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将爷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这诗是陶渊明老师那三首挽歌辞中的句子。


大家也都懂的，意思也就是尸骨未寒，亲人肯定还很悲哀，但很多人已经开始欢唱了。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从陶潜老师的东晋，到鲁迅那个民国年代，也都这样。


是的，鲁迅先生也用过这诗，来对当时权力无道进行指摘。毕竟，造成人心凉薄的原因，不能都由道德来扛。

这几天，因为他的离开，写挽歌辞送别诗的特别多。我这个，对诗歌太敬畏，不敢写。


所以，就连写了三篇散文，主题都是
“为了忘却的纪念”
。


尽管是散文，但也还是怂，发在小小号“板凳社”了。


我写的时候，太心恸，疼到心颤了。


那三篇文章，选的场景，都是极其微观的小细节，思维也都是跳跃的，最后呈现出来的语言，就很诗化了。

我选取的意象物象，精微细致。


第一篇是说他与光屁股小男孩同框，第二篇是说他配合拍照帮小青年装逼，第三篇是写他夫人的自然与诗性。


这组文章，把我自己都写哭了。其实，我们都一样，都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除了第一篇“仁善者不应被世道辜负”已殁了，其余两篇都还在，题目分别是“
这个世界最能与底层共情的人走了
”和“
一只大雁飞过去了
”。


没看的朋友，可以点点蓝体字，阅读一下，关注一下，应该不失望。


在我心中，第一篇最有力，第二篇最悲悯，第三篇最情怀。

虽然是诗化和跳突的表达，虽然发在读友很少的小小号，但因为文字温度与深度，引起的共鸣和共情，也很强。


前两篇流量好到爆，迅速就10万+。到最后一篇，我就只能写诗了，现在也有7万多阅读。

昨天，我用的契诃夫写情书中的那句：
一只大雁飞过去了。

这是我心中最好的诗化语言。


大雁飞过的意象，绝不只是悲凉，更多还是大爱无声，还是大爱温仁，还是大爱自渡，是一种大气度，大格调。

大约20年前，我也曾在顶级文学刊物上发过不少文章。只是，这些年，我越发看不起文学圈了，除了歌德派盛行，很多所谓的纯文学作家，在人格上，真配不上这个时代。


至少，在我这种隐入尘烟的写手眼中，这几天读到的诗行，情感虽然真挚，但修辞和气度，多是差了点。


恰好，刚才刷朋友圈，看到今天下午余秀华写了这首《送别辞》：


那就简单点评几句。


在我心中，余秀华的才华和思想，早就比照出这个时代诗人的猥琐与陋俗。特别是她的人格和锐气，让“诗人”这个身份符号，多少守住了干净和高贵的底线。

这首诗，题目叫“秋风大作”。在我看来，就是在公域和私域进行双重惦念和忧思念。


风起四方，天星陨落。


对这种风云变化，余诗人一边惦念中国秋月，一边忧思故园小村。

特别是，余秀华把这种公共情怀的落点，留给了天下苍生。


她在祈愿，如果陌生人能事业有成，就致敬国运；如果普通人过得颠沛流离，就穿越历史邀杜甫同悲。


这样的送别诗，气蕴和境界就都有了。

特别是在结尾，这个看似疯癫的女人，想到了凛冬将至，仍对春天充满了温情期待。


善良和悲悯，都在了。

算了，我不做文艺评论人已多年，这里就不再从吹余秀华这首小诗了。


其实，我以前也夸过余秀华，还在主号人格志写过一篇爆款，题目叫
“余秀华反战诗的评论区已成第二战场：脑瘫比脑残高贵”。
当时，针对余秀华
“我乞求诗歌能够阻挡一辆坦克”
，很多对战争狂热的蛆蝇，对着余秀华进行乱拱乱咬。


而余秀华在留言区直白勇敢的反击，妙笔生花，刚猛豪雄，既凸显了三观之正、人格之高，也展示才情才华，不负才女。


“脑瘫比脑残高贵”，这句就是我当时的点评。

虽然，从灵魂深处，我对余秀华脑瘫身残毫无不敬，只是在把”脑瘫“作为一个疾病概念，但，每次想起这句话，我多少还是有些不安和愧疚。


不过，今天我看了余秀华诗的留言区第一句，特别想在“脑瘫比脑残高贵”之后，再加一句形成对应。


上面这个留言，叫“又痒了”，是个河南贱货写的，连一个人点赞也都没有。


说白了，这种贱货的留言，就是流氓示丑，下贱示众。


而余秀华怼回去的句子是“咋，你想动嘴呀？”。人家这话说的，看似不雅，其实是妙语，
傲娇中展示大气，轻慢中带着侮辱
。


这样的对话，其实也是诗。

看似格调不高，但，却在荒诞中凸显锐气。


总有人说余秀华是个流氓诗人，文字里不加节制地谈性，说的话太糙太粗太猛。


其实，我更愿意把她的表达作为修辞来看，她是借此对命运的无奈与抗争，其中隐含着一种人性深沉的痛，以及锐利的反击。

今年夏天，余秀华在她公号上写过一篇文章，叫《
我做女流氓的条件不够
》，日决了那种以“气质庄重、语言优雅”作为诗人形象的文化范式。


她解释自己诗中有脏字的原因，竟然就是
“脑瘫嘛，脑子总是要短短路才说的过去”。

她说自己做流氓不合格，不仅从制度层面羞辱了说她流氓人有多么愚蠢，还趁机把这个社会的三观给嘲讽了一下。

这篇文章，写得也劲爆孟浪。其中，余秀华甚至还调笑了一下中国男人阴茎的长度太可怜，连老夫我看时都不禁尴尬了一下。


这，是够张狂和疯癫的吧？

余秀华这样的疯癫，让我想起唐伯虎。老天给了唐伯虎一生才华，命运却与他一直在开着荒唐玩笑。


亲人密集死亡，兄弟无情背叛，政治残酷摆布，这世上，哪曾有什么风流才子唐伯虎，连后世电影都曲解他的人生。


其实，唐伯虎只是残明年代一个才华被世道与权力害到不只装疯卖傻，甚至靠吃屎喝尿来从权力那里逃生的可怜人。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所有的高傲任性背后，都一定有过节节败退的隐痛。


但，唐寅穷尽了一生，最终总算还是活成了桃花茅草屋里干净的自我。


同样，余秀华再过疯癫，也正如她自己所说
“我有我生命的完整性”
。


这种完整性，我认为，就是自由精神和独立人格。

从今天这首《送别辞》中，也不难看出，余秀华这样追求自由和独立的人，在家国命运和天下苍生面前，展示出的就是正当、正直和正义。


想想留言区那个贱种的鄙俗，他们又哪里配得上余秀华的才华才情人性人格呢？


余秀华的诗，以及她的留言区战场，让我现在想写这句更为完整的评判：


脑瘫比脑残高贵，疯癫比鄙俗圣洁！


PS：全文完，共2559字：我这几天文章，很多朋友错过了，文尾我再推荐一下。下月主号回归后，我也会多写有文学质感的东西。请大家关注一下小小号，有些锐利的批评，只能让大家转场了，真心愧疚，但也别无他途。也请大家扫下面二维码，以保能及时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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