教很严，不能喝酒，不能在外过夜。


那，又想把懂懂老师陪好咋办？


她喊了个陪酒的。


说是同系统的，也是同学，牙科医生，东北姑娘，能喝。


考到大同。


后来，我才知道，她们是驾校同学。


小护士觉得牙科挺豪爽的，能放的开，据说白酒能喝一斤，就当礼物送给董老师吧，至于能不能成？


就看王八有没有看上绿豆。


酒过三巡，小护士说家里电话催，不能回家太晚。


就把饭局留给了我们俩。


喝到后来，牙科说想喝卡布奇诺。


我都不知道什么是卡布奇诺。


我就把她带回酒店了，说，走，我带你去喝卡布奇诺……

印象最深的只有一个点。


晚饭，应该是一天没刷牙了吧？


没有口臭。


这一点，除了牙科医生外，普通人很难做到。


其实，我们都喝多了。


凌晨两三点，我醒了，发现自己躺沙发上。


她听到我醒了，也醒了。


她只身躺在床上，一丝不苟，还说我：让你睡床上，你死活不同意。


没有深层次的故事发生。


早上分开后，就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了。


只知道她姓什么，不知道她叫什么，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也不能问小护士，也不能特意去解释，说昨晚我们俩没在一起。


这个故事，就成了我们三人的秘密。


谁都没再提过这个事。


这次，我跟小护士徒步倒马关。


我先问了一个问题，你老公咋放心你单独出来跟我爬山的？


她说，早上我还问他了，他说，懂懂看不上你。


我说，哪能，咱是好朋友。


徒步完倒马关后，我们开车回大同，路上，她问我晚饭喜欢热闹还是？


我说，我现在怕见陌生人，咱就自己小聚一下，说说话。


她问，有什么忌口？


我说，吃什么，喝什么，对于我而言，完全没有意义，我不会因为你请我喝茅台而觉得自己很有面子，我觉得吃碗刀削面就很好，我说的是真的。


她说，还是要带你体验一下大同特色的。


我说，一说大同特色，我就想起了我写的《懂懂学历史》，妓女有四大派系，其中一派就是大同婆姨，擅技术突破。


她问，要不要找个美女陪你喝酒？


我说，我有个秘密，憋了十几年，一直没跟你解释，就是当年你喊的那个牙医妹妹，我们俩没有故事，我总怕你戴有色眼镜看我。


她问，你还在意这个？


我说，在意。


她说，我问过她。


我问，她怎么说的？


她说，喝多了，接过吻。


我说，没撒谎。


她说，我也跟你说个秘密，当时我只是想喊她来活跃一下气氛，没想过太多，是我看后面你们俩彼此很有感觉，我就离开了，但是绝非刻意想怎么样，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社会和城府。


我说，这个我懂。


她说，所以，我说要不要喊个妹子陪你喝酒，也是认真的，你知道我和老公都不能喝酒。


我说，真不需要，我也很少喝酒。


她说，其实我蛮喜欢那时的你，叛逆、自我。


我说，傻逼一个。


她说，现在多了一些成熟，但是缺了那种年轻感。


我说，是的。


她说，后来她问我要过你QQ，我没给她。

我问，她现在干什么去了？


她说，嫁到太原了，加盟了个牙科诊所，好几年没联系了，疫情见她来大同见过一面……要微信不？推给你。

我说，不要，不要。


她先安排我住宿。


说回家换衣服，回来接我。


晚上，跟老公一起来接我，一见面，老公理了个光头。


应该是脱发严重。


我说，真是同病相怜。


他说，你还好。


我说，没几根了。


他说，你这个还能植发，我的直接没法弄了。


我问，家里有遗传基因？


他说，我爷爷我爸爸都还好，但是我爷爷的三弟是秃头。


我说，基因，不可抵抗。


他问，你用米诺了没？


我说，今年才开始正式用，用完了。


他问，非那雄胺吃了没？


我说，吃了，也是今年才开始吃。


他问，有影响没？


我说，我跟人家正好相反，人家是吃了不管用了，我是阳痿治好了。


他说，非那雄胺本身就不影响，它的工作原理是阻断雄性激素的二次合成，不是阻断激素分泌。


我说，是的，我专门研究过。


他说，可长期、终生服用。


我问，还在医院上班？


他说，2019年出来了，媳妇发展起来了，咱当男人的不能落后，否则在家里没有地位……

他主要做后勤服务，例如组织线下产后康复培训，联系直播带货，仓储、物流以及招聘、运营。


贤内助了。


说现在不仅仅服务媳妇一个人。


还服务了大同另外三个网红，人气都不算很旺，但是带货量是可以的。


晚上，安排在了古城旁边的龙聚祥。


吃烧麦的地方。


有蒸的，有煎的。


还有羊杂粉。


喝青花汾30年，问我，董哥，为什么没想过做白酒？例如汾酒？

我说，利润太低，例如这个30年，一瓶也就是20元的利润。

主要是，太透明。


渠道太畅通。


我生怕再喝多了，出丑。


反复约定，咱三人就这瓶酒。


我虽然卖酒，但是我基本不怎么喝酒……

老公谈了一个观点，就是互联网要主动区域化，例如互联网是没有地域限制的，但是呢，咱要主动地域化去经营，做一个细分领域的地方网红。


例如，懂懂老师，你是不是读者在某些区域很密集？


是的。


基本就是广东、山东、河南。


山西也有。


但是密度很稀疏。


他的观点我是认同的，他就是想做网红的落地业务，跟我讲，现在线下收入跟线上收入基本是五比五，接下来不是准备去北上广深，而是准备进军内蒙古。


理由是内蒙古既富饶又贫瘠。


富饶，是有钱人非常多。


贫瘠，是缺少品质渗透。


这点，我非常认可，林薇薇的妈妈就是做高端女装的，这两年主要深耕的就是呼和浩特与乌鲁木齐，林薇薇跟我讲，呼和浩特的中年妇女，一次逛街买个三五万的服装，很常见，这就是为什么世界品牌纷纷入驻呼和浩特与乌鲁木齐的缘故。


过去，我一直都觉得这俩地方挺穷的。


自从我玩越野后，去的次数多了。


才觉得。


是我们穷了。


全内蒙古，有钱人多了去。


全新疆，有钱人，也多了去。


他们去哪消费？


就是省城！


酒足饭饱，小护士喊来了小助理，小助理开车送我们，先送老公回家，因为孩子们自己在家，然后她与小助理送我回酒店。


我说，你老公对你真放心。


她说，主要是我值得放心。


我说，也对。


在酒店大堂，点了壶茶，聊了一会。


她说自己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爬山累的，平时缺少运动，虽然也跟着我跳绳，但是刚跳没多久，现在一口气跳不了500个，按照每个月增加100个的频率在提升。

我说，你应该向自己的粉丝们输出运动，这样粘稠度更高，每当他们不想运动时，一想到你你今天依然风雨无阻，就觉得内心充满了力量。


她问，除了跳绳，还需要选个什么运动呢？


我说，跳绳、跑步，都类似绘画领域的基本功，目的是用来成就我们的体育爱好的，例如在这个基础之上，我们再打网球，打高尔夫，登山，滑雪。


她问，我应该尝试什么呢？


我说，跳绳+登山+滑雪/潜水+国际级的CITY WALK，这样可以快速建立隔离带，粉丝们不尊重你的根本，就是隔离带不够隔离，她还觉得能够着你，或者跟你是同一量级的，你是时间自由，财富自由的。

她问，网球呢？


我说，相对而言，太小众，羽毛球倒是可以，但是又太大众，另外技术门槛太高，入门太难，选择进阶运动的标准就一个，发自内心的喜欢。


她说，我今天貌似GET到了登山的乐趣。

我说，引路人也很关键，之前我登过N座山，但是我一直都没GET到其中的乐趣，一直到我遇到了林薇薇，我从反对她玩这个到跟着她一起入迷，你想，我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正经，但是原则性的问题我卡的很紧，例如绝对不能逃票，绝对不挑战概率，跟着她，全变了，天天逃票……

她问，是不是也可以写一些艳遇或其它逸闻趣事？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管你认为这个世界有多乱多开放多混蛋，人们都喜欢忠贞的女人，其实对男人也是类似的要求，只是我一直都是我行我素，大家拿我没办法了，也就只能骂骂出出气，其实对于我而言，这是最完美的保护色，就是我把所有人对我的预期都调整为了负数，例如你喊个朋友来见我，倘若她也知道我，她第一反应是，你竟然去见那么一个垃圾男人？


她说，的确是。


我说，但是，你不能使用这个套路，你哪怕假装，也必须是输出有爱、和谐，这个有爱包括夫妻恩爱、孝敬父母、尊重孩子，对同事，对朋友，对粉丝，都有爱，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关注过我父母，你看看，他们拍摄的素材很简单，就是每天走路，但是每个视频点赞都过千，为什么那么无趣的视频还有人看？就是大家觉得他们俩恩爱、和谐，正能量，从来没听说他们俩抱怨过谁……

她问，是真的还是演的？


我说，真的，其实我们做子女的都不喜欢他们这么抛头露面，让人笑话，尤其是我，觉得咱如此的优秀，父母如此的邋遢，成何体统？后来是姐姐劝我，说他们开心就让他们去弄吧，没事。我就默许了。


她问，有没有考虑过带货变现之类的？


我说，那没有，我爹本身比较“富有”，一个月退休金1千多，另外，他也有分寸，不做给儿女减分的事，尤其是我姐在河西工作，我爹我娘天天在桥上玩耍，经常有我姐的同事路过，还会打招呼，也会跟我姐姐讲，在桥上遇到你爸你妈了……经常有当地朋友让我给牵线，让我爹我娘去给拍拍视频，我都是拒绝的。

她说，我慢慢领悟吧。


我说，就是六个关键词，滑雪，登山，境外，读书，有爱，有品。


她问，我继续跟着你爬几座山，你能否推广一下我的抖音号？


我说，意义不大，一是我现在很少写文章了，读者没有过去的十分之一。二是我现在没落了，说的话，大家也未必信了。过去我说我写写谁，谁不给我个万儿八千的，现在谁给我500块钱，我就能写个长篇大论。

她说，粉丝与粉丝不同，你的读者质量高，还是很相信你的推荐，毕竟你是很有节操的。


我说，早没了。


她说，你提提我就行。


我说，再说吧。


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否则这么直接的要求，她不会说的。


我说的也是实话。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你可能期望我一写，无数人找你合作。


实际上，我一写，可能也就那么三五个去关注你的。


彼此都觉得寒碜。


过去，哪怕正月初一，大家都在家拜年的日子，我到办公室，发了个今天营业的朋友圈，当天卖了150箱酒。

当时我们每天很头疼的事是，每天收款码限额10万。

不够用的。


今天？


我在20多个群里很诚恳的发了个卖酒广告。

爱斐堡，硬通货。


A6，一箱只需要1500元。


便宜500多块钱。

只卖了7箱。

其中，应该有3箱是脑残粉捧场的。

所以，我现在很少发广告，彼此都尴尬……

我不是过去的我了。


对大家的帮助力度小了，过去我上哪，都要悄悄的，否则，一喊一大群。


现在？


我每天都在群里问，谁来一起爬山？


最初我说费用AA。

您自己承担住宿费就可以了。


没人来。


我现在喊人，都是，来爬山吧？我给出费用，甚至连机票都可以给出了。


喊了半个月。


一个人没喊着。


也不是没喊到，紫荆关时，有三位来自白沟的朋友来了，开猛禽的车友，他们主要做亚马逊，单店日发3000个包，说在白沟不算大的，大的日发3万件。

这属于老朋友。


有多老呢？


我们看到了一辆独轮车。


猛禽弟弟跟我讲，董老师，当时您就是用这个把嫂子推回家的。


我草，2009年的文章，你竟然都知道？

小护士问了我最近的登山行程，我说最近一周应该都会在山西，就是五台山周围转悠，我在等其他几个人来转五台。


她问，我能跟着一起吗？


我说，对装备要求很高，五台非常冷，前段时间，还穿短袖的时候，我跟林薇薇爬的，下雪了。


她问，买什么装备呢？


我说，你若是真想去，去凯乐石店里，说你去转五台山，他们会从头给武装到脚的，相信专业的力量就行了，过去我也觉得穿什么衣服爬山不行吗？户外是对装备要求最苛刻的，我现在每天都在零下10度左右的户外，你看我穿的很少。

她说，是的。


看了看表，商场没关门。


俩人去了。


我回房间，写文章。


9点多，给我发信息，说花了1万多……


她的意思是咋这么贵？


我说，一点都不多。


她问，明天你去哪？


我说，计划平型关。


她说，我陪你去。


我说，可以，但是我对时间要求很严格，若是我自己，我都是以半小时为单位去规划，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说，明白，不迟到，你说几点就几点。


我说，7点，这里集合，出发。

她说，OK。

平型关，作为长城的关口，不出名。


但是，在十三关里，应该是近现代最有名的，因为平型关大捷。


20年前。


孟良崮，很火。


那时，我还很不理解，为什么南方人会带着南京烟跑到孟良崮去给张灵甫点烟，在咱眼里，这些人就是汉奸，竟然敢给敌人上烟？


咱也不理解，为什么台儿庄纪念馆里播放的是国军？


时代在进步的一点表现就是。


解放战争主题的，在逐渐下降。


抗日主题的，逐步回到了主流。


兄弟是兄弟。


对外是对外。


平型关大捷不如台儿庄那么惨烈、悲壮，但是，它有一点是所有抗日战役都无法比拟的，那就是，平型关大捷是我军打的。


所以，有了小说，有了电影。


写进了历史课本。


课本是种心锚的第一渠道。


例如附近还有狼牙山。


立刻想到狼牙山五壮士。


我以前写过，为什么有些诗人不出名？就是因为作品没有入选课本，例如王渔洋不如老乡蒲松龄更出名，实际上，王渔洋各方面吊打蒲松龄，蒲松龄的聊斋能出版，就是因为老乡关系求助了王渔洋，王渔洋身居要职，批复了六个字：全国学习蒲松龄。


今天，平型关旅游的第一IP就是平型关大捷。

至于长城？


赠品套餐。


新修了一个关口，两边各修了一段长城。


崭新。


应该烂尾了。


因为城楼前面有塔吊，这个塔吊一年前就在，也是这个姿势。


新长城没意思。


让人出戏。


徒步了老长城，各地长城都有各地的特色，平型关一带全是粘土，从而这里的长城多是夯土，年代久远后，只剩个土堆了。


站在高处，发现到处都是梯田。


我们决定下去看看。


真是个宏伟的工程，我在想，这不会是扶贫项目吧？


黄土高坡不适合种植庄稼。


不是今天才验证的。


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这里海拔高，降水量小……

走进一看，玉米全是地膜，个头也矮小。


我跟小护士感叹，又是一个水稻上山项目。


多大的工程量，搞了这么多梯田。


但是……

这个想法，很快得到了新的论证。


小护士走不动了，要在马路边等我，我说我去看看平型关村，我咋感觉一圈都是城墙，她跟我说，即便有城墙也是新修的。


于是，我决定只身前往。


遇到了俩人在拉玉米秸秆。


我过去聊了几句。


年轻的农民有100亩的玉米地。

我问，盖地膜是为什么？


他说，保湿保温，这里温度太低，否则不长。


我问，一亩地能收入多少？


他说，1000元左右。

我问，纯的？


他说，是的。


我说，那您一年有10万元的收益。

他说，差不多。


我问，地膜种玉米是最近几年才开始流行的吗？


他说，有个一二十年了。


我问，您的地没有租金吗？


他说，没有。


我问，政府免费给的？


他说，是HAO的。

具体我也没搞明白是个什么词？


包的？


薅的？


从而，我觉得那些梯田不是政府行为，而是个人行为，应该是承包了一大片荒野，然后自己修建的梯田。


他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平型关我们徒步了12公里，要说最大的、最震撼的收获，就是平型关村，这个村在河边一处高台，这里都是黄土结构，我不确定这个城墙是堆起来的，还是类似豆腐盒子，把一块四四方方的土堆掏成了围墙。

选址、设计，真是完美。


而且，城墙很老了，残缺，濒临倒塌。


这些年，西北雨水越来越大。


也加速了城墙的毁坏。


雨水大还体现在一点，就是这些梯田所在的荒山上形成了一道道沟壑，都是洪水冲出来的，今天为什么走的这么费劲？就是需要不断的绕路，绕沟壑，深不见底。


平型关村是整片区域，唯一值得打卡的艺术品。


不是新的，不是演的，不是编的。


一座活着的老城。


站在高处俯视，很震撼。


看照片，没啥感觉。


看完平型关，石家庄朋友喊我们来喝酒。


于是，我们俩又跑了300多公里，杀到了石家庄。

所以，文章写的有点晚。


（手机打的，可能错别字比较多，凑合着看吧）


上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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