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你一下子能讲出几位女科学家的名字?
2014年遍及全欧洲的一项调研显示,四分之一的人一个名字也说不出来——连“居里夫人”都无法脱口而出。
而“居里”并不是那个人的原名。
Maria Skłodowska-Curie在婚前的名字是Maria Salomea Skłodowska[ˈmarja salɔˈmɛa skwɔˈdɔfska]),百度百科甚至没有把“莎乐美Salomea)”体现出来。
在撰写著作《不该是兄弟会:为何科学界需要更多的女人》(Not Just for the BoysWhy We Need More Women in Science, 2023)时,英国物理学家雅典娜·棠诺(Athene Donald, 1953-)拼命地强调“Maria Skłodowska-Curie”这个长名,而将那个因为她而获得诺贝尔并流名后世的男人称为“玛丽的伴侣”。
我想,Athene应该是很想让人记住玛丽的波兰名吧。所以我想了许久,将通用的那个正常人都记不住的“斯克沃多夫斯卡”改译成了“斯阔窦思”。希望更多女孩们可以记住玛丽·斯阔窦思·居里这个名字。(如果有人想到更好的翻译,可以随时与我私聊呀!
据说还曾有人真的研究过,我们最容易记住的是2-3字的名字,4字的话需要出现频率足够高,超过4字的名字大概率就只有小众知识精英才知晓了。
这不是我第一次盯着一个女人的名字发呆一整天了——当然,不仅是因为一个人的名字,还因为那种陌生感——我们对我们(women)的历史竟是如此陌生。我们不仅对我们的历史感到陌生,我们也对自己的母亲、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愿望、自己的天赋……感到陌生,因为我们在history中是“非存在”。
另一次我因为一个女人的名字感到惊异是:
蒙台梭利竟然是女人!
是的,她的全名叫玛丽亚·泰科拉·阿尔缇米希亚·蒙台梭莉(Maria Tecla Artemisia Montessori, 1870—1952),但凡人们提及她的名字的时候加上Maria,我也不会因此误会她是男人那么多年——十多年来,我一直以为,教育学的巅峰处站着男人,我以为我们真的缺少什么天分(事实是,天生的母性意味着每个女人都有成为优秀教育家的潜能)。
所以以后每当提及这个女人,我都更愿意加上她的名字,并同时将她的姓译成“蒙台梭莉”——小小的草字头的作用是,让年轻的女读者一眼便知这是个女人,知道女人也是可以把学校开遍全世界的。
既然有先母做到了,被先母们的创造性成就滋养着的我们,当然是有可能做得更好的!
我们可以把女人的名与姓都翻译得“更像女人”。
我非常介意姓氏女性化的原因是,学界引用别人文献一般只用姓,人们为学校、纪念馆命名的时候也更喜欢只有姓氏,这导致不仅是蒙台梭莉,我也曾一度以为儿童心理学家、《智力测量》的作者Goodenough也是男人。而她的全名叫芙洛伦丝·劳拉·古笛娜(Florence Laura Goodenough, 1886-1959,某百科的翻译为“弗洛伦斯·古迪纳夫”,这连非常女性化的名字都翻译得“去性别化”了——而在我们目前社会的语境下,“去性别化”直接意味着,引导读者误以为名字所指向的对象是个男人。
另外,还有《圣杯与剑》的作者名字也被翻译得非常男性化,这导致我至今没有阅读这本书(后来是因为没有找到清晰的电子版,但是今天有朋友与我分享了,我打算今天开始阅读,如果别的朋友有需要的话,也可以找我索要。)
如果将《圣杯与剑》的作者Riane Tennenhaus Eisler翻译成“莉安·爱思蕾”,我想,中国的著名女性历史学家或许至少也会比现在要更多几个。
回到标题,Marie Skłodowska Curie结婚的原因绝不是什么“恋爱脑”,而是因为没得选择:那个年代的女人不拥有署名权,不被允许进入科研机构,不拥有继承权与财产权,甚至想要保持不婚都会面临重重压力……现在的我们拥有了更多选择的自由(虽然仍然是戴着脚镣跳舞),为了理解我们的自由、理解我们自己的天赋,我想,了解与伟大先母们有关的故事、记住她们的名字对于我们(women)每一个人都意义重大。
未来我会更多地分享与女性榜样有关的信息,欢迎投稿,欢迎讨论与“重译先母们的名字”有关的话题,以及与女人的成长有关的任何话题。
P. S. 最著名的莎乐美(1861-1937)是个哲学家、精神分析专家,全名露·安德烈亚斯·莎乐美(Lou Andreas-Salomé),本名Luíza Gustavovna Salomé,她启发了同时代的许多哲学家与心理学家,曾在24岁发表小说处女作《为神而战》,31岁时发表《阁楼里的女人:莎乐美论易卜生笔下的女性》,之后又著书20余本。
而我们也将是后来人的世界中的“先母”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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