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安丽,北京师范大学人文和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讲师。
当城管上街参与执法时,往往意味着这个时刻更加重要,有更高的执法要求,比如有上级部门来检查时街上的小贩必须得被清理走。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协管也非常乐于在城管面前表现城管就像他们的老板,他们要向城管证明自己的执法非常有效,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的出外勤和挣补贴的机会。
街头江湖
2023.8.19 上海
大家好,我叫蒋安丽,是一名大学老师。感谢一席的邀请,很高兴今天有机会来跟大家讲一讲我对城管和小贩的观察。
说起小贩,相信大家都不会陌生,在街边的摊位上你可以找到一些很便宜的物品,比如10块钱三双的袜子、25块钱一条的裤子等等。
这些城市角落里的小商贩为我们的生活带来了便利,也满足了一些低水平的消费需求,可以说小摊贩是城市烟火气的代表。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好奇过,我国到底有多少小摊贩?由于街头小贩的非正规性和流动性,我们很难像做人口普查一样给他们做一个确切的统计。2008年,有学者估算当时我国的摊贩数量已达2553万,比去年底上海市的常住人口还要多。
小贩离我们的生活这么近,数量也很庞大,但我们在正式的话语体系中却几乎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小贩出现在公众视野里最多的时候,可能就是他们跟城管发生暴力冲突时。
2013年我正在读硕士一年级,当时有一个轰动一时的案子,沈阳小贩夏俊峰因暴力抗法刺死两名城管而被判处了死刑。
这个判决一出就引发了很多讨论,我对这个案子也十分关注。当时我的导师徐建华教授就问我对城管和小贩这个话题感不感兴趣,我跟导师一拍即合,这个研究主题就贯穿了我六年多的硕博阶段。
我在广州摆地摊
2014年我决定到广州去摆摊做田野。
广州是一个比较包容的城市,历来是市场经济的前沿阵地,地摊经济在广州有很好的发展土壤,而且广州的气候也特别适合在室外摆摊。2013年广州官方称,全市的摊贩数量已经达到了30-50万。
我跟身边的老师和同学们说我要去广州当小贩时,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是放光的,觉得我马上就要挣大钱了。
我当时心里也想,当小贩有什么难的,不需要很高的成本,也不要求什么技能,凭我的勤奋努力肯定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小贩,就像新闻里讲的那样,很快就能日入斗金,月入过万。
没想到的是,我到了广州以后,田野开展得并不是那么顺利。
我选择了仁和村(化名)作为田野地点。广州小贩聚集的地方很多,仁和从各方面来讲都比较适中,这里小贩数量不算最多,但也不少,它在广州不算特别中心,但也不偏僻,在这里可以看到广州最普遍的、每天都在发生的故事。
我在城中村租了一间房子住下,从网上进了一些女生的头饰,准备了一张小桌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接下来我只需要到街上找个地方支起桌子,就能开张了。可就是这一步让我屡屡碰壁。
仁和晚上非常热闹,在短短100多米的街道两边,密密麻麻地排布着200多个小贩。别说要找一个摊位了,我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很多时候,我早早地就跑到街上占住一个位置,可是不一会儿就会有小贩过来,气势汹汹地跟我讲这个地方是他的。有时候原摊主还没来,旁边的摊贩反而起劲,过来把我赶走。而且我多次被他们指责不守规矩。
我就这样在街上游荡了很久,摆摊事业和田野基本上没有太大进展。转机发生在一个月以后。
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在街上游荡,遇到了城管要驱赶一个用改装过的货车卖东西的小贩,过程中发生了一些冲突,这个小贩的手被车门夹到流血了。我看到后就赶紧到旁边的药店买了药品来给他包扎。
经过这件事,这个小贩就非常感激我,他很仗义,从自己的摊位中划出了一小片地方给我。还对我说,以后有我罩着你,不用怕!
小贩的江湖规则
我成为一个真正的小贩后,虽然钱没挣着,但我很快就和这条街上的摊贩都混熟了。
我跟他们一样,每天下午或晚上出来摆摊,凌晨收摊;一起在城中村的7元饱快餐店吃饭,经济实惠,量大管饱,就是味道不怎么样。
当我走进了小贩这个群体以后,我发现他们身上有一股江湖气,他们之间有很多非正式规则,也可以说是一种生存智慧。
我发现的第一个,可能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江湖规则,就是“先到先得”。
这个“先到先得”不是只管一朝一夕,不是说我今天来早一点就能占到摊位,而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区域内所有摊贩共同形成的一种划分地盘的契约。一旦这个契约形成,大家都会自觉遵守并维护。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一开始想要找到一个摊位那么困难,还有为什么我会频频遭到这些摊贩的共同抵制。
摆摊后没多久,我认识了一个潮汕小贩阿伟,他在这条街上卖干果零食,生意好的时候每天可以挣好几百块,一个月过万是轻轻松松的事。因为生意太好,他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就想拉我入伙。我当然很高兴,然后就加入了,成为了这个大摊位的合伙人。
我和阿伟一般是下午4点到街上开摊,卖到凌晨才收摊。我很疑惑,我们的生意这么好,可是街上怎么只有我们一家卖干果零食?
我问了阿伟这个问题,阿伟跟我讲,就是因为这条街上以前没有干果摊,他才选择到这里来。阿伟有很多老乡也在摆摊卖干果,但他们都分布在不同的地方。
售卖商品的种类也是“先到先得”阿伟的生意开始之后,其他小贩就不能再卖同样的东西了。这是小贩之间的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你卖和别人相同的东西,会被视为对其他摊贩的挑衅。
这是我在仁和的天桥上拍的一张照片。我们可以看到,这个短短的天桥上有卖日用百货的、有卖雨伞的、还有卖玩具和袜子的等等,但互相之间都不相同。
除了避免不必要的竞争,小贩之间也会有一些“商业合作”,比如建立一些分销寄售的渠道。最开始我在卖女生头饰时,有个小贩就把耳环放在我这里寄卖,她会分给我一点利润。大家还会分享一些低价的进货渠道,一起在城中村租赁仓库,以此来降低经营成本。
江湖规则有什么用?
为什么街头摊贩需要这些非正式规则呢?
其实很多国家都有小摊贩,2010年印度新德里市准备举办一个大规模的运动会,市政府下令要清除全城小贩。
印度的街头摊贩协会就一纸状书把市政府告到了最高法院。印度最高法院正式作出判决,禁止政府基于各种行政决策,剥夺街头小贩诚实经营的权利。摊贩们获得了胜利。
这个例子说明正式的摊贩行业协会可以维护小贩们的利益,协调他们的行动和解决一些内部争端。
但在我们国家,目前还没有任何属于摊贩的正式组织,所以他们不得不发展一些非正式的规则来解决问题,尽量减少麻烦。更重要的是,这可以帮助他们减少与城管和警察的接触
有小贩跟我讲,在仁和曾经发生过一件大事。有两个“不懂事”的小贩在街上因为争夺地盘而大打出手,然后就引来了城管和警察,把整条街所有小贩全都给清理了,大家都没法做生意了。用小贩的话说,这不就是大家跟着倒霉吗?
这些小贩还会利用互相之间形成的非正式网络,联合起来抵御城管
一般情况下,城管来了,当然能跑就跑。大家会在群里相互通报城管的动向,有时候城管的车刚开出来,整条街的小贩就都已经收到消息了。他们非常有经验,光看城管开的什么车,就大概猜到今天会不会扣押他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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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小贩本来就是老乡。有小贩告诉我,冼村在改造前,在那里摆摊的30多个小贩都是河南的,他们垄断了那一片地盘,外人要想进去卖烧烤一个月要交3000元。
这样的摊贩聚集区往往也会让城管比较头疼,因为他们的联系更加紧密,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引起联合抵抗,甚至是暴力抗法。
有一次广州的城管要去清理一条街道,在过程中跟一位潮汕小贩发生了冲突,城管想扣押他的物品,结果他一个电话摇来几十号潮汕小贩,一拥而上把城管团团围住,差点引起群体性事件。
元老李哥,无处可逃
我在田野时认识了一个元老小贩,我叫他李哥。他2004年从老家湖南来到这里给人贴膜,摆了5年摊后攒了一点点钱,于是就到海南跟朋友合伙做生意,结果赔得血本无归。没有办法,2011年他又回到了仁和村继续摆摊。
李哥是在这条街上摆摊时间最长的小贩,他跟我说,他对这条街上所有的小贩都一清二楚。他非常热心,经常向别人传授摆摊的秘籍,比如仁和哪些地方人流量比较大,什么时间城管不会管,哪个城管脾气比较好,看到他还能讨价还价一下,哪个城管脾气比较差,看到后得赶紧跑等等。
2014年秋天,我在做田野过程中,正好遇到广州开始创建干净整洁平安有序城市的运动,负责这个片区的城管队联合当地村里的治安队,三班倒24小时不停地在街上巡查。
街上的小贩基本上都被赶走了,往日仁和街夜晚热闹繁华的场面也不复存在。能找到其他工作和生路的要么转行,要么就回老家了。李哥因为从小身体有残疾,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也没有什么技能,找不到其他工作,他没有办法,只能留下来继续摆摊。
仁和街不让摆了,他就去一些非常偏僻的连城管都“不稀罕管”的地方。这是一个快速路的旁边,经常有大车来往,非常危险,路上的行人相较仁和也少了很多。
他在仁和给人贴膜,好的时候一天能挣上百块,一个月能挣几千块钱,对他来说还是不错的。可是到这里后,有时候一天下来就几个行人,他只能挣十几块钱,日子变得非常不好过。
他跟我说,他不是不想去干别的,不是故意要给城管添麻烦,只是他真的没有选择。
城管的日子也不好过
在这种背景下,小贩的日子很不好过,但我在田野中发现,其实城管的日子也不好过。实行24小时巡查后,城管加班加点是免不了的,同时他们还要背负上更多的"骂名“。
在执行任务之外,城管还有作为普通人的一面。所以那时我觉得,我也应该深入地了解城管这个群体,这样才能完整地了解街头的故事。
城管的主要职责就是治理街头摊贩。但政府对摊贩的态度并不是一直都这么严格,治理政策其实在不断变化。
比如在80年代,广州市政府曾主动拆除路边的围栏,腾出更多地方给摊贩。在当时,出现街头摊贩不仅不意味着城市环境落后,反而是市场经济活跃的象征。
但后来随着政策的变化,城管执行任务愈发严格,网络上就曝出了很多城管和小贩之间发生暴力冲突的新闻,城管甚至变成了野蛮的代名词
▲ 图源网络
2013年广州舆情研究中心做的一个调查显示,市民对城管执法的满意度还不到30%,是所有政府部门里最不让人满意的一个部门。
那么,城管的面貌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的呢?
城管的历史并不是很长,第一个城管队1997年成立于北京,它的前身是五讲四美三热爱办公室。截至2015年末,全国3074个县市的城管部门一共有45.5万名城管。
与此同时,城管的执法内容和任务数量也在不断增长。以广州为例,1997年广州城管部门刚成立时,一共只有5项职责,可到了2015年,他们的职责已经增长到321项,包括检查燃气、拆违建等等。
很多部门都把自己不想要的、比较难做的任务交给城管,城管们戏称自己是“执法的垃圾桶”。在工作任务不断增加的同时,他们的执法权力却没有很大改变,所以任务非常艰巨,他们常常不得不采取一些特殊的措施。
我们在网上看了那么多关于小贩和城管冲突的报道,在现实中冲突真的那么普遍吗?
有调查称,城管在执法过程中,只有1%的情况下会和小贩发生暴力冲突。这一点在我的田野中也得到了印证。我在广州一共观察了112次完整的街头执法,其中只有两次城管和小贩发生了肢体冲突。
更多的时候城管会使用柔性的执法方式。我在新闻报道里曾看到,有城管会给小贩递烟甚至献花,对小贩配合工作表示感谢。
还有一些更“极端”或特殊的案例,城管在执法时要驱赶一个小贩,小贩跪下说给我一条生路吧。然后城管扑通一声也跪下了,对小贩说,我的工作也不好做啊!
这些柔性执法的例子,其实也是城管的另一面的体现,他们在执法时也不愿意有暴力冲突发生。在平常情况下,城管与小贩之间存在着一种非常微妙的默契。这是我在仁和街做田野时拍的一张照片,它生动地体现了这种默契。
当城管来执法时,小贩会配合把自己的摊位收到一边,然后城管就会给这条干净的天桥拍张照,证明他的执法到位了。大家可以看到,照片里小贩们就嘻嘻哈哈地在旁边看着城管拍照,有时候还会讨论照片拍得够不够好。
城管拍完照后就会离开,小贩会马上把自己的摊位再摆出来,城管也不会再回来打扰他们做生意。
但是,这种默契有时会在一些特殊的时期被打破,比如在“创文创卫创城”的时候。我拍这张照片时,刚好是2014年广州创建干净整洁平安有序城市运动开始的第一天。
那天负责这一片的协管没有像往常一样来了转一圈就走,而是一直守到了晚上12点,末班车都早过了。
那天晚上所有的小贩都不能摆摊,他跟我说,“今天管得这么严,大家都没办法做生意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们可以看到,作为个人的城管,有时候比我们在报纸上所看到的形象要鲜活得多。
临时工是替罪羊吗?
当默契被打破时,他们之间有可能发生一些暴力冲突。每当发生这种情况,官方就会回应说,打人的是协管,也就是我们所谓的临时工。
听到这个回应,很多网民的第一反应都是,临时工是替罪羊吧!所以我就产生了一个疑问,协管真的是替罪羊吗?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进行了一些调查。
首先,我在慧科新闻数据库中,收集了2011到2014年所有关于广州城管和小贩之间冲突的报道,一共有37起,其中25起官方有明确回应涉事者的身份。
在这些冲突案例中,只有两起涉及到正式的城管,但所有案例都有协管参与。从这个数据来看,似乎协管并不是替罪羊。
另外,官方还解释了为什么协管更多的与小贩发生冲突。他们一般会说,是因为协管受教育水平不高、素质较低,也就是说主要原因在于协管本身。可是在我田野时却观察到了一些其他原因。
首先,这可能是因为城管和协管的分工不同。在我观察的112次城管街头执法当中,一共有336个城管和协管参与,其中有326人都是协管,只有10人是城管。这意味着97%的街头执法工作是由协管来完成的。
另外一个可能的原因是城管和协管的人数差异。2015年在广州有正式城管3196人,占整个城管队伍的35%,协管约有6000人,约占城管队伍的65%。
但我觉得这也不能完全解释为什么是协管更多地与小贩发生冲突,不能说因为协管人多,他们就一定会更多地涉及暴力,我想了解更深层次的原因。当时借助一个契机,我们采访到了87位来自广州不同区的各个层级的城管和协管。
在调查中我了解到,协管在不同层级的城管队伍里的分布是不一样的。越高层级的城管部门聘用的协管越少,而越基层的城管部门聘用的协管越多。在街道一级,也就是负责街头执法的城管队中,协管占到了85%。
更重要的是,城管和协管之间存在着一种不平等的权力结构。
大家可能对协管不是那么熟悉,他们没有编制,没有晋升渠道,工资待遇只有城管的1/3,而且一部分收入来自到街上执法出外勤的补贴。
我通过访谈了解到,很多协管是外地来的务工者,一些是本地的下岗职工,还有一些找不到其他更好工作的人。由此来看,协管这个群体其实也是社会的底层,它的构成和小贩还有几分类似。
实际上协管并没有执法权,只能协助城管执法。但因为执法任务量大,以及城管队伍中不平等的权力结构,导致协管更多地被派去街上执法,他们面对小贩的几率增加了,所以更有可能与小贩发生暴力冲突。
而城管则更多地坐在办公室里,处理一些行政类工作,比如开会、写文件等。
官方回应说因为协管素质比较低,所以更容易卷入到冲突中,那么正式城管更多地参与执法,是不是就能减少冲突的发生呢?
事实好像不完全是这样。当城管上街参与执法时,往往意味着这个时刻更加重要或特殊,有更高的执法要求比如有上级部门来检查时街上的小贩必须得被清理走。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协管也非常乐于在城管面前表现。城管就像他们的老板,他们要向城管证明自己的执法非常有效,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的出外勤和挣补贴的机会。
在访谈时有一个协管跟我讲,有一次他们去清理一条街,小贩不愿配合,这时城管就会向他们下命令“你们去搞定他!”协管没办法,只能动用一些严厉的手段。
其实,很多国家都有聘用临时工参与执法的现象,这体现了市场逻辑在公共部门运行中的渗透。毕竟聘用一个临时工的成本,远远低于聘用一个正式员工。
这样虽然节省了成本,但我们也不得不警惕会带来的一些问题。比如可能会影响政府的公信力,还有可能造成体系内部权力的不平等问题,更有可能会导致像刚刚讲的城管和小贩例子里的,暴力冲突发生在底层内部的问题。
摊贩治理难题
为了治理流动摊贩,政府可谓绞尽脑汁,想了很多办法。政府也意识到一味的堵是不行的,所以决定疏堵结合。广州曾试点施行过流动摊贩疏导区,但疏导区说起来容易,真的要设立起来却很困难。
▲ 图源网络
首先是选址的问题,很多疏导区设立在小区周围,引起了居民和周围商户的抵制,他们认为疏导区会带来环境污染或噪音问题。
而且疏导区建设起来后,可能会引来更多的摊贩聚集在疏导区外围,这样就又回到了最初的状况。还有新闻报道说疏导区内部出现二道贩子涨租金的情况,让小贩们怨声载道。
广州最开始试点时设立了上百个流动摊贩疏导区,一段时间以后很多就被陆续撤销了。
就像我们最开始所说的,城市中的摊贩代表着一种烟火气。2020年疫情期间,很多城市放开了对街头摊贩的限制,甚至“城管喊你来摆摊”上了热搜。 摊贩经济就像社会经济的一面镜子,也是社会的缓冲地带,养活了很多个人和家庭。 
从2014年到今天,我大概跟踪了二十多个小贩的生命历程。在被清理走以后,有的回老家了,有的找了别的工作,有一些小贩的选择非常少,最后只能流入到一些更边缘的行业,甚至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今天城管面临的尴尬境地是复杂的中国现状的折射。尝试着理解城管的工作,并不意味着为那些恶性事件辩护,而是希望增加一份对中国当下的复杂性的理解。
城市管理者在摊贩治理的过程中,需要意识到问题背后各种交织的因素,在追求城市秩序和形象的同时,也要兼顾像李哥那样的底层群体的生计问题。
我今天的分享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策划丨恒宇啊
剪辑丨st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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