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砾子
或许很多人都听过“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的谚语，
但是一句话的力量有多大？
或者换句话说，
一句话能够成为“杀人”的利器，把一个陌不相识的人，推向深渊。
你敢相信吗？
“他们的牙齿是枪、箭，他们的舌头是快刀…”
前些日子，一桩因恶言而诱发的事故，让无数人扼腕叹息。
这个24岁苏州年轻小伙儿，在生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竟是：
“你跳啊，不跳不是人…”
6月29日下午5点多，苏州木渎镇。
一名24岁的小伙子，
双手抱头站在小区24楼的顶楼边缘，
看得出他很纠结很痛苦，一直在抓头在哭泣，来回踱步，
他只要向前一步，就将酿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据目击者称，他在楼顶边缘处徘徊了至少4个小时。
显然此刻的他，正在“活下去”与“跳下去”之间艰难徘徊。
后来，底下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现场有人高喊：“孩子你还年轻，千万别想不开，想想你的父母。”
人群中也有人窃窃私语：“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有人担忧，有人揪心，有人叹息。
消防、公安、急救也闻讯相继赶到现场施救，并铺好救生气垫，
而就在气氛越来越凝重的时候，
围观人群中有个身穿粉红短袖、扶着电动车的大爷，
看到此情此景，突然不耐烦地冲着跳楼小伙高喊：
“跳啊，你不跳不是人！”
这句话，又引发了旁边一群看客的嬉笑附和，
一边说，大爷一边嚣张地用手指着年轻人。
那些嬉笑附和的人和一百多年前鲁迅先生笔下的“看客”一样，
带着猎奇和冷漠，让那些濒临崩溃的人感受世界的最后一次恶意。
此刻，站在楼上的年轻人似乎听到了这句怂恿，他的情绪明显产生了强烈的波动。
他开始抹泪，抓头，看上去变得十分焦躁不安。
没过多久，男子停下了徘徊和犹豫，
在向前和向后的抉择中，他选择了前者，纵身一跃。
由于着地时，没有跳到气垫上，这名24岁的苏州男子不幸身亡…
这个消息，让人不由得呼吸一滞，悲愤万分。
事后出言讽刺的大爷被拘留，法律惩戒的意义，不仅是哀悼那个世界里已经凋零的生命，
更是告诫这个世界里善恶同体的人们，
面对轻生和抑郁，就算做不到善良与共情，也请起收敛戾气与恶意。
不过即便如此，那条鲜活生命的消逝，却是谁也无法更改的事实…
当那位大爷抖机灵地“秀幽默”，以为博了众人一笑的时候，
他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么做的后果？
在不少邻居看来，这位大爷“出事”并不意外，
据说平时他就爱凑热闹，出风头，表现欲很强。
之前就因为两家人闹矛盾，大爷还没搞清楚情况就掺和进去，结果闹得两家人不欢而散…
或许有不少人会觉得起哄的大爷被处罚，是大题小做。
“难道这句话不说，那名小伙儿就不跳楼了吗？”
有研究显示，大部分的绝望者，
在做出抉择的最后关头，都会或多或少保留些许的求生欲望，那既是对生命的渴望，亦有对死亡的恐惧。
这也为什么小伙儿站在楼顶徘徊了4个小时之久，
说明他的内心深处在纠结，在犹豫，对“生”依然有着留恋…
但偏偏，那些围观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们叫嚣着，戏弄着，迫使他一步步走向死神的身边，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冷漠的看客们眼睁睁地看着男子跳下来，对于他们来说，这件事，只有一瞬间的惊讶。
然后，他们开始津津乐道地宣告：有一个软弱的人死去。
而这样的事，早就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我想起了那个甘肃庆阳的女孩。
2018年6月，19岁的女孩因遭受班主任猥亵，在庆阳某百货公司8楼欲跳楼轻生。
然而，在她的身后，无数围观的群众都在叫嚣着：
“大家看啊，从一点多跳到六点，还没跳下来！”
“天气这么热，你快点跳啊！”
最终，那个19岁的女孩，在楼上坐了几个小时后，对消防员说：
“哥哥，谢谢你，我走了。”
她挣脱了消防员的手，从8楼一跃而下。
伴随着女孩的落地，楼上传来消防员撕心裂肺的哭喊，后续一直在进行心理辅导久久走不出来。
而那些围观的看客，却爆发出了一阵阵讽刺的笑声。
等悲剧发生，真正有人赴死之后，他们又会淡淡地感慨一句：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脆弱？”
哲学家汉娜·阿伦特女士在《艾希曼在耶路撒冷》一书中所说：
“这世上最极端的恶，其实是由无名之辈所犯的，
是由那些没有动机，没经过思考，没有凶狠性格或邪恶念头之人所犯的，是由那些拒绝让自己成为有个性的人所犯的。”
他们对别人的苦难漠不关心，对别人的痛苦视而不见，通过围观他人的不幸，来获得某种满足感。
那些漠视人生命的，怂恿他人走向死亡的，与真正的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
美国的金门大桥被称为死亡大桥，
自1937年5月大桥落成以来，已有1700多人在此自杀身亡。
但精神病学家瑟登在追踪了1937年至1971年之间跳桥的人的生活后发现，
在515名被劝阻自杀的人中，只有25个人会第二次自杀。
这说明超过95%的自杀者都后悔了。
甚至有自杀幸存者在接受采访时说：“在跳下去的一瞬间，我就立马后悔了。”
对于19岁的凯文·海因斯来说，那段时间生活是黑暗的，
在他选择自杀前，曾站在美国金门大桥上长达40分钟。
可最后，他还是没有放弃自杀的决定，还是从桥上跳了下去…
他的绝笔信中提到：“如果有人在我去大桥的路上朝我微笑，我就不跳。”
可惜的是，路人的冷漠让凯文彻底失去了求生的信念。
留下一个生命有多容易？
也许只是一个微笑，一个拥抱，一句问候，一会儿陪伴的距离。
很多人对这个世界，对人心开始失望，
不再奢望得到爱，亦不再对他人给予关心…
但哪怕这个世界“破破烂烂”，总有一些暖心的人在修修补补。
在刚刚过去的6月，杭州西兴大桥，
一名29岁的女子，因生活压力太大，内心绝望崩溃，突然跳江轻生。
正在送餐的外卖小哥彭清林见状，紧随其后从12米高的桥上，一跃而下！
12米高，垂直落水，冲击力巨大，就连专业的救援人员都望之生畏，
彭清林跳入水中后，浑身疼痛，一度抽筋，仍旧拼命游向落水女子。
把自杀后就后悔的女子，将她一点点拖到桥墩处。
被彭清林救下的那个29岁女子，在跳入江水的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包围，万万没想到有人会救她。
“我真的没想过会有人跳下来救我，没想到小哥从死神手中把我抢救回来，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劫后余生的女孩被救后，再三致谢，决定努力活下去。
还有前几天看到一条视频，凌晨的天桥上，一名男子翻越栏杆，
此时一辆白色轿车经过有所察觉，车主由于不放心来回经过了3次进行查看，
男子坐在栏杆上犹豫了一番，还是跳了下去…
好在车主及时赶到，车内的男子毫不犹豫脱衣下水救人。
后来一辆黑色轿车车主在看到后也快速飞奔至桥下协助救援，
获救后的男子内心百感交集，忍不住失声痛哭，
或许他对这个冷漠的世界早就毫无留恋，
但此刻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却让他的内心泛起了涟漪。
这个世界在蓄意催人抑郁，
生活的苦痛总是在不经意间扼住人的喉咙，
没有人想成为生活中的弱者，
可谁能保证自己不会在深夜情绪崩溃，坠入泥潭？
不会在某个时刻历经荒芜，需要别人贴心抚慰，不会等待他人施以援手呢？
店主安慰哭泣的女孩
谁也无法评断他人。就像我们自己渴望被理解。
但谁能真的知道故事的真相呢？谁真的体会他人的内心呢？
《摆渡人》中曾说：
“每一个镌刻着爱与善意的灵魂，都会成为我们生命中的摆渡人。”
而当你为别人打开一束光时，他也在照亮你…
不是怂恿和冷眼，不是嘲讽和谩骂，
爱与怜悯，才应该是黑暗中摇曳的那束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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