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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雪岩(简单心理认证·心理咨询师)
在我们的文化中,就像“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信条一样,我们对一段关系的处理,往往会更倾向于劝合,很多人劝人花力气去改善,而很少有人会劝人放弃。
但有时候,放弃,也许是比坚持更健康的选择。
就像是健康的离婚对于双方、对于孩子的保护,有可能远远大过维持糟糕的婚姻,对于婚姻治疗师来说,有一种帮助叫做“帮助双方更好的离婚”,但是我们的生活中却少有人帮助我们“更好地放弃”。
放弃一段关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于身处糟糕关系中的人,有时很难清晰地去分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是不是对方做了错的事情,自己所处的这个痛苦的关系有没有改善的可能。
图/Unsplash
如果使自己感觉痛苦的是父母、亲人、重要的朋友,重要的老师上级等等,就会让我们更难以取舍。
为了帮助自己在关系中轻松一点,人们很容易动用“否认”、“压抑”、”理智化“等方式,拒绝面对关系中的痛苦,这些方式有可能帮助我们获得暂时的轻松。
但实际上,如果关系中存在的伤害如果不被识别、不被拒绝的话,有可能会一直持续发生,这种持续发生的伤害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可能是非常严重的。
放弃有时候是一种更好的应对方式
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一个现实是,那些生活在我们身边的人,人格中的确是存在多种病理性组织的。
可以这样说,我们每一个人的人格中都存在着精神病性的人格组织,这些组织与健康组织是比邻而居的,只不过一个成年人在长大的过程中慢慢学会了适应社会化的要求。
那些病理性的部分一旦经历某种特定的刺激就会被激活,伤人伤已,但这是我们身边大部分人所具有的状态(神经症水平)。
图/Unsplash
同时,也的确有一部分人,他们人格中的病理性组织占有很大比重,他们身上的确有使人痛不欲生的能力。但是他们同时可能也有非常强大的能力,让对方相信,出了问题的是对方,是别人,而不是他自己(人格障碍人水平)。
这是普通人最难识别和区分的人群。至于说达到精神病水平的人,因为他们太偏离常态,对普通人而言,反而是容易识别出来的。
所以这是我们不得不正视的一个现实:在生活的某些时候,伤害是一种真实的存在。之所以要强调伤害是真实存在的,是因为在我们的文化当中,很多人一直试图用回避伤害的真实存在来营造一些和平的幻境,以此来回避面对被伤害后的痛苦,也避免因为要拒绝伤害而有可能引发的冲突。
比如“他是我的亲人,不可能要伤害我,他只是好心办了坏事”。也许,这样的安慰可以使当事人尽量少的感受到被伤害的痛苦,但是这样的方式有一个很大的坏处,是被伤害的人得不到保护,伤害的影响有可能会持续终生
放弃其实是一种能力
我曾听到一个人说,“我知道你被伤害了,那你为什么不去努力改善,努力让对方善待你,而是要选择放弃呢?放弃是你的无能!”
但事实有时候恰恰相反,放弃比坚持可能需要更大的勇气,更多的定力。因为当一个人最终放弃一段关系时,至少需要具备很重要的一些能力:识别伤害的能力、区分痛苦制造者的能力、相信自己的能力、忍受孤独的能力、消化施虐者施加的压力的能力等等。
图/Unsplash
 1.识别伤害和痛苦制造者的能力 
对于一直生活于被控制、被虐待之下来的人来说,去意识到自己被伤害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我的临床工作中,常遇到的情况就是来访者只能报告自己感受到很痛苦,但是责备常常会指向自己,当我去将他那些痛苦的经历命名,告诉他,他曾经经历的过程是一种虐待的时候,往往会引发他非常惊讶的表情,或者是非常强烈的抗拒。
这实际上是在虐待关系中非常常见的,施虐者往往会歪曲事实将自己的伤害性行为描述成是为了被虐待的人好,这就会在被虐待的人内心引起混乱,尤其是很小就被虐待的孩子,他们到长大后也无从区分自己到底是被伤害了,还是自己不够好。
这样的人很容易相信自己的所有痛苦都来自自己不够好,而那些伤害者都是对的。
一个人如果无法区分自己是不是被伤害了,也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保护自己的权力,其他的就更无从谈起了。
 2.相信自己的能力 
这其实是与上述的能力相关的,很多时候,当我们拥有了足够独立的自我功能,也有能力区分出对方的伤害行为,但支持自己对伤害行为做出拒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施虐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放手,他们会做出加倍的努力,将被虐待者拉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
图/《煤气灯下》
施虐者有可能会用很多道貌岸然的指责来控制试图摆脱伤害的人,除非被伤害的人对自己有非常充分的信任(实际上生活在虐待之下的人非常难拥有这个能力),相信自己拒绝对方的伤害是正确的选择,否则的话,很容易被对方的指责所控制,让自己深感内疚或者自责,而重新回到过去的轨道上去。
虐待的本质就是绝对的控制,所以当被虐待的人开始发展出自信与独立的能力时,也会强烈地激怒施虐者,施虐者会试图用加倍的暴戾重新找回控制感。所以被伤害的人如果不能够充分地信任自己,是很容易被对方重新控制的。
 3.忍受孤独的能力 
一个病态的环境(不管是工作环境还是家族环境)中最先觉醒的那个人是要承受非常大的压力的。因为每一个人都在施受虐的轨道上运转时,如果一个人突然醒来,说“这不对”,不但会激怒施虐者,对于这个轨道中的其他人来说,也会激活强烈的焦虑。
因为闭上眼睛还可以哄骗自己天下太平,你现在非要让TA睁开眼看到真实的危险,TA会非常难以忍受的。所以,那个最早醒来的人,需要忍受孤军奋战的艰难,要与非常强大的惯性去抗衡,那是非常艰难的。
图/《重庆森林》
对于一个病理性的家族运转来说,也许要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才会有所改观,而最早觉醒的那个人,就有可能被判定为家族的叛徒或者罪人而被多方打击。
当然,此时尤其重要的是,如果一个人与这样强大的惯性无法抗衡的时候,还可以选择放弃,独自离开那条病态的轨道。这样,至少可以保护自己的后代被病态污染,也就是减少病态的代际传承。
当然,我前面谈到的这些,都是基于一个假设,就是要放弃伤害性关系的这个人,是人格足够健康的人。
如果这个人本身就是有非常多的偏执、自恋人格组织的话,TA很可能感觉到的所有坏都存在于别人身上,那就无从谈起前面说到的这些了。这样的人首先要接受治疗,待逐步发展出现实性感受和与他人的关系的能力之后,才有可能去完成前面谈到的这些功课。
封面图源: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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