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Olina陪你的第2921天
第1752章
Ol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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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6日,梵音瑜伽创始人饶秋玉通过微信公众号“梵音瑜伽FineYoga官方号”发文宣布停业整顿。
据了解,梵音瑜伽在2002年由饶秋玉创办,20年来,梵音在北京、上海、深圳、杭州、成都等城市开设了80多家会馆。在教培业务方面,培育了超过6万名瑜伽教练毕业生。
但就是这样一家在业内颇有口碑的瑜伽连锁机构,目前不少门店已经处于闭馆停业状态。同时,公司拖欠员工工资已长达半年,拖欠的金额在几万、十几万不等。另外,大量消费者的预付款也难以退回。
作为有二十年历史的知名瑜伽连锁机构,梵音瑜伽何以至此?
梵音瑜伽创始人饶秋玉
01
她先是在开头坦率地承认“自己给大家带来了损失”,接着又用很长的篇幅描述心路历程——包括“出现严重抑郁症状”“通过各种金融手段试图维持运营”——最后用自己的信仰起誓,“我是一名佛弟子,因果不昧,一定会还你们钱。”
这个堪称“躺平认打+放狠话”的行文逻辑,精准地戳中了社交网络的社交热点,“女性创业者”“中年性张力”“宗教信仰”“金钱”成为了事件中最被高亮的tag。百度搜索栏里下拉的联想词条记录了这篇“公开信”的影响——在最近几天,更多人喜欢搜索“瑜伽老师的真实收入”“梵音校长离婚”“饶秋玉50岁的身高体重”——套用罗永浩锤科的经典词组,这个财经热点已经almost成为名人八卦。
以至于从讨论的集中度上来看,“梵音瑜伽跑路”事件的样本意义被远远低估。至少事件中的很多细节提醒着我们,很多我们下意识被归类为“专属于疫情时代”的财经命题其实仍然存在,仍然需要得到回答。
饶秋玉称,“疫情的影响经常被要求闭馆,闭馆时没有收入,但是房租和基础工资还不能少,经济损失还加上拖欠房租和工资的。同时疫情对大众消费能力的影响,影响我们的业绩,造成亏损。”
饶秋玉表示,“我想对那些被我欠钱的人说:我一定会还你你们钱的,只要我人在,我就会努力地还债。
有人说我卷款潜逃,我可以说我连生活都要我好心的前夫和朋友支持,很多朋友都发红包给我,以前我都不收,现在我开始收了。
这么多年来我没有领工资,我所有的家产都已变卖,投入到公司经营里。有的只是巨额的负债,包括会员的未耗卡,一共有几个亿吧,我也不能告诉员工,怕他们没信心,怕他们担心。”
此外,饶秋玉表示,“欠你们的钱都会记载数目,我会用不同的方式偿还,线上线下瑜伽练习,瑜伽培训,瑜伽旅修,湖北休闲,禅修班,冥想营,辟谷班……,今后还有不同的活动……你可以带家人来参加,让朋友们来参加(只需付成本费, 否则无法继续运行)……”
“梵音瑜伽算是倒在了黎明前,其实随着防疫政策的优化,体育消费也在逐渐复苏。对活下来的品牌来说,现阶段会发展得更快,大家都想把业务追回来。”
02
对于上文提到的饶秋玉通过微信公众号发布的回应,仍有不少梵音瑜伽的会员存在质疑。究竟是疫情影响带来经营难题,导致欠下几亿元负债,还是有意转移资产跑路?
粗略算下,梵音瑜伽在全国有80多家门店,很多门店都开在一线商场,租金基本上是区域内最贵的。它同时有全国2000名员工,每个月的工资和房租支出估计就在千万级。从员工停发工资算起,现金流出现问题已有半年时间,欠下的债务确实是亿元去计算的数字。
“从规模、行业资质、从业时间等各方面来看,梵音瑜伽都是行业的头部品牌。但他们大多是直营店,重资产的模式运营,疫情带来的冲击肯定是比较严重的。”
在他看来,除了疫情的外部因素,梵音瑜伽倒下的原因还在于创始人本身经营管理能力的欠缺。“她是有野心想把这件事做好的,但如果能力不够支撑,野心就会翻船。”
“梵音瑜伽一度是非常赚钱的,饶秋玉如果目的是赚钱,完全可以很早就做个人财产切割和保护,但是她没有。而且梵音的大部分公司是她直接做法人代表,这肯定不是要跑路的架势。”
03
瑜伽行业有几个原罪,导致公司容易出现问题。首先,这个行业的入门门槛很低。少则三五十万多则两三百万,就可以开一个瑜伽馆,对人的入门门槛要求并不高。二是预付费模式。餐饮行业入门门槛也低,但如果不会做餐饮,三五个月之后就会倒下。但在瑜伽行业,由于预付费模式,只要胆子够大,很非常容易干上两三年,并且做得非常大。

中国瑜伽行业的发展还有很长的周期要走。
从供给端来看,瑜伽行业的场地租金、老师课时费、销售提成占取了很高的成本,瑜伽馆其实很难赚取利润。可能表面上看现金流还可以,但实际上都是预售模式下的负债。
关于练瑜伽的问题,无论是疫情前还是疫情后,人们的论述方向非常稳定。
2016年懒熊体育通过《瑜伽馆之战:Wake瑜伽、桔子瑜伽都想抢的一块蛋糕》的报道,借用Wake瑜伽的视角描述了瑜伽的目标客群:Wake用了一年时间完成了200万的用户新增,其中将近一半的用户来自一线城市。2020年底,瑜伽领域的新媒体们疯传一份据说由“中央印发”但无人考据来源的《瑜伽馆行业发展“十三五”规划》,《规划》引用一家名为头豹研究院的机构观点,敏锐地指出“随着中国居民人均收入的进一步提升,以及互联网的进一步发展,预计中国瑜伽市场规模将迎来进一步增长”。
从这一点出发,如果不考虑个人投资失误等未经证实的传闻,饶秋玉确实是一个非常理想的主理人。除了她拥有过硬的瑜伽技能之外,更重要的是她在个人社交平台多次表达过极具“中产气质”的经营理念、品牌目标。例如2018年圣诞节,饶秋玉发表了一篇题为《亲爱的会员,你们是“上帝”,可是我不会全听你们的》的随笔,基本观点为“品牌要对行业拥有自己的理解和方向”;2019年1月的随笔《没想到自己能坚持》里,认同都市人拥有“短暂地逃离纷扰的生活”的刚需。
(交给新媒体运营同事打理大的矩阵账号,就显出了明显的“底层味”)
04
按照饶秋玉信奉的“因果不昧”,不知道这样的数据表现是不是在说明,“只要不追求破壁”,结局就不会太差?
目前梵音瑜伽的上海会员已经自发地在线上建立了多个维权群。其中一个名为“上海全城维权群”,群内已超400人,群主统计到的待退金额超300万元。
该群的多位群友反映:“饶秋昱发声之后,梵音瑜伽的线上小程序也更新了。上面很多历史记录都没有了。”
大部分梵音学员主要通过12315对梵音进行投诉,常见的投诉理由有“预付卡超额”和“未开具发票”等。
以“预付卡超额”投诉为例,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令2012年第9号 《单用途商业预付卡管理办法(试行)》的第十七条和第十八条就有相关规定:
“第十七条 单位一次性购买单用途卡金额达5000元(含)以上或个人一次性购卡金额达5万元(含)以上的,以及单位或个人采用非现场方式购卡的,应通过银行转账,不得使用现金,发卡企业或售卡企业应对转出、转入账户名称、账号、金额等进行逐笔登记。发卡企业和售卡企业应严格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开具发票。 ”
“第十八条 单张记名卡限额不得超过5000元,单张不记名卡限额不得超过1000元。”
而梵音瑜伽的不少私教课程动辄就超过万元。
天眼查显示,梵音瑜伽背后的母公司为北京帆音瑜伽健身中心,成立于2007年,公司的最大股东为饶秋昱,持股比例为90%。
除了北京帆音瑜伽健身中心,饶秋昱还在47家企业任职。
值得注意的是,2022年12月,饶秋昱连续投资了北京秋昱企业管理咨询中心和北京梵隐科贸中心两家公司,持股比例均为99%。
饶秋昱在2021年的投资动作更多,新投资和任职的公司横跨健康管理、餐饮、美容等多个领域。
这显然与停业声明中“资金短缺”的说辞相悖。
北京梵音瑜伽某门店的管理人员王音认为,梵音瑜伽之所以走到今天,不是因为“没人来练瑜伽”,而是因为——“饶校长的业务实在过于多样”。
模式上,梵音瑜伽并没有采取加盟模式,也就是全国82家门店全部直营,归入一个账本。
王音:“其实我所在的门店生意一直很好,只要正常营业人都是爆满的,盈利并不是难事。但是门店赚到的钱饶校长并没有拿来改善门店的设施或者升级门店的师资,而是拿去做别的业务了。”
至于具体什么业务,王音说:“也许是素食餐厅,也许是科技投资,谁知道呢,反正我们门店没收到钱。”
上海梵音瑜伽某门店的员工李斌简单算了一笔账:“我们成本的确比较高,房租水电网这些一个月要38万左右,但我们每个月能有80万到100万的收入。而且公司一直没给我们发工资,在门店一直盈利的情况下,我们真的很想知道公司的钱都去哪了?”
一名杭州消费者在拍摄商场物业关于梵音门店的停业公告。
05
早在半年前。梵音的危机就已经有了苗头。梵音员工首次出现被欠薪的情况,发生于2022年8月。
在员工眼中,梵音瑜伽到今天才倒下,是靠着员工的“为爱发电”。而在消费者眼中,门店员工的坚持,维持着运营正常的假象,成为了最后的“圈钱”时段。
在梵音员工被欠薪的半年时间里,门店的地推正常进行,购卡、续卡充值的会员不在少数。
李斌就已经5个月没有收到工资了。和李斌一样,其所在门店的其他员工近半年也处于“无薪”工作的状态。不仅工资没到手,五险一金也是停缴状态。
李斌表示:“除了封控停业的特殊月份,从内部工作群可以看到梵音全国的门店基本都是能完成每月营收任务的。而且去年双11的业绩特别好,我们都以为12月就能恢复发工资,结果还是没有。梵音在全国约有两千名员工,大部分员工都有5到7个月不等的工资被公司拖欠。”
全国各地的梵音门店停业之后,被“离职”的梵音老师们也开始自救。
来自陕西西安的梵音学员秦晓:“我觉得门店的教学质量很不错。停业后,大家除了担心会费,普遍都很遗憾不能正常上课。在学员的邀请下,很多老师开始给大家在线上上公益课。”
李斌也提到,由于和店里的员工的感情很深,很多学员自发地给店里的老师甚至是保洁阿姨介绍新的工作。但直到今天,店里的大部分员工依旧不愿离开。
“大家都想有人能来接手我们的店,我们就能够自救成功,”李斌说道,“同事们和学员们人都很好,很多老师在梵音做了很多年了,还是希望这个店能重新开起来。”
06
“梵音跑路事件”最大的现实意义或许在于,它的失败进一步证明互联网+服务消费已经很久没有新玩法了。早在2016年到2017年之间,瑜伽赛道伴随着“互联网+体育产业”的兴起曾经迎来过一波“互联网+”产品投资热潮。Wake、桔子瑜伽、瑜舍瑜伽为代表的新品牌均完成了千万级以上的早期融资,其产品形态已经探索了广义“互联网+”的全部形态。

当时“梵音瑜伽”是以“对立面”的形式出现在系列报道当中。人们相信互联网+杀入瑜伽赛道后,首当其冲的就是提供死板、毫无新意服务的传统瑜伽馆,后者想要求生就不得不以“开放资源接口”等形式上新势力妥协。梵音瑜伽就和桔子瑜伽一起开设的教培班成为了这个洞察中的重要案例。
站在上帝视角,我们很明确地看到了现实的世界线出现了偏差:虽然大家都玩完了,但是那些声称找到了新玩法的玩家死在了前面——这对有志向“做答案”“改变老习惯”的理想主义创业者来说,打击毫无疑问是沉重的。
唯一的“利好”大概是,按照不少学者、投资人提出的2023年经济发展观察方法,“互联网+服务消费”赛道至少不会变得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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