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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蒙特利尔的中心区回来,说说见闻。
晚上一直在忙,等到事情做地差不多了,抬头一看,9点多了,一家人都还没来得及吃晚饭,我得下楼去买点吃的。
孩子们刚放假,就带着他们到首都渥太华转转,同时到临近的蒙特利尔看望一个老朋友。第二晚就住在了蒙特利尔了。
我们有很多年没有在北美大城市住过,上一次还是疫情前在美国的华盛顿特区。
我对晚上在市区溜达找吃的还是有点怵的,“众所周知”,北美大城市很多区域不安全。虽然加拿大好一点,但新闻中也时不时会看到枪击抢劫之类的。
有点怵还有一个原因,到这个酒店时发现一个细节,进大门是需要刷卡的。我的心咯噔一下:难道选了个不安全区域的酒店?
餐馆都是10点打烊,也来不及查看哪个区域安全,我赶紧出门去最近的一家Tim Hortons随便买点吃的。
下楼到大堂,一个黑人老大哥正在做清洁,我问他,现在去外面买吃的安不安全?
他一点没迟疑:没问题,去吧。
我半信半疑的出门。
天已经黑了,路上也没几盏路灯,昏暗的光线下零零星星有行人走过。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钱包。
走了几十米后,觉有自己有点冒失了,把手机和钱包都放回到裤兜里。一边在脑子里过一遍面对抢劫应该做的程序:举起手,慢慢的把钱包和手机扔地上,让劫匪拿走现金,记得问一句,能否把证件留下来。
但一路上,多个各种肤色的人擦肩而过,相安无事。
转过一个街角,眼前突然变得明亮和热闹起来了,很多餐馆亮着灯,行人和车辆也多起来了。
我感觉安全多了,开始仔细的打量这个加拿大的第二大城市。
这里很像国内大城市,酒吧餐馆人声鼎沸,多是年轻人在吃饭喝酒。路过一个健身房,很多人还在撸铁。
又拐过一个路口,鼓声和歌声把我吸引过去了。两个黑人小伙子在打鼓唱歌,里里外外围了几十人,姑娘和小伙子们随着鼓点摇摆跳舞。
原来这是一条商业步行街,炫目的灯光在墙壁和路面上跳动,音乐在耳边回响,行人络绎不绝,两边各色餐馆酒吧排排坐,路上还有一些摊贩的餐车。
有的餐馆爆满,外面桌子都坐满了顾客,有人在大马路上喝酒聊天,有的坐在凳子上侃大山,有的在街边小广场聚会。
这个景象让我有点恍惚,不像我脑海中晚上10点的北美大城市中心应该的样子。
这几年,中文社交媒体上,抖音视频号小红书微信公众号,都在反复灌输一个图景:欧美大城市尤其市中心(Downtown)普遍很不安全,晚上不要出去吃饭逛街,有的城市甚至被列入了黑名单。
铺天盖地的信息轰炸下,
连我这样一个生活在海外多年的人也变得非常谨慎,连晚上出门买个吃的都紧张兮兮的。

我们出发前对去不去魁北克也有点犹豫,除了担心市区不安全,还因为小红书和新闻里说,魁北克偷车很猖狂,我们开的车还是偷车贼最爱的车型之一。
但当我拿着三明治汉堡,走在回去路上,看着满大街自由自在和充满活力的年轻人,让我重新反思自己是不是在这种信息洗刷下过于风声鹤唳?
我今晚的经历,不足以看到全貌,但至少看到这个城市市中心的一面。远远不是中文社交媒体所描述的那样。
这里的人们和游客很安全,街上有很多很多女生,穿着时髦,有的手里就拿着钱包和手机,看不到有对任何治安的担忧。
回酒店后查了下,蒙特利尔这个430万人口的大都市,是北美也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城市之一。
这些年,欧美的治安成为国内最关注的话题之一。疫情封锁,种族仇视,以及在一些力量有目的性地推动下,“北美不安全”这句话已经成为了许多人默认的事实。
以至于一些家长和朋友们都会把北美,尤其是美国,从留学和移民工作的目的地划掉,首要原因就是不安全。
实际上,从生活在当地的朋友的反馈,以及数据上看,“北美不安全”这个帽子是不准确的,即使在恶性新闻最多的纽约市,我们有朋友住在那里,一天到晚带孩子参加各种活动,也没有说恐惧到不敢出门,不敢去逛街。
下图是纽约市谋杀率的历史记录,可以看到,现在总体处于历史最低的程度,2021年针对亚裔犯罪剧增时期,也就是最严重时的凶杀率,也只是1990年的五分之一。
横向看,在下面这张数据图可以看到,在六个美国大城市中,纽约市的凶杀率是最低的,而费城是最高的,这与我们的观感完全相反。
因为纽约市的华人群体巨大,关注度高,一旦有恶性事件立马就在社交媒体传开,形成了纽约很乱的印象。
另一个反直觉的地方,是认为北美的郊区和小城镇比大城市安全。这个观念也并没有数据支撑。
相反,从下面这张图可以看到,纽约市这种大都市的犯罪率是远远低于绝大部分非都市区的。
也就是说,住在纽约市这样的大城市,远比美国很多郊区小城镇和农村要安全。彭博社曾发过一篇数据分析指出(上图),即使在疫情期间暴力犯罪最严重的时期,纽约市的总体犯罪率也是远远低于一些小城镇的,越靠近大城市意味着越安全。
加拿大的情况也是类似,2022年的城市凶杀率排行中,排在前面都是一些偏远省份和地区的城镇。相反,在社交媒体上“臭名昭著”的第一大都市多伦多其实还是不错的。
要准确去衡量一个国家治安情况是很难的,受很多因素制约,譬如经济发展、社会管理、媒体管控和数据开放程度,以及人们的观感等等。
美国治安的一个特点是区域差异很大,不同的州郡县或城市,有的犯罪率可能是全世界最低的,有的却是最严重的。甚至同一个城市,一街之隔,治安情况都截然不同。
我在蒙特利尔市中心能晚上溜达出去买吃的,不意味着在巴尔的摩、芝加哥等城市一些治安不好的区域也能这么干。
几百万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每时每刻都有生老病死,各种极端事情发生。犯罪也是,枪多的地方可能有枪支暴力,没枪的地方可能有其他方式的犯罪。
很多犯罪是针对特定人群。譬如我之前提到的在纽约市卖假门票的骗子。还有很多人在欧洲一些城市经历的小偷之类的
但出现在新闻里的终究是极少数。绝大部分生活在这些城市的人,就像今晚在这条街上吃喝玩乐的人一样,自由自在,安居乐业。 
北美治安恶化还有个主因,疫情期间的失业、种族冲突剧增,以及极端政治人物渲染的对抗环境,这几个因素叠加在一起。那个时期的一些大城市,譬如纽约市,犯罪率飙升,尤其针对亚裔的仇恨犯罪不断。

加上社交媒体时代,人手一部手机,每时每刻都在分享信息,算法会不断地推送给感兴趣的人,形成舆论场,强化了这个地方治安不好的印象。
疫情后,北美经济发展势头很猛,失业率不断创历史新低,极端政治氛围也在缓解,疫情期间那种治安恶化的趋势已经扭转了。虽然还没有回到疫情前的水平,但已经大大改善了。
根据纽约市警察局NYPD的数据,今年一季度纽约市的枪击和犯罪比2022 年下降了将近三成。
另外根据纽约时报7月20日的报道,一个研究机构的调查显示,今年前5个月,全美30个大城市的凶杀率比去年下降了近10%。

写这个文章,当然不是要去营造一个欧美大城市岁月静好的印象。枪支暴力、吸毒、无家可归的问题在一些地方依然很严重。无论去哪里工作读书旅行,都需要做好功课,查看所在区域的治安情况,增强安全意识,保护好自己和家人。
但也不能因噎废食,尤其是美国加拿大这样的发达国家。有无数学习和工作的机会,好玩的的东西值得去探索,有趣的灵魂值得交往,这是世界精彩的地方也是我们努力生活的动力。
备注:这是两周前旅行的记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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