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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触碰到茉莉,才会知道什么是极致轻盈,那种仿佛手中空无一物的感觉,它的纤弱让人惊讶不已,这就是为什么采花姑娘们不得不像宝石工匠琢磨珍宝一般细心。
--《香奈儿花田》
钟情香奈儿香水多年,随着收藏越来越多,家里已经有一个香奈儿香水角。这些香水的灵魂所在,其实都源自同一片传奇花田。
前段时间,我终于来到这片神奇的土地,也来到香奈儿制香秘密的源头......
再次因香奈儿来到法国,第一站还是巴黎,康朋街 31 号,又一次步入香奈儿女士的寓所,还是老样子,一切陈列都像是她刚刚离开。
暗红色的书籍、乌木屏风、狮子摆件、水晶灯......处处都是香奈儿女士的心爱之物,如今也处处成为品牌创作的灵感。
在香奈儿的创作当中,风格一直尤为重要,「风格永存」,正是它历经百年依然让全世界女性着迷的原因。
黑白配色、斜纹软呢套装、山茶花......作为视觉载体,都已成为香奈儿风格的一部分,香水也是一样,气味作为一种嗅觉语言,也可以构建一个品牌独特的风格。
香水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以花为本」的香水及其他,当时在调配「香奈儿五号」的时候,香奈儿女士就在配方里加入了大量的茉莉花,便奠定了花香调的整体基调。
在之后的香水创作中,「花」一直都是香奈儿香水的精华所在,比如 5 号香水中的五月玫瑰,嘉柏丽尔天性香水中的格拉斯晚香玉......
每一瓶香奈儿香水,都像是一捧抽象的花束,而孕育这些独特芬芳的所在,都在位于法国东南部的「香奈儿香水的摇篮」 -- 格拉斯 (Grasse)。
格拉斯离尼斯和戛纳都很近,背山靠海,阳光充沛,气候宜人,本身也是个度假圣地。
初到这里,就能感受到轻松愉悦的生活氛围。
17 世纪,这里的皮革产业十分兴盛,为了去掉皮革上的异味,人们便开始制作香水。
加上这里的自然环境又特别适合栽种玫瑰、茉莉等香水原材料,香水产业很快就在这里兴起了,到如今,格拉斯已是闻名世界的香水之都。
为了提高产量、降低成本,从上世纪 50 年代开始,很多格拉斯的香水商都将种植园搬到意大利、摩洛哥、埃及等地大规模种植。
但鲜花的香气本身就与气候、土壤、栽培方式有着直接的联系,迁移过去的植物虽然也能成活,但质量就会大打折扣。
1921 年诞生的香奈儿五号香水,其配方关键就是格拉斯茉莉,但随着真正的格拉斯茉莉越来越少,香奈儿就意识到,想要保证一款香水的品质和延续,就一定得有稳定且符合品牌要求的原材料供应。
在探索过格拉斯所有花材种植商之后,香奈儿最终锁定了慕勒家族的花田,因为在这里生长着最优质的格拉斯茉莉。
在商业浪潮之下,坚守在格拉斯种植香氛原料,本身已是难得。
慕勒家族世代耕耘、守护这片花田,上百年来他们一直以一种近乎虔诚的方式去爱惜香氛植物,并保留了古老的香氛种植传统。
慕勒家族对香氛花卉抱有足够的尊重,不会为了产量而「强迫」植物生长,因为只有在自然、自由的前提下,植物才能充分、健康地成长。
在这样的坚持中,这里的芬芳品质才能持续而平稳,让每一个收获季节的花卉芬芳都难分伯仲。
香奈儿和慕勒家族签订的合约也非常特别,香奈儿保证承包花田的所有产出,且会全程追踪鲜花的提炼过程,慕勒家族则会根据香奈儿的需要培育新的花卉品种,并由双方共同研究、改进、保证质量。
慕勒家族用上百年种下的花海,如今就成为了香奈儿的专属花田,双方的共同守护,正是香奈儿香水非凡品质的前提。
我们到的时候,晚香玉刚好采摘完毕,正逢格拉斯茉莉的采摘季节(从 9 月到 10 月),作为香奈儿香水至关重要的灵魂香气,主要是供应 5 号香精为主。
除了种植,香氛植物的采摘也尤为重要,为了保护娇嫩的花朵,就要用到一种古老的技艺 -- 手工采摘。
「摘花」听起来简单,实则却大有学问。这位老爷爷是慕勒家族的第五代传人约瑟夫·慕勒,他亲自在花田间为我们讲解如何采摘不同的鲜花,讲到每一个细节都充满热情,还会将随手采下的鲜花送给我们,非常可爱。
格拉斯茉莉每年会在夏末的夜晚悄然绽放。
穿上香奈儿专门准备的雨鞋,我也在茉莉花丛中试着采摘。
格拉斯茉莉真的非常娇嫩,要又快又小心的采摘,着实不容易,才一会儿就觉得很累了,好在空气中都是茉莉的香气,整个过程都特别愉悦。
采花姑娘会说「茉莉花最难采了」,不只因为它极为轻盈、纤弱,需要像摘取宝物一样小心,还因为茉莉花是「夜晚之花」,时间和鲜花同样珍贵,必须在太阳从山后升起前的三四个小时内,尽可能多的快速采摘。
在现场看花农们采花的时候是非常专注的,只有采完之后在树荫下休息时,才会开心地彼此聊天。
香奈儿第三代品牌专属调香师贾克·波巨曾经说过:
「有一天,当手工采摘花朵不再是制香过程的一部分,香水将逝去它的一切诗意与神奇。」
正因如此,纵然手工采摘成本颇高,慕勒家族也在始终坚持,如今香奈儿立志将其保护并传承,确保我们手中的每一瓶香奈儿香水,都有这份诗意与神奇的存在。
新鲜的香氛植物,需尽快萃取,才能尽可能完整保留其中的精华。
慕勒家族和香奈儿签订协议之后不久,就在花田中兴建了这座工厂实验室,采摘下来的花朵不用运出花田,就在这里进行各种悉心处理。
跟随当天采摘好的格拉斯茉莉,我们也来到工厂里,现代化的技术和古朴的花园形成鲜明的对比:
花筐放上传送带,再进入巨型萃取装置,这个装置足以容纳几个成人,一袭黑衣的工作人员还邀请我们走进萃取装置,沉浸其中,感受一场「花雨」。
这间工厂不只用作花朵的萃取转化,更是名副其实的实验室。在这里反复测试、对比,投入大量时间,不断提升植物萃取物的芳香品质。
香奈儿的香精是弥足珍贵的,不仅因为植物栽培需要很高的成本,还因为对香氛品质的要求实在高。
比如说,被细心呵护的茉莉花,要 700 公斤才能生产 1 公斤精油。而就算是熟练的采花工人,每人每小时也只能采 350 克茉莉花,但一年中仅有 80 天可以采摘......
再次见到香奈儿品牌专属调香师奥利维耶·波巨,他被称为「香奈儿的鼻子」,我特别喜欢的嘉柏丽尔天性香水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奥利维耶·波巨出生自调香世家(香奈儿前任调香师贾克·波巨是他的父亲),从小钟爱音乐。
他成为调香师的技艺并非从书本上习得,而是源自对嗅觉和记忆的追溯,是对香料的领悟和转化。
创作的时候,奥利维耶·波巨会先勾勒出香水的大致轮廓,然后修整线条,明确结构,再着彩上色,直到香奈儿香水的画面清晰浮现。
香气和音乐一样,都是想象的艺术,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私人感受,同一个香气,落在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独一无二的感知。
像守护珍宝一般,去耕耘一片花田;像维护高级定制独特手工艺一般,去传承种植香氛植物、提取精华的工艺;像艺术家谱写乐章一般,发挥浪漫的想象......
穿透时间、空间以及各种感官,香奈儿香水的神奇,便得益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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