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身处英伦学府、流亡自苏俄、其母语还包含德文、出身于犹太家庭的后裔,以赛亚·伯林几乎见证了20世纪所有重大事件。他的思想深刻改变了20世纪世界政治思想版图,是20世纪最杰出的自由思想家之一。
自由的观念,是人类永恒的话题,尤其当它面临威胁时。在追求自由、守卫自由的路上,伯林是无法绕开的思想者,犹如物理学绕不开牛顿,经济学绕不开斯密。这不仅因为伯林不仅对自由提供了强大的辩护,更在于他一生的关切,始终围绕着“自由为何一直遭难”这一恒久命题——
▌论革命:洞悉俄国革命的真相
以赛亚·伯林在与人交谈时经常炫耀他的交游之广,游历之远,探索之深。他无疑是一个善于推销自己的人,有着漂泊者惯有的机智、风趣与狡诈。
他对俄国革命的驳斥是确切的:“时机未到的暴动必使旧制度的恶习在新制度中改头换面地重新出现。
在谈及自然主义时他是清醒的:“把自然界说成是协调而美好的,这并不符合事实”他的政治学说是大胆的:“19世纪所有的政治理论都是力图解释法国大革命所犯的错误。”
作为一个擅长标新立异的人,以赛亚·伯林同时是圆滑而又真诚的。在论述屠格涅夫的时候他说:“托尔斯泰所描述的农民是用纸糊成的理想化的农民,屠格涅夫描述的农民绝对是真实的农民。他嫉妒他。”
说到启蒙在革命时的重要作用时,他认为:“不能用监牢的砖头为民众盖一所自由的房子。
在他身上,我们能看到一种历经世事而仍能保持理想关怀的可贵。他援引赫尔岑评价俄国革命的话说明民众解放的艰难状况:“费加罗有一套仆人的制服,他脱掉这套制服便是一个自由人。但是对这些人来说,费加罗的制服是他们皮肤的一部分,他们脱不掉这套制服,他们生就是仆人的命。”
▌论“一元论”:单一价值背后的荒谬
以赛亚·伯林是一个多元论者。他推崇马基雅维利,认为他是第一个这样的思想家:“他认为至少有两种生活方式,人们可以选择过其中的任何一种,或者在现世或者在来世寻得拯救,但这二者是互不相容的。”
在评价反启蒙运动的贡献时,柏林认为反启蒙运动对欧洲思想最大的影响,是确信科学和理性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对于一些焦点性的价值问题——伦理的、审美的、社会的和政治的问题,可以有不止一个正确答案。
伯林反对进步史观和历史决定论。伏尔泰说,“历史是理性、知识和艺术品创造不断进步的过程,有时被可怕的干扰所打破。突然陷入野蛮状态,比如中世纪基督教的迷信。”柏林认为这种逐步的进步是不存在的,甚至进步本身都值得怀疑。
以哲学为例,伯林谈道:“哲学不是一种累积性的学科,古代那些基本的哲学思想、观点、理论和见解现在仍然是哲学的中心内容。”因而用一种解释替代另一种解释,并不能说是一种进步。
在谈到一元论的影响时,伯林首先认为:“人类的问题(归根到底是如何生活的问题),不可能全部求得完满的解决,这不是因为实际上有困难,找不到妥善的解决方法,而是因为这些价值本身在概念性质上都是有缺陷的。”
伯林援引柏克评价法国大革命的观点说明一元论的危险:“想要以抽象的观念和理想的名义来颠覆根深蒂固的传统,这样发展下去,势必否认根本变革的可能性。以真正人性(卢梭)的名义进行革命是荒谬的,令人厌恶的;事实上并没有那么一个核心,人性是不断生长的,不是静止不变的,也不是何时何地都保持同一。”
▌论民族主义:直击根源与威胁
伯林引用维柯的观点来区分人文科学与社会科学的差别,维柯《新科学》认为:“就人类来说,我们能想象和洞察是什么原因使人想要他想要的东西。我们能识别的这种‘理解’跟科学或常识所说的‘懂得’是不同的。”伯林以为这就是后来狄尔泰所说的“理解”不同于“认识”。在这个意义上,浪漫主义主张:“真实的东西就是被制造出来的东西。”
伯林主张浪漫主义艺术是德国人的创造。“人们读了浪漫主义的作品之后觉得,有些答案不是被发现而是被创造的。准确地说,道德价值和政治价值不是被发现而是被创造的。”
他认为民族主义就是由此产生的:“人们过去和现在的所思所行之所以是这样,那是因为他们信仰某种理想、某种生活方式,而这全是由于那是德国的,是他们自己的。” 
在对民族主义的认识上,伯林认为,“强烈的民族主义不过是耻辱心理的表现,高度发达的民族不会产生民族主义,民族主义是对伤害的反应”,而在其影响上,伯林肯定地说“民族主义对一切事物均构成威胁”。
▌论自由的概念:警惕不加审视的滥用
在平等与自由的关系理解上,伯林认为平等会妨害自由:“一视同仁和绝对平等意味着压制了拔尖人物的自由。”而这最终将导致整体衰败,反过来也是如此。
在对自由的认识上,伯林区分了两种自由:积极自由即指“我有想做任何事而不受限制的权利”;而消极自由则指“我有选择做任何事的权利,并为之承担不妨碍他人自由的责任。”
在民主与自由的关系上,伯林认为政治民主是保证个人自由的重要前提,但简单的多数民主将造成对少数自由的戕害。因而民主不是一组可以罗列在一起代表某种美好理想的词语,它们自身就是充满悖论的。
对民主、平等、自由等概念的不加审视的滥用将使专制变得容易接受。模糊的定义使得没有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自由,以及怎样实现它。于是造成伯林所说的“极权主义国家声称他们才有真正的自由,这简直是对自由的无情讽刺。”
在对专制国家的认识上,伯林引用了马基雅维利的观点:“如果你要有一个稳定的强大的国家,你就应该这样做或者那样做,比如说,保持老百姓的穷困状态,不惜为非作歹等等。”
伯林评价专制国家的意识形态控制时说:“在极权主义国家,不是让人们回答问题,而是竭力防止人们提出问题,基本的方法就是压制他们。你作出教条主义的回答,如果他们不接受,你就要让他们保持沉默。
▌论思想:思想究竟有什么用
哲学的最重要价值在于提出问题并探索其解答,但并不是所有问题都值得追问。有些问题只是表述的问题,以相对主义为例:“对相对主义的异议之一是,这种命题本身不能被判定为客观的。”
而另有些问题只是条件的问题:“哲学来自于引起疑问的各种观念的冲突。观念来自于生活,生活变化了,观念也会变化,冲突随之变化。冲突滋生困惑,但是,当生活变化时,更多的困惑在没有获得解答之前就枯萎了。思想因营养不足而枯萎较之通过争论而被驳倒要快得多。”
在回答拉明·贾汉贝格鲁“思想何为”的问题时,伯林引用一位牛津大学的哲学教师的话:
“我要告诉你们,在我这门课中,我说的东西,对于你们要训练的技能,不管在哪方面都没有丝毫用处,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如果你们从头到尾听完我这个课,你们将总能看清人们什么时候在胡说八道。
在令人恐惧的世纪中,他充当了自由与人性的灯塔。伯林关于自由和观念的思想,对我们的价值太大了,没有自由,你可能谁都属于,唯独不属于自己。伯林不仅对自由提供了强大的辩护,而且还给你分辨“谁可能是蛊惑家”提供了指南。
伯林是我们这个时代,不多见的百科全书式的知识人,自由的守夜人。爱因斯坦叹他是“上帝剧场的明智旁观者”。前牛津大学副校长鲍拉甚至说,“他像我们的上帝和苏格拉底一样”。可以说,伯林的思想读通了,西方思想、尤其是自由的理念就通了大半。
为此,先知书店诚挚推荐“以赛亚·伯林作品集”,这套书是最能代表伯林思想水准,翻译装帧最考究版本,诚挚推荐给热爱自由观念的朋友。
伯林对“积极自由”与“消极自由”的区分,是政治思想史上的里程碑;伯林不仅论自由,更是论自由的敌人,左右开弓,“上下其手”,实在精彩;不仅论自由主义,更论及浪漫主义、多元主义等等所有政治观念中与自由相关的理念,让我们彻底读懂自由的内核……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伯林思想激荡,文笔极好,关键是任何人都容易读懂。
苏联著名女诗人阿赫玛托娃曾经说:“以赛亚·伯林所成就的,会让20世纪骚动不安。”
世纪之初,中国学界曾出现过短暂的“伯林热”,然而,这股热潮很快冷却,伯林的思想并未触达应有的范围。然而,谁曾想80年后,伯林的思想再次挑动了人们关于政治狂热和观念冲突的敏感神经。对自由我们渴望太多,却知之甚少,莫再错过伯林。长按下图,识别图中的二维码,即可一键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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