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丨为什么联合国机构支持福岛核废水排海？

晨读第790期

02:30起词汇讲解 | 06:46 起只听点评

怕太长你不听

▸福岛核污水排海的前因后果是什么？

▸排海方案可行吗？各国专家怎么看？

▸日本如何取得国际原子能机构的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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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关注日本福岛的核污水排放。

这件事情大家应该多少都有些印象，两年前，日本政府决定要将相关的处理水排向大海，引发了大量的关注与争议，不过当时日本还只是说要进行一些排放的准备，并没有真正实施。

而这一次，似乎是真的要开闸放水了。

并且这一次日本还获得了国际原子能机构 IAEA 的安全认可，因此这家机构在国内还受到了很大的质疑。

国内主流的舆论态度，想必大家已经非常清楚，不用赘述。但在这两天，通过对国际媒体的梳理，我发现有这么几点我们必须得承认：

第一，日本这次打算排放核废水主要的反对声音来自于中韩两个邻国以及日本国内的一些渔民；第二，除了上述国家还有群体以外，国际社会这次对于日本的做法普遍没有什么反对；第三，国际舆论在关注这件事情的时候，普遍都会援引国际原子能机构给出的安全评估报告；第四，对于国际原子能机构给到的评估，必须承认我们国内的报道或者评述当中有一些没有提及的盲区。

那么，也是基于上述这些情况，我们想对这个事件提供一个更加完整的视角。

当然也提醒各位，所谓完整的观点，往往就会包含跟我们的立场、我们的观点不一致的那些看法，就我个人来说也未必接受这样的观点。

但是我觉得这些不同的声音不仅能帮助我们更完整的认识事件的全貌，更有助于解释国内舆论的一种困惑，即为什么国际社会这次普遍对于日本的福岛核废水排放持不反对甚至支持的态度。我想今天的内容至少会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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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词汇讲解

本期51词 | 累计36992词

微词卡见文末

The U.N.'s nuclear watchdog says Japan can release nuclear waste water into the ocean

联合国核能监督机构表示，日本可以将核废水排放到海洋中

watchdog ['wɔtʃdɔɡ] n. 监察人，监察团体

○ a guardian or defender against theft or illegal practices or waste

■ a consumer watchdog 消费者协会

release [ri'li:s] v. 排放，释放

○ to let a substance flow out

■ Oil was released into the sea. 油被排入大海。

The International Atomic Energy Agency has approved a plan by Japan to release more than a million tons of treated nuclear waste water from the destroyed Fukushima power plant into the ocean, despite vehement international opposition.

尽管国际社会强烈反对，但国际原子能机构批准了日本的计划：将100多万吨经过处理的核废水从被摧毁的福岛发电厂排放到海洋中。

atomic [ə'tɔmik] adj. 原子能的，核能的

○ relating to the energy produced by splitting atoms or the weapons that use this energy

■ atomic bomb/energy 原子弹/原子能

atom [ˈætəm] n. 原子

○ the smallest part of an element that can exist alone or can combine with other substances to form a molecule

■ two atoms of hydrogen 两个氢原子

vehement [ˈviːəmənt] adj. 强烈的

○ marked by extreme intensity of emotions or convictions; inclined to react violently; fervid

■ a vehement denial/protest 强烈的否认/抗议

来源 NPR

https://www.npr.org/2023/07/04/1185971497/the-u-n-s-nuclear-watchdog-says-japan-can-release-nuclear-waste-water-into-the-o

干货讲解

囤积12年，为何现在批准排放核污水？

我先来给各位做个梳理，然后再谈几个关键问题。

首先，整个事件的源头还得要追溯到 12 年前，在 2011 年 3 月，一场海底地震引发的海啸袭击了日本东北部，海啸造成了 19000 人遇难，在海底地震发生约 50 分钟后，最高超过 14 米的海浪袭击了建在海边的福岛核电站，致使该电站的应急柴油发电机，还有燃料棒、水泵、紧急电池等大部分设备都被水浸泡或者被水冲走而受损，由此核电站陷入全面停电。

核电站的运营本身就需要用电。核电站的发电原理是不断进行核反应，而释放热能的堆芯和燃料池需要通过不断注入冷却水来带走核燃料的热量，冷却水的注入就需要开动水泵。

在当时核电站遭受海啸袭击后，无论是本身的发电系统还是应急发电系统都停止工作，致使水泵无法运行，冷却水就得不到供给，致使几个核反应堆的堆芯空烧，相当于是锅里的水烧干以后，这口锅还在炉子上干烧，最终这口锅就会烧坏烧穿。具体到核反应堆，则叫堆芯熔毁。

当时福岛核电站的 6 个反应堆，有 3 个都先后发生了熔毁，之后还产生了爆炸，有些核燃料直接就暴露在大气当中，造成大量放射性物质泄露，从而酿成了自切尔诺贝利核事故以来，人类历史上最严重的核灾难。

那之后的 10 年里，负责运营该核电站的东京电力公司，一家国有企业，一直负责后续的清理工作。在这个清理过程中，他们面对的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就是核废水的处理。核废水主要来自于两个方面：

一个是在核事故发生以后，产生的一些被污染的水。比如说地下水、雨水渗入到这块地区形成的含有放射性的污水。

二是冷却水，因为这个核电站受损的反应堆里还有燃料碎片，所以就还需要用水不断进行冷却，而且因为反应堆已经出现破损，所以这些冷却水也需要直接跟燃料碎片接触，从而也变成了放射性废水。

对这两部分废水，东京电力公司把它们收集起来，目前还没有往海里面排放，只进行大概两步处理，一是过滤，二是存储。

过滤这块是由日本东芝公司专门做了一个过滤系统，能够去除掉废水中的绝大部分放射性物质。但是有一种物质过滤系统无法去除，就是氚，这是化学元素氢的一个同位素，它是具有放射性的，对人体健康也是构成影响的。

从技术上讲，当氚和水结合在一起形成氚化水，要再把氚从水里去除掉就非常困难。简单来说，这个含有氚的水与普通含有氢的水在化学特性上几乎相同的，以目前人类的技术，仅仅能够做到回收少量水当中的高浓度氚，而且还得是在核聚变设施中实现。而像福岛核电站这种水的体积庞大，而氚浓度又比较低的情况，要把其中的氚去除掉，以现有的技术来讲根本就做不到。

从储存来说，在过去这十几年当中，东京电力公司对于这些含有氚的核废水，是借那种大型的水箱来暂时存储，目前水箱已经盖了超过 1000 个，总共容纳了 132 万吨的废水。

这么大的水量，有媒体说够填满超过 500 个奥运会的游泳池。并且直到现在，这些水还在以每天 170 吨的速度继续累积，并且预计还要用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将这个核反应堆的热量耗尽。因此这也就意味着，这些眼下的水箱不仅不够用，而且接下来即便再圈地盖水箱，以这个速度，几十年下来，也是不够盖、不够放的。

所以早在几年前，东京电力公司就出来诉苦说，储水的空间不够了。

早在 2019 年，也就是四年之前，日本的产业经济省就提议说，要么把这些废水排到海洋当中，要么就把水箱的盖子掀开，让废水蒸发掉。对此，在 2020 年的时候，国际原子能机构就曾表示，这两种选择在技术上都是可行的。事实上，把含有氚的废水排入大海，也是全球各地的核电站惯有的操作。

可即便是有这样专业机构跟科学家们的背书，这个把放射性废水排进大海的计划还是在日本国内外招致了反对，像日本沿海地区的地方官员还有渔民都强烈反对这个计划。另外，包括中国跟韩国在内的周边国家也表达了担忧，所以这个向海里排废水的计划在提出后不久就被搁置了。

但是到了 2021 年，日本官方盘算着这个存储废水的空间即将耗尽，实在是拖不下去了，于是在当年的 4 月日本内阁部长会议上就批准了要在两年内开始向海洋放水的计划。这就引发了上一波包括我们中国在内对日本这一决定的抗议。

从那会儿到现在算起来已经两年零两个月了，日本还没有实质性的向海里排放，所以这中间的两年似乎国际社会都还比较消停。

直到本周，日本政府又出来明确表示将从今年夏季开始排放超过 100 万吨经过处理的核废水。但是做这番表态的时候，日本政府还表示尚未确定具体的排放日期，因为日本当时正等待国际原子能机构的评估。结果就在本周二，国际原子能机构总干事拉菲尔·格罗西抵达日本，访问了福岛核电站，并且向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当面递交了这家联合国机构的安全评估报告。

格罗西周二在东京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说，我们比较了其他的选项，并且能够证实向海里面排放处理水是一个已被证明有效的选择。他指出，这种方法已经在世界各地运营的核电站，包括中国和韩国的核设施使用。

另外，他还表示说，如果日本按计划来进行排放的话，那国际原子能机构还将在福岛设置一个监测站，以便在未来几十年继续评估这些水质的安全。

至此来看，日本排放核废水似乎是获得了一个最重要的准行绿灯。

但是也正如各大媒体的报道中都指出的那样，即便有这家联合国机构的批准，也并没有让周边国家的居民和日本本土的渔民从中感到放心。有些人对国际原子能机构的调查结果表示怀疑，像中国方面就指出国际原子能机构的评估并不能证明福岛核事故废水排放的合法性和合理性。

那么以上大概就是到目前为止，围绕福岛核废水的排放这样一个长达 12 年的情况的梳理。

福岛核废水的危害究竟有多大？

回到眼下，关于核废水往海里排的问题，我们重点聊几个核心问题：

第一，具有放射性的核废水，到底有多大的危害？

先说没有争议的一块，核废水在经过处理之后，其他的放射性物质基本上都过滤掉了，但有一种去除不掉，就是氚，它是氢元素的一个放射性同位素。

一提到放射性，我们都有点闻之色变，不过毒药也分三六九等，氚其实算是放射性比较小的一种同位素，在天然环境中就会存在氚，像是宇宙射线射进地球的时候，与空气中的分子碰撞时，就会在大气中产生氚。

另外，在海洋中这种氚元素也是天然存在的，并且按照国际原子能机构的官方解释，在海水中所有天然存在的放射性核素当中，氚的放射性是影响最小的。在全世界所有的核电站运行当中，都会在冷却水当中含有氚，而全世界核电站一个惯有的操作，就是把含有氚的水直接排向海洋。

不过这就引出来一个问题，即便全世界核电站都是把氚往水里排、往海里排，但是那其他的毕竟都是正常的核电站。就像中国驻日大使吴江浩在周二的记者会上强调的，日方将福岛污染水的含氚量同核电站正常排放冷却水含氚量相提并论，完全是混淆概念、误导舆论。

那么，福岛核废水的含氚量比起正常核电站冷却水的含氚量到底有多大的不同呢？

按照东京电力公司给到的方案，如果是排海，那这些废水首先将过滤掉所有可以处理掉的有害元素，之后会把这些水存储在巨型的水箱中进行分析，以测量其放射性。

据他们说，这些水大部分不会只处理一遍，而是会进行二次处理，之后还会向这些已经反复过滤后的水中加入清洁的水进行稀释，稀释至含氚量为 1500 贝克。贝克的全称叫贝克勒尔，指的是单位放射量。

日本的监管上限是允许每升水当中最高不超过 6 万贝克勒尔，而世卫组织的标准明显比日本要严格，是每升 1 万贝克，美国则更为保守，每升的上限仅为 740 贝克。照这个标准来看，日本现在想要稀释到的 1500 贝克，至少从数字上讲是远低于世卫组织的上限，但比起美国的标准又高出了一倍。

另外，日方还表示说，稀释过后的水将会通过海底隧道释放到太平洋，也就是说对洋面的影响会进一步减少。并且包括国际原子能机构在内的第三方将会在排海期间和排海过后对相关情况进行监测，所以这两方肯定是觉得没问题。

就各国的专家意见来看，目前也是赞成和反对的声音都有。

简单来说，赞成派就是以现有的操作和数据为依据，美国核管理委员会的一位发言人就向 CNN 证实，实际上美国所有的核电站都在向其所在的水道排放含有放射性物质的水。并且该发言人还补充说，氚不能被过滤掉，但人体必须要摄入大量的氚才可能造成健康问题，并且这些排海的放射性水会因为水流而大幅稀释。

但是也有一些科学家对此并不放心，美国南卡罗莱纳大学的生物科学教授蒂姆·穆索就指出，即使氚这个东西在核电站中很常见，但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氚对于环境和食物的影响。

另外还有一家独立的辐射监测组织 Safecast ，该机构的首席研究员阿兹比·布朗也表示说，很多优秀的科学家认为迄今为止提供的数据是不完整的。他说，释放出来的水对健康造成的危害确实将非常低，比日常暴露于辐射的危害要低几千倍。但是整个研究监控过程不够透明，也不够全面。

所以，对于日本这个含有氚的核废水到底安不安全，应该说目前各方的观点就是从已知的数据来讲，确实挑不出毛病，但从未知的影响来说，风险并没有完全排除。

排海方案是如何获批的？

各方关注的另一个焦点就是国际原子能机构的这份评估报告。从报告的结论来看是非常认可日方的这种处理方法，认为是安全可靠。

全世界目前主要是中方对这份报告的合理性表示质疑，比如提出这份报告出台得非常仓促，还表示说这份报告反映的内容非常局限，仅就日方所要求的排海这一个选项进行论证，而没有去考察其他可能的替代方案。

我看驻日大使吴江浩表示，日本市在 3 年多前就宣布要排海，之后又多次强调不会推迟，这些都是远早于国际原子能机构完成评估和发布最终报告的时间。也就是说无论这家机构得出什么结论，日方都已下定决心要排海，我们从中看不到任何对科学的尊重。

那么对此我觉得有这么几点值得注意：

首先，国际原子能机构在自己的官方发布中就特别强调说，这份最终报告是历经近两年的时间才完成的，而且还会持续监测整个排海的后续影响。用 IAEA 的话来讲，这是一个长期的综合的评估。

而且 IAEA 还给日本政府的态度背书。

该机构称自 2021 年 4 月要决定排海以来，日本是主动要求国际原子能机构开展详细的安全相关的调查，这个调查也是独立展开的，并且在过去两年，调查组开展了 5 个评估项目，发表了 6 份技术报告，还与日本官员、东电以及福岛核设施的运营人员都多次见面，分析了多达数百页的技术和规章文件，并且还多次去到日本东海岸实地走访最后拿出的这份结论。

在国际原子能机构的网站上，甚至还专门做了一个交互式的时间轴，把过去两年中 IAEA 就福岛核危机在什么时间做了什么，发表了什么报告全部都拎了出来，并且还是用包括中文、日语在内的 7 种语言来呈现。

说实话，因为我不是专业人士，我无法对此做出评判，但是从一个舆论观察者的角度，我觉得这次国际原子能机构的准备应该说还是很充分的，但给出来的内容靠不靠谱，我真的不能从专业性做判断。

但至少这些个程序，从公关的层面看了以后，我不得不说还是有相当的说服力的。再加上这家机构作为联合国旗下的一个专门的核能监管机构，其专业性和过往履历上的口碑，坦率说还是经得起历史考验的。所以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中方的反驳会在国际上的声量相对没有那么突出。

另外像中方提到的所谓替代方案，其实不管是中国的媒体专家还是海外舆论，在这方面都所言甚少。

我还专门查了一下，日本其实也确实考虑过其他方案，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排海。像是对替代方案的讨论，主要是集中在去年日本和太平洋岛国论坛，英文简称叫 PIF，一共举行了四次会议。PIF 的成员包括澳洲、新西兰、斐济等太平洋岛国。

在去年的 PIF 会议上，就有独立的专家小组给到了几项替代方案，比如将核废水固化在混凝土当中来安全堆放。甚至按照日本水泥协会的数据，日本每年本来就要消耗约 4000 万吨水泥，而这个方案需要 1300 万吨水泥来处理掉福岛的全部核废水。另外还有包括将核废水注入地下岩层，以及与氢气结合释放到大气当中等等其他的方案。

不过普遍看法是，专家认为上述方案的可行性不高，而且都有可能会有副作用。日本经济产业省对于混凝土方案就曾给到一个回应，认为搅拌混凝土时产生的水蒸气会将核污水带入大气等等因素。总之，日本经济产业省后来就表示，由于技术和法律原因，该提案就不予考虑。

所以日本确实还是公开讨论过几个选项。但确实也如中国大使所言，日本最终呈送给国际原子能机构的方案就只剩往海里排这一个了。当然大使所说的，在等待方案被批准前就做好了排海的决心和准备，这算不算是对科学的不尊重？

我想这个问题见仁见智，但是应该讲，日本目前对此事的做法没有在国际社会普遍讨人嫌，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在于日本在过去 10 年间都没有把废水往海里面排，还是在等待原子能机构的结论。

从这一点上来讲，可以说日本是提前上场，但确实没有提前开踢。

中日韩三国作何反应？

另外我看我们外交部发言人也援引了一个说法，有韩国媒体爆料说，日本政府向国际原子能机构的负责人提供了巨额资金。言下之意，这个报告的结论是行贿所得。那对此我还请我们会韩语的小编专门去查了一下这个韩媒报道的情况。

这是两家韩国的独立民间媒体，分别叫《探查》和《市民媒体蒲公英》。他们周二的时候在首尔召开记者会时表达了上述观点。那这两家媒体其实是基于一位匿名的日本外务省工作人员提供的消息：日本政府向国际原子能机构负责人提供巨额资金，并且日本政府的人直接参与撰写了报告当中的部分内容，因此日本政府有共谋嫌疑。

那有意思的是，对于这样一个爆料，韩国媒体却一直保持了沉默和旁观，于是这两家媒体说才决定召开紧急记者会。那据这家《市民媒体蒲公英》的官网表示，CNN，路透，日本的NHK、TBS，人民网等韩国内外媒体都出席了当天的新闻发布会，并且发布会还在油管上同步直播，获得了 1 万+的播放量。

但是从目前我们看到的情况，像是 CNN，路透社还有日本的 NHK 都没有关于此事的报道。而中国的新华社等媒体则发表了文章，里面写到记者会现场公开了相关机密、对话记录、最终评估报告草案封面以及目录照片、国际原子能机构内部报告等证据文件。

那么说实话就是这家媒体披露的信息，目前除了中国媒体和中国外交部转引外，还没有得到国际主流媒体的认可。换言之，可能这条消息的真伪这些媒体还没有确认。

但是可以确认的一点是，目前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应，中韩民众反对的声浪最高。

我看外媒援引中国《环球时报》所做的调查，在中国国内有高达 98% 的受访者对日本排海的决定持负面态度。那据《纽约时报》援引的韩国近期民调显示，80%-85% 的韩国人也是反对日本排海，担心这会对海产品和海洋环境造成影响。

另外，关于日本民众的意见，据 CNN 转引朝日新闻在 3月的一项调查，在 1300 多名受访者中，有 51% 支持废水排放，41% 反对。另外，日本新闻网 JNN 在上周末公布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45% 的受访者支持该计划， 40% 的人表示反对。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在日本国内是一半支持一半反对，支持的人稍稍多一点。

而至于在其他地区，比如说美国，目前我们没有看到美国民众对这件事情有太大的反应，而美国官方的态度则是一以贯之地表示支持。早在 2021 年，美国国务院在一份声明中就表示，日本的决策是透明的，是合乎全球公认的核安全标准。

所以最后我想我们可能有这样的几个结论：

第一，对于日本排海的决定，中国、韩国这些邻国的反对声量是足够高的，包括日本国内，尤其是渔业相关人士的反对声，也是被国际舆论充分看到、听到，并且也都呈现了出来。

第二，这份国际原子能机构的最终报告对于日本的背书加分效果应该说是非常强的，尽管它无法改变中国、韩国以及日本渔民的看法，但却足以为日本接下来在排海问题上采取实质措施赢得国际社会的谅解与肯定。

那结合日本现在已经在排海管道等方面进行试运营，估计接下来在获得了国际原子能机构的这盏绿灯以后，日本坚持排海应该会是大概率事件。

第三点，我注意到中国外交部门的反应目前主要集中在外交部的表态，以及驻日大使召开的发布会。但除了表态本身，我注意到中方的发言中没有对日方排海作出任何警告性口吻的表达。

另外，几乎在同时，中日韩三国的最高级别外交官员还在召开合作论坛，中韩两方并没有因为排海事件而作出取消或者压缩行程的决定。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件事情对于中日关系、中韩关系的影响还没有浮出水面。当然，等之后日方实际开始排海了，中韩两方是否还留有后手，我们拭目以待。

我想说的第四点是我自己的一个立场，福岛排海，这既是一个科学问题，也是一个政治问题。而只要是一个政治议题，那就不应该只从科学的、专业的角度去进行分析评判，更应该从政治的角度、从民意接纳的角度去看待、去操作。日本目前的做法很明显，不管是对国际社会还是对其国内社会，都是操之过急的，不是说完全不管不顾，但顾得不够长久，顾得不够周全，所以才会引发这样的争议。

第五点，也是最后一点启示，日本政府这样一个富有争议的排海计划，竟然没有在国际社会受到太大阻力，其实很大程度原因就在于至少台面上他们是公开主动选择与国际机构的合作，选择具有公信力的联合国机构，对其进行深入的评估。在重大公共安全事件面前，你说他是作秀也好，你说他是真心也罢，总之，客观的结果就是世界看到了日本一个开放积极甚至敞亮的态度，这也确实在客观上让日本显得够敞亮、有底气。

那这点我觉得也值得我们思考。有时候在一些事关全球安全、全球健康的公共事件发生后，与其关上门或者扭扭捏捏地半遮半掩，不如敞开大门把一些机构请进来，或者说不得不把他们请进来，否则必将面对的是因为这种封闭和遮遮掩掩而被人质疑、批评甚至否认，这一点对面临风高浪大国际形势的中国，我觉得尤其重要、尤其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