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Lili9th 
编辑/ Pel 
排版/ Lizzie 
(手冢治虫《火鸟》)既是文明演化的漫长旅途,也是对个体生命史的探寻
露美出生在地球一座极为普通的小岛上,在大自然的包围下幸福地成长。
某一天,露美的恋人告诉她,为了应对人口爆炸式的增长,解决地球人满为患的困境,他们所在的小岛也要被改建成大型人工岛,以美丽的自然环境为代价,将上百万人口迁移至此。
与此同时,年轻人之间掀起了一股太空旅行的热潮。只要花费不算太贵的价格,就可以买到属于自己的星球,进行星际穿越。于是,他们偷走了改建工程的预算款,逃离地球、前往小行星“伊甸17”开启他们的新生活。
许多年以后,面对繁荣一时又复归沉默的伊甸17,星际联络员牧村将会回想起,露美在地球与他告别的那个短暂的下午。
上述情节来自手冢治虫创作于上世纪的漫画《火鸟 望乡篇的开场与结尾。
这个篇章讲述了露美登录荒凉的伊甸17,开辟垦荒,繁衍出众多的子孙,在这个陌生的星球开创了一个新的文明世纪;然而漫长的岁月无法磨灭她心中的思乡之情,在混血后代寇姆的帮助下,她历经苦难回到了地球,却发自己正在走向人生的终点。
作为一部跨越几十年的鸿篇巨制,由于各种历史原因,《火鸟》内容经过了多次修改,衍生出不同的版本,但大体内容一致。在另一个版本的望乡篇中,删去了露美和恋人是逃犯的设定,更符合星际移民的身份定位,而这也是在今年9月播出的动画改编版本的开头。
9月13日,望乡篇的改编动画《火鸟 伊甸之宙》Disney+上线,11月还将推出结局不同的动画电影《火鸟 伊甸之花》,由曾出品过汤浅政明的《Mind Game》、《回忆三部曲》系列、《黑客帝国动画版》等极具艺术气息动画的STUDIO4℃工作室制作,所以本篇的制作水准绝对不差。然而,在Bangumi等主流动画评分网站上,对《伊甸之宙》的评价却颇为平庸。
除了对“火鸟”这一关键角色戏份的删减,动画版对原作的改编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无聊”。
原作提出的伦理、人性、文明等宏大主题要么直接被删去,要么因为改编而失去了原有的深度,“火鸟”所象征的超越性的表达被简化为故事的“幻想元素”。但即便如此,仍有新的观众被故事恢弘的背景所震撼,足可见《火鸟》超越时间的作品魅力。


01
“火鸟”传说
《火鸟》从1954年、即手冢26岁时开始创作,经历三次杂志停刊、多次休载,直到他去世也未能完成,可以说《火鸟》的诞生一波三折,也是评价手冢治虫绕不开的一部作品。
作为一部创作了34年的鸿篇巨作,《火鸟》的灵感直接启发自斯特拉文斯基的芭蕾舞剧音乐火鸟组曲,并将西方传说中的“火鸟(fire bird)”与东方神话中的“凤凰(Phoenix)”糅合起来,创作出了属于手冢治虫的“火鸟”。其中既有讲述个体命运沉浮的浪漫柔情,也有跨越历史长河的恢弘气势。
整部漫画由12篇故事组成:黎明篇(1954漫画少年版/1967COM版)、未来篇、大和篇、宇宙篇、凤凰篇、复活篇、羽衣篇、望乡篇、乱世篇、生命篇、异形篇、太阳篇(1986-1988)每一篇章都是一个独立的故事,每个故事历史背景各异,但其中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贯穿12个篇章之间的“线索”,就是“火鸟”。
在全世界很多地方,都流传着“火鸟”的传说。构筑在这些寓意各异的神话传说之上的“火鸟”,拥有永恒的生命能量,传言只要喝了它的血,就能够长生不老。人类历史就是因为这种对“生”的欲望而前进发展,最后因为生之有限而欲望无边自取灭亡,如此循环往复。
有一点对理解《火鸟》这部漫画来说十分重要:“火鸟”究竟是什么,所有的故事线中都存在它的身影,但它到底发挥着怎样的角色功能?
《火鸟 宇宙篇》(1987)中极具神性的火鸟设计
在漫画单行本的序言中,手冢曾如此写道:
“死亡究竟为何物?
而生命又为何物?
针对这个单纯却又重大的问题,自古以来人类便不断追寻解答,然而至今却依然无法解决。
...
数万年以来,人类为了迎接明日而活着。会对今天抱持着不安,是因为恐惧死亡;而对黑夜感到恐惧,则是出自对于死后黑暗世界的恐怖。纵观人类的历史,无论任何时代都在为了活下去而战,受到这股能量驱策,宗教、思想以及文明等等的一切事物,也因此揉合在一起,不断地进步。”
而在故事里,火鸟有时作为一个旁观者孜孜不倦地观测着人类世界,有时又像一个拥有人格的生物,主动参与人类文明的进程,或对人类作出道德审判、或作为主人公的引导者形象。虽说是“参与”故事,但故事的走向并不会因为火鸟的入局而变好。
可以这么说,火鸟代表的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意志,以一种全景式的视角审视着一切。在漫画中,对火鸟究竟是什么有这样的解释:“我是宇宙间无所不在的生命能量汇聚而成的”、“永恒的生命”、“地球的分身”等等。
在此,手冢治虫为自己的作品奠定了一个极具高度且开创性的主题立意——“生命之宏大与渺小”,并能够在后世很多作品中看到他所开创的这一条文脉,有名的作品如《致不灭的你》《宝石之国》等等。
从故事架构上来看,《火鸟》从源起的古代日本到科幻或奇幻的未来宇宙,分出了过去和未来两条时间线索,以双线交叉的结构展开故事的蓝图。按照创作顺序,过去线从黎明篇到太阳篇,故事的时间背景从日本远古时期一路讲述至中世纪(过去线)未来线则恰好倒转过来,从未来篇到太阳篇(未来线),故事的时间从第三个千年一路回溯至21世纪。同时,作为整部漫画时间最起始的黎明篇的开头,恰好又连接着位于时间线最末尾的未来篇的结尾从古代到未来再连接古代,两条线交汇于当代,形成了一个精巧的圆环结构。
过去线:
1黎明篇-3大和篇-5凤凰篇-7羽衣篇-9乱世篇-11异形篇-12太阳篇(过去)
未来线:
2未来篇-4宇宙篇-6复活篇-8望乡篇-10生命篇-12太阳篇(未来)
故事时间顺序(数字代表创作时间)
1→3→5→7→9→11→12→现代→10→8→6→4→2
不仅仅在整体结构上构成一个“圆环”,《火鸟》的单篇故事也在重演这样的结构。处在《火鸟》时间轴最末的未来篇便是如此。在遥远的3034年,地球环境急遽恶化,人类转移至地下,并建造起五座大都市,为了避免犯下过去的错误,人类制造出“超级电脑”来主导自己的生活,最后却因为过于相信机器的决策而毁灭。不愿听从机器指挥而出逃的山之边逃过一劫,被火鸟选中成为新的创世主,见证地球从太古时期至人类诞生的再一次“创世”。
倘若再发散一点,手冢甚至将他打造的“明星系统”,也纳入了这一结构中。大鼻头猿田、戴墨镜的反派角色洛克、千寻机器人等等原创角色频繁穿梭在各个篇章之中,有时命运彼此关联、或互为因果,在故事结构的“大轮回”上构筑属于个体命运的“小轮回”。
泛灵论思想
望乡篇中,外星球伊甸17因为露美而建立起一个文明国度,又因为露美的离去而破灭倾覆。
在这里,露美个人对地球的身份认同与她作为伊甸17女王的身份交织起来,在冥冥之中也是伊甸17的未来与地球的历史之间的互文:个人的生命史与整个文明的历程在一种高度共振中走完了一轮。
由此可见,《火鸟》每一篇章讲述的故事尽管天南海北、贯通古今,但却是高度地统一于“火鸟”这部作品的大框架之下。而在动画《火鸟 伊甸之宙》中,个人与文明的对应关系由于改编而缺失了,导致整个故事缺乏说服力,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结合以上所分析的,《火鸟》的世界观在时间空间上都跨度极广,不如说,它所涉及的主题之宏大、价值之深远,就来自于贯穿其中的轮回叙事。这个“圆环”正代表了手冢治虫站在哲学的高度上,在这部鸿篇巨制中所呈现出的循环史观——《火鸟》是人类文明不断毁灭又重生的、关于轮回的故事。
但手冢也在作品中表达了一种积极的展望,在时间轴最末尾的未来篇中,火鸟不断经历人类文明的开始与逝去,却仍然相信人类,尽管一次次地重蹈覆辙,但也许有一天,“他们终会懂得正确地使用生命”——正如火鸟的涅槃重生。
对明天寄予希望,将一个闭合的圆环转化为螺旋式的圆环,这或许就是手冢治虫的温柔之处吧。接下来,笔者将会从望乡篇出发,一窥“火鸟”之伟大。


02
外星“创世纪”
望乡篇分为上下两个部分,手冢治虫在这里套用了两组西方传统的原型故事——一个是出自《圣经·旧约》的创世纪,另一个则是《荷马史诗》之一的奥德赛——来讲述露美在伊甸17的经历和前往地球的太空冒险之旅。
这也是《火鸟》大多数篇章所采用的讲故事的方式:作为高度概括性的故事模式,“神话传奇”一类的原型故事承载着并非个人、而是群体的愿望,而“科幻/古装”等类型题材则传递出手冢对时代、对社会的责任感,以及他一贯的人文情怀。
因此,怀抱着对当时的人们进行启蒙教化的知识分子理想,手冢治虫在《火鸟》漫画里的主题之一,就是通过对未来的畅想,来探讨当前时代问题的解法。
望乡篇创作于上世纪7、80年代,当时的日本正处于经济腾飞期,同时,人口爆炸论作为一个时代命题被提出、并一度甚嚣尘上。作为知识分子的手冢治虫自然不会对这些问题视而不见,望乡篇的故事起因就是来自于此——为了躲避因人口爆炸而来临的资源过度开发,大量地球人口飞向太空,在广阔的宇宙寻找他们的安生之所。
另一方面,面对环境破坏、资源枯竭的问题,向外的“殖民扩张”和回归乌托邦世界或许是当时人们能够想象到的一种解法。
以移民外星的情节设计为例,手冢描绘女主角露美在伊甸17施行的创世之举,是希望将新世界打造成一个没有纷争的田园牧歌式的理想乡,然而这个理想乡在资本主义和工业化社会的荼毒面前不堪一击。
因而我们也能很容易看出,所谓的“创世”,实际上就是对人类社会历史、主要是对手冢治虫当时身处时代的一次重演。其中不仅包含着手冢本人对于技术的不信任态度(从伊甸居民对新奇事物缺乏免疫力这点可以看出),并给出了一个消极的未来想象——在失去启蒙理想、消费主义大行其道的社会,人们只能走向堕落,而堕落的后果,就是道德泯灭和文明消亡。
然而,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大问题。当下人口爆炸论已然变成了一个“伪命题”,取而代之的是世界各国都不得不面对的“老龄化”和“少子化”。而面对资源问题,21世纪的人也在走一条崭新的道路,比如在星际探索领域,SpaceX正在研发的可回收火箭。
当然,尽管《火鸟》漫画在立意的广度和深度上开创了先河,但作为日本早期故事漫画,其塑造人物的技法略显幼稚,许多剧情细节也有待完善。站在后世立场上审视过去时代的作品或许是一种傲慢,但如果要对故事做当代改编,则另当别论了。
之前提到的《火鸟 伊甸之宙》,是继2004年版电视动画《火鸟》之后的第一部商业(非广告)动画,距离漫画作品问世也有40多年了,如何改编这些时代元素显得至关重要。
比如,望乡篇的故事虽以女性为主角,但女性角色的动机却总是逃不开生孩子、延续生命和种族,仍然在扮演传统的性别角色,这类情节在《火鸟》漫画中有过多次的呈现,本意是为了展现人类或生物对于延续生命/永生的根源性冲动,然而其呈现过于浅显直白,放在现在是免不了要被“审判”的。
另外,作为一个科幻类型故事,整个世界观下却缺乏有效的信息网络建设,诸如此类故事逻辑细节缺失的问题,也需要得到正面的解决,否则只会让人看得摸不着头脑。然而,除了删改了有争议的乱伦情节、以及火鸟过度干预人物命运的设计外,动画版本只是中规中矩地还原了漫画的故事剧情。对名作进行中庸的改编,似乎是这个时代最保险也最常见的做法。
至于非议最多的魔改结局,预计在11月上线的剧场版《火鸟 伊甸之花》将会展开与TV版不同的结局线,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03
返乡“奥德赛”
在进入望乡篇下篇的解析之前,笔者很难不联想其另一部以“奥德赛”为作品精神内涵的电影,即库布里克《2001太空漫游》(2001: A Space Odyssey)。
「Odyssey」直译为“奥德赛”,意思是“漫长而艰苦的历程”,在库布里克这部同样伟大的电影中,人类穿越史前时代直抵未来的宇宙空间,通过掌握工具完成自身的进化,而电影时间轴的最后,画面定格于飘荡在宇宙中的星孩,文明至此走入了新的轮回。
回到《火鸟》这部漫画,“火鸟”的角色定位是故事的“线索”,人类历史的观测者,它可以看作是对哲学最根本问题的思考:人类要求超越自身的有限性,去通达无限自由的最高理想。
因而,这部电影与“火鸟”在宏大立意上的相似之处不言而喻:人类永远不可能“追上”火鸟,把握永恒的生命,正如人类即便拥有了语言(工具),也依旧无法理解无限。
不同的是,作为地球文明象征的火鸟,在手冢治虫的笔下无疑带着一种人性的温度,它总是扮演着人类的引领者一类的角色,其拥有的永恒生命引发人类的欲望与追逐,也是使得人类文明生生不息的原始动力;而《2001太空漫游》中,见证文明进化的黑石碑每一次出现,人类都会实现革命性的飞跃,但黑石碑永远冰冷,永恒沉默,面对黑石碑,人类只能失语。
从以上的对照中,我们再次看到了手冢治虫作为启蒙知识分子的人文关怀。在他的笔下,“火鸟”见证了无数次地球文明从无到有、从生物诞生到人类的繁荣的历程,却依旧歌颂生命,相信未来;在望乡篇中,露美与地球的关系正是这一价值观的体现。“奥德赛”,既是文明演化的漫长旅途,也是对个体生命史的探寻。
——换句话说,“人类如何反观地球”的命题,同样也是“人类如何反观自身”的命题。
在《火鸟》之后,出现了很多包含此类表达的作品。
比如2003年的科幻职场动画《星空清理者》(改编自幸村诚的漫画)中,原创了一个祖国在国际上没有话语权、又陷于战乱的科学家,他在太空站进行宇航服测试时被敌方控制。
被捕前他凝望地球,说道:“从这里根本看不见什么国境线,只有地球。”在这里,动画以一种“立足宇宙,放眼地球”的架势,反思自身的历史。
最近的作品如鱼丰创作的漫画《チ。-关于地球的运动-》(2020),讲述了一代代的人仰望星空,为了证明“地动说”理论而前仆后继的故事。
漫画名中的“チ”既是“地”(大地),也代表“知”(知识),同时还是“血”(暴力),我们可以将其看作对作品主题的概述——在探索关于宇宙的知识和真理的道路上,我们同时也在认识自身的历史,知性与血和暴力相伴随的历史。
说到历史,笔者还想提一提手冢治虫在《火鸟》漫画所展现的历史观的问题。
以望乡篇为例,伊甸17的女王露美因为过于思念地球,踏上了回乡之旅、最终死于地球。“地球”在这里仍带着浓厚的落叶归根的传统价值观。然而,在后几十年的作品中,“地球”这个意象的象征义却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首先笔者想提到的是1988年的《飞跃巅峰》,作为一部宅向动画,简单来说就是美少女驾驶机器人打怪的故事。不过在其世界观下,时间被赋予了非凡的意义——对身处“以太宇宙”的主角来说的一瞬间,对她们所守护的地球来说可能意味着三五个月甚至更长。无论是出发还是返乡,对她们与地球的亲友来说,都是不可承载的时间之重。
故事的结尾,成功消灭敌人的两位女主角,跨越了一万两千年的时间长河才最终返回地球,在这里,时间的重量被转化为思乡的心切。动画中,主角们返程时乘坐的GUNBUSTER已经破损得像是在宇宙扎了根,但她们心系的仍是地球,压抑的黑白灰画面一直延续,直到地球出现时才变为一抹蓝。
这里对于“地球”的执著与《火鸟》漫画里对“地球”的执著如出一辙。望乡篇中,露美始终思念着地球,为了回去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未来篇中,本应是人类世界观测者的火鸟甚至说出:“地球不能死,它必须活下去”,且不惜重新来过让这个世界得以存续。
《地球外少年少女》截图:这里的台词是:“地球で本当にあるんだね”,正确翻译是:“真的有地球啊”或“地球真的存在啊”。
2021年的动画《地球外少年少女》则展现出与之前作品迥异的历史观。在太空出生的少年少女与来自地球的少年少女在空间站相遇,却遭遇一场彗星冲撞事件。在动画中,“地球”被比喻为“摇篮”,而引发这场事故的AI的目的也是为了促使人类走出“摇篮”。
离巢还是返乡,在故事中作为一个核心问题被提出——故事的最后,越来越多的人移居空间站,而一直对地球抱有偏见的男主角登矢,也决定离开自己的“摇篮”空间站,前往地球,对他来说,这既是一次离巢,也是一种返乡。
如果说《火鸟》中所代表的对于“地球”的信念,是将其与“故乡”或“乡愁”联系在一起、并为“故乡”的被破坏感到痛心和忧虑的叙事;那么在后来的创作中,《飞跃巅峰》所代表的机器人动画,就是一种只有登上机器人(回到母体)才能对抗世界的叙事,事实上,这部作品正是开始聚焦个体叙事的《EVA》的前身;而《地球外少年少女》则是反过来,只有离开地球(母体)才能成长、才能“再发现”自身的叙事
之所以会产生这种变化,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上世纪“太空竞赛”热潮消退,特殊的历史时期(冷战格局和泡沫经济破裂)早已远去了;另一方面,科技发展也让宇宙探索变得不那么神秘化,渐渐地与日常的影像相交融。
经过以上对创作者观念的历时性分析,我们会发现,上世纪7、80年代的「地球」是nostagia、是无法被割舍的存在,而新世纪的20年代,当“地球”褪去名为“历史”的沉重包袱,「“飞”出地球」对于少年少女们来说,便不再是沉重的抉择,而是成长的宣言。甚至他们可以从“地球”出发,去创造属于自己的可能性的世界。


04
结语
作为一部主要创作于手冢风格和思想成熟期的作品,《火鸟》的各个篇章涵盖了悬疑、古装、科幻、历史等等多种类型题材,并且在故事的时间空间尺度上,以及立意的深度广度上都极具开创性。而经历几十年时间的沉淀,这些题材、主题也演化出了更多的叙事的可能。在手冢留下的这些遗产的启发下,我们仍在期待崭新的故事。

参考资料:
手塚治虫《火之鸟》各版本简述
https://www.douban.com/group/topic/93589556/
手塚治虫《火鸟》创作年表
https://book.douban.com/review/9559710/
氷川教授の「アニメに歴史あり」第37回 近くなって遠ざかり、また近くなった宇宙
https://anime.eiga.com/news/column/hikawa_rekishi/115023/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