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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鲁 鸣
编辑|渡十娘 
作者简介
鲁鸣,南开大学哲学本科和社会学研究生班,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社会医学系艺术和哲学双硕士。全球最早中文网络诗刊《橄榄树》创办人之一和编辑。已出版文集《缺少拥抱的中国人》,长篇小说《背道而驰》,诗集《原始状态》、《神秘状态》和专著《软能力》。作品多次在海外获奖,被选入各种文本。

美国两家银行出了问题,引起了金球和金融股票市场的恐慌。

我在花旗银行工作二十二年,在信用风险管理部门任副总裁。这个职位在美国金融界很普遍,属于倒数第三级别职位。也就是说,我干具体脏活(dirty work),最了解信用风险数据。

2008年金融危机,回国被媒体请去采访,我完全不谈具体问题,只是泛泛言谈金融危机是如何现成的。因为银行规定,接受媒体采访要事先批准,不能在社交媒体透露银行内幕。当然你做了,银行不知道,那是另一回事,否则银行可解雇你。老婆不工作,我一人养家糊口,很小心,就连我的专着《软能力:在竞争中胜出》都是送到银行审查批准后,才在中国出版的。

两年前我辞职了,现在是自由人士(笑),说两句吧。

所有银行老板都是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部门的报告光鲜亮丽,法律上很少有人敢越线,但是对数据处理和解释这里大有文章可做。同样一个数据,预算部门财务部和信用风险以及操作风险的内容会有差异,因为其概念不完全相同。

刚上任时,我是总部一部门头目,管两个美国白人。但很快我就发现如果我要往上升职,就必须付出代价,要搞办公室政治,而在风险数据里翻滚中搞办公室政治,简直是要我命。我退下来,一直做individual contributor。我前十一年在银行全球总部,后十一年在北美部,都做信用风险报告。最让我崩溃的一次,是同一个数据从两个数据库调出来,居然相差168%!负责数据管理的大老板不但不查原因,打电话要我签字通过。我不签报告,于是得罪人一帮人包括我的华人老板。她是我在美国这么多年唯一的华人老板,现在已海龟北京江湖上。她不但不支持我,而且把我大训了一顿,说我没搞好和别的大老板的关系。

举这个例子,是想说:别轻易相信公司自己的数据。这里面本身就有办公室政治。有些人动不动就说“我有数据”。这要看啥数据!哪来的数据。自己的数据汇报自己的工作,从人自私原罪和资本以盈利为目标来看,这需打问号。

统计数字和其结论,本身就有很多 liability, validity, sampling,interactions等问题,对产生数据的概念的measurements,很多人都完全凭经验而来。我在美国普通大学和重点大学上的统计课学分应该足以拿到一个统计学位。我的老师们一再强调,统计结论只能是假设有可能,不能说A causes B, 只能说likely。因此,金融危机会再次来吗?Likely。

我们的世界早已是数据时代。如果数据那么可靠,美国监管部门对银行的监督还不100%管用吗?他们就是根据银行提供的数据下结论的。如果那么可靠,就不会出现2008年金融危机,这次也不会再次拉响警报。即使他们下扎银行抽看数据,也是由银行提供数据库和数据人员帮忙。很多银行都有几套数据库。

再说,美国对银行的两大监管部门大多都是各大银行前雇员在那里工作。这里面本身就有交错的人际关系。有几年我负责每个月亲自送报告给监管花期银行的两大监管机构(他们设立办公室驻扎在花旗银行总部里),对其人品素质有所了解。我也参加过花旗银行监管部门去意大利调查当时的 Diner Club的问题,对所谓监管相当了解。

如今美国几家大银行给第三家有可能破产的First Republic Bank注金,道理很简单。只有这样,不惊慌市场,稳定民心。如果此法有效,美国金融危机就有可能减小。否则股市继续下滑崩溃,金融危机不可避免,那么大银行自己会受到牵连,其风险管理也会被追查!

以下几个银行拥有非保险的储蓄和高风险比例高得吓人,包括已倒闭的两家和几个著名银行包括花旗银行,纽约银行和汇丰银行。如果你有很多存款在这些银行,最好取出转移到别的银行或信用社(Credit Union).

至于与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相关的信贷产品,很多投资银行没过几年早就开始买卖了!

这贴仅凭我个人检验瞎掰,仅供像我这样的韭菜参考,不负任何法律责任。如果你想从金融投资以及政治更深的角度去思考这问题,相信你自己会网搜,网上很多这样的信息。微信公号《渡十娘》上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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