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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内出轨、校园性侵、职场潜规则……施害没有明显作恶，受害并非完全无辜。
终于有一部国产影视剧，敢把无处不在的“灰色性暴力”展现在观众面前了。
不得不说，由周迅、刘奕君和林允主演的新剧《不完美受害人》真的很上头。
热议争论了半个月，终于完美收官，益美君也是一口气追完。
剧集以一桩第三方匿名报警的职场性侵案为起点。
女性受害人赵寻（林允饰）在第一时间否认受到伤害，几天后却控告施害人成功（刘弈君饰）强奸。
在案件征查的过程中，赵寻态度摇摆不定，成功坚决否认自己强奸。由此引发了一系列罗生门事件。
剧集的弹幕区，网友的吐槽随处可见：
“为什么不反抗？”
“难道不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赵寻就是贪慕虚荣，又当又立的绿茶婊。”
施害者到底该不该受到惩罚？受害者又是否值得同情？不断引发观众热议。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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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强奸了吗？”

研究生毕业的赵寻，作为管培生入职大成集团，连跳五级，成为董事长助理。
三个月就走完了别人五年要走的路。
成为董事长助理期间，成功为她花费了88W购买各种大牌的衣服、首饰。
美其名曰，“这是为了让你方便和我一起出席各种商务场合。”
在一次酒会结束后，成功并未送酒醉的赵寻回家，而是把她带到了自己在公司的私人公寓，并发生了关系。
前保镖尹声举报成功强奸，警察上门后询问赵寻，“你被强奸了吗？”
赵寻并未否认，但在之后的调查中左右摇摆，前后不一。
林阚（周迅饰）作为成功的代理律师，展开前置调查，以无可辩驳的法定事实一一推翻受害人提出的指控证据，迅速使“真相”大白，刑侦终结，警方撤案。
成功出狱，为洗脱“污名”，向赵寻提起民事诉讼，并利用舆论，导致赵寻被人肉，被网暴，遭受荡妇羞辱。
就连支持她勇敢发声的同事陈默，都直接质疑：
“13袋礼物，你不会认为那是公司给助理的标配吧？”
“这么多，这么贵的东西，你明知道它来路不正，有别的意思，你知道接受它等于什么，他的意思这么赤裸裸，你怎么还敢接受啊？”
周围的邻居更是直接砸破她家的玻璃泄愤。
剧集播放时，弹幕里、评论中，很多人也说赵寻是活该。
剧中受害人的“不完美”，在观众眼中变成了是不是“受害人”的质疑。
而同样的质疑也出现在了剧中，最终在舆论的争端和威压之下，赵寻选择了自杀。
“贪婪的、清高的、软弱的、勇敢的、畏缩的、无畏的，都是她。”
她是一个“不完美受害人”。
这样矛盾的受害者，这样并不全然无辜的受害者，似乎正应对着我们并不陌生的一种判断：“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当受害者并非全然无辜，她们所受的伤害与痛苦是否就应该被污名化？
“不完美受害人”是否就该每时每刻接受道德的审判？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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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了丁字裤，就代表同意性行为”
大众对赵寻的苛责，像极了每次出现性侵案的时候，舆论常见的几种声音：
“谁让她们低胸短裙穿着暴露，她们那么穿就是为了挑逗男人，招人犯罪。”
“一个巴掌拍不响。”
“为什么被性侵的是她，不是别人。”
这些评价是不是很耳熟，甚至作为女性的我们，时不时也会这么揣度。
这样的“受害人有罪论”甚至在法庭上都无法避免。
前几年在爱尔兰爆发过一场内裤运动。
很多女性在ins上开始晒自己的丁字裤照片，各种颜色、款式、花型。
这并不是病态网络跟风流行，而是为了声援一名性侵案的受害者。
17岁的爱尔兰少女控诉27岁的男子性侵。
对方却表示，“她全程没有哭，这应该是欲迎还拒。”
男方的辩护律师说，“她当晚穿了什么，是一条前面是蕾丝的丁字裤。”
“你穿丁字裤，就是同意和别人发生性关系。”
陪审团在商议了90分钟后，给出了判处决定：该名男子无罪。
最终，少女败诉。
成功为男子洗脱罪名的证据，就是受害女孩穿的那条丁字裤。
很快，这个案子在爱尔兰境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很多人开始声讨法庭，支援这名少女。
“受害者穿什么内裤跟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怎么？穿丁字裤就代表同意了吗？”
“那请问我穿什么内裤才能不被强奸？”
抗议者们在爱尔兰首都柏林市中心的大街小巷奔走抗议，还纷纷晒出了自己的内裤照，来反击这种“穿了丁字裤就表示同意性行为”的荒谬观点：
停止责备吧，这是我每天穿的内裤。它不代表着“我同意”，也不代表着“我招惹”，
我的衣服不是，也绝不会，暗示着同意。
NHK 电视台曾做过这样一份调查，哪种行为会让对方误解你已“同意上床”：其中“两个人单独用餐” 占 11%，“两个人单独饮酒”占 27%，“两个人单独乘车”占 25%，“穿暴露的衣服”占 23%，“喝到烂醉”占35%。
而事实上，列举的几个事项中，哪一项都不能被当作性行为的“许可”。但可悲的是，在以上情况中发生的性侵害案件不在少数。
强奸永远不是受害者的错误，即使她喝醉了，即使她神志不清，即使她穿着超短裙，即使她光着，即使她是你的伴侣。
唯一该被责备的，只有强奸犯本人。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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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美的受害人也是受害人

无论是爱尔兰的“丁字裤”运动，还是《不完美受害人》的剧集，其实都在告诉我们一件事。
我们不该在犯罪发生后，去苛责受害者，而是该讨论加害者为何加害。
赵寻被成功和李仪曝光了所有的个人信息和视频，包括证明她在酒局上自己主动喝酒，喝醉后电梯里是清醒的。
也包括她在事发后，在成功的诱导下亲口否认自己被强奸。这一系列事件都造成了赵寻的社会性死亡，并进一步导致她自杀。
但也侧面印证了，她为什么不敢报警，为什么撒谎说自己全程醉酒，她害怕面对那个真实的，不完美的自己，也害怕这一切曝光后，将被社会和舆论无情指摘。
就像赵寻面对警察的询问“为什么不敢反抗职场性骚扰”时的回复：
身体上的侵害，只是逼自己退一步，公开反抗撕破了脸，就是一条自毁的绝路。
她太清楚，大众需要一个“完美的受害者”，她太明白，法律需要一清二楚的受害者。
她需要是洁身自好的。需要面对诱惑坚决说不，不为金钱名利所诱惑，不走捷径。
需要在强权之下，也敢坚决说“不”，需要在遭受侵害的时候，像个贞洁烈女一样，拼死抵抗。
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同情她，法律才会帮助她。
而事实上，剧中有三位互为映照的“不完美受害人”。
米芒（颖儿饰）是“小镇版”的赵寻，在打工时，老板包力开出诱人的物质条件，米芒自信可以控制风险，却没能逃过暴力侵害。
林阚（周迅饰）是一位隐形的“不完美受害人”，这位众人眼里大杀四方的顶级律师，却在大学时期遭遇导师长达3年的性骚扰。
同为涉世未深的年轻女性，赵寻、米芒、学生时代的林阚遭受侵害的本质是权势地位相差悬殊的上位者利用人性弱点设下陷阱，以贵重财物、提职加薪、发表学术文章等为诱饵换取信任。
这些职场、校园侵害中，受害人对“糖衣炮弹”后的危险并非全然无知，但贪婪与怯懦正是她们步入“陷阱”的重要一环。
就像林阚说的：我们与之斗争的不是权力，是我们心底的懦弱。是还未遭受掌权者的碾压，就选择屈膝下跪的懦弱。
“受害者有罪”带来的自我否定和羞耻，让赵寻、米芒在遭到侵害后都不敢第一时间选择抗争。
赵寻无法面对那个真实而不完美的自己，所以反复改口陷入舆论被动。
米芒被迫嫁给性侵自己的包力而长期遭受家暴。
向学校揭露导师的骚扰时，林阚得到了这样的回应：“既然你觉得两个人独处不舒服，你为什么不避讳，为什么还要继续去他家呢？师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居然还能踏实地在他家休息？你的心可真够大的。”
她被迫选择隐忍。
在《不完美受害人》里，一直在帮助赵寻的晏警官说：法律保护的不应该只有那些以命相搏，宁死不屈的女性。还应该有那些胆怯懦弱，忍受侮辱的女性啊。
任何强权对弱者的剥夺侵害，不仅包括性侵，还有精神霸凌，人格贬低。
如果法律不能制止他们，公序良俗不能限制他们，道德谴责对他们形同虚设。
他们就会在每一处职场，每一个人的生活里肆意横行，直到恶行变为合理的日常。
最后，想以林阚在法庭上的辩护词结束今天的内容：
我们凭什么要求受害人
在受到侵害的时候
还要保持道德品行的完美无暇
一旦受害人的道德品行有瑕疵
就会认定
因为这些瑕疵她受到了侵犯
反之如果没有这些瑕疵
她就可以避免受到侵犯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要求
受害人解释
为什么会受到侵害
而加害人为何加害
却无人问责
视为理所当然
被审视被谴责的
应该是加害人
而不是受害人
所以，不必完美，无畏发声。
出品 | 益美传媒

作者 | 潘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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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MOMENTS
美好的事物，在此刻发生
她是猴仔，
一个自然艺术教育者，
通过戏剧、音乐、绘画等艺术方式，
引导参与者关注环境问题。
她坚信在气候变化的面前，
每个人都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
虽然微小却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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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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