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是目前最忙碌,且产出最高的香港导演了。

光是今年就已经上映了三部电影。
结果这个国庆档,邱礼涛导演又带着更为重量级的第四部电影冲向院线。
张涵予搭配刘德华,再加上黄轩和文咏珊。

故事改编自
1993年真实发生的中俄列车大劫案。

也是
中国第一桩跨境追捕事件。
无论哪一个元素都让人拉满了期待值。
但另一方面,因为邱礼涛十分浓重的个人风格。

作品又极易出现非常两极分化的口碑。
有人认为电影空有场面和动作的堆砌,没有剧情。
有人则认为这是他今年看过最过瘾最生猛的片子。
所以今天派爷就准备和大家来唠一唠这一部——



要聊电影前,我们可以先了解一下被官方定性为情节十分严重,性质极其恶劣的原型案件——中俄列车大劫案。
当时是九十年代初期,中国因为改革开放轻工业崛起迅速。

而隔壁的俄罗斯则在这一领域露出疲态。
于是,便催生出了一种职业名为:倒爷。
就是把中国的低价商品运到俄罗斯再以高价卖出。

几趟下来基本就能赚个盆满钵满。

但人的欲望当然是无穷的,另一种更赚钱的方法马上应运而生。

那就是去抢劫这些倒爷。
当时贯通中俄的是从北京出发,目的地为莫斯科的k3国际列车。

单程一趟得6天6夜。

而且因为是国际列车,等出了中国列车上的安保就失效了。
于是那一次大劫案中,列车前后登上了四波劫匪。
他们抢劫、殴打、凌辱、强暴,简直无恶不作。

甚至有乘客跳车逃跑,劫匪还直接拉紧急制动阀停车去追...
事发后大使馆接到许多受害者的报案,于是迅速向北京发来密电。

中央震怒,立马开始筹备一场凶险,却不能失败的跨境追捕。
熟悉邱礼涛导演的观众肯定都知道,他是个“爆炸狂魔”,极其热爱大场面戏码。
所以他在改编中俄列车大劫案的时候,也没有把焦点只局限在列车上。

他先用了几笔还原了劫案的背景,再用了几个细节突出刻画了劫匪残忍的面貌。
比如说金戒指太紧,取不下来怎么办?
那就直接砍断手指把戒指拿走。
然后邱礼涛把电影的重点,都放在了案发后的“跨境追捕”上。
因为这次的追捕行动,首当其冲的一个字就是“难”。
难在哪?

难在力量的不对等。

中国警察在俄罗斯是没有执法权的。
于是警察只能伪装成倒爷上车,然后在袋子里塞满擀面杖和u型锁。
这些就是他们全部的武器了。

而劫匪们,则是小刀枪械一应俱全。
还有一位善用一把鲨鱼枪,据说连睡觉都要放在枕边。

戒备心极强,并在警察追捕到其他犯人时就已经准备逃出境外。

他就是电影中黄轩所饰演的反派苗青山的原型。

在电影中,为了突显出苗青山的“恶”,还做了一个处理——反差感。
日常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自己的爱好却是文雅到不行的古典音乐。

性情残暴杀人不讲道理,可每次动手都不露凶色,而是会面带微笑。

于是就在这一张一弛之间,一个极其凶狠老辣的形象被刻画了出来。
苗青山也确实是让张涵予所饰演的警察崔振海吃尽了苦头。

可是能接下这次跨国任务的崔振海也不是吃素的主。
他虽然是警察,可带着浓重的
“匪气”。
审讯犯人,极其善于把握对方心理。
一声厉喝,一句“咽回去”,就把准备随地吐痰的犯人给干蒙了。

简直比流氓更流氓。

列车上寻找线索,碰到了犯人提前踩点。

咱崔队二话不说,回手一掏。
就把人家包里的证据给摸了出来。
主打一个快准狠。
双方在这场猫鼠游戏当中的博弈十分精彩。

你来我往,反转不断。

邱礼涛导演也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特长,往里面塞入了许多生猛视效。

比如说在车厢狭小空间中的搏斗,把手边的一切资源都利用成武器,充满紧张与压迫感。
下水道的追逐戏,四溅的水花与车灯相映成辉,是速度感与激情。
当然爆炸戏更是少不了,炸飞机,炸基地,炸导弹...
为了追求视觉上的震撼,几乎用的都是真家伙。
更夸张的是几乎1:1复刻了莫斯科的地下水宫。

占地近6000平方米,砖块参考了当时俄罗斯的尺寸与风格。
还在红砖上铺上了青苔,以求效果逼真。

其他场景诸如中俄火车换轨站、火箭基地等也都是实景搭建。

光是场景筹备就耗时两个半月。
一切都在电影开头响起那首《无地自容》时被引爆。
浓浓的时代感扑面而来,迅速把人拽入那个当下之中。

其实电影中所处的那个九十年代,也是个极其特别的时间点。

它是一个转折点,也是时代的拐点。

而这种浓浓的命运感,体现在了片中的另一个关键人物身上。

刘德华饰演的西里。
他不像苗青山与崔振海一样立场坚定,黑白分明。
瓦西里这个角色是一直在摇摆的,是犹豫的。
他周旋在两股势力之间,让人分不清是敌是友。
在刘德华的演绎下让瓦西里这个人物充满了人格魅力。

他有手段、有人脉、有经验。

所以崔振海想通过他捉拿苗青山归案,而苗青山则想依靠他的资源搞个大事情。
但瓦西里还有属于自己的考量。

可以说这三人之间相互试探、周旋、制衡的关系,撑起了整部电影的节奏。

所以邱礼涛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故事来改编?

还是那个词:
时代。
这一起劫案,几乎完美映射了那个时代。

那个迷茫的时代,希望与绝望并存,大家都在找出路、找方向。

更是在找自己。
就像电影中的三位主要角色一样,他们都在找寻自己坚信的东西。
欲望成为了人生岔路的指示牌。

于是有人成为了崔振海,有人成为了苗青山。
但更多的人,会像瓦西里一样在经受选择的考验。
其实电影本身可能也并没有那么十全十美。

邱礼涛爆炸式地产出量,带来的必然会有细节上的简化与模糊。

这一点在《莫斯科行动》中也有体现。

文戏依旧是弱项,许多着重对话的情节都被一笔带过。

剩下的全用量大管饱的连环轰炸大场面作为填充。
这也是他一贯的扬长避短方式。
于是有人说他作为导演缺乏表达,只会拍行活。

但这可能是对他最大的误解之一。
或许邱礼涛的电影并不是直奔表达而去,但却完全不曾缺乏表达。

《性工作者十日谈》《等待董建华发落》《伊博拉病毒》...
这些作品都在所谓的“吸睛”元素背后,蕴藏着大量观点与视角,去触碰一些敏感却又罕有人关注的话题。
所以与其说他现在不愿意在电影中表达,不如说他太懂如何表达了。
于是在一些客观条件的作用之下,他选择以另一种方式展现自己心中的故事。
依旧有他最爱的“爆炸”,有警匪,有枪战,有形形色色的善人与恶人。

正邪大战一触即发,飞机大炮肆意轰炸。

一切结束之后,还有一个男人,叫瓦西里。

或许就像“瓦西里”这个名字一样。
邱礼涛始终在做着自己所坚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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