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骚扰新闻的讨论,时不时会陷入一种失焦。
譬如当下舆论,许多是唾骂被指控者「相由心生」、「一脸咸湿」。
这种情绪宣泄可以理解,但我所疑虑的是,这些言论在他日,往往又会转化为「人家帅哥还用骚扰你」、「他那么有钱啥样找不到」。
大众舆论场在逐级下沉的同时,也需要传播铭记,性骚扰的内核,不是丑人光棍对性魅力的舔舐,而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权力剥削,而这份权力可能来自地位、财富、身份,甚至性别本身。
性骚扰讨论只要不聚焦不对等权力关系本质,就极容易将单向的骚扰,误以为双向的调情——其聊天记录公布后的部分舆论反扑就是一个例证
然而,当处于「要么忍,要么滚」的下位者境地时,委曲求全的互动,是否就能被理解为一种主动表现,这显然是存疑的。
与此同时,在性骚扰事件难以解决取证难度和判定边界的背景下,不少男性开始陷入,对于被诬告性骚扰的恐惧,这也恰是舆论中权力关系的一种转移表现。
我觉得颇具讽刺意味的是,陷入被诬告恐惧的男性们,是否终于也算某种程度上,「共情」了女性对性骚扰的日常焦虑——伤害很大但肉眼不可见、无论什么时间地点都可能发生、发生后也难以恰当解决应对。
性骚扰问题的主要来于男性,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当逆向歧视的刀尖开始指向男性,或许最触及根源的社会提议,不是天然地不信任受害者要求第一时间举证报警。
而是让更多男性从性骚扰的课堂上,学会边界和避嫌,学会收敛自己现实存在的社会性权力。
在与女性学生、下属、晚辈基本互动外,私交层面的限制,无论是绅士手、避免暧昧,或是不发深夜消息、单独共处一室打开房门,这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行为,其实是当前性别状况下,给予双方的共同安全感。
当一个男性,能切实做到边界和避嫌,这两条基本人际交往原则,性骚扰诬告对其来说,或许和生活其他稀少倒霉事一样,并不值得担忧到在网络上歇斯底里。
而当社会大多数男性,能切实做到边界和避嫌……那大概率是外星人来地球改造人类了。
在社会现实诚然处于权力下位者的女性,面对无处不在的性骚扰,往往只能噤声忍受。
而在网络舆论中随女权思潮逐渐沦为「弱者」的男性,面对偶然存在的诬告,却已经大吵大闹,这本身或许正是男女不平等权力的一种折射。
不过当下偏向女性的性别议题风气,恰是现实生活中无数女性遭受的伤害累积换来,我想只要认真衡量,没有哪个群体真的想要这带血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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