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岁的小伙布莱恩有了新工作。
一份被称为全世界最孤独的工作。
光是上班这条路,就劝退了千万网友......
先坐10个小时飞机,抵达挪威机场,再乘一辆小车,3小时后遇见一处渔村。
一看表,下午6点,还没入职。
天色不早,只能在小木屋先借宿一宵。
小伙心里直犯嘀咕:一路上见到到的人还没鸟屎多,除了雪还是雪。
翌日清早,他坐车去码头,一位叫弗劳德的大叔已等候多时。
不是吧?上个班还得渡海啊?
一点快艇如银鱼出水,千顷冰洋若镜映晴空,只见孤岛雪影中隐隐出现一粒红点。
那就是工作的地方——小岛灯塔。
当地人叫该岛Little Island,小岛。简单可爱。
小岛有三宝:10万年前深40m的巨魔洞穴、6000年前的远古遗迹、废弃多年的神秘灯塔。
一上岸,小伙跑去看了一眼巨魔洞穴,深不见底,越看越瘆得慌。
更瘆人的是,一转头,开船大叔和灯塔主人全不见了......
只有一张小纸条躺在桌上,写着六项工作内容.
署名:艾琳娜。
一、打扫客房。
灯塔建筑面积不大,客房是嵌在塔身的心脏。
“我把最好的风景留给了客房。”主人道。
远方群山蘸雪,像撒了糖霜的薄荷糖,眼下冰海浮蓝,晨起的海鸟为白浪点翠。
布莱恩一边打扫一边出神,那扇窗成了上帝的画框。
二、清扫码头。
小岛四面临海,码头是灯塔的一双老手,拥抱旅人,接收物资。
受洋流影响,此地虽深入北极圈,却寒冬不冻。
在码头随便一钓,便有压秤肥蟹、生猛鳕鱼。
黄昏时摆凳一坐,海风亲题无名信,落霞羞吻远行人。
三、打扫阶梯。
主人说一共有300层阶梯
层层堆雪,布莱恩干了2个多小时才大功告成。
但他有一件事搞不懂,数了数明明只有299层啊
四、擦玻璃。
上班前,布莱恩打听过灯塔的传说。
最后一家守塔人于上世纪50年代搬走由于当时木材昂贵,他们连房子都拆掉运走。
只留下了孤零零的灯塔,和塔下的小白房。
白房的窗户被小心翼翼地保留了下来,这些年,不知它们见证过多少条鲸鱼跃过海面呢?
又是谁天天为它们拭去雪泪呢?
点燃壁炉后,布莱恩迎来了最后一个任务——打扫灯塔。
灯塔早就没有灯了,足有回音,光线黯淡。
唯独那抹红,像天寒地冻里的樱吹雪,如荒山茫茫的一道胭脂痕,提醒人们她曾多么风光。
小岛灯塔于1912年亮灯,一度成为挪威第二大灯塔。
她在夜色中指引过无数渔民归家,在晨光里注视着世世代代收获。
但随着时代发展,航线更替,人们不再需要灯塔。
灯塔却依然守护着这片海。
布莱恩抹去灯塔的尘土,擦干玻璃的风沙,抬头一看,已是近黄昏。
他靠在灯塔怀里,望着一道红霞缓缓从海面升起。
众山无声,上天不语。
这一刻,他恍然明白,主人口中的第300层台阶,原来就是灯塔的门槛。
这一刻,他慨然一叹,“这就是孤独吧。”
海风吹散了少年的话。
难以想象,这样孤独的日子,主人艾琳娜过了整整17年。
“他们都说我是个疯子。
年近60的艾琳娜端坐在灯塔图书馆里,身材清瘦,满头银发,茶绿色的眼镜底下是两点碧蓝双瞳。
17年前,艾琳娜从挪威海岸管理局手里低价买下了灯塔,成为了岛上唯一的居民。
闻者都觉得她病得不轻,灯塔年久失修,小岛孤苦伶仃,拍《小岛惊魂》都不用布景,你图啥?
“图个清净吧。”她笑。
艾琳娜曾是名声在外的学霸卷王
她拥有法语文学、政治学、阿拉伯语、新闻学四大学位。
在报纸当过记者,在学校做过老师,在国际组织当过观察员,在挪威任职图书馆馆长。
后来,更成为联合国的主管官员。
但那天,她义无反顾辞去百万年薪的工作,背上行囊,奔赴自己的小岛。
在风里一个人流浪。
她从0开始学习装修维护,哼着短短长长的歌谣,灯塔为她和音。
她扎着辫子探秘小岛的每个角落,走出柳暗花明,行到云起风轻。
春天,她小心翼翼育种,把蔬菜和水果种满塔后的荒地。
北极极昼,阳光无眠,一夜间斑斓鲜花就开满了无垠山野,转头时璀璨小菊便拦住了羊肠小径。
后来,艾琳娜用一间房间改造成了温室,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番茄青菜,自己采摘。
网友:简直是种菜党的天堂。
秋天,艾琳娜养了两只小猫,露西和劳伦斯
她在书桌前读书,小猫就在大腿上酣睡。
她在沙发上看天,小猫眼中便是另一片星空。
冬天,灯塔是观赏极光的最佳点。
“那像是一场不会醒来的幻梦,所有星星都在小声歌颂。”艾琳娜描述道。
她会点起一汪暖烘烘的炭火,任星晨流转为灯塔加冕,待细雪无声染白了发丝。
就这样过了十年
艾琳娜老了。
她一个人站在灯塔外,望山山不语,抱风风满袖。
她一个人坐在窗户外,落日在瞳孔燃起一场不灭的火。
“我不再追赶,万物都有自己的节奏,我允许一切发生。”她说。
但艾琳娜,并非一个人。
她会在网上出租客房,但来的大多数是没钱的穷学生。
艾琳像妈妈一样,给他们做蔬菜沙拉,煎刚钓的鳕鱼。
孩子们则为灯塔缝缝补补,给房子打扫卫生。
翻开志愿者评论,天南地北的旅人写下一篇篇灯塔日志:
他们在大海前写作,潮骚入梦。
他们在阳光下散步,野花成虹。
白发苍苍的艾琳娜给他们讲起灯塔的历史,像讲起一件甜蜜的往事。
因为在孤岛,也有爱情。
还记得一开始那位开船的大叔弗劳德吗?
他本来是艾琳娜请来的木工,但可能是那天阳光温顺不燥,也可能是海风推波助澜,弗劳德爱上了艾琳娜。
晴天,他们开着小船到小镇去逛超市,夜里,夫妻披着毯子在灯塔里觅银河。
小猫在脚底疯跑,壁炉的火苗温度正好,我们不言不语,风也不闹。
此刻,孤岛是海上的一座城,地球是天上一颗星。
这些年来,通过志愿者帮助、客房收入等方式,岛上灯塔得到了好几次维护。
或许这片海已经不需要灯塔了,但我想总有人需要她。
记得在采访中,人们又一次问起艾琳娜,出于什么原因买下灯塔?她转过头,每条皱纹都在笑。
“大海是我青春的梦想,我想用一生向ta接近。”
不知怎的,越听越像一句情诗。
后来,人们提起那个终极问题:你会觉得孤独吗?
“当你活在梦想里,又怎么会孤独呢?”
艾琳娜如是说,风把话吹得很远很远。
孤山远海,岛上灯塔,在世人眼中,这是最孤独的工作。
但在艾琳娜心中,这里有爱侣,有山花,有远赴而来的旅人,有无边无际的大海。
或许,小岛灯塔并不孤独。
孤独的只是匆忙又无梦的我们。
-End-
图片丨网络
编辑丨快乐小神仙
推荐阅读
weibo @时尚InsLady   小红书/视频号 @InsLady
INSLADY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