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讲两个“故事”。这都是在网上流传的,之所以给故事二字加上引号,是因为本人无力判其真伪,加上引号就比较保险。
先讲一个“修铜锣”。说的是1977年,德意志民主共和国警察乐团团长兼指挥考夫曼来中国,在北京和武汉两地演出,大获成功。演出之后,考夫曼提出要去汉口,找一个修铜锣的店铺。中方自然同意,但也奇怪,考夫曼是怎么知道汉口有修锣的?在翻译的陪同下,结果还真的找到一家破旧的修锣铺,店名“佟记”。考夫曼拿出一口锣,店铺七十岁的老师傅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口汉口生产的旧铜锣,手一摸也就知道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师傅一锤下去,好了,铜锣的哑音没了,手艺巧夺天工。
(声明:上图来自网络视频截图,未知确否,仅供参考)
这口铜锣也是有来历的。二战时期,考夫曼是德国第六集团军的上尉,德军败退时,他识货,捡到这口锣,当时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了他那是汉口锣。1947年他从苏联的监狱被释放回到柏林,后来又进了军乐团,这口锣一直带在身边。

故事的尾巴是,考夫曼修锣的故事一经传开,给锣店带来了源源不断的生意,大大小小的铜锣甚至远销海外。
第二个“故事”发生在四十多年后的2023年。据媒体称,福建一女子,在与男朋友交往过程中,对其身份产生过怀疑,比如他声称是东北人但不会说东北话,连《隐形的翅膀》这么流行的歌曲也不会唱,而最后让这女子坚定地怀疑男朋友间谍身份的是,国歌《义勇军进行曲》他也唱错了一个字。于是她义无反顾地向警方举报了!幸好警察调查认真细致,确认其男友并非间谍,悲剧才没有发生,也许相反,他们的感情会更深。至今没看到有人追究事情发生的原因,而我则大胆妄测一下,这姑娘身处福建,每日与宝岛隔海相望,警惕性是否由此而特别高。纯属瞎猜,抛砖引玉,别想多了。
(反特电影《秘密图纸》剧照)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故事,无论是热情接待外国友人,还是视男朋友为间谍,都是属于时代的故事。往事并未如烟,下面这个是真实的。
父亲的一个朋友,发小,建国后去了香港,常年有书信来往,家人也相互熟悉。六十年代的大革命后,由于怕被“海外关系”拖累,联系中断。过来人都知道,当年“海外关系”是一令人惊恐的词语,改革开放之后,“海外关系”才从贬义词逐渐变为褒义词,转180度后,有海外关系却成了某些人可用以炫耀的一点小资本。
七十年代末的一天早上,一位邻居敲响我家的门,说有一位香港打扮的女人要找我们,听此话,我们全家着实被吓了一跳。父亲是家长,自然是他跟着邻居到单位宿舍的大门去看情况。走到那女人面前,才看清是父亲那位香港朋友的妈妈,数十年没见过面了。

父亲的朋友得知国内改革开放,但还是不敢贸然回来找我父亲,于是为了安全起见,先让他妈妈回来探探路。由于失联多年,我家地址他已记不清了,就算他全记住,我们也早搬家了。他妈妈手里拿着一张残缺不全错漏百出的地址只身来到广州,住进了酒店。次日大清早她就离开酒店,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车夫看了看地址,一脸茫然,地址竟涉及广州海珠区和荔湾区,一南一西的两个区,你到底要上哪儿?也许她一眼就被看出是香港人,又是一个老太太,车夫心生怜悯:“这样吧,我带着你去找,找不到就带你回来酒店。”
车夫真热心,蹬着三轮跑了半个城区,来到我们宿舍附近。此时遇到一个中年妇女,便停下来向她打听。那位大姐看到地址上写着我父亲的名字,而她是认识我父亲的,可大姐脸上没半点表露。那时每个人头脑里都绷紧阶级斗争这根弦,她警惕性也特别高,比当今的北京朝阳群众厉害多了。她心里想,从来没听说过老甘家有海外关系的呀。于是,她对车夫说,我也不认识,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你们就在这等着,别走开。说完她就急忙来敲我家的门了。

大姐高明,既没放松警惕性,又热心做了好事;既帮助了港澳同胞,又尽了好邻居的义务。在任何一个时代,能做出这样的举动,都是难能可贵的。车夫也仁义,骑着三轮转了多少圈,蹬得满头大汗,就收了个单程的费用,才挣那一块几毛的。想想真是一个好时代啊!
(60年前幼儿园排练抓特务的节目。最左边的小帅弟即是本尊。照片保存者是右三女同学,咱俩在学习抓特务的过程中建立的友谊长存至今。)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这是《毛泽东选集》开篇第一句话,我们从小背诵,刻骨铭心,自以为的眼睛是雪亮的。还有,我们最爱看的电影都是抓特务的,《跟踪追击》、《秘密图纸》、《羊城暗哨》这些老片子,就算现在看都还会觉得亲切。可怎么也没想到,现在天天在网上冲浪的年轻人竟然比我们火眼金睛,比朝阳群众管用,比大姐车夫们热心,在热恋状态下也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和明亮的眼睛,敏感地觉察到恋人的隐藏身份。“爱情是盲目的”这句世界通行俗语,被福建女孩打了个稀巴烂,“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更行不通了。反间谍已从娃娃抓起,下一代,必定更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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