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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生在吾国,会比在其他国家更能体会克罗齐所说的“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尤其是明清史,官方民间著述多多,倘若就某一专题做集中的了解,相信历史的还原度会非常之高,譬如丁易这本《明代特务政治》。阅读的源起无非当下诸多现实,偶然见豆友推荐,因所孤陋,印象中关于明代宦官问题的专著似乎并不曾见多少,当然,更不知丁易其人。读时也未曾注意正文之前的出版说明,然而,将近半月的阅读中,不时见到这样的文字:
“在专制独夫时代,全国军队都是独夫的私人军队,虽然对外有时也抵御外侮,捍卫国家,但从本质上去看,那时候皇帝就是国家,保卫国家也就是保卫皇帝。而主要的还是对内,那就是用来镇压人民的反抗,巩固独夫的权位和利益,压迫全国人民在刀枪剑戟之下,服服帖帖地做顺民。”(P218)
 “特务原象狗一样,谁给他肉吃,谁就可以做他的主子,他决不会牺牲自己真的去给主子效忠拼命的,无论主子对他多么好,怎样信任他,只要主子有一点不稳,或是他自己感到有些不妥,便立刻脚踏两只船,以便望风转舵,或直接投降到主子的敌人那边去,传统的封建道德——什么忠孝节烈,礼义廉耻,在他们身上是一点影子也找不出的。”(P247)
    “(前引《端岩公年谱》所记刘瑾被凌迟一节)这就是主子对付特务头子的最后办法,这就是特务头子的下场,做特务的人看了这一段,也该好好地深思猛省一番了。”(P467)
    “参加这些斗争的市民••••••至多也不过打击几个和特务勾成一气的官吏,把特务杀掉了或赶走了,他们的复仇目的就算达到,斗争也就跟着完结。他们固然没有认识到要消灭特务必须消灭产生特务的政治,甚至他们连指挥特务的是最高统治者皇帝也没有认清,所以他们在斗争的过程中始终没有提出要推翻政府的口号,他们只是‘民变’,而不是 ‘造反’。”(P494)
且著者之爱憎,字里行间可以极明显地感受到,以至于书中除引文外,举凡有明历朝皇帝,皆不称庙号而直呼其名,读时甚感不便。直至读书后所附作者原序,才明白作者历时四年辗转七地而于1949年初成书的原委,也才恍然作者缘何如此。可未曾想,六十年后读此书,只好感叹作者猜到了开始,确不曾猜到结局。一个新兴的国家政权,不是看其说的如何,实在是要观其行。而一个行将就木的政党,亦并非只好永入沉沦。
关于明亡之因,历来说者众多。钱穆在《国史大纲》里就将明代定义为君主独裁,然“一人的私意,不足以统治一个天下,只有使明代的政治,走上歧途”。所以,明亡之因固然复杂,废相,宦官,权臣,党祸,兵制,财政,流贼,其实都是一而二,二而一的,相为表里,以至成不可收拾之局面。远非稻叶君山所说“明室自万历末年以来,久积种种恶政,人心叛离已达极点,遂至流贼王国”,而应如黄仁宇所言“其中一些因素可以追溯到明朝建立之初”。读过此部《明代特务政治》后,这样的印象会愈发强烈。
 当然,作者原序中曾自嘲此书几乎变成一部“明代特务政治史料汇钞”,相信读过的人其实倒会有相当的认同感,作者征引不厌其烦,譬如,其在第66叶至第70叶间,由《酌中志余》、《明史•崔呈秀传》、《先拨志始》列东林党魏党人名五百余,无非是警示世人的意思,就本书主题而言实在没有必要,所以,完全可当此书为工具书而便于查检。
古时十年寒窗苦,货卖帝王家。士大夫们唯一的指望就在于“明君”,倘“明君”不可得,国事不可为,恐怕亦只好若受尽酷刑的杨涟,在镇抚司大堂上对其家人大声交代的“分付各位相公不要读书”罢了。虽然彼一时此一时未必有霄壤之别,但世界已然换了人间,若真个“不要读书”,就真个尽入其毂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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