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网络消息引来我对俄罗斯在多层次大范围搞拧巴了的观察分析(更要害的是原点问题,也就是开战之初我发文《俄罗斯选择了一条被人类文明所淘汰的“复兴”道路》)。
        因杀人入狱,因募兵上战场,因表现勇敢而获“勇气”勋章。过程和逻辑没有多大问题,但放到更大时空则注定成为两难。如果承诺不兑现便堵死了在囚犯中募兵的“有效”途径,而授予恶贯满盈的罪犯“勇气”勋章,很难避开尴尬,搞不好还会瓦解荣誉在真正军人中的精神激励作用。
        要承认很多军队中都有戴罪立功之说,并且得到实际应用,但多反映为个案,尤其要求不违背伦理道德,比如军人失职渎职可以戴罪立功,叛国者和杀人犯不给这样的机会。如果违背尤其大范围采用,会冒紊乱公序良俗抑或公共道德的风险,如此便走向了目的的反面。
        其实,从监狱中大规模募兵本就世所罕见,带来的恶果是大幅拉低国家和军队的道义形象和层次品味,比如让国际社会先入为主,认定这支军队是侵略军,在他国土地上一定会作恶多端。为什么大多惨案被揭出后,国际上众口一词,认定是俄军干的(瓦格纳雇佣军)。与此同时,这也凸显或折射出俄军陷入兵员素质与兵员缺乏之间的两难困境。
        如果不考虑上述情况,又不涉及军人荣誉与社会伦理,说不定在囚犯特别是重刑犯中募“兵”是两得之举:既能在战场上消耗乌军力量,又消解其社会“负担”,问题是他们涉及了。媒体披露,瓦格纳雇佣军5万人,只有1万是从前的军人,其他4万皆为监狱囚犯中募得,目前已有三分之一死伤,概率而来的“勇士”一定不少,勋章授还是不授?官方注定倍受困扰。
        再者,出兵他国两手空空杀羽而归无法向国民交待,延续或遵循俄罗斯民族的传统价值观,也就是开疆拓土直接吞并他国领土,在人类社会努力走出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的当下,既敏感又易于引发众怒,最后落个孤家寡人,甚至把友邦置于无比尴尬境地,这本身就包念着多重或叠加而来的两难,包括道义困境,亦包括“新领土被攻击”,如何保卫和有没有力量保卫等问题。
        又者,走刀兵道路只用蛮力而无举得起来的道义旗帜,注定陷入无尽的两难困境。比如,开战之初俄军是以“解放者”的姿态进入乌克兰,遇到顽强抵抗的情况下要不要继续维护“解放者”的形象就是两难问题。如果回答是肯定的,那么解放对象与消灭对象分别是谁?能不能区分和区分了没有?必须清晰回答而不能模糊不清,任由下级军官和士兵自己辨析,随意处置。
        从一段时间来看,高频率大规模攻击乌克兰民用设施,说明没有解决该问题。当军事打击带来大量平民伤亡,也便自我否定了“解放者”的说词,同时引来国际批评浪潮,进而不断增强西方军援经援乌克兰的规模、力度和强度。问题在于军事打击占不到便宜,再没有对平民设施的攻击成果,则无以进行国内宣传,俄军和决策者必承受巨大压力,这便是一个难以绕开的两难问题。
        还者,以牺牲者引导社会,激励民众热情,原本是所有发动战争的用心和着力点,所谓战争是涤荡腐朽和暮气的重要手段,但这需要强烈的道义支持,同时建筑于国家大规模舆论准备,也就是赢得民众广泛支持后。如果没有走向公众,只是小圈子内的决策,注定需要掩盖,特别是出现巨大战争伤亡之时。这便是俄军对牺牲者未做出应有善待,尤其未化作激励民众参军参战的载体,更多是躲躲闪闪,讳莫如深的原因。
        从媒体而来的消息,攻打巴赫穆特与苏勒答尔的俄军与瓦格纳雇佣军,置大量死尸暴于荒野而不收回,在于避免产生过大社会负面影响,同时也是基辅地区作战过程中,泽连斯基喊话俄罗斯,将装在火车中的大量遗体取回,结果未得回应,由此而来的一定是道义上的失分和失衡。
        延伸开来,交战双方在国际舆论场上开展斗争,只要对己有利,任何角色都可以扮演,包括弱势和“哀兵”。然而,俄罗斯作为世界第二军事强国,又是战争的发动方,身份调节空间和柔韧度极小,这无疑又化作两难。
        上述种种,大多与俄决策层或决策者发动战争那一刻同时出现,也就是伴生物,也有的是战争过程中因操作失误导致,积累多了也就无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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