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能在国内院线见到的恐怖片,真的一点都不吓人。没错,这里说的就是刚刚在院线上映的恐怖片《梅根》。哪怕它的类型上写着“恐怖”,而且是恐怖片著名导演温子仁挂名编剧和制片人,都不能相信。作为恐怖片迷,原本期待的鸡皮疙瘩爬满胳膊的快感,在《梅根》里全无踪影。尽管作为恐怖片它并不吓人,但是它讨论的题旨,却值得我们去反思。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它才能以1200万美金的成本,在全球斩获1.73亿美金的票房。尽管从故事层面来看,它原本可以成为很优秀的恐怖片。它说的是在车祸中失去双亲的女孩凯蒂,被送给姨妈杰玛抚养。原本已经因为制造人工智能玩偶而焦头烂额的杰玛,因为无暇照顾凯蒂,就利用工作之便,创造了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工智能女孩梅根,让她陪伴凯蒂,甚至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以代替自己抚养人的责任。通常情况下,在接下来的套路里,观众会看到这个人工智能玩伴,会因为自我意识的觉醒,出于自我边界拓展的需求,对周围的人大开杀戒。只不过很可惜,它并没有为这个套路,营造出足够恐怖的感觉——哪怕是惊悚呢,它都不及格。对恐怖片来说,真正恐怖的地方,并不是常见的Jump Scare(突然惊吓),而是在Jump Scare到来之前的那段时间,电影是否营造出让人足够提心吊胆的氛围感。举个例子,《梅根》的编剧和制片人温子仁,他执导的那些恐怖片,就极其擅长在Jump Scare到来之前的恐怖氛围。比如在成名处女作《电锯惊魂》(2004)里,它最恐怖的地方就是,“竖锯叔”先告诉你让自己逃出去的办法是什么,然后再看受害人是不是能承受那个代价。从“竖锯叔”抛出答案,到受害人进行抉择,这个中间的过程,才是《电锯惊魂》系列最吓人的窍要所在。知道结果,却还要选择,并在这个过程里制造恐怖张力,这就是温子仁作为恐怖片导演最厉害的地方。比如《潜伏》(2010),女主角听到婴儿传声器里的异响,却还要再等待、再观察,等她确认最小的孩子房间里确实有邪祟,已经为时已晚。还有《招魂》(2013),女房主分明知道黑灯瞎火的地下室有异动,却还是忍不住划着火柴想要一探究竟,结果恶灵却在她脖颈后拍了拍手。这几个跟温子仁相关的恐怖案例意在说明:恐怖电影最重要的,并不是把血浆或杀戮的震惊瞬间,直接怼到观众脸上,而是在那一刻到来之前,有没有把观众的心给拉到嗓子眼里。电影中与梅根相关的杀戮时刻,都很普通,比如她扯掉小男孩的耳朵后,还把他推向车底,以及她干掉邻居老太的狗,并在工具间杀掉邻居老太,包括电影结尾时的大乱斗,丝毫算不上Jump Scare的程度。比如被放进预告片里吸引眼球的“跳跳舞、杀杀人”时刻,决意反杀的梅根在走廊遇到杰玛的上司大卫,然后来了一段诡异的舞蹈,转身抽出斩刀,把他捅死在电梯口旁。单纯看预告,这段戏相当吸引眼球,梅根给人的恐怖谷效应,她诡异的舞姿,以及抽到杀人的惊恐,发生在很短的时间内,充满了戏剧性。它不像《猩球崛起》(2011)里,公司主管史蒂芬从一开始就对猩猩有虐待倾向,所以猩猩们逃出实验室后,才会选择杀死史蒂芬完成复仇。这个过程里,观众不但有视觉体验上的快感,还有情感宣泄上的爽感。但在《梅根》里,它事先并没有铺垫大卫和杰玛之间的恩怨,反而可以看到,如果不是大卫允许,梅根的项目可能不会获得大批量生产。不过,如果电影真能让梅根始终保持无差别、无来由的杀害,那也挺有恐怖效果。可是导演没有这么干,反而在大卫死掉的电梯里,让梅根从道德层面指责窃取公司机密的科特。这就让整部电影变得很拧巴:梅根一方面是见人就杀的、毫无道德负担的魔头,但转过来,她就开始拿道德来说事——一个没有道德感的人,站在道德高地,不但杀人,还要诛心。应该说,导演应该是没搞清楚,梅根到底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所以才出现了这种降智处理。说《梅根》是失败的恐怖片,并不是在对它做全面否定。因为它的重点并不是反思人工智能的危害性,那只是一个看上去显得更华丽的引子。《梅根》的主题诉求,其实是在手机游戏、短视频和互联网改变人们生活的当下,亲子关系该如何处理。就像电影开头,凯蒂的父母之所以遭遇车祸,就是因为他们在开车的时候,因为凯蒂的教育问题发生争执,争执的出发点,就是凯蒂过分沉溺于手机游戏和网络,却跟父母沟通太少。这个开头就暗示观众:孩子的教育问题处理不好,是会死人的。遗憾的是,无论观众还是凯蒂的姨妈杰玛,都不会在开头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所以凯蒂搬到杰玛家以后,孩子的教育问题并没有得到改善。杰玛忙于工作,无暇顾及凯蒂,她能想到的就是给她制造一个升级版的的人工智能玩偶梅根,让梅根陪伴、照顾凯蒂。但实际上,她需要的是一个人能关切她的内心感受,把她当作家人,甚至是把她当成全宇宙。这种心理层面的巨大落差,也就给了梅根趁虚而入的机会,也间接促成了梅根自我意识的觉醒。父母忙于工作,或者是把孩子交给父母,或者是把孩子交给手机。父母能做的陪伴,就是一日三餐的提供,和对学习成绩的过问,至于那些更加关键的心理沟通和精神成长,父母大多数时候反而忙得无暇顾及。于是当下的亲子关系,就出现了这样的畸形:父母用简单的金钱投入来代替本应有的付出,让孩子与手机成为朋友,加剧了孩子与父母之间的情感失联。就像《梅根》里,虽然她一再对凯蒂说自己有多么关心她,可她愣是抽不出时间来陪伴,好不容易的亲子时刻,都是为了应付相关部门的监管,她在大多数时候,只会让梅根来替代。但是,再高端的人工智能,也无法替代父母能够提供的情感支撑。但实际上,那只是一个幌子,它真正要说的其实是如果孩子过度依赖电子产品,成长过程里缺少父母陪伴,那么问题会有多严重。因此,科幻、惊悚和恐怖,都只是《梅根》的商业幌子。它真正想要跟观众交流的,其实是更加严肃的社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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