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在西安举办的盛大峰会，将中国与近邻中亚更密切地联结起来。
5月18日至19日，中国-中亚峰会如期召开，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五国元首悉数出席，而中方对这场峰会的定义也非比寻常。
◆首届中国-中亚峰会在西安召开。
用外交部的话说，“这是今年中国首场重大主场外交活动，也是建交31年来六国元首首次以实体形式举办峰会，在中国同中亚国家关系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
上海社科院资深研究员，前欧亚研究所所长潘光向“全球报姐”指出，这场峰会的“里程碑”意义在于建立起一个机制，将中国与中亚五国都包含在内，其建立得益于上合组织，但其开创性意义超越了后者，“因为将不属于上合组织的土库曼斯坦包括在内”。
峰会后发布《中国-中亚峰会西安宣言》，商定将以举办此次峰会为契机，正式建立中国-中亚元首会晤机制，每两年举办一次。中国为一方，中亚国家按国名首字母排序为另一方，双方轮流举办。
六国元首同植石榴树
在中国周边外交中，中亚地区一直占据最显眼的位置。过去10年间，中国国家主席先后7次到访中亚，也多次接待来华访问的中亚国家领导人。
疫情暴发后，中国领导人的首次外访也定在中亚。2022年9月，中国国家主席先后对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进行国事访问，并参加了同期在此举办的撒马尔罕上合峰会。
◆5月19日，哈萨克斯坦驻西安总领事馆举行开馆典礼。
中国与中亚的紧密联系来自30年来的积累。“中国与中亚关系起点其实较为薄弱。”潘光向“全球报姐”介绍说，苏联解体后，中国迅速承认了中亚国家的独立地位，但双方交往的真正起点是建立“上海五国”会晤机制，接着逐步将会晤内容从边界互信扩大至政治、外交、经贸等领域，直至上合组织成型前，乌兹别克斯坦也加入其中。
1996年4月26日，中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五国元首在上海举行了第一次首脑会晤，签署了《关于在边境地区加强军事领域信任的协定》。翌年，五国领导人又在莫斯科签署了《关于在边境地区相互裁减军事力量的协定》。此后，五国元首每年轮流在各国会晤。由于首次会晤在上海举行，这一会晤机制被冠以“上海五国”的称谓。
“从‘上海五国’会晤机制到上合组织，中国和中亚各国才算建立起正式的国与国之间的联系。”潘光说。
如今，中国与中亚各国之间除了元首级别互动频繁，各层级交往也非常多，中国-中亚峰会在这一过程中应运而生——2020年，中国与中亚五国建立外长定期会晤机制，并在2022年6月决定建立“中国-中亚五国”元首会晤机制，首届峰会由中国举办。
潘睿凡（Raffaello Pantucci）是英国皇家联合军事研究所（Rusi）、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拉惹勒南国际研究所高级研究员，长期关注反恐、极端主义、中国与中亚关系等议题。他向“全球报姐”指出，日本、美国、欧盟、俄罗斯等都与中亚五国建立了“C5+1”机制，“作为中亚重要邻国，中国也需要类似机制，并（以峰会形式）表明其更胜出一筹”。
“中亚地区本身也朝着‘C5’模式的方向推进，并为此做了很多努力，比如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试图让这个地区团结起来。”潘睿凡说，“所以中国和中亚是双向而行的，而中国起到更多推动作用。”
本届峰会地点选在西安，象征意义明显。这里是古丝绸之路起点，也是中国古都，意在回顾盛唐气象。
◆欢迎仪式在大唐芙蓉园举行。
峰会投入盛大，从迎宾环节就足以管窥。5月18日晚，欢迎仪式在西安大唐芙蓉园举行，采用唐朝传统礼节，为宾客表演古代佾舞和芙蓉花舞。64名演员参与表演八佾舞，这是中国古时礼仪舞蹈的最高规格。
峰会结束后，六国元首共同种下六棵石榴树。中国国务委员兼外长秦刚称，这象征着“六国像石榴籽一样紧紧团结在一起”。
种植石榴树，不仅意在以外形设喻，也为呼应历史。西汉时期，石榴传入中国便是经由丝绸之路，最初种植在都城长安，如今石榴花也是峰会主办地西安的市花。
◆六国元首一起种植石榴树。
此次峰会召开，恰逢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70岁生日。5月17日与托卡耶夫会谈前，中国国家主席当面向其表达祝福，“今天是你70岁生日，再次祝你生日快乐。”托卡耶夫用中文道以“谢谢”。
托卡耶夫与中国渊源颇深。上世纪80年代，他在北京语言大学学习中文，后来还担任苏联驻华使馆外交官，前后在华生活过八年，称得上“中国通”，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访华期间，正值哈总统托卡耶夫70岁生日。
除土库曼斯坦总统别尔德穆哈梅多夫外，其余四国总统还于5月16日至20日期间对中国进行了国事访问。潘光解释称，土总统此次只参与峰会，是因为他已于今年1月初对华进行过国事访问。
达成82项成果清单
“盛大”既是形式上的，也是结果上的。峰会期间，中国国家主席发表主旨讲话，就建设一个什么样的中亚提出“四点主张”，就如何建设中国-中亚命运共同体提出“四个坚持”。他还承诺，为助力中国同中亚国家合作和中亚国家自身发展，中方将向中亚国家提供总额260亿元人民币的融资支持和无偿援助。
秦刚形容，峰会成果之丰、内容之实、影响之大前所未有。三大方面的成果清单，包括主要合作共识和倡议54项，中方倡议成立的多边合作平台19项，峰会框架内的合作文件9项，合计82项。
其中，54项合作共识和倡议涉及会晤机制、产业投资、跨境通关、铁路建设、农业合作、旅游线路、青少年交流、“鲁班工坊”、高新技术等等领域，几乎涵盖国家间交往的方方面面。
去年，中国与中亚国家贸易额达到700亿美元，较建交初期增长上百倍。无论进出口都有很大涨幅，其中自中亚国家进口农产品、能矿产品同比增长超过50%，出口同比增长60%，达到14亿美元。
潘睿凡认为，受疫情影响，过去几年贸易额不高，从较低基准来看，贸易增长提振很大。这说明，中国与中亚间的合作，仍有相当空间可供增长。
今年数据显示出双边贸易持续增长的势头。据中国海关总署5月17日发布的数据，今年前四个月，中国与中亚五国进出口总额1730.5亿元，同比增长37.3%。
联结中国与中亚的合作中，能源、交通基建始终是最关键的领域。中亚作为欧亚大陆交通枢纽，不仅对中国通达中东、欧洲等地至关重要，对于其自身拓展与外界连通性、保障经济命脉也意义巨大。
2013年由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倡议开始，中亚国家和中国在基建尤其交通基建领域的合作逐步升温。
这一次，曾在中亚受阻的项目迎来新的机遇。比如，《西安宣言》将中吉乌铁路、中哈塔城-阿亚古兹铁路及其他项目写入其中，并主张新建、升级改造其他铁路与公路项目。
尤其是中吉乌铁路合作协议，于2022年在撒马尔罕上合峰会签署，可以为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乃至土库曼斯坦增加新的交通连接途径。这条铁路如果建成，自中国到中东和南欧的铁路距离将缩短约900公里，用时可节省7至8天。对于中亚这些内陆国家来说，将是通往更广阔世界的重要渠道。
撒马尔罕峰会前，中吉乌铁路项目商谈长达约20年，却迟迟未有进展。其原因是多重的，比如中吉两国采用的铁路轨距不同；吉尔吉斯斯坦方面财政不够富裕，难以支撑铁路建设的巨大支出，更别提该国频频发生政权更迭。
◆中亚第一长隧乌兹别克斯坦“安格连-帕普”铁路隧道。
此外，中吉乌铁路绕开了俄罗斯，与经过俄罗斯的两个亚欧大陆桥存在利益之争，这些都导致吉尔吉斯斯坦的摇摆不定；项目得以在去年顺利推进，也是因为得到了俄罗斯的首肯。
中国-中亚峰会举办之际，中吉乌铁路项目迎来最新进展。5月19日，中国发改委主任与吉、乌两国交通部长签署相关谅解备忘录，标志该项目可行性研究工作已接近尾声，可以开启下一步合作。
此前一天，中国国家主席在西安同吉尔吉斯斯坦总统扎帕罗夫会谈，也提及“深化互联互通合作，早日启动中吉乌铁路建设”。两国元首还宣布，将中吉关系提升为“新时代全面战略伙伴关系”。
中国与中亚之间还有诸多交通项目，中吉乌公路已顺利通车、中亚第一长隧乌兹别克斯坦“安格连-帕普”铁路隧道也已贯通。
而中欧班列更是连接中国、中亚、欧洲各国的重要方式。2013年，首列中欧班列长安号由西安出发，开往哈萨克斯坦。十年来，长安号累计开行超过16000列，中亚五国开行量达到4250列。
◆从西安出发的中欧班列。
相较基建领域，能源合作则是中国与中亚友好关系的“压舱石”。中国是世界第一大能源消费国，但“富煤贫油少气”的现实导致油气要依赖进口，中亚为中国提供了相当比例的能源供给。据中国海关总署数据，今年前4个月，中国自中亚五国进口煤、原油、天然气等能源产品324.5亿元，占同期中国自中亚进口总值的55%。
本次峰会反复提及双方能源合作的前景。比如中方倡议建立中国-中亚能源发展伙伴关系，加快推进中国-中亚天然气管道D线建设。
中国与中亚国家间设计有4条天然气管道线路，其中A、B、C三个线路已经建成通气。这些管道西起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边境，穿越乌兹别克斯坦中部和哈萨克斯坦南部，经霍尔果斯口岸入境中国，通过西气东输保障中国27个省区市和香港特区用气。
D线则于2011年开始筹划，以增加土库曼斯坦对华供气量。待第四条输气管建成并达到设计功率后，土库曼斯坦每年向中国输送天然气可增加到650亿立方米。
中国与中亚的合作不局限于传统油气领域，低碳转型绿色是新的合作方向。中亚多地的风电项目和光伏电站都有来自中国的技术、设备、资金和经验。《西安宣言》也提到，要扩大能源全产业链合作，加强水力、太阳能、风能等可再生能源合作，深化和平利用核能合作，实施绿色技术、清洁能源等项目。
民心相通新举措不断
西安是古丝绸之路起点，中亚是“丝绸之路经济带”的首倡之地，也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沿线地区，这场峰会上，这一倡议屡被提及。
《西安宣言》提到，中国-中亚将以共建“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周年为新起点，加强“一带一路”倡议同哈萨克斯坦“光明之路”新经济政策、吉尔吉斯斯坦“2026年前国家发展纲要”、塔吉克斯坦“2030年前国家发展战略”、土库曼斯坦“复兴丝绸之路”战略、“新乌兹别克斯坦”2022-2026年发展战略等中亚五国倡议和发展战略对接。
潘光指出，这是向中亚国家领导人表明，“一带一路”倡议并非中国单方的，而是与对方有合作，就像这一倡议也曾与俄罗斯的“欧亚经济联盟”对接。
不过，国与国的关系并不只依靠贸易或项目维系，人与人的交流不可或缺。此前接受采访时，潘光也指出，“民心相通尤为重要。如果两国之间的合作只有政策与产业链，但当地老百姓反对，将很难行得通。”
在《西安宣言》以及中国国家主席的主旨讲话中，文明对话、人文合作占到相当篇幅。中国与中亚各方打算实施“文化丝路”计划、举办青年艺术节、加强旅游合作，并定制中国-中亚旅游线路等。
峰会召开前，潘睿凡已经关注到中哈两国互免签证的消息，这一协定在两国元首会谈后尘埃落定——双方允许中哈公民因旅游、医疗、商务等目的在本国免签停留最多30天。
◆哈萨克斯坦驻西安总领事馆系该国设置驻华的第三家同级机构。
哈国经济学家、Telegram频道DESHT的作者夸内什·扎伊科夫认为，随着哈中两国人民生活水平越来越高，出国旅行的人数也会越来越多。他建议哈萨克斯坦可以在美食和旅游上大做文章。“如果具体到某个地区，东哈州、杰特苏州、阿拉木图州和阿拉木图会是绝对的受益者。”
潘睿凡认为，中国和中亚在贸易或其他方面的合作不是新事物，已经有过相当多的讨论。互免签证的不同在于，其牵扯到关于安全的讨论。
当互免签证草案提出时，哈萨克斯坦曾有声音称，这会为大量移民打开通往本国的大门，有人担忧说，中国公民的涌入会导致当地人失业、加剧当地公司的竞争。潘睿凡解释说，“一些中亚民众对中国有一些偏执观点，中国人去到中亚，在他们眼中似乎是一种‘入侵’，这也是当地政府一直应对的问题。”
他提到，所谓安全担忧“言过其实”，“中亚各国政府对于同中国的关系十分满意，政府也希望通过（互免签证）这种方式吸引到更多中国投资，因此这项政策传达出了对中国的积极看法”。
哈萨克斯坦战略研究所所长耶尔金·图库莫夫（Yerkin Tukumov）在接受本国媒体采访时表示，没有理由担忧中国移民涌入和失业问题，“疫情前，中国出游的人数是全球最多的，我们应该摒弃毫无意义的‘恐华症’。”此外，他指出，2022年有17425名外国人移民到哈萨克斯坦，其中只有416人是中国人。
中哈在便利人员往来上还有新举措。5月19日，哈萨克斯坦驻西安总领事馆举行开馆典礼，秦刚和哈总统托卡耶夫一同出席。继上海和香港之后，这是哈萨克斯坦在中国中心城市开设的第三家总领事馆。托卡耶夫表示，哈萨克斯坦驻西安总领事馆开馆意义重大，必将有力推进双方经贸、投资、交通、物流、人文等领域合作，为哈中关系发展作出新的贡献。
◆哈萨克斯坦是中国在中亚最大贸易伙伴，图为哈国首都阿斯塔纳。
西安作为古丝绸之路的起点，还将成为“空中丝绸之路”的起点。峰会召开前后，西安开通了多条终点为中亚城市的航线，比如经乌鲁木齐至土库曼斯坦首都阿什哈巴德、经乌鲁木齐至塔吉克斯坦首都杜尚别等。今年以来，西安还开通了与另外三个中亚国家首都的客运航线。
未来，西安将实现对中亚“五国六城”通航全覆盖。有消息称，西安将成为内地率先通航中亚五国的城市。
中俄不会因中亚产生嫌隙
曾是苏联加盟共和国的中亚一向被视作俄罗斯的势力范围，中国-中亚峰会没有俄罗斯列席，又是否会影响中俄关系呢?
潘睿凡认为，中俄不会因中亚问题产生嫌隙，“从经济上说，过去一年中俄之间紧密联系有所深化，另一方面，莫斯科和北京没有意愿在中亚问题上闹翻，今年中俄元首在莫斯科会面时，双方明确表示，会在中亚地区协调政策。实际上，我认为他们会密切合作。”
◆中亚国家领导人参加了胜利日红场阅兵。
5月初，中亚五国领导人刚刚前往莫斯科，参加红场举行的卫国战争胜利日阅兵。而在中国-中亚峰会闭幕当天，中方宣布俄罗斯总理米舒斯京定于5月23日至24日访华，出席在上海举行的俄中商务论坛。克里姆林宫表示，访问期间“俄中双方将讨论双边贸易和经济合作议题”。
此外，中俄之间还启动了经贸领域的新合作——5月4日，中国海关总署发布公告，增加俄罗斯符拉迪沃斯托克港为内贸货物跨境运输中转口岸，新措施将在6月1日生效。
符拉迪沃斯托克是俄罗斯太平洋沿岸最大港口城市，在清朝时为中国领土，被称为海参崴。有了这个出海口，黑龙江省和吉林省的货物运输将获得极大便利。
潘光指出，俄罗斯国内会有在中亚被中国取代的担忧，但面对现在中国与中亚的合作，俄方并不反对，某种程度上反而很支持，毕竟俄乌战事带来了巨大压力。“在俄罗斯看来，如此一来，中亚至少不会被美欧拉拢过去。”
在中亚地区，虽然中国在经济领域扮演着日渐重要的角色，但在安全问题上，目前更倾向于强调国家主席提出的全球安全倡议。潘光指出，中国在中亚的安全利益依然是打击恐怖主义、分裂主义和极端主义这“三股势力”，反对颜色革命，但不会在动乱时出动军队，因为中国-中亚合作机制和上海合作组织均非军事联盟，中国也一贯坚持不干涉别国内政。
中亚五国中，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属于集安组织成员，这意味着这三国理论上是俄罗斯的军事盟友。去年年初哈萨克斯坦的骚乱中，托卡耶夫曾申请集安组织派兵帮助其维持秩序，凸显了俄罗斯作为盟国的重要性。
潘睿凡也认为，中国不会在安全方面替代俄罗斯（的作用），“中国对其在中亚安全利益的阐释是狭义上的，可能不会有什么变化。俄罗斯在安全方面与中亚地区有着更深、更强的联系，而且中国没有处理相关问题的经验。”
不过，随着中国与中亚走近，美国很难做到视若无睹。今年2月底，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出访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出席美国与中亚国家的“C5+1”年度会议，会晤中亚五国外长，意在拉拢该地区，对抗中俄的影响力。
潘睿凡表示，只要看看地图就明白，中亚一个邻居是中国，另一个是俄罗斯。在很多层面上，美国认可中国是中亚一个“主要玩家”的事实。在某些领域，例如更紧密的安全关系、反恐等，美国会强烈反制，“但他们也知道，劝说（中亚）和中国脱钩是不可能的”。
“美国人当然不会放弃该地区，但也不会在此投入那么多。华盛顿的优先项毕竟在别处。”潘睿凡说。
巧合的是，中国-中亚峰会召开之时，七国集团（G7）峰会也在日本广岛举行——只不过晚了一天。这让两个峰会不免被相提并论。潘睿凡认为，时间上的接近可能只是凑巧，不过双方都意识到这一事实，也用不同方式强调这一点。他指出，利用这个机会，G7强调自己才是致力于改变世界的集团，并通过团结盟友遏制中国。
与此同时，中国并未在这次主场外交中提及G7或是任何别国。秦刚只是提到，中国与中亚合作不针对任何第三方，也不受制于第三方，不搞封闭排他的“小圈子”，更反对集团政治和冷战对抗。
文 / 亦凡编辑 / 漆菲 
排版 / 刘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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