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多承诺利用高科技颠覆传统行业的初创公司一样，农业科技公司也正在经历行业发展使上最严峻的考验之一。背后的共同因素包括货币紧缩周期导致的风险投资交易大幅放缓，以及利率急剧上升导致的资金压力。资本密集型的行业属性进一步加剧了农业科技公司的生存压力。伴随着VC投资的断崖式下跌，农业科技初创公司纷纷裁员降本，已申请破产保护的也不在少数。近几年，投资者向AppHarvest和Local Bounti等农业科技公司投入了数十亿美元，这些公司在室内农场种植生菜、西红柿和其他作物，利用传感器和机器人等先进技术来减少天气变化带来的风险、资源消耗，以及对少数高产地区的依赖。不过农业科技公司同样面临长期以来困扰着传统农业行业的问题，如劳动力和能源成本的上升，以及害虫。室内农业主要有两种类型：一种是现代版的温室，利用太阳能水平种植植物，另一种是垂直农场，在人工照明下，植物堆叠在一起。这些公司的主要目标是利用先进的技术提高产量、效率和盈利能力，但需要更高的劳动力和技术成本，供暖、通风和光照系统通常会花费大量资金，投入产出比仍然有待提高。有研究表示，室内农场生产的农作物产量比传统农场高出10倍之多。而且，由于在室内种植，农作物受天气干扰的影响较小，大大降低了投资风险。这两个因素都极大地提高了垂直农场的生产率。从更广泛的供应链角度来看，垂直农场通常位于城市地区，运输成本也会降低。其他的一些优势还包括能够同时支持种植更多种类的作物。从环境的角度来看，垂直农业对当地生态系统的破坏较小，因为它对土地的使用更有限，从而进一步保护了当地的动植物。但目前室内农业科技也有一定不足，比如启动成本可能很高，特别是如果土地是在中央商务区购买的。而且目前垂直农场还无法像传统农场一样实现规模化生产。此外，由于依赖LED照明，垂直农场的能源消耗比传统农业高得多。因此，除非使用可再生能源，否则这种新型农业将违背ESG原则。过去一年利率的大幅上升使许多原本计划新建和运营新设施的农业科技公司的运营成本大超预期。垂直农业科技公司Bowery Farming是美国最具潜力的室内农场之一，致力于在城市附近建造智能室内农场，在精确控制的环境中种植更新鲜、无农药的农产品，如生菜，并通过自动化系统和机器学习来监视和驱动植物生长，承诺100%使用可再生能源。Bowery经营着五个农场，并与全食超市、亚马逊生鲜和艾伯森等食品连锁店建立了合作关系。该公司成立于2015年，从GV、General Catalyst和新加坡主权财富基金淡马锡等知名风投公司筹集了7亿多美元。在2021年由富达管理和研究公司领投的3.2亿美元C轮融资中，Bowery估值达到23.2亿美元。不过在今年10月末完成的第一次D轮融资中，Bowery只融到8,500万美元，远远低于两年前的融资规模。一些现有投资者参与了此轮融资。富达将其持有的Bowery股票价值减计了85%以上。Bowery计划在D轮融资中一共筹集2.2亿美元。2021年，Bowery从包括KKR和Trinity在内的投资集团获得1.5亿美元的信贷额度，然而在近期的财务报告中，两家机构均对Bowery的还款能力提出了质疑，并减计了各自向Bowery提供的贷款的公允价值。Bowery的债务采用浮动利率，因此自2022年初贷款到位以来，该公司支付的总利息有所上升。10月份，Bowery进行了五个月里的第二轮裁员，并发表声明称，将推迟原定于第一季度在佐治亚州和得克萨斯州开设两家新农场的计划。
作为资本密集型公司，农业科技公司高度依赖投资者为新设施、扩建和运营费用提供资金。因此过去一年风险投资的普遍减少加剧了农业科技公司面临的挑战。PitchBook数据显示，该领域的风险投资从2022年前三季度的21亿美元降至今年同期的2.755亿美元，降幅达87%。Bowery并非唯一一家因投资者大幅撤出和利率上升等因素陷入困境的农业科技公司。AeroFarms：这家成立于2004年的室内农业公司在6月份申请破产保护，并表示其董事会将继续寻找融资方案以偿还债权人。9月份，AeroFarms 宣布已解除破产保护，且法院同意将其资产出售给部分现有投资者。Crunchbase数据显示，该公司的投资者包括阿布扎比投资办公室，融资总额达到2.38亿美元。2021年AeroFarms曾计划与SPAC合并上市，但最终被叫停了。AppHarvest：成立于2017年，AppHarvest在肯塔基州莫尔黑德市经营着一个60英亩的室内番茄农场。该公司从2021年初开始向克罗格、沃尔玛和Publix等杂货商配送番茄。在经历了几个月的财务困难后，AppHarvest在今年7月申请破产保护，并表示将寻求重组方案。AppHarvest于2021年与SPAC合并上市，投资者包括富达投资。法庭文件显示，截至今年3月底，该公司资产超过6.09亿美元，债务超过3.41亿美元。Kalera：成立于2010年总部位于佛罗里达州奥兰多的垂直农业公司Kalera在今年4月申请破产保护。该公司拥有一个全球水培垂直农场网络，种植蔬菜和烹饪药草，全年按需收割。除了奥兰多、休斯顿、亚特兰大和丹佛，Kalera还在慕尼黑、科威特和新加坡开设了农场。Kalera计划在申请破产保护期间寻求可能的重组方案，包括出售Kalera或其资产。美国农业咨询公司Agritecture CEO亨利·戈登-史密斯(Henry Gordon-Smith)早在2021年底就曾指出，室内农业行业已经处于Gartner“炒作周期”（Gartner Hype cycle）的“幻灭低谷”（trough of disillusionment）。这个周期曲线由咨询公司Gartner发布，主要用于评估新技术的发展阶段。处于“幻灭低谷”意味着开发新技术的初创公司开始走向衰落，且人们对新技术的兴趣也开始减弱。一些业内人士预计，投资者减少对一些大公司的押注可能会加速该行业的整合。1.PitchBook, Indoor farming unicorn Bowery hit with layoffs, steep valuation markdown
2.Fast Company, The vertical farming bubble is finally popping
3.The Packer, Vertical farmer Kalera files for Chapter 11 bankruptcy
4.AP, Indoor farming company backed by Martha Stewart files for bankruptcy
5.Agriculture Dive, Aerofarms emerges from bankruptcy fully funded and with a new CEO
6.Wall Street Journal, High-Tech Farm Startups Are Laid Low by Financing Drought, Pests
7.Verdict, Vertical farming – ESG’s friend or f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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