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世纪重新绘制新的宗教版图的整个过程中,美国新教福音派也深度地参与其中,积极地画上自己的标识。也就是说,席卷英国和欧洲的奋兴浪潮,也冲击着美国各地,因为这股浪潮跨越宗派界线,跨越民族界线。当然,与英欧相比,美国教会复兴的时代背景是不一样的,很自然地带着美国的特色。
    自从美国独立战争以后,教会生活一直处于低潮。爱德华滋时代的大觉醒运动的成果已是明日黄花,烟消云散,在半个世纪之后,美国的疆域扩展了三倍,人口增了五倍,可是,到18世纪末,教会成员只占总人口的10%。在此情况下,新教各宗派集中精力致力于争取更多的人重生归主,服膺福音派和敬虔派传统的教会更是觉得在唤醒民众灵魂的方面,他们责无旁贷。他们非常注重于拯救灵魂,希望人们在意识上和情感上的归正,进而过上正常的圣徒生活。
    从1792年1月开始,美国各地万象更新、春潮涌动,一场堪与爱德华滋时代大觉醒运动相媲美的福音觉醒运动悄然发轫。到1800年时,更是极速发展,史称这场运动为“第二次大觉醒”(Second Great Awakening)。
    随着美国边疆不断向中西部扩展,该运动浪潮席卷大西洋沿岸中部诸州、南部以及西部边区。为了在中西部传播福音,东部康乃狄克的公理会和长老会制定了联合计划,把两教会的边区工作整合为一,不久,新英格兰地区的“公理会协会”也加入进来,他们一起在纽约和俄亥俄等地区建立了许多“长老公理制”的新教会,还向西部派出大批讲员巡回布道。
    当时的公理会领袖、才华横溢的耶鲁学院院长蒂莫西·德怀特(Timothy Dwight)、耶鲁神学院神学家纳撒尼尔·泰勒(Nathaniel Taylor)和长老会牧师莱曼·比彻(Lyman Beecher)等人都有一个共识,就是教牧人员必须有学识,而且要慎用从前大觉醒运动中所使用的过度刺激情感的方法,澎湃式激情讲道必须要有节制,以免重蹈衰退的覆辙。不过,西部边区人民对于东部教会对奋兴聚会加以节制极不耐烦,对于强调教牧人员的知识教养也不屑一顾。比如,在田纳西和肯塔基等边区出现了最具情感化和戏剧化的奋兴运动。从1800年开始,他们采取了一种叫做“露营聚会”(camp meeting)的大规模的野外集会的独特形式,参加者往往情不自禁地狂声叫嚣、浑身乱颤,借此来表达他们激奋的情绪。让人想到当年田纳特和怀特腓的奋兴聚会。这种露营聚会延续了数十年,也起到了一定的功效,吸引了不少“不信者”参加,公理会、长老会、浸信会、循道会等教会人数都有显著的增加。
“露营聚会”是大规模的野外集会的独特形式,参加者往往情不自禁地狂声叫嚣、浑身乱颤,借此来表达他们激奋的情绪
    在第二次大觉醒运动中,最有名的领袖人物要数名震一时的查尔斯·芬尼(Charles Finney)。
    1792年8月29日,芬尼出生在康乃狄克州沃伦镇(Warren),是家中排列最小的孩子,其父母是农民,从不去教堂,他们的邻居中也很少有敬虔的人。偶而有旅行经过那里的牧师,他们才有机会听牧师讲道。不过,芬尼认为,那些传道人是“无知的”,常常“信口雌黄地谈他们古怪的错误和荒谬的言论”。
    后来,芬尼随父亲搬到纽约州杰斐逊县北部的边境。不久,他和他的家人开始参加纽约亨德森(Henderson)地方的浸信会,教会牧师常在教堂中主持激动听众情绪的奋兴式聚会,芬尼耳濡目染,对福音有了初步的兴趣。因家境不善,芬尼没有机会读大学,但是他还是找各种机会到处求学,凭着聪明勤奋,居然也学有所成,并且还找到一家律师事务所当学徒,认真学习法律,梦想将来当一名律师。
    在研习法律课程和文件之时,芬尼发现一些文书的作者经常引用圣经来阐明立场和观点,特别是引用摩西律法来作为许多普遍法律原则的权威根据。出于好奇,芬尼找来一本圣经作为查阅之用,不久之后,他被圣经深深地吸引,于是花时间仔细地研读,却又不能理解其中的大部分。他有时也去附近的教会听每周一次的祷告会,可是总是不得其要,他还多次去听牧师讲道,但对于已经习惯用逻辑推理来分析看问题的芬尼来说,牧师的讲也让他迷雾重重,不但没有找到原来问题的答案,反而增添了更多的疑问。
    读经、祈祷、听牧师讲道,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芬尼仍然不能说服自己信服圣经真道,他的心情越来越浮躁不安,他常悲哀地想:“完蛋了。如果真若圣经所言,我死后肯定去不了天堂了。”
    1821年10月10日的早上,奇妙的事情发生了。芬尼正走在去办公室的路上,猛然他听见一个声音:“你这个骄傲的人啊,你还在犹豫什么呢?你难道仍想陷在自以为义的罪中吗?你不是已经决定要将你的心献给神吗?就在今天,你是否愿意接受这个唯一的道路真理和生命呢?”
    芬尼抬头望天,只觉得仿佛有一道温暖的亮光直射眉心,他心里一阵激动,忽然情不自禁地张口大声回答:“是的,我今天就要接受你,而且至死不渝。”接着,他想远离人的耳目,单独地向他的救主倾吐心声,于是走到平时常去的山坡上的森林里。在他的自传里,芬尼如此写道:“我的骄傲仍旧缠绕着我。当我走过小山时,忽然想起或许会有人看见我,猜测我是去祷告的;因为我是这样的怕人看见我,甚至紧贴着篱笆而行。当我转入树林时,我记得我自言自语说:‘我的心要归于神,否则我永不下山’!然而,当我开始祷告时,竟然发现我的心根本不能祷告。我早先以为只要能放声而不被人听见,我就能自由地祷告。可此时,我竟哑口无言,就算是祷告几句,也是有口无心。”
    正当芬尼无所适从,原先那个话音又响起来:“哎,你这个骄傲的人啊,你难道害怕让人看见你双膝跪在伟大而圣洁的神面前、承认自己的罪孽吗?丢掉你的骄傲,来跟从我吧!”话音刚落,芬尼扑通一下,跪倒在满地的枝叶中。
    不知过了多久,当芬尼从枝叶中爬出来时,他感到是如此的轻松,因为所有罪恶感都离他而去,一切是如此的甜美,一切又是如此的安宁,他的心里升起一个强烈的意愿:“我要去各处,传扬福音。”
第二次大觉醒运动名震一时的查尔斯·芬尼
    当芬尼回到律师事务所,情绪依然激动。晚间,他决定独自留在办公室,于是点燃了前房的火,在送走同事后,他关门走进内室,就开始祷告。奇妙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他在自传中如此描述当时的情景:“内室中无火无光,然而我似乎觉得室内充满光辉。我刚进去关上门,就发现我是与主面对面。他站在我面前,我倒在他脚前,向他倾心吐意。我象孩子般地大声哭泣、大声忏悔。这种光景过了很久,我的心被主吸引,以致不再记得自己说些什么。只记得在我心情安定下来后,回到前房,发现大堆木块几成灰烬,当我转过身准备在火前坐下时,圣灵大大的浇灌了我,我所得的印象,如同一阵一阵的电通过了我的全身。”
    那一年,芬尼已是29岁了。他辞去了律师事务所的工作,跑到附近的长老会要求受洗归主,而且宣告说要立志宣教。长老会的领袖们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顽固不化高傲的见习律师”竟然会谦卑下来、愿意重生归主。更让这些领袖大吃一惊的是,这位没有受过大学教育和正规神学训练的芬尼弟兄,在接下来的短短几年里,在乔治·华盛顿·盖尔牧师(George Washington Gale)的指导下,不仅苦读圣经,而且还学习了拉丁文、希腊文和希伯来文,并通过宣教训练成为长老会的宣教牧师。不过,虽然在长老会接受了训练,但是芬尼对长老会所教授的加尔文神学的基本教义存有很多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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