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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变平息后的周日,混乱和不确定性仍然充斥着俄罗斯,普京和兵变主角,瓦格纳老板普里戈津陆续出现在公众面前,据纽约时报和华尔街日报。
普京:短短五分钟的录播
塔斯社报道说,在流产的兵变后,普京与安全部门举行了会议,国防部长绍伊古也出席了会议,发动兵变的瓦格纳雇佣军首领普里戈津一直要求解除绍伊古和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的职务。
此前塔斯社报道绍伊古视察了前线指挥所。
据报道,在会议上普京说,"我召集你们是为了感谢你们在这几天所做的工作,并讨论目前所形成的局势,我们还将讨论国内发生的事件后所面临的任务。”
报道中说,出席会议的有总检察长伊戈尔·克拉斯诺夫、总统办公厅主任安东·瓦伊诺、内政部长科洛科尔特耶夫、国防部长绍伊古、联邦安全局局长博尔特尼科夫、国民警卫队,联邦警卫局和俄罗斯调查委员会等部门负责人。
在会议消息前,普京向全国进行了五分钟的录播演讲。

在演讲中,普京说,俄罗斯社会已经巩固。
他说,瓦格纳公司的 "绝大多数人 "都是俄罗斯的爱国者,"通过回头,他们避免了进一步的流血事件"。
他说拒绝者不会被起诉,他们可以前往白俄罗斯。
普京感谢避免流血事件的瓦格纳指挥官和士兵。他向那些想去白俄罗斯的瓦格纳官兵承诺,他将履行自己的承诺。
普京还说,在兵变一开始就做出了消除威胁的所有必要决定,无论如何兵变都会被镇压,叛乱组织者“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意识到他们的行为是犯罪。
关于兵变组织者,他仍然没有提到普里戈津的名字,称背叛了国家、背叛了人民,背叛了那些“被拖入犯罪”的人。
普京说:“他们试图在黑暗中利用他们来对付他们的战友,这些人本来是为了国家及其未来而与他们一起战斗。”
普京讲话时对瓦格纳士兵喊话是这样的说,“今天,你有机会通过与国防部或其他执法机构签署合同,继续为俄罗斯服务,或者回到你的家人和朋友身边。任何想要的人都可以去白俄罗斯。我许下的诺言一定会实现。我再说一遍,选择权在你们。”
普京最后以赞扬俄罗斯社会的团结结束了讲话,他感谢白俄罗斯的卢卡申科为和平解决局势所做的努力,但他说是俄罗斯社会的团结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不长,也 不是直播,是一个录制的视频讲话。
普京讲话中提到说,西方和乌克兰希望俄罗斯人 "自相残杀'",并警告说,任何在俄罗斯进行讹诈或动乱的企图都 "注定要失败"。
他指责西方国家煽动了周末发生的 "兵变",并赞扬了俄罗斯的 "团结",说他将履行承诺,允许瓦格纳部队前往白俄罗斯,并补充说,瓦格纳的 "绝大多数 "雇佣兵是俄罗斯的爱国者。
在短短的讲话中,他的语气很愤怒,甚至嘴唇蜷缩,但是他还是没有提及普里戈津。
BBC的分析认为,这是普京试图重申他的权威,反击现在普遍认为他对瓦格纳叛变反应很软弱的观点。
他想传达的信息是,那些组织叛乱的人背叛了国家和人民,试图将俄罗斯拖入流血和分裂,是在为俄罗斯的敌人做事。
他坚称是自己对危机的管理才避免了灾难,这似乎与许多俄罗斯人在周末看到的情况不符,很难想象这么短的讲话能说服他们。
他的言论与周六来自南部城市罗斯托夫的图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那里,瓦格纳集团控制了当地局势,当地人在街上为雇佣军鼓掌,与他们拥抱并自拍。
这可能是普京暗示瓦格纳成员被欺骗和利用的原因。
不过,他没有说要对自己的前厨师普里戈津的具体计划,没有说出他的名字。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教授谢尔盖·拉琴科说,普京使用了一个在俄语中意为 "动乱 "的词,似乎试图吓唬他的人民团结在他的领导周围。
他说:"他是在说可能会有一场动乱或内战,他在利用俄罗斯人对不确定性的恐惧,以试图支撑他的权威,但毫无疑问,他的权威已经被严重削弱了。"
他说,这次演讲的明显潜台词是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每天都会有混乱"。
拉琴科还说,普京的话似乎在暗示,瓦格纳将不再被允许在俄罗斯经营。
普里戈津:有我在乌克兰战争早结束了
在兵变流产后的音频中,瓦格纳负责人普里戈津继续对俄罗斯的安全部队进行了高严厉批评。
普里戈津称乌克兰战争在瓦格纳领导下会更快结束,并说白俄罗斯领导人卢卡申科会帮助找到让瓦格纳继续工作的办法。
他说周六对莫斯科的武装进军,揭示了 "整个国家最严重的安全问题",声称他的部队已经成功地封锁了他们道路上的 "所有 "俄罗斯军事单位和机场。
普里戈津声称,瓦格纳雇佣军组织在其短暂的叛乱期间所经过的城镇都得到了支持。
他还声称,他的部队在从南部向莫斯科进军的过程中,走了780公里,相当于去年2月24日(开始入侵乌克兰时)俄罗斯军队从乌克兰边境到基辅,再到乌克兰最西部与匈牙利和斯洛伐克交界的城市乌日戈罗德的距离。
他说,如果像瓦格纳的部队进行了第一次攻击,"乌克兰的特别军事行动 "将更早结束。
谈到据说是为了让瓦格纳的叛乱在周末停止而达成的交易条件,普里戈津称瓦格纳集团 "坚决反对在2023年7月1日关闭瓦格纳并将其纳入国防部的决定"。
他说指挥官们拒绝接受与俄罗斯国防部签署合同的要求。作为报复,他声称他的手下约有30人 "被俄罗斯的攻击所杀"
普里戈津还说,白俄罗斯领导人卢卡申科在交易中发挥了作用,卢卡申科 "伸出了手,提出为瓦格纳找到继续合法工作的方法"。
但他没有提供进一步的细节。
值得注意的是,普里戈津在Telegram上分享的信息中并没有透露他在哪里。据报道,作为交易的一部分,普里戈津已同意前往白俄罗斯。
光环已经被刺破
国家电视台大肆宣扬俄罗斯的团结和 "成熟",但是网络评论者认为,普京无懈可击和不可战胜的光环已经被刺破。
在俄罗斯社交媒体上出现了看上去纯属猜测的传言,说他可能在未来几天被接替,可能是由前国防部副部长、图拉州州长阿列克谢·久明,而据传苏罗维金将军已被认为为格拉西莫夫的可能替代者。
有影响力的军事博主,支持入侵的尤里·科捷诺克写道,"在武装单位接近莫斯科的过程中,国防部的领导层在哪里?"
他问道,一个外国敌人能不能同样轻松地向首都进军?
瓦格纳雇佣军首领普里戈津在近24小时的兵变后,叫停了向莫斯科的进军, 但伤害已经造成,尤其是他在兵变前,对军方领导人激烈的批评中,也彻底否认了克里姆林宫入侵乌克兰的理由。
俄罗斯人,还有世界各国都万分惊讶的看着瓦格纳车队在几乎没有武装反对的情况下,不断接近莫斯科,对普京构成了真实的威胁,在这个核国家引发了一场内战阴影。
普里戈津在几乎没有人反抗的情况下向莫斯科行进了三分之二的路程,他最终放弃了兵变,并接受了看起来更像流放的结果。俄罗斯军队和安全部队也没有光彩,他们的部队被证明不敢,不能或者不愿意阻止瓦格纳。
"我们的国家将永远不会是过去的样子。瓦格纳的纵队不是在柏油路上移动,而是穿过人们的心,把他们切成两半。"乌克兰顿巴斯地区亲俄运动的老兵、现为顿涅茨克俄罗斯国民警卫队副司令的亚历山大·霍达科夫斯基指出。
政治分析公司R.Politik的创始人塔蒂亚娜·斯坦诺瓦亚斯坦诺瓦亚指出,普利高津在普京所说的 "背后捅刀子 "表示了极大愤怒,后来突然改变了方向,这说明普里戈津 "发现自己没有准备好承担一个革命者的角色"。
斯坦诺瓦亚写道:"他也没有准备好瓦格纳真的到达莫斯科,在那里他唯一的选择是'攻占克里姆林宫',这一行动将不可避免地导致他和他的战士被铲除"。
一家通过监测社交媒体和互联网论坛追踪俄罗斯公众情绪的公司FilterLabs.AI的最新分析发现,公众对普里戈津和瓦格纳的支持急剧下降。而且,访问普里戈津控制的或支持他的Telegram频道变得更加困难,用户报告说速度减慢。
FilterLabs分析说:"普里戈津要想成功,需要在莫斯科看到高度的支持。尽管他有自己的支持基础和媒体宣传,但这并没有出现。"
普里戈津性格多变,曾是苏联监狱的囚犯,他不一定是许多俄罗斯人,特别是莫斯科精英们喜欢的选择,尤其是因为瓦格纳的队伍中包括数以千计的监狱里招募的暴力罪犯。
据一位自上世纪90年代初就认识普里戈津的人说,从一开始,普里戈津似乎对如何让兵变成功就没有什么想法。
"我不认为他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他只是决定去说服普京,自己应该保留所有的一切,"这位人士说。"然后情况就完全失控了。在某种程度上,他意识到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到了莫斯科,然后呢?打开监狱的门?一些难以想象的怪人出来了,国家变得一团糟,然后进了克里姆林宫. ...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理论上的交易是这样的,瓦格纳部队将调头,普里戈津可以去邻国白俄罗斯,避免刑事指控。参与兵变的瓦格纳士兵们也将被赦免。
克里姆林宫发言人佩斯科夫说,达成协议是为了 "避免流血,避免内部对抗,避免产生不可预测的后果的冲突。"
他没有说兵变将导致俄罗斯军事领导层的任何变化,并表示俄罗斯在乌克兰的军事行动将继续保持不变。普里戈津一直要求国防部长和总参谋长下台。
卢卡申科赢了
化解兵变,白俄罗斯领导人卢卡申科为普京立下首功。当然,如果普京倒下了,卢卡申科也会受到伤害,所以在帮助他的赞助人时,他也在帮助自己。
许多俄罗斯精英怀疑,卢卡申科只是替人出头。
"每个人都想给(普里戈津)打电话,做一笔交易。而最后他们找到了一个更合理的中间人,卢卡申科,他为双方找到了退路,"接近普里戈津的人说。
叛乱即使流产了,现在也可能影响俄罗斯的全球地位。
"普京输了,因为他显示了系统有多么脆弱,可以如此轻易地挑战他,"前白俄罗斯外交官、欧洲对外关系委员会的分析师帕维尔·斯伦金说。"普里戈津挑战,发起攻击,他是如此大胆,然后又退缩,看起来像个失败者。只有卢卡申科赢了。"
在莫斯科的卡内基基金会高级研究员安德烈·科列斯尼科夫说:"整个系统昨天已经输了,包括普里戈津,他也是这个系统的一部分。事实证明,沙皇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沙皇,因为他无法控制一个来自他自己系统的人,而这个人应该在他的完全控制之下。"
周日,普里戈津一反常态地保持沉默,最后一次被看到是在周六晚上,他离开罗斯托夫南部军区总部,去向不明。当瓦格纳的部队撤出时,许多当地人欢呼雀跃,并嘲笑躲藏了一天后重新出现在罗斯托夫街头的正规警察。
一家独立的俄罗斯广播公司向普里戈津的发言人征求意见时,被告知他不在但会很快开始对媒体作回应。
据俄罗斯军事分析家称,瓦格纳击落了六架俄罗斯直升机和一架伊尔-22空降指挥中心飞机,造成13名飞行员死亡,这种事情不会轻易被遗忘,特别是在俄罗斯空军内部,这个部队由普里戈津曾经的盟友苏罗维金将军指挥。其他损失包括当局为阻止瓦格纳的行进而挖断的桥梁和道路,以及沃罗涅日市被击中并烧毁的喷气燃料库。
普京对他认为背叛他的人,有着无情追捕的记录,无论是在俄罗斯还是在国外,普里戈津在白俄罗斯可能有多安全,这一点尚不清楚。
似乎是为了强调这一点,俄官方最知名的每周电视节目Vesti Nedelu,周日播放了普京的一个旧视频,其中说他永远无法原谅的一件事是, "背叛 "。
另一个著名脱口秀节目的一位嘉宾,呼吁将普里戈津和他的军事指挥官处决。
卡内基俄罗斯欧亚中心主任亚历山大·加布耶夫说,这段屈辱的经历可能会促使普京解散瓦格纳,确保其不再是个威胁。
加布耶夫说:"他们承诺不碰任何人,但我认为完全有可能有人入狱,或在神秘的情况下死亡,以吓唬其他人。普京现在肯定已经意识到这个系统有多么脆弱,并将尝试修复它。"
就算安全的呆在白俄,普里戈津的野心可能会与卢卡申科发生冲突,后者一直试图让自己的国家远离战争。
白俄罗斯政治学家德米特里·波尔库涅茨说:"卢卡申科在白俄罗斯接待瓦格纳将是危险的。"
波尔库涅茨说,"普里戈津是一个Z型爱国者,"他指的是俄罗斯象征入侵乌克兰冲突的字母,"他是一个战争狂人,他想要一个帝国,而卢卡申科则害怕这个帝国。"
麻烦时期的开始
人们在网络视频中看到,瓦格纳战士在居民的欢呼中,从罗斯托夫撤出,目前还不清楚他们要去哪里。这群雇佣兵已经面临着选择,服从他们公开鄙视的国防部并受其控制,或者被解散。
据俄罗斯报道,截至周日上午,瓦格纳仍然负责俄罗斯南部的米勒沃军用机场。目前还不清楚普里戈津何时以及如何前往白俄罗斯,以及他的手下有多少人将跟随前往。
俄罗斯国防部副部长尼古拉·潘科夫于6月10日表示,众多的 "志愿兵团 "将不得不在本月底前与国防部签署合同。几天后,普京对一群亲军方的博主说,这些合同应该尽快签署。
普里戈津无意向他经常指责的腐败无能的俄罗斯军事指挥官们低头。他在6月14日的一份声明中说,"没有人会签署这些合同"。
周日,俄罗斯议会国防委员会主席、前国防部副部长安德烈·卡尔塔波洛夫发出了一个更为温和的信息。他告诉媒体,所有愿意的瓦格纳成员都可以与国防部签订合同,也可以作为整个单位一起签署。
他说,周六攻占罗斯托夫南部军区总部的瓦格纳部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们是在执行命令,他们没有得罪任何人,没有破坏任何东西。没有人对他们有哪怕是最小的抱怨,罗斯托夫市民没有,南部军区的军人没有,执法部门也没有。"
卡塔波洛夫说,瓦格纳本身的命运尚未确定,俄罗斯议会正在制定新的立法,可能给予私营军事公司合法地位,"解除他们的武装和解散他们将是给北约和乌克兰人的最好礼物。"
在未能阻止兵变之后,俄罗斯权贵阶层也不可能毫发无损,普京现在意识到了自己的权力受到了威胁。
"这是一次巨大的失败。中情局知道这会发生,而你自己的秘密部门不知道或没有报告。所以他要拧紧螺丝,让精英们保持警惕,"加布耶夫说。
但他说,即使是大规模的变革也可能不足以恢复秩序。去年俄罗斯的战争努力开始动摇后,俄罗斯的许多精英开始讨论 "麻烦时期 "的可能性,即重演17世纪初不同派别争夺王位时的漫长而激烈的政治危机。
完全没有任何可预测性
对乌克兰来说,尽管这场动乱可能会使俄罗斯的战争努力变得更难,但分析人士认为,如果俄罗斯军队被迫从前线撤回后备部队以保护莫斯科,才会创造真正的机会。
袭击仍在继续。当地官员说,俄罗斯在黎明前击中了乌克兰南部赫尔松地区的一栋五层公寓楼,造成一名44岁的男子死亡,一名妇女被困在废墟中。
沃泽伦斯基再次强调了他的观点,即乌克兰正在代表整个欧洲与一个不稳定的邻国作战。
周六晚些时候,他在一个视频讲话中说:"今天,世界看到俄罗斯的主子们没有控制任何东西。完全没有。完全的混乱。完全没有任何可预测性。"
泽伦斯基没有指名道姓的嘲讽了普京。
他说:"我将用俄语说,克里姆林宫的人显然非常害怕,可能躲在某个地方,不露面。"
"我们已经看到了一些非常严重的裂痕,"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周日说,"我怀疑我们是否已经看到了最后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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