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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9日,苏州大学对该校学生赵某某给予开除学籍处分。
3月18日,重庆大学着手调查贺某偷拍女生事件。
3月21日,南华大学对该校学生何某某给予开除学籍处分。
三个事件的共同点是:造黄谣。
接二连三的造黄谣事件让人忍不住发问:
为什么黄谣层出迭见?
黄谣该如何破除?
面对黄谣我们能做些什么?
01
造谣只需一张嘴
“毁”掉一名女性只需要造黄谣,而造黄谣只需要一张嘴。
苏州大学赵某某,从朋友圈盗用多名女性照片发到色情网站:“上面三个哪个更骚,一个是npy(女朋友),还一个同学,还一个骚货,经常勾引男人。”
赵某某还将男性生殖器P在女生脸上,使用荡妇羞辱的词语造女生黄谣、对其侮辱意淫。
只需要“看图说话”,每篇帖子就能有高达几万次的浏览量和上百条评论。
而被造谣的人找到造谣者却需要很久,期间还得忍受精神折磨。
2022年5月份,当事女生“11”经一名男性好友提醒才发现,自己和其他女生的照片被发布到色情网站。
忍受着愤怒和恶心,“11”和其他几名受害者,通过共同好友,逐一排查怀疑对象,历时六个月,最终在12月份确定了发帖人——赵某某。
在“11”印象中,赵某某是正直优秀的班长,参选过省最美中学生,还考上了211大学。
女生向所在地派出所报案,警方介入调查。
3月9日,赵某某因传播淫秽物品罪,被判拘留10日,定于2023年暑假执行。
重庆大学贺某,对同班女生的侮辱、色情味评论张口就来。
“教室里那几个女的怎么那么(成熟)”“穿得凹凸有致”……
一个人一张嘴,几句侮辱的话后面跟随的是同群男生的立即附和。
“她穿成这个样子不就是给看的吗”
“直接带回梅三给兄弟们围观”
“敲晕了拖回来”
侮辱、色情讨论还不够,贺某还对该女生进行了偷拍,并分享到公共群,有男生甚至提议开“群直播”。
正在师兄写这篇文章时,南华大学发布通报称,对该校学生何某某给予开除学籍处分。
比起苏州大学赵某某,何某某所做之事更恶劣,他不仅造黄谣,还盗图P图贩卖淫秽信息牟利多年。
被盗照片当事人称,何某某曾在全国大学数学建模竞赛中获奖,并获得了保研资格。
“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造黄谣的人谈性亢奋、违背道德、不懂法律。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被造谣有多冤枉,但他们乐此不疲,在阴沟里一次又一次对他人造黄谣、侮辱意淫。
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还有多少女孩被挂在黄色网站上呢?
02
造黄谣的人真的会害怕吗?
苏大开除造黄谣者赵某某,网上一片支持之声。
但除此之外,师兄还听到了如下声音。
“我作为一名普通的男生,只感到胆寒,我的手在颤抖,我的心在恐惧。男生只是在群里随口开几句玩笑,就已经被网暴到如此地步,我不想以后只是开了几句带有黄色属性的玩笑就被人批判,就被霸凌,这太恐怖了。”
“细思极恐,太可怕了互联网。那个女的只是被拍了个照而已,而男生却被全体网暴威胁。”
这只是场恶作剧引发的冲突,P图的学生被开除学籍,这处理太重。”
他们害怕了,他们在害怕什么呢?是真的害怕吗?
2023年1月5日,“11”与苏州大学赵某某当面对质。
在15分钟的交谈中,她没有得到一句道歉。
赵某某理直气壮说出,“我这个人本来就有点心理变态”。
他丝毫没有歉意,只在乎“11”会不会把事情公之于众。
重庆大学贺某在群聊中进行了公开书面检讨,也在辅导员的监督下向当事女生道歉。
而当同学让他好好反省时,他的态度却是“反正我在重庆也没得朋友,不要脸也没事。”
苏大和南华大学的开除学籍让一些人害怕,他们害怕惩罚落到自己头上,害怕失去现有的光鲜亮丽。
但他们又没有真的害怕,因为不管是造黄谣者,还是黄谣支持者,他们觉得自己只是“开了几句玩笑”“做了一场恶作剧”“口嗨了几句”,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对被造谣者更是毫无歉意。
其实避免处罚落在自己头上的方式很简单:不开黄色“玩笑”、不造黄谣、不偷拍,只需做个有德守法的普通人就行。
如果该有的处罚能让人害怕,那他们最好是真的怕。
03
造黄谣只是几句玩笑?
造黄谣者最经典的自辩话术是“不就是开几句玩笑吗?”
但事实上,对被造谣者,这真的不是玩笑。
“11”在《被挂在黄色网站上的女孩们》里写到:我无法用言语形容我的愤怒、无助,这些帖子的内容给我的内心造成巨大的伤害,我在看到帖子的时候数次陷入崩溃,甚至因此陷入长时间的抑郁。”
在追查发帖人而对方一直未发帖时,她以为会忘记这件事,以为生活会恢复以往的秩序。但当她每一次想在朋友圈分享生活、发布照片时,脑海里就会浮现这些帖子的内容。
她的生活无法恢复正常,她无法跨过这些伤害。
在重庆大学被偷拍女生的诉求书里,她提到:“我不再是一名和他们共处同一校园,共同学习科学文化知识的同学,不再是一个有思想、有人生的‘人’,而是一块移动的肉。”
她开始害怕走到公共场合,开始不知道如何穿着,害怕被拍,害怕遭受新一轮的诋毁。
这才是真实的恐惧,才是真实的伤害。
杭州取快递被造谣的女子,丢了工作,并患上抑郁症;
粉色头发女孩,被造黄谣患上抑郁症并走向死亡;
张静初谈到被造黄谣维权时,核对黄谣内容的过程中,她的身体不可控制地产生了应激反应,包括:胃痉挛、心跳加速、呼吸困难……那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就像溺水一样。
造黄谣者除了对当事女性造成伤害外,他们还在挤压全体女性的生存空间。
女性的头像、照片、信息在隐秘的角落进行传播、消费,让全体女性处于随时可被污名化的恐惧之中。
所谓的“黄色玩笑”不仅会对被造谣者造成实际长久的伤害,严重的话还会违法。
真心希望,这最基本的常识能在全社会得到普及。
04
为什么黄谣层出迭见?
01 因为“有效”
《保你平安》李雪琴饰演的魏如意有一句台词:“当你说一个女人是坐台小姐,无论她是不是,她都已经是了。”
黄谣传播成本低、足够有谈资、传播快、伤害性足够强、当事人无法自证清白,既能激发满足人们的窥私欲,也能对女性进行道德审判。
黄谣有效的原因在于千百年来仅针对女性贞洁的苛刻要求。
荡妇羞辱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它利用五千年根深蒂固的传统文化对女性的束缚,随时可以给女性致命一击。
被造谣者因此抑郁痛苦、挣扎窒息,而造谣者隐匿在网络背后,乐此不疲地参与其中,用污秽的话语,恶毒的行径,拽着无数无辜受害者溺死在黑暗里。
02 因为“认同”
造黄谣的底层逻辑是潜意识把女性视为第二性,视为客体。
上野千鹤子在《厌女》一书中提到:男人之间的“下流话”,就是男人共同把女人当作性的客体而将之贬低、用语言加以凌辱的一种仪式性交谈,是男人作为性的主体进行相互确认的仪式。
群聊里只要有一个男性“开黄腔”,就会有其他人附和、起哄,原因是在共同贬低女性的过程中,他们得到了“认同”与“合群”。
“拍了你就是兄弟们的英雄”,始作俑者会把同性的附和与起哄看作认可与赞赏。所以,不管是造谣者意淫自己与多名女性发生关系,还是造黄谣、偷拍女生,都不过是为了得到吹捧、满足虚荣心。
“荡妇羞辱”不仅是对女性的贬低,也是造谣者自我免责的手段。
先给对方扣上道德败坏的帽子,造谣者心理上就完成了自我开脱。
因为黄谣“有效”,因为黄谣让造谣者相互认同的同时,还能自我免责,种种条件给黄谣提供了滋生的土壤,从古至今,难以根除。
05
如何破除黄谣
破除黄谣的根本办法是破除有关女性贞洁的落后观念,观念的转变非一朝一夕能完成。
在此过程中,师兄希望我们先能做到:
01 把女性当成一个独立的主体
不管是我们的教育,还是社会都应该教会所有人:女性是独立的个体,女性是需要尊重的。当你开黄色玩笑时,别忘了自己也有母亲,也会有妻子和女儿。
学会尊重女性,是最基本的道德规范。
02 不害怕不畏缩
造谣者只需要一张嘴,造谣者隐匿在网络背后。要让他们得到惩罚的过程很漫长、也会很痛苦。但还是希望,所有受害者面对黄谣不忍气吞声,不害怕畏缩,不自证,走法律流程取证,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己。
就像林奕含所说的:“忍耐不是美德,把忍耐当成美德是这个伪善的世界维持它扭曲的秩序的方式,生气才是美德。”
03 对女性少一些道德审判
贞洁观念束缚了女性数千年,对女性来说,枷锁不是说解开就解开。
但在一次次勇敢的发声中,如果网友对受害者少一点道德审判,不再苛求受害者是否完美,多一点正能量的应援,那么黄谣也就会逐渐失去攻击力。
师兄希望黄谣失去攻击力,当然更希望世间没有黄谣,而这需要我们都能做一个有道德、不违法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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