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社会举报成风的时候，结果会怎么样？英国历史学家菲格斯出了一本书：《耳语者：斯大林时代的俄国私生活》，基于大量日记、档案与访谈，深入探究苏联小民在斯大林治下的恐惧生活：他们稍一失言，可能就会招来灭顶之灾。所以，他们只能过上双重生活，伪装自己，不单对邻居，甚至向子女隐瞒政治观点、家族渊源、宗教信仰，隐瞒与现行体制相抵触的一切。
他们活在恐惧之中，有一名医生回忆道：“你说什么都害怕说漏嘴，哪怕当着你的儿子，因为他可能在学校无心提起，你就会有大麻烦。”丈夫若与妻子说话，哪怕生活小事，也必须耳语。《耳语者》有这样的描述：“大人们总是提醒我们‘隔墙有耳’，或是‘管好你的舌头’”
斯大林时代的苏联究竟有多少告密者。根据官方估计，三十年代那段恐怖高峰期，有成千上万想做“英雄”，他们在机关、工厂、学校、公寓和公众场所睁大眼睛竖起耳朵，随时准备举报。《耳语者》描述，每五名苏联机关工作者，就有一名告密者。另据声称，苏联主要城市的成年公民，经常向当局举报的卧底占了38%，但普遍认为这个比例还要高。而这些人群属于是“经常性”举报，也就是可能举报过三次，也有可能举报过十几次。试想一下，这个百分比会高达多少。
在种种的举报中，最恐怖的是捕风捉影、凭空捏造，举报者意图借此整倒别人。事实是，当“潘多拉盒子”被打开，被支撑，就会出现人整人，人斗人的吃人现象。故意构陷是主流，如果有人想阻挠主流发展，那就是阻挠人民的“滚滚车轮”而成了反革命。
正如索尔仁尼琴所说：“我国的空气本身就促使人们去当密工，塑造成国家高于个人的意识，人们丧失独立个体。他们认为，举报者不是举报，而是对被举报者的帮助，所以他们心安理得，且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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