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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柳叶刀》发表“柳叶刀人群健康与气候变化倒计时”第八份全球年度报告，其中最新全球预测显示，继续推迟应对气候变化的行动将不断加剧健康威胁，到本世纪中叶，全球与高温有关的死亡人数可能会增加4.7倍。
  • 报告还强调了目前在气候方面的不作为是如何造成生命和生计损失的。2022年，人们平均有86天暴露于有健康威胁的高温天气，人为的气候变化导致其中60%的高温天气发生概率至少翻了一倍。
  • 作者指出，政府、企业和银行正在“旁观”（negligence），在适应气候变化的挑战和成本不断飙升、世界面临不可逆转的损害时，仍继续投资石油和天然气。作者警告称，如果不采取强有力且迅速的减缓措施，从根本上解决气候变化问题，人类将面临严峻的健康威胁。
  • 最新的区域报告强调了气候变化对健康影响过程的差异性和不平等特点，以及迄今为止气候变化适应和清洁能源转型健康协同效益的受益方。作者概述了公正的能源转型为减少健康不平等、改善所有人群的健康和福祉所提供的机会。
  • 作者认为，这些严峻的发现迫使人们采取以健康为中心的紧急气候行动，将全球经济向零碳足迹转型，同时提供“变革性的机会”（transformative opportunities），通过实现更易获取和更安全的能源、更清洁的空气、更安全的饮用水、更健康的饮食和生活方式以及更宜居的城市，来改善全世界人口的健康。
“2023年柳叶刀人群健康与气候变化倒计时全球报告：必须采取以健康为中心的应对措施来应对不可逆转的危害”（The 2023 Report of The Lancet Countdown on Health and Climate Change: The imperative for a health-centered response in a world facing irreversible harms）（以下简称“柳叶刀倒计时报告”）的最新数据显示，如果继续拖延实施将温度上升控制在比工业化前水平高1.5°C以内的行动，全世界数十亿人的健康和生存，以及为成功适应气候变化所做出的努力，都将面临灾难性的威胁。
按照如今的趋势，到2100年全球气温将升高2.7°C，能源有关的排放量在2022年达到历史新高，我们当代和子孙后代的生命危在旦夕。
“健康评估显示，气候变化带来的日益严重的危害正在全世界范围内造成生命和生计损失。对全球气温升高2°C的预测预示了危险的未来，也是一个严肃的警示，迄今为止减缓行动的速度和规模远远不足以保障人们的健康和安全”，柳叶刀倒计时执行主任、伦敦大学学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的Marina Romanello博士说，“全世界每秒仍排放1,337吨二氧化碳，减排速度远远不够快，无法将气候危害控制在卫生系统能够应对的范围内。不作为的代价是巨大的，我们承受不起这种程度的不参与——我们正在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每拖延一刻，通往宜居未来的道路就变得更加艰难，适应气候变化的代价就会越来越高，挑战也会越来越大。”[1]
由伦敦大学学院领导的“柳叶刀倒计时报告”第八份年度报告，汇集了全球52个研究机构和联合国机构，包括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和世界气象组织（World Meteorological Organization，WMO）在内的114位顶尖专家的研究成果，对健康与气候变化的联系做出了最新评估。该报告在《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第二十八次缔约方大会（COP28）之前发布，提出了47项指标，其中包括一系列新的和改进的指标，用于监测家庭空气污染、化石燃料投资以及国际组织参与气候减缓的健康协同效益。
“我们还有一线希望”， Romanello博士说，“COP28对健康的关注是确保承诺和行动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气候谈判能够推动公平、快速地逐步淘汰化石燃料，加快减缓，支持气候变化适应的努力，那么《巴黎协定》将全球变暖控制在1.5°C以下的目标仍然可以实现，繁荣健康的未来也指日可待。除非取得这样的进展，否则在气候变化谈判中对健康的日益重视就可能只是空谈，气温每升高一度，就会加剧对当代数十亿人和子孙后代的伤害。”[1]
气候问题上的不作为正在造成生命和生计损失
在减缓气候变化方面的失败显而易见，与健康有关的损失和损害在全球范围内急剧上升。2023年，全球气温达到10万年来的最高点，各大洲的高温记录均被打破，世界各地的人们面临着致命的伤害。
即使在目前10年中全球平均升温1.14°C的情况下，在2018-2022年中，人们平均有86天暴露于有健康威胁的高温天气，人为的气候变化导致其中60%的高温天气发生概率至少翻了一倍。与1991-2000年相比，2013-2022年65岁以上人群中与高温相关的死亡人数增加了85%，远远高于在气温不变的情况下（即仅考虑人口结构的变化）所预计的38%。
极端天气事件的破坏性日益严重，危及水安全和粮食生产，导致数百万人面临营养不良的风险。与1981-2010年相比，2021年更频繁的热浪和干旱导致122个国家中遭受中重度粮食不安全的人数增加了1.27亿。
此外，不断变化的天气模式导致致命传染病的传播速度加快。例如，自1982年以来，海洋变暖使适宜弧菌（Vibrio bacteria，一种可致人类患病和死亡的病菌）传播的海岸线每年增加329公里，导致14亿人面临腹泻疾病、严重伤口感染和败血症的风险[3]。这种威胁在欧洲尤为严重，适宜弧菌的沿海水域每年增加142公里。
面对日益严重的气候变化健康影响，卫生系统是保护人们免受其危害的第一道防线。然而，即使是目前1.14°C的升温也给医疗服务带来了巨大压力，27%（141/525）的受访城市表示担心其卫生系统会因气候变化的影响而不堪重负。
令人震惊的是，2022年极端天气事件造成的经济损失总值估计为2,640亿美元，比2010-2014年高出23%。2022年，高温暴露还导致全球损失4,900亿的潜在劳动小时（比1991-2000年增加近42%），低收入国家（6.1%）和中等收入国家（3.8%）的收入损失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例要高得多。这些损失对生计的损害日益严重，限制了应对气候变化影响和从影响中恢复的能力。
“我们正面临着危机之上的另一场危机”，柳叶刀倒计时小岛屿发展中国家区域中心（The Lancet Countdown Regional Centre for Small Island Developing States）主任Georgiana Gordon-Stracha博士警告说，“生活在较贫穷国家的人们对温室气体排放的责任往往最小，他们首当其冲地面临健康影响，却最没有能力获得资金和技术能力来适应因全球变暖而加剧的致命风暴、海平面上升和导致作物枯萎的干旱。尽管如此，富裕国家还是违背了其长期以来的承诺，即每年提供对他们来说并不算多的1,000亿美元，以帮助脆弱国家应对气候变化，这对公平、公正地向健康未来过渡造成了威胁。”[1]
最新预测表明，健康方面迫切需要减缓措施
今年的报告首次令人不安地预示了全球变暖的未来情况。在气候脆弱论坛（Climate Vulnerability Forum，CVF）的支持下所作的最新预测指出，如果无法实现1.5°C的升温目标，人群健康所面临风险将会迅速增加；如果到本世纪末气温上升2°C，“柳叶刀倒计时”所监测的所有健康危害都将恶化。
在这种情况下，预计到本世纪中叶，每年与高温有关的死亡人数将增加370%，高温暴露将导致全球潜在劳动时间损失增加50%。到2041-2060年，更频繁的热浪可能导致约5.25亿人面临中至重度粮食不安全，加剧全球营养不良的风险[4]。
预计到本世纪中叶，威胁生命的传染病将进一步蔓延，适宜弧菌生存的海岸线长度将增加17%-25%，导致病例增加23%-39%，登革热的传播潜力将增加36%-37%，导致其在全球迅速蔓延。
“面对如此可怕的预测，仅靠适应是无法应对气候变化的影响的，气候变化的代价正在迅速变得无法克服”，柳叶刀倒计时拉丁美洲中心（The Lancet Countdown Regional Centre for Latin America）主任Stella Hartinger教授说。“除了治疗气候变化所导致的疾病，我们必须把重点放在初期预防上。必须通过迅速加快所有部门的减缓措施来解决气候变化的根本原因，以确保健康危害的严重程度不会超过卫生系统的适应能力。除非各国政府开始根据这些警告采取行动，否则情况将会变得非常、非常糟糕。”[1]
世界正朝着错误方向前进
柳叶刀倒计时2022年报告强调，为应对全球能源危机，有机会加速转型，呼吁不再使用有害健康的化石燃料[2]。然而，今年报告的数据显示，世界正朝着错误的方向前进。
最新指标显示，化石燃料的投资和贷款都在增加。2022年，全球能源系统的碳排放量（全球温室气体的最大单一排放源）增长了0.9%，达到368亿吨的新纪录，而各国政府仍在鼓励化石燃料的扩张。2020年，87个国家中的69个国家（占全球碳排放总量的93%）提供了净值为3,050亿美元的化石燃料补贴，其中26个国家的补贴超过了国家卫生支出的10%，10个国家超过了50%[5]。
金融业也加剧了日益严重的健康威胁，在2017-2021年期间，向化石燃料提供贷款最多的40家私人银行每年向该行业集体投资4,890亿美元，其中一半以上的银行自2010-2016年以来增加了贷款，进一步阻碍了零排放能源转型。
从去年开始，全球最大的20家石油和天然气巨头集体提高了化石燃料的预计生产水平，这将导致2040年的温室气体排放量超过与升温1.5℃相适应水平的173%（高于2022年战略预计的112%），愈发与《巴黎协定》背道而驰。令人担忧的是，2022年化石燃料公司仅将资本投资的4%分配于可再生能源，这使得健康的未来更加遥不可及。
与此同时，最欠缺服务的国家在清洁能源转型过程中被落在了后面，清洁能源获取的不公平使最脆弱的社区依赖污染空气的燃料。尽管天然可再生能源资源丰富，但在低收入国家，仅有2.3%的电力来自清洁的可再生能源（富裕国家为11%）；92%的家庭仍然依赖有污染的生物质（如木材或粪便）做饭和取暖（富裕国家为7.5%）。
“世界正处于不可逆转的危险边缘，各国政府和公司仍无耻地继续投资石油和天然气，这使得1.5°C的巴黎目标一定无法实现，将数百万人的健康置于危险之中”，柳叶刀倒计时经济与金融工作组负责人（The Lancet Countdown Working Group Lead on Economics and Finance）Paul Ekins教授说，“对化石燃料的投资，以及继续投入化石燃料生产和消费补贴，都必须紧急转向激励清洁可再生能源的扩张和可负担性，并用于改善公众健康和韧性（resilience）的活动。”[1]
以健康为中心的气候行动的变革性机遇
尽管面临着巨大的挑战，本报告概述了以健康为中心向零碳未来的转型（在气候行动中优先考虑公平和公正）可能带来改变生活的健康效益。
这一雄心壮志的核心是，承诺帮助和支持低收入国家加快向清洁能源和能源效率转型。柳叶刀倒计时减缓行动与健康协同效益工作组负责人（Lancet Countdown Working Group Lead on Mitigation Actions and Health Co-benefits）Ian Hamilton教授说：“让各国有能力从使用肮脏的燃料转型到本地现代可再生能源，这不仅能带来直接的健康效益，还能通过提升当地技能、创造就业机会、支持本地经济，以及向未连接电网的地区，特别是能源贫困仍在损害人民健康和福祉的地区提供能源，为家庭和医疗设施供电，从而减少社会经济和健康不平等。”[1]
同时，空气质量的改善可以避免每年190万人死于暴露在燃料产生的室外空气污染中，以及数百万人死于室内空气污染。向无障碍的主动出行、公共交通出行和电动汽车出行转型，又可以避免每年近46万人死于交通相关PM2.5排放，同时还能通过促进体育锻炼来改善健康。
与此同时，加快向更健康、低碳的饮食方式转型，每年可避免多达1,200万人死于饮食不当，并减少乳制品和红肉生产导致的57%的农业排放。这些进步还将使人口更加健康，减轻医疗系统的压力，帮助最大限度地减少与医疗保健相关的排放，并促进健康公平。
虽然迫切需要采取行动，但也有一些令人鼓舞的进展迹象，预示着挽救生命的转型可能已经开始。今年的报告显示，自2005年以来，化石燃料引起的空气污染导致的死亡人数下降了近16%，其中80%的下降归功于减少燃煤污染的努力。
全球清洁能源投资在2022年增长了15%，达到1.6万亿美元，超过化石燃料投资61%，而2021年绿色能源行业的贷款增至4,980亿美元，与化石燃料贷款接近。因此，可再生能源占2022年发电量增长的90%，可再生能源领域的就业人数在2021年达到创纪录的1,270万人。
最后，柳叶刀倒计时2023年报告证明，政府、企业和公众需要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开展全球合作和行动。“尽管为适应气候变化提供资金的雄心壮志至关重要，但以健康为中心的行动需要紧急减缓气候变化”，柳叶刀倒计时联合主席Anthony Costello教授说，“这将需要保护人们的健康，使其不受化石燃料和其他危害健康行业利益的影响。现在就需要采取变革性的气候行动，让当代人和子孙后代都能拥有繁荣的未来。”[1]
联合国秘书长安东尼奥·古特雷斯（António Guterres）（未参与报告撰写）对此次报告的发布做出回应：“气候已经开始崩溃，人类正面临着无法忍受的未来。我们目睹着一场人类的灾难正在上演，破纪录的高温、作物歉收的干旱、饥饿水平上升、传染病爆发增加，以及致命的风暴和洪水，威胁着全球数十亿人的健康和生计。”
“我们为集体的惰性找不到任何借口。只有立即采取强有力的行动，才能将全球气温上升限制在1.5°C以下，避免最严峻的气候变化。证据非常明确——从化石燃料向可再生能源的公正、公平的转型，以及全球气候变化适应投资的大幅增长，将拯救数百万人的生命，保护地球上每个人的健康。”[1] END
NOTES TO EDITORS
This report was funded by the Wellcome Trust. A full list of authors can be found in the report.
[1] Quotes direct from the authors and cannot be found in the text of the report.

[2] 2022 Report - Lancet Countdown

[3] People can contract vibriosis by eating raw or undercooked seafood or by getting seawater in an open wound. Because Vibrio thrive in warm saltwater, hurricanes and floods can increase the chances of a person becoming exposed.

[4] https://drive.google.com/file/d/1mwTZdatiuK-sSisEri3AgRaK8jeFJGvx/view?usp=drive_link

[5] Algeria, Angola, Azerbaijan, Venezuela, Egypt, Iraq, Iran, Kazakhstan, Turkmenistan, and Uzbekistan.
题图 Copyright © Getty, Igor Alecsande
中文翻译仅供参考，所有内容以英文原文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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