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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哲按
过去的三年里,我们把很多活动都搬到了线上。工作,就居家办公;吃饭,就点外卖;与人交流,就语音或者视频电话。包括 故事FM,我们自己也把大部分的采访搬到了线上进行。
我特别不喜欢这样。
我相信人与人面对面的交流和碰撞,是线上永远也取代不了的。当面的沟通,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更容易让我们理解彼此。
所以从今年开始,故事FM 推出了一个线下来分享故事的活动形式,我们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故事开放麦。这里我们借用了脱口秀里开放麦的概念,每场活动我们会设置一个主题,征集十位左右的讲述者,来台上依次讲述自己的故事。在后半场的现场开放麦环节,现场观众还可以上台来即兴分享自己的故事。
今年我们已经在北京举办了两场,第一场的主题是「写给自己的悼词」,我们把其中几位讲者的视频放到了 故事FM 的微信视频号里;第二场活动是两周前,主题是「终于做了这个决定」,我们把几位讲者的录音剪成今天这期节目。
现在请我的同事,「故事开放麦」的策划人牧原,来把今天的节目带给你。
你好,欢迎来到「故事开放麦」,这里是 故事FM 的全新单元,我们去线下收集故事,面对面地见证一段人生,然后把其中一些带回来,转交给你。
今天你会听到的五个故事,来自 故事FM 在 9 月 9 日举办的线下活动,这次的「故事开放麦」主题是「终于做了这个决定」。那天北京下雨了,为出行造成一些不便,但还是有很多人「决定」冒着雨来参加活动,在这里,我们想再说一次:谢谢你们来赴约。
第一个故事来自 Sara,她是一个站在人群中特别显眼的人,参加过不止一次的 故事FM 线下活动,这一次,她决定来当一位讲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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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ra的故事

大家好,我是 Sara,我来自辽宁沈阳,毕业于某 985、211 高校,但是由于不太有信心,觉得现在已经达到为母校增光的程度了,所以暂时保密一下。我在本科快要毕业那会儿,第一次感觉到了人性的恶:大家都在讨论说咱们毕业要去哪玩、开展一次毕业旅行,结果挑来挑去就只有我一个人当真了,大家都已经把工作找好了,结果眼瞅着宿舍管理员就让我赶紧搬走了,我的工作还没有着落,我还合计着毕业旅行的事。
但是好在我的父母,我觉得应该是那种一生行善的人,为他们的孩子积攒了很多的幸运,加上我小时候是有体育特长的,我是国家一级运动员,所以特别轻松地就进入到一家国企单位,最后就是找工作这个事儿是没被耽误的,但是毕业旅行到现在都没有去成。
我的工作单位是让我家里人觉得特别满意的那种,就是光宗耀祖、祖坟生烟的这种状态,因为在他们看来,一方面他们觉得自己的女儿风吹不着日晒不着,再一方面就是国企单位他们觉得说出去的特别有面子,然后我的工作内容也是特别简单,每天也差不多,早上先去端着餐盘吃早餐,自助早餐,早餐还没消化完,就端着餐盘去吃午餐,自助午餐,有时候也用碗——大家都说国企是铁饭「碗」嘛。
我是一个典型的狮子座,有着狮子座典型的一些优点,比如说自信,当然也有典型的缺点,就是爱面子。
最开始这个工作也是让我觉得特别有面子,因为大家刚毕业,每个人都只挣几千块钱,但是两年之后只有我只挣几千块钱了,我的那些姐妹都已经月入过万了,甚至之前我们一起吃饭都是我请客,但是后来我们吃饭,她们就说「你挣这么少,这钱你就别掏了。」我觉得这件事对我打击特别大,让我觉得特别没有面子。
加上我在当运动员期间,每天的运动量是特别大的,但是进入国企之后,可能就陪领导偶尔去运动一下、打打球之类的,然后身材也走样了,吃得越来越多,动得越来越少,导致人长胖了 30 斤。
你们想我 1 米 83,我再长胖 30 斤,我就是一个壮汉啊。这件事也让我觉得特别没有面子,但是可能你在那种环境下,你很快就融入了,就觉得大家胖你也胖,就没事儿。
但是有一次,也是因为身体抵抗力下降了,有一次我就过敏了。起初是莫名其妙的身上起疹子,然后再去医院挂号开药的时候,说话声音就变了,其实就是呼吸道肿胀了。这倒是一个特别危险的事儿,如果它再肿,我可能就没办法呼吸了,最后是通过打激素才逃过这一劫。
然后我觉得这种事儿就对我来说太夸张了,所以我从过敏那次打了激素之后,我就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就是裸辞——铁饭碗咱们不要了。当然当时是背着爹妈的,因为我怕跟他们说了,就实现不了这个事了。
我裸辞之后也想把抵抗力恢复起来。当时我是有一位健身教练的,他打算出去创业,想叫上我,原因很简单,他说觉得我看起来就是一位教练,这是第一点。
我心想我这国企单位出来的,我跟你做什么健身教练,这是我最开始想法。他说你来跟我干,我肯定能让你月入过万,当时我又觉得特别没有面子,就是这个工作到底好不好,你是国企还是其他单位,在他看来只通过是否月入过万来判定,所以后来我就觉得「咱就开始干,咱也月入过万」,就也别国企不国企的了。
在2017年初,我就正式从国企离职,参加了健身教练的培训。前前后后封闭培训了4个月左右,然后没有收入,我两年铁饭碗攒下的那点辛苦钱,不仅花完了,而且还不够。然后也是因为爱面子,我也不好意思管我那些月入过万的姐妹借钱,我就只能从某宝的借呗上开始借钱,来支撑我吃喝玩乐,于是前前后后就借了挺多钱的。但是我觉得“咱马上都月入过万了,我借点钱怎么了”,所以就觉得没事,就 3 万 4 万 5 万 6 万,最后加起来借了 12 万。
培训差不多 4 个月之后,我终于从这个培训机构结业了,正式成为一名健身教练了——我去我健身教练那儿当一名健身教练——然后人性的恶又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压根就没月入过万过,甚至比我铁饭碗的时候挣得还少。健身饭也不管饭,我吃饭还得花钱,我自己也吃不起自助餐,就过得特别的惨。但是正当我觉得惨的时候,我发现这都不是事儿,为什么?
因为我离职这事被我妈给发现了。
我妈对我特别严,比如平时吃饭时你筷子掉地上,她都得数落我两句,结果我这铁饭碗掉地上,她竟然没说我——直接把我拉黑了,啥都没跟我说,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然后我就合计,这怎么办,开弓也没有回头箭了,对吧?咱们就努力吧,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这样干下去。
一方面是凭借着小时候的一些运动经历,再一个也是因为爱面子,我不能接受自己业务能力不行,所以我就参加各种培训来提升自己——当然是借钱,在某宝继续借钱来参加我的培训、来提升自己,让自己表里如一。加上可能健身行业还是门槛比较低一些,所以像我这种 985、211 毕业的国家一级运动员在健身行业那算是相当优秀的了,所以咱们换赛道换得也是比较好。再加上两年的国企经历,我与人沟通交流,进入社会的正确方式也算是学会了。
所以在「丢掉铁饭碗」足足 12 个月之后,经历了从我教练那儿离职、重振旗鼓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我终于月入过万了,工资是在国企时候的 6 倍,我借的钱用了一年的时间也全都还清了,我觉得这还挺厉害的。
所以在 18 年的时候,我的健身事业算是红红火火了,我也从我妈的黑名单里面出来了,我妈甚至还发了朋友圈,用我各种好身材的照片配上我培训得来的证书,配文:「我的孩子快乐就行。」我觉得我天,她太假了!但我很快乐,一方面我胖的 30 斤也减回来了,咱们看起来又很像一个教练了,然后跟同龄姐妹相比,大家都月入过万,但我过得更多一些了,面子也回来,现在我还是东城区健身教练人气榜的冠军,就觉得,都挺好。
健身做教练这么多年,每当有会员问我:你是不是体校出来的?大家可能觉得你作为一个健身教练,最高的级别可能就是从体校出来的。我说:那不是,我是从某个更厉害的学校出来的!他们就觉得「你太厉害了,那你怎么干这活了?」
我说我以前在国企干了两年,他们说:你从国企出来,铁饭碗不要,来干这个,你太冲动了。说「你之前一切得来太轻松了,你太顺利了,你这孩子不行,还是年轻,早晚有你后悔的那一天」,这是我大部分会员对的评价。
对于我的同行来说,他们会觉得咱们年龄差不多,怎么你就做到管理层了,就能领导我了。我说我刚入职的时候,我一个月就挣好几万,他们就觉得我还是幸运过多。
我最开始也差点被绕进去,我觉得姐姐哥哥们说得都对,我是不是真有点冲动了,我也一直在合计这个事儿,直到疫情的时候,健身房都不能上班了,我月入过万的生活又被打破了,一个月只能接到 1600 多块钱的补助,我又开始从某宝上借钱了。但是直到这个事儿又出现在我眼前一遍,我都觉得我还是没后悔过。在我看来人生就是来体验的,你既然是来体验,为什么要挑一个让你觉得不快乐的方式?
我之前的所有顺遂也是通过努力得来的,对吧?我小时候也吃过苦,边吃苦我边学习,所以我才能上一个好大学。大家看来我是毫不费力的,但我肯定也是背地里悄悄努力的——爱面子对吧,不能让你当面看出来我特别辛苦。
跟同行相比,我觉得就更没法说了。他们可能是从开始培训那一瞬间才接触到健身、接触到运动,他们健身的时间都没有我退役的时间长,所以怎么能说我是幸运呢?我觉得幸运首先是属于实力的一部分了,而作为健身教练来讲,我已经具备足够的实力了,所以在这方面,我还是有自信说出这种话的。
就是这样,我觉得有什么可后悔的,对吧?每天我高兴还来不及。直到现在,回忆起当时我做的决定,我都很感谢自己,感谢自己目前做过的所有决定。
谢谢。
第二个故事来自老狗,他今年30岁,是一位自由职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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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狗的故事

我是老狗。今天我要讲的故事与我父亲有关,我对父亲作出了放弃抢救的决定。
2017 年 1 月底,临近春节,因为父亲病危,我提前回到福建老家。这是他第二次进ICU,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和仪器,用鼻饲软管吃流食,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包括排便,也没有任何方式能表达喜怒哀乐,他只能做一个安静的病人。因为他是植物人,脑干出血,用医生的话说,这是人体的司令部,脑干出血的患者基本不会有康复的奇迹。
当时能回家过年的病人都回家了,整个 ICU 就我父亲一位病患,护士破例让我在里面看护,除了换班的护士、偶尔过来的护工,就只有我在这里,交费取药吃饭,进进出出。那几天的 ICU 非常安静,床位之间用来隔断的窗帘也都拉开了,整个病房很大很空旷,我感觉像在一个没人的大礼堂里,只是气氛比较冰凉,灯光也是冷的,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只有机器在有节奏地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其实我爸生病后,我已经挺熟悉植物人的日常照料,对那些医疗处置也见怪不怪,可那几天我一个人在 ICU 看着护士工作,觉得很不知所措。也就是在那个地方,我最终做了一个决定:放弃抢救,让我爸离开。
我从小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或者说非常不好,原因是很老套的故事:男人有钱就变坏。我爸在外面有人,父母不和,家庭暴力,而我妈是家庭主妇,经济不独立就没有发言权。我14岁的时候,我爸对我和我妈进行了经济封锁,那段时间我连跟父亲伸手要学杂费都压力很大,甚至我和我妈的生活费要靠读大学的姐姐分享零花钱来接济,直到我妈找到工作,我们才有了正常吃饭的生活质量。
其实我读书的时候很不理解「穷养儿」的观念,明明有小康的家庭条件,明明还有余力养外人了,为什么我要过没必要的苦日子。我和姐姐差三岁,她初中的时候我小学,那时候很羡慕姐姐有零花钱,以为上了初中我也会有,结果我上了初中,姐姐上了高中,姐姐的零花钱更多了,我还是没有。直到我上了大学才有了生活费,但是在不娱乐不买衣服的情况下,还是不太够花。这么多年我都被刻意苛待,自然和母亲统一战线,讨厌我爸、恨我爸。
直到 2016 年,有天我妈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说我爸摔倒了,救护车来的时候已经瞳孔扩散,打了强心针。我不懂医学,只是从我爸的抢救经历来看,需要打强心针,代表极其危重,强心针的作用,只是争取到去医院抢救的资格。我父亲从倒下的那一刻就开始沉睡,脑干出血非常凶险,他没有商业保险,也没有职工社保,每一笔医药费都非常高昂,但我们还是非常积极治疗的,背后的原因主要是不想被说闲话,不想别人说我们不尽心、不尽力。
好在我爸的积蓄可以支撑他治病的开销。后来我开玩笑说,他自己赚钱自己花,花完就走了。
我爸最后一次病危就是 2017 年 1 月,当时只有我在他身边。我妈是很害怕医院、讳疾忌医的一个人,加上这样的夫妻关系,她不愿意去,我能理解;我姐的工作很特殊,甚至电话都不能随时接通,我也能理解。那时候我把自己的钱已经花完了,身边也没有其他人,所以医疗费用是我狂刷信用卡支付,刷爆了就借小贷。
那段时间我感觉自己像没有手表的小学生,明知道下课铃快响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响,除了等待,还有点害怕。透支自己的经济,从存款几万到负债十几万,我只用了半个月,医生明里暗里给过我很多次放弃我爸的机会,告诉我很多“一个植物人拖垮一个家”的案例,可我依然选择最好的药。
我很清楚,不是因为孝顺,是不敢做放弃的决定,我还觉得自己很酷。我以为负债是我长大成人的洗礼,我还以为自己可以很快从负债中走出来,我以为自己有这能力,可是我没有。不仅没有,还要承受家人的不理解:不买奢侈品,没车没房,债务从何而来?这是他们的疑惑,也是他们不在护理现场的铁证。
该来的终将来到。最后那天,我记得是凌晨 12 点左右,设备发出蜂鸣声,我爸开始点头式呼吸,值班的护士告诉我,时间快到了,但还有得选:一是电击除颤,就像电影桥段那样。基本有效,但不能确定存活期,可能是半小时,也可能三四个小时。不过能确定的是,病人非常痛苦。其实植物人毫无生活质量,甚至没有尊严,连痛苦都无法表达,所以最后时刻我也不想用这个方法。
第二个方案是输血,比较温和,能多活一天左右,足够让那些亲人赶过来见最后一面。当时是凌晨,我没找任何人商量,对于这次病危,我们家属的态度本来就很明确:当初倒下的时候就非常危重,这么长时间的治疗赡养,我们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任何人做这种关乎生死的决定,只要参与就会有压力,甚至会带来长期的精神负担。所以在关键时刻,我觉得只要我多承担一些,其他人承受的就少一些,所以我独自一个人果断地决定:就那不用电击。
可护士跟我介绍完我才知道,第二个方案不是单纯的输血,是换血,我必须立刻马上现场献血,换够用血额度,然后去交钱,医院才能给我爸用血库的血。而我带在身上的无偿献血证,唯一作用就是等我回到北京后,能去换取一点补偿。那个词可能叫“补偿”,我忘了,具体的补偿是什么,我也忘了。
关于救不救我爸的决定,我做了两次,第一次很果断,第二次很纠结。如果给我爸续命,亲人就有时间赶过来看他最后一眼,但改变不了他死期已到的事实;如果不续,就直接开始倒计时。在无比安静的凌晨,只有我在身边的夜晚,我爸将会死去。
我当时已经非常疲惫,如果再输血,我的身体肯定坚持不住,后事还要我挑大梁,所以我最后的决定是放弃。父亲很快停止呼吸,护士淡定地收拾医疗器械,拔掉那些乱七八糟的管子,而我拨通了第一个电话,打给护工,让他过来帮忙擦洗穿衣。周围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ICU 里只有死去的父亲、不知所措的我、忙碌的护士,一直到天蒙蒙亮才有亲人过来。
他们问我:记录时辰了吗?这对于讲究的福建人来说非常重要。我说出日期后就愣住了——那天是 1 月 29 日,我的新历生日。
你们信因果吗?我不信,因为我其实信,但是我害怕,所以告诉自己别信。
对于我作出放弃抢救的决定,有亲人支持,也有亲人问我为什么不救。当时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委屈,只是很明确:以后要离他们远一点。
接着就是忙碌的后事,风水先生选来选去,定在初七正月,这也是我很熟悉的日子——那是我的农历生日。
我爸死的时间是我新历生日,出殡的时间是我农历生日。所以你们信因果吗?我不信,因为我其实信,但是我害怕,所以告诉自己别信。
从那年起我就一直没过生日,而且只要临近这两个日期,状态就很差,越来越差,最后没法正常工作。
过生日其实是我很期待、很好奇的事情,从幼稚园开始,我就很羡慕有同学在班上过生日,而我的生日在寒假;我的生日在正月,总有长辈办寿宴,我是小辈,不能和他们一起过生日;正月,小伙伴都被父母带着走亲访友,哪能参加一个普通小孩的生日?
后来家人好像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很积极地提醒我:生日那天至少要给自己煮碗面——就是最近网上很火的福建线面。我非常抗拒,他们不理解:为什么我要排斥生日?我也不理解:他们明明知道我的生日是我父亲的忌日。
直到去年,我妻子试探地问我,想不想过生日?
我有点想,可是没什么生日经验,很恐惧朋友们到来,所以决定去海底捞,听服务员为我唱「跟所有的烦恼说拜拜」。烦恼没有真的拜拜,反而有一种声音一直在我耳边萦绕:你不能过生日。
确实,哪有人在父亲的忌日过生日?而且我爸把农历新历两个日期都占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诅咒?
我几乎没有这么平静、完整地表达过这段经历。我有尝试过诉说,但他们总是打断我,很积极地表达理解,努力安慰,尝试开导,但其实我需要的只是被听见,所以我今天来到这里表达,我希望用这种方式帮助自己。
在我父亲生病那段时间里,我做了很多很多决定。其实我有一点后悔,如果早一点放弃,可能就不会发生巧合,如果早一点放弃,我就可以不背债务,甚至还能继承点遗产,我就不至于如此辛苦。如果非要往好的方面想,也许这是我爸给我的力量,让我更快走向更适合我的路。
精神状态使我无法正常工作后,我就开始自由职业。现在快5年了,只工作不上班,确实很爽。
畅快表达,也很爽。谢谢。
第三个故事来自凡凡,她是一位临床医生,同时也是故事FM往期节目的讲述者。今年5月,她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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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凡的故事

大家好,我是凡凡,我现在是一名内科医生,但是我今天要讲的不是我在病房里经历的人情冷暖,也不是我学医过程当中有多卷多努力、通宵背书这些经历,都不是。而是在今年的某一天,我选择领了佛教的皈依证。
就是在「5·20」那天,我刚过了生日不久。那天下着雨,我小姨开着车,带着我、我妈、我姥姥,因为那个期间能皈依的寺庙其实并不多,北京就没有,我们在一个城乡结合部里转来转去,最后在树底下找着了这个小寺庙。
我姥姥是个特别狂热的佛教徒,她觉得每天早上4点起来上早课,磕一两百个头,她就能涨退休金、心衰就能好。那天其实她也是想去庙里找个据说有「眼」的女居士算命,顺便带着我皈依。一进寺庙之后,有好多老太太看见我这么年轻,就把我妈拉到一边说:「这孩子受多大罪啊,这时候想皈依?」我妈就说:孩子高兴,想归就归。
然后我就想,我跟她们真的是不一样。其实我对自己的什么前世今生,包括以后的命数什么的没啥兴趣,而且对于很多老人来说,她们觉得我信佛不太靠谱,我可能不虔诚、不是个合格的佛教徒。但是其实我知道,我跟她们信的不一样。
对于我来说,其实佛教更像是一种生活方式,或者一种生活理念。我现在的人生哲学其实就跟很多鸡汤,包括《被讨厌的勇气》里说的差不多:能过一天算一天,每天都是新的开始,你管好自己的课题,过好自己一世就行了,我觉得这是我的人生哲学。
现在好多患者都说我挺乐观的,心态特别好,还有给我介绍对象什么的也挺多的,但是其实我以前完全不是这样。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两年前 故事FM 有一期关于身材焦虑的节目,我是第二个讲者。当时评论区里好多人说我,因为第一个讲者女孩确实特别阳光,但我就是戾气很重,说从小到大多少人身材羞辱我、多少人怎么着我了,后来我就进食障碍又焦虑抑郁,反正就是特惨。那个节目播出来之后,我一听,确实挺丧的,也不怪别人说我了。当时我确实就是那个心态。
从小到大,其实我过得也不是特别顺利。我有个双胞胎姐姐,她成绩特别好,特别卷,我们俩经常被比较来比较去,有人就说我这不好那不好。我小时候还胖,14 岁的时候就快 150 斤了,身边的人包括我父母,还有姥姥什么的——我姥姥,信佛的姥姥,当时也在身材羞辱我的大军里,她还是主力成员。还有当时来自班主任和我数学老师对我的地域歧视,因为我是外地人,她们就校园霸凌我,带着全班同学说我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人。这些导致我开始变得越来越卷,自己跟自己卷,然后疯狂地学习,疯狂地减肥,后来就把我从一个小时候随和马马虎虎的小胖妞变成了一个完美主义、疯狂自律的干瘦的尖子生。
反正后来就考上医学院了。大三那年我卷到绩点是全年级前三,外科学考了全年级第一,然后什么大英竞赛特等奖、双学位什么的,让大家都很羡慕。但是其实那个时候是我至暗时刻的开始:因为一个苹果吃不吃,我能在操场上走 10 圈,每天早上 4 点起来学习,12 点睡觉,反正就贼卷。我当时觉得特别混乱,也已经诊断了重度的抑郁症和体相障碍,然后就吃药,慢慢调整心态。其实也没啥作用,吃药也就是能让我晚上睡得好一点,白天不至于突然烦躁什么的,没有太大的用处。
后来那年暑假,我妈带我出去玩,说去散心,然后去了好多寺庙,还去了西藏。在一个庙里,我看到有一句话叫「勿要向外求」,我说这啥意思?语法有问题吗?我妈跟我说:「这意思就是让你从自己内心里找到平静。」我就想:凭啥?你佛教都信因果,你们这些加害于我的人都还好好的,我还得自己去解救自己,凭啥?
所有这些观念出现改观,是去年疫情放开之前,我从姥姥家回北京,要在小汤山隔离点隔离一个星期。
当时焦虑一下就上来了。比较在意自己身材的女生或者男生可能都有体会:让你在一个小房间里呆一个星期,除了睡就是吃,要不然就是玩电脑、玩手机、看电视,没有任何运动,没有有氧,没有椭圆机,甚至连仰卧起坐的场地都没有,这种生活我想都不敢想,那得胖多少斤?
我特别焦虑,我姥姥就跟我说:要不然你也磕头?我早上 4 点给你打电话,咱俩起来一块磕。我说:磕头是可以,但是 4 点有点早。我就定了一个目标:一天磕 100 个头。我姥姥说,磕头还要加上念经,是一套的,我说行,那就 100 个头加念经,反正也是没事干,还能消耗热量,说不定还能真的找到平静。
我就带着一本《心经》《地藏经》和《普门品》的合订本进了小汤山,然后每天早上 7 点不到,天也没亮,鸡就开始叫,我就起来了。
我起来之后吃了早饭,就把经书往床头柜上一搁,我就跪到那,开始磕头。跪到那、趴下去、手往前伸,再跪回来,再站起来,特别有氧,再一跳就是波比跳——当然我没跳起来,床太软了。我就那样一天 100 个,磕完头之后开始念经,念完《普门品》念三遍《心经》,念完经之后,正好太阳就出来了。阳光照进来,照到我肚子上,我觉得脑子一下就空了,然后心经里的话:「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一直读到「无老死乃至无老死尽」,我一下就觉得世界好像被重启了,特别安静。虽说也不知道是啥意思,但是就觉得挺震撼,然后就开始那样一直坚持下去。
本来想着我出了小汤山之后,人肯定是蔫不拉叽的,又胖又凌乱那种,其实并没有,反而觉得还不错。出了小汤山之后,我还是每天坚持拜佛、念经,但是回临床之后,其实工作就强度就上来了。我当时在内分泌科,其实也不是特别忙,但是还有学校导师的一些其他课题什么的,越来越忙,我就变成三天一磕头,后来一个星期磕一次头,再后来真的是坚持不下去了。我就想:我要不磕头,还能算是佛教徒吗?我不念经,我是不是就没有清静根了?
正好那两天,我的一个特别好女生朋友,心情也不是特别好。她也有抑郁症,那段时间很烦躁,她看我情绪还挺稳定的,让我劝劝她。我说:「你也磕头吧,咱俩一块磕。」她当时就跟我说:「我才不磕个头,你个信邪教的。你懂什么?」然后就把视频给挂了。我现在手上还戴着我们一起去雍和宫求的戒指。
我当时就很懵,也很迷茫,因为我觉得,如果我不做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我还是不是信佛的人?我也在想:我一直在干嘛?我一个医学生,这是在干啥?
后来疫情开放了,又跟小汤山的情况差不多,我就在家隔离,刷 B 站看到有一个叫 Robert Wright 的美国心理学家,他讲了一个大师课,叫「佛教的哲学」。我想着:要不看看这洋鬼子是咋看佛教的?说不定他们有啥方法能让我不磕 100 个头,或者是不念《地藏经》——《地藏经》特别厚,念下来不停的话我觉得至少两三小时——让我不念经,也能找到平静的方法,说不定他们有自己的理解。
然后我就把 Wright 的整个好几集的佛教哲学课看下来了,看完之后,我觉得自己确实不应该跟姥姥她们一样,太拘束于磕头念经这些东西。其实我们生来就已经具备解决所有问题的能力,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可能因为我在医院工作时间比较久,我觉得,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所谓的困难我都当做是一种挑战,这样想就平静很多。
我记得今年的第一天,就是 2023 年的 1 月 1 号早上 6 点多,我打开手机看到我们工作群里在说我的一个患者,刚 60 出头的白血病合并淋巴瘤的一个大叔,他没能熬过 2022 年。当时觉得挺遗憾的,就脑袋一蒙,感觉前一天晚上跨年吃的披萨、喝的啤酒都快吐出来了。
后来想想,我觉得其实人都是这样,或早或晚的都要走到终点,中间这些都是体验。我其实觉得自己从那个时候开始才一点一点地归了佛教的哲学。现在每天我上班的时候,我的医院在我住的地方的东边,我骑着自行车,再回头看看西边那个山,应该是百望山,然后我就想:我就是从那儿来的,今天新的一天的体验又要开始了。然后我就骑车往东边走,到了医院就各种忙,忙到天快黑的时候下班,又往西边走。我们佛教比较在意「西」这个方位,我往西走,觉得「今天又结束了,又是特别充实的一天,不管今天发生了啥」,然后我就往西边走。而且我知道,最后有一天,我也会永远地回那个方向去。
今年 5 月我领了皈依证,但是后来也没有再践行斋戒什么的,也不经常磕头,但是我觉得佛教已经在我生活当中扎根了,我不可能放弃佛教的哲学对我生活的影响,永远都不可能放弃了,所以我就决定应该去领证。我特别怀念去年在小汤山受启发的那7天,也希望自己以后可以给别人带来同样的启发感。
今年还有个特别有意思的事,就是那天领皈依证,领完要取一个法号。我姥姥是“妙”字辈的,我想妙字还挺好听的,结果我是「能」字辈。给我发证的老太太说:「你挑!」我说:「挑啥?」她说:「你能字后头还能跟一个字,得从你自己名字里头选。」
因为我对「启」这个字比较有感觉,我喜欢被启发的感觉,我也想启发别人,所以我去之前就想好了,要不然叫「妙启」吧,结果我是「能」字辈,「能凡」?听着好可怕。我说:我就要叫「启」。老太太没办法,还是给我写上了,还瞟我一眼:「就没你这规矩!」
总之,最后我还是领了皈依证,现在它还在我医院办公室的柜子里放着,我希望它能保佑我跟我的患者都平安。这就是我今年做的我觉得比较有意义的一个决定。谢谢大家。
接下来的两个故事分别来自胡兔和 CM,活动当天,他们坐在观众席上,在听完9位讲述者的故事之后,他们决定接过麦克风,分享他们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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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兔的故事

大家好,很开心能今天参加 故事FM 的线下活动。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的网名叫胡兔,我现在在北京的一家央企做一份,像第一个姑娘说的铁饭碗的工作,但我在 2006 年一直到 2013 年的时候都是在国外工作的。
当时我是大学一毕业就做了一个出国工作的决定,当时是在一家民企。我的家族里面全部都是当老师的,我一直是一个乖乖女,我的父母亲也一直以为我大学毕业以后能跟他们一样,去一个体制内的工作,但是我当时确实做了一个出国的工作的决定,正好有一家民企有一个去非洲工作的机会,所以我也去了,就跟这位帅哥(另一位讲述人)一样。
我当时去了非洲,遇到的最大的挑战其实是「活着」,因为当时是 2007 年,我去肯尼亚第一个月就遇到了地震。
我记得特别清楚,我去的第三天,我们在院子里,旁边是联合国的人权组织,他们也住在院里。我们都有一个食堂,中午大家坐在食堂准备吃饭,突然我们厨师师傅拿把菜刀就冲出来了,冲到院子里面喊:「地震了地震了!」然后我们中国人都往外跑,但是我看到院子里面那些外国人都往里面跑。后来我才明白,因为他们听不懂中文,也没感受到地震,他们还以为中国人跑出来杀人了。后来我们只好住在外面,在外面搭个帐篷,一直住了大概有两周。
地震事件刚过去不久,我们就遇到了肯尼亚的大选,我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2007 年肯尼亚大选的时候死了 1200 个人。他们那儿也很危险,虽然没有枪支什么的,但是他们会拿着树枝、石头、铁棍把超市砸了,但凡看到有豪车,就把车砸了,然后把汽油灌在瓶子里面,点着火,然后砸到车里面,所以是非常危险。
我们当时大概有 10 个人在公司,没有办法采购,因为超市都被砸了,路上也没有人,交通也瘫痪了。好在水还能保证,但是电没有了,大家也没有伙食来源,幸好就是厨师之前采购了一些鸡爪子,所以我们有半个月的时间都是吃鸡爪就米饭,后来直到现在,我都不能吃鸡爪,因为一看到就想吐。
当时因为我去了好多国家,去了东非、西非、马达加斯加等等,大概7个国家,出去玩的时候还碰到过枪战。在尼日利亚的拉格斯,我们晚上偷偷跑出去公司,因为本来不让出去。我们在酒吧去玩的时候,外面就枪战了,好在我们有持枪保安,就躲在酒吧里,躲了一晚上。
经历过这些之后,我觉得可能在别人眼里,我们现在得到的东西很平常,比如晚上出去散个步、正常吃个饭什么的,或者最基本的生活保障,有电有水,但这些在非洲都是很奢侈的。在非洲我们出去的时候,很多时候是会遇到抢劫,有些我们知道的其他公司的人,就是在抢劫过程中被打死了。
所以我觉得,当我做了去非洲的决定以后,我特别开心,因为我在这几年的在非洲的工作中,理解到对我们来说平平无奇的幸福,可能在很多人的生活里面就是一个很奢侈的享受。
这是我的分享,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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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 的故事

大家好,我是常名,也可以叫我 CM,我第一次来。我原来没有听说过 故事FM,不过今天听说了,久仰大名。
可能跟刚刚很多人的提到一样,我的家里也有一个非常“了不起”的长辈。我妈妈是一个非常……你们可能都见过,那种非常成功的女强人形象,而就是你还没看见她人,就先听到高跟鞋走过来的声音,然后是打理得很好的波浪形的头发,然后穿着裙子,鹅蛋脸上特别大的眼睛。她声音特别洪亮,在一个房间里,如果她发言,你只能听着,如果她看着你的眼睛,你必须要同意她的观点,就是这么成功的女强人。
因为我父亲很早就没了,所以家里边就是她说一不二,而且她非常了不起,打拼了很好的事业,但万事分两面,成功的背后就是,她的掌控欲特别强。我从学生时代到后面出去读书,不管我是吃什么东西、穿什么衣服、我的感情生活、我跟朋友的相处,她都要过问,都要了解。
在我快要毕业的时候,我妈给我提了一个非常核心的要求,就是一定要去考公务员。这个话题盘桓在我们家里边可能有将近 20 年,她觉得你要毕业了,这个东西必须要落地,「项目」已经到了要收尾的时候了。
我毕业之后其实想找工作,因为我不想重复她的生活,我们从温柔的对抗到了激烈的对抗,然后她就断绝我的经济来源,把我放在家里,逼我答应她的要求,在一些她兴头起来的时候,她会跟我爆发激烈的争吵,甚至会说「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从窗户跳下去,你必须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这个事情」。 
因为那时候家里也没有其他长辈可以商量,后来经历了很多的折磨,我听说公务员流行报班,还要进行封闭式管理,我看了一下报价,大概 2 万多块,我就跟我妈申请了这样一笔资金,我说我要报班。她批了这个钱,还去了培训机构的办公室,人家给她讲了一通,她觉得挺好的,就现场交了这个钱,然后我就留在那个地方了。
因为那是我家隔壁的一个城市,我找了个地方去租房子,然后又找了那个机构,我说我要我把这个钱退回来。经历了一系列拉扯之后,我把学费拿回来了,拿着这个钱在当地租了个房子,每天去投简历、找工作,还找同学借一些蹩脚的西装去参加面试。可能前一天晚上我还住着 50 块钱一晚上的酒店,然后第二天早上去面试,跟那些人排队在一起,去回答一些不知所谓的市场营销的问题。
后来大概过了 4 个月,我拿到了一份工作,这期间每周五,我都有跟我的母亲大人保持沟通,告诉她说我现在进步了,最近有些挫折,这个题很难,但我把它解决了,之类的。然后我掐了下时间,大概在考完的时候跟她:考完了,出成绩的时候告诉她:没考上——但是我拿到了一份工作。
后来我一个人到了北京工作,又去了上海,然后又回了北京。现在我跟我妈妈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因为我会以更平等的态度去跟她相处,我不再需要她为我规划,同时我也以一个平视的角度去了解她的需求,了解她要的东西。她来到北京,我会陪她像特种兵一样到处玩,爬长城什么的。我觉得现在的状况是变好了,并且接下来我也会希望我自己做出更多的这样的决定。
最后讲一个更小的故事,这个故事是关于前面的主角,我的妈妈。
大概在她17岁的时候,那时候在东北农村,一个特别冷的地方,一天晚上她回到家,拿着砍来的野菜,回到家里帮着烧火,她满脸都是灰,满脸都是汗,她被告知「你高考没有录取成,这没有考上」。因为那个时候流行学理科,都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都不怕」,她也学了理科,但是她的脑子觉得她不适合理科,她觉得文科更适合自己,但家里没有人听他的,所有的人都让她学理科。
那天晚上她决定,她要文学文科,要再考一次。然后她就问家里要了一笔资金,说「我要再考一次」,然后就偷偷的把分科从理科改到了文科。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她每天晚上在家里的牛棚里读书,盖着大棉被,家里其他人在客厅里,可能在看电视,可能在玩,她一个人在牛棚里,忍着东北的寒冷学习,9 个月之后她考上了。她可能没有想到的是,大概 30 多年之后,我会跟她做一样的事情。
所以如果我们要做一个决定,我想告诉大家的就是,我们做的一定要是非常凶狠的一个决定,并且不要给自己留任何的退路。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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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做决定时很快,也有人需要经历反复的犹豫、不甘、自我怀疑,在 9 月 9 日的「故事开放麦」,有 9 位讲述者带来了他们关于决定的故事,有神秘嘉宾、喜剧演员小鹿的精彩分享,还有 5 位观众即兴登台,让「开放麦」名副其实。那些难以抉择的时刻,那些被改变的人生,我们都听见了,这样的彼此见证,我们希望今后还能继续发生。
这里是「故事开放麦」,谢谢你收听,我们下次再见。
「故事开放麦」是 故事FM 的全新单元,我们会不定期举办线下活动,并精选活动内容制作成音频节目播出。欢迎在评论区留言,告诉我们:你希望 故事FM 举办哪些主题的线下活动?你有什么故事想要讲给我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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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 杜皓妍
 Staff 
讲述者 |Sara 老狗 凡凡 胡兔 CM
制作人 |李牧原
主播 | @寇爱哲
文案整理 | 李牧原
声音设计 | 桑泉
摄影 | 杜皓妍
实习生 | 张玲
运营 | Yoyo
 BGM List 
01.信-桑泉
02.Storyfm main theme acoustic- 彭寒
03.我想知道 - 桑泉
出品|声音故事传媒「故事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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