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踢坏一双球鞋，边疆小镇的孩子也有足球梦
提到足球，这项世界第一运动，与之关联的意象大多是开阔的体育馆、解说员急促昂扬的语调、观众席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
但在遥远的新疆戈壁滩，情况可能不太一样。
位于喀什西部的夏马勒巴格镇中心小学，是当地的足球特色学校，聚集了许多热爱足球的孩子。大多数时候，他们在沙土地上踢球，尘扬起来有一人高；也在市民广场上射门，就把路灯立柱当成球门。没有专业的设备和场地，但那种自然勃发的生命力，任谁看了都会深受感染。
直到9月19日，一座新运动场在校园落成，夏镇小学的孩子们才第一次拥有了整洁的绿茵草坪、红白相间的塑胶跑道，和焕然一新的运动场看台。
两天后，新运动场迎来了第一场足球比赛。由学校最强的“儿子娃娃”男子甲组队，和部分老师一起，踢了一场九人制友谊赛。
在这支球队里，有一名球风凶悍的前锋格外引人注目，她是唯一的女孩，名叫麦迪娜。
一
女孩开始奔跑
家门口的一小块空地，是麦迪娜平时最喜欢去的地方。那原本是个简易篮球场，附近找不到地方踢足球的孩子搬来砖头，一块一块拼起球门，把它改造成了足球场。
一放学，麦迪娜就抱着球到那儿训练。太阳西沉的时候，一起踢球的伙伴聚拢又散去，空地上只剩下她奔跑的身影，和足球擦着水泥地发出的微弱响动。
这是麦迪娜踢球的第五年。
这个身子小而结实的女孩，皮肤因为长时间的日晒显得黝黑，每当露出浅浅的微笑，左脸上就显出一个圆圆的小酒窝。前阵子，为了方便训练，她没多犹豫就剪掉了马尾辫，留起了厚厚的锅盖头。
今年秋天，麦迪娜升入了夏镇中心小学六年级，成为了一名毕业班的学生。而她的另一重身份，是学校最强的足球队，“儿子娃娃”男子甲组队中，唯一的女孩。
她被视作“天才少女”，梦想是成为职业球员，踢进国家队。两年前，她还不到10岁，已经和高年级的姐姐们配合默契，随队夺得了喀什市校园足球比赛的冠军。
如今，因为技术过人，也因为目标远大，学校的体育老师买买提江·马哈木提安排她跟六年级的男生们一起训练，“她想进国家队，要付出更多。”
麦迪娜在学校和男队员们一起训练
但把时间线再往前拉长，童年的麦迪娜或许很难想象，自己有一天会将足球视作梦想。小时候的她体弱多病，大部分时间只能待在家里，就连和同龄人一起玩耍，对她来说一度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在那段孤独的孩童岁月，唯一的玩伴是父亲。麦迪娜的父亲开了家修车店，肩负着一家五口人的生计重担，工作很忙，但还是会抽出时间带她出门跑步。希望能通过锻炼，让她的身体强壮一些。
可父亲同时也是位跛脚的残疾人。他的右腿不便，走起路一瘸一拐，活动的时间长了还会变红变肿，只能靠晚上泡热水来缓解。
小麦迪娜尚不能体会父亲身体上的疼痛，总是远远地跑到前面，喊爸爸来追自己。有一次为了追赶女儿，父亲拖着右腿艰难地跑了两步，却重重地摔在地上，几乎挣扎不起来。麦迪娜吓得大哭，跑过去抱住爸爸，想要把他拉起来，但他们的体型太悬殊，怎么努力都不行。
兴许是第一次直面病痛的残酷，那之后，麦迪娜再也没有提过让爸爸跑起来的话，也不再让爸爸领着她出门跑步。
直到一年级的某一天，她在电视上收看了一场足球比赛。
“儿子娃娃”女足一队对战色满乡中心小学女足的决赛现场
麦迪娜对足球，起初只是一种单纯的好奇。她看着电视里的人在绿茵场上飞驰，觉得“很有趣”。恰巧这时，学校为了培养好苗子，通过跑步比赛来选拔适合参加足球训练的孩子。
麦迪娜参加了选拔。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瘦瘦小小又没什么存在感的女孩，不声不响地跑到了第一名，顺利进入足球队。
女孩终于又开始奔跑。球场上的麦迪娜动作矫捷，变换着脚上的动作，闪过几个男生的防守。训练是件苦事，可麦迪娜总把笑容挂在脸上，“之前干什么都不喜欢笑。但进入足球队后干什么都想笑。”
那些埋头训练的日日夜夜，付出的汗水和热情，也帮她想明白了最初的冲动，“爸爸不能跑，所以我要替他在球场上奔跑。”
二
足球滚过土场地
在新疆方言里，“儿子娃娃”是对勇敢之人的赞美，意为豪爽仗义、有胆有识，几乎囊括了所有新疆人看重的优秀品质。
夏镇中心小学把校园足球队取名“儿子娃娃”，寄托了对孩子们的祝福和期许。
“儿子娃娃”足球队也很争气，早早就在全国性比赛中闯出了名声，2014年、2015年连续两年获得“谁是球王”足球争霸赛冠军。
更不必提一些大大小小的地区性比赛。2023年自治区青少年校园足球联赛男子乙组冠军、2023年度喀什市“满天星”中小学生足球联赛冠军、2023年黔新“石榴籽”杯青少年足球友谊赛女子组冠军……走廊尽头的展示柜里，摆放着满满的奖牌、奖杯，有些证书立着放不下，只能垒成一摞。
但在偏远地区，参赛的机会比常人想象的更来之不易。尤其是喀什这样足球文化浓厚的地方，许多学校都有自己的球队，比赛少队伍多，竞争十分激烈。“儿子娃娃队”往往得先战胜许多校队，才能争取到一个正赛资格。
买买提江老师至今仍记得在争夺“石榴籽”杯的参赛名额时，同伽师县女队的那一战。伽师县女队的孩子比“儿子娃娃”的女队队员高一个头，技术也娴熟许多。在看过对方的训练日常后，夏镇小学的许多老师已经没了信心，只说“不要输得太惨就好”。
可赛场向来是奇迹最常降临的地方，那天“儿子娃娃”队的女孩们像疯了一样进攻、回撤、守卫，最终以4:1的成绩啃下了这块硬骨头。比赛一结束，队员们跑向买买提江，紧紧抱住他，流着泪说老师，我们做到了。
在竞技体育里，身体素质、技术本身，绝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信念和意志，才是制胜的关键。买买提江老师清楚这一点，对自己的孩子，他倾注了所有信心，“只要我们能参加的比赛，说不上拿冠军，拿上名次是肯定的。”
为了一个上场比赛的机会，全队的人都会拼命争取。但有时面对另一些比赛，他们却不得不主动放弃。提起这段过去，买买提江仍会哽咽，“我们只能参加不需要自费的比赛，一些一线城市的邀请赛确实没有条件参加。8月份深圳来了邀请函，要自费参赛。我们不怕吃苦，但是来回的路费和花销真的太贵了，最后就只能放弃。”
精神上的坚韧富足和物质上的匮乏窘迫，被同时写在这支球队的基因里。
“儿子娃娃足球队”取得的证书和奖牌
养一支一百六十多人的球队有多难？
在喀什，大多数学校只有一支男子球队，有的会增设一支女队。而在夏镇中心小学，每个年级都有一支男队，低年级设一支女队，高年级设一支女队，加起来共八支球队，有一百六十多名参加训练的孩子。仅仅依靠有限的政府拨款，球队过的非常吃力。
在这里，足球代表着“走出去”的希望，但也给夏镇中心小学和孩子家庭带去了不小的负担。每年都有家长因为负担不起踢球的消耗，请求放弃孩子的训练。
一双球鞋三四十元，孩子训练量大，一个月就要换一双。偏远地区的孩子都早熟，踢坏了鞋也不敢向家里提“过分”的要求，只好一遍一遍重复“老师，我想踢球”。老师们看不得孩子的眼泪，往往自掏腰包负担孩子们的装备。
每年，买买提江老师都需要想办法拉社会赞助，甚至厚着脸皮向赞助方提要求，问问能不能多给一些球鞋和手套。
更棘手的问题是场地。原本夏镇中心小学只有一个破旧的篮球场，老师带着孩子捡几块砖当作球门，就开始磕磕绊绊地训练。水泥地坚硬，孩子们不慎摔倒，动辄流血破皮，严重时甚至会骨折。
2012年，学校扩建，在自治区等多方支持下，这才修建了一座真正的足球场。学校将它无偿开放给了周边所有孩子，学校的9名体育老师，也会在每年寒暑假都会带周边村镇学校的孩子们训练，只要想踢球，都可以加入，中心小学不收一分钱。
在这座球场上，每天都有几十个孩子挤在一起，从早踢到晚。
因此，尽管球场的整修很规范，但使用频率太高，以至于维护跟不上消耗，它日渐破旧，球网烂个大洞也顾不上换，跑起来扬尘能有半米高。
买买提江老师记挂着足球场的问题，只是修建需要大量资金投入，一直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
直到腾讯游戏下的成长守护平台将目光放在了这个西北的边陲小镇，为这里的孩子们重新修了一座“未来运动场”。
事实上，这样的运动场不止一个。这是腾讯游戏推出的“智体双百”计划，为了给孩子们电子产品之外的更多可选项，也帮助孩子实现自己的梦想，他们准备在城乡地区修建100座设施齐全的未来运动场和100个拥有高科技设备及课程的未来教室，目前为止已经落地了71个。
麦迪娜刚刚结束在新运动场上踢的第一场比赛，被身边的同学问及体验时，小姑娘抬起头，眼睛亮亮的，“草坪很软，像在地毯上踢球！两边还有企鹅的画像，很好看。”
买买提江老师也终于不用再为孩子的安全问题提心吊胆了，“草坪下面有海绵，以前我们怕孩子们受伤，尽量都让他们动作小一点。现在他们有些动作和练习都能敞开做了，真的非常感谢。”
腾讯游戏“智体双百”计划为夏镇中心小学修建的未来运动场，航拍
三
托举普通人的足球梦
体育是一项成本很高的事业。从硬件、装备，到从小培养的时间、精力，乃至社会整体的土壤与氛围，每一件事都要付出许多成本。付不起这样的代价，有时干脆就被拒之门外。
在旁人看来，这支位于偏远小镇的足球队，要面对过多现实困境，谈论“热爱”、“梦想”似乎是太奢侈的事情。
可麦迪娜才11岁，她才不在乎那么多。足球带给她的快乐很纯粹，“和大家一起踢球，虽然很辛苦，但是能感觉到快乐，不会孤独。”
为了守护这份快乐，麦迪娜的家人竭尽全力。父亲宁愿暂时关店不做生意，也要送她去训练、看她比赛；弟弟受她的感染，也爱上了足球，“现在我们会一起踢球，哥哥会在旁边看，他给我们弹吉他唱歌。”
而腾讯游戏“智体双百”计划，也正在尝试从更广的层面，托举每一个像这样的小小梦想。
腾讯游戏在做的，不仅是提供一座可以自由奔跑甚至打滚的免费场地，更是小到一件智能化设备，大到举办“满天星”足球联赛以提供比赛机会，构建起一个支持的体系，探索未成年人保护的新方向。
的确，改变命运的叙事离他们还很遥远。现在的麦迪娜还没有成为一名真正的职业球员，只是一个怀揣梦想的普通女孩。买买提江老师也有太多的不甘和遗憾，他总想有一个守门员教练就好了，有几个女足教练就好了……
但借由足球梦想，他们已经收获了许多珍贵的东西：与伙伴家人的连接、强壮的身体、克服逆境的勇气。
追梦也许是一件代价高昂的事，圆梦本来也是。但“老师放心，现在球场建起来的时间还短，可能你们体会不多。你想要的都会实现的，我们会帮大家实现。”腾讯游戏成长守护平台向买买提江许诺道。
会有一些特别的活动和特别的人，努力拉低实现梦想的代价，让天下那么多的梦想，都有实现的机会。
这个中秋，月亮会圆，梦也是。
*为保护未成年人，文中所有名字均为化名
内容编辑  小叨  |  微信编辑  李晨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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