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没能提干的阎连科兜里揣着退伍证,手里拿着用110块钱退伍费给家人买的东西登上了返乡的火车。突然,一辆军用吉普直接冲进火车站台,车上的人一连声地喊:阎连科在哪?
阎连科出生在河南嵩县一个贫穷落后的村庄里,打小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一顿饱饭。后来,随着年龄增大,他的愿望变成了“走出农村,再娶一个有城镇户口的媳妇”。
那时,农村孩子想改变命运,最好的途径就是当兵。于是,在家人的支持下,20岁的阎连科登上了踏入军营的火车。
阎连科的运气是极好的,新兵连因为打靶打了100环被团部领导推荐参加师里组织的射击比赛。
在这场比赛中,阎连科把握住机会,用自己视力好的优势拿了个第三名,为团里争了荣誉。比赛结束后,团里就给他立了个三等功。
阎连科新兵下连后,正好赶上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上级挑优秀的战士赶赴前线,阎连科因为枪打得好也在名单上。
但当时的营部教导员喜爱文学,在看了阎连科入伍前写的一部小说后,把阎连科从名单上划掉,又调到了营部当通信员。
那时部队特别注重新闻宣传,就像注重计划生育一样,一个连队里如果没有一篇东西见报,工作再好也不能评上先进模范。
▲部队战士在学习
阎连科就轮流着给下面的各个连队写报道,不管写什么,一条小新闻稿、几行诗、思想火花都行。
在部队小有名气的阎连科被推荐到了河南信阳的一个创作学习班学习。在那里,他知道了什么叫长篇、中篇、短篇,知道有杂志叫《人民文学》《解放军文艺》。
培训结束后,阎连科在武汉军区的《战斗报》上发表了自己的第一篇短篇小说《天麻的故事》。
阎连科因此在部队名噪一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许多人都认为:一个新兵竟有如此能耐。随后上级就把阎连科调到机关做新闻报道工作。
▲阎连科(右一)
也是在这里,阎连科入了党,又立了个三等功,离他的梦想又近了一步。可就当他做着提干穿四个兜的春秋大梦时,上级突然下发的一个文件将他打入谷底。
文件明确要求“提干的军官必须经过军校的培训”,而阎连科却没有这个机会。
阎连科自知提干无望后,恰逢家里的老村长写信说让他回去接任村长,再加上他父亲病重,阎连科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阎连科办好了退伍证,拿着部队发的110块钱退伍费给家里买了东西,心有不甘地登上了返乡的列车。
正当他在心里与这个伤心地做彻底的告别时,突然一辆军用吉普车冲上了火车站台。眼尖的阎连科看到自己的团长趴在车窗上一连声地喊:阎连科在哪?
阎连科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大概也猜到了自己提干的事情有了转机。
原来,他为武汉军区编的独幕剧《二挂鞭》在北京举行的全军文化会演上拿了第一名。当时文化处的干部对政治处的领导说:你看我们这些优秀的战士太可惜了,演出完就得退伍回家。
领导听了大笔一挥,批了20个提干的名额,其中一个就给了阎连科。
可当名额下来时,阎连科的退伍证已经办了,退伍费也花个差不多了。团长对阎连科说:既然都上车了,那就先回家看看,要是你还想提干那就7天后回部队,否则就算名额作废了。
回到家的阎连科因为父亲的身体产生了犹豫,当时他在县邮电局工作的姐夫听说后立马赶回家里说:还是让连科回部队提干吧!人生的路接着往前走,不要回头。
就这样,阎连科在家呆了7天后,返回部队换上了四个兜的军装,成为一名吃公家饭的国家干部,真正实现了他脱离土地的梦想。
▲提干后的阎连科
但阎连科并未满足于现状,他还想着成名成家,所以他开始了疯狂的写作。那段时间,他在各类文学杂志期刊上不断发表作品,稿费也源源不断地寄来。
后来,阎连科在回忆自己这段时间的作品时,他说:小说的人物都是千篇一律的,没有灵魂。他觉得自己的心变得浮躁,只想输出,不想吸收新的知识。
直到1991年,阎连科因为写作得了腰突症,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笔,开始读国外的经典著作。而这些经典著作正好与他病态的身体产生了无法言喻的共鸣。
也就是从这时起,阎连科开始反思自己过去的作品,知道了自己以后的创作方向。然后陆续创作出了《日光流年》《年月日》等优秀的作品。
2009年,阎连科一反昔日“魔幻现实主义”的风格,以豫地风情为蓝本,以自己的家族男性为主角,创作出了《我与父辈》这本书。
阎连科曾直言“我是我们县最不受欢迎的人”,说这句话的根本原因是他对父亲的内疚、对那块土地的内疚。
《我与父辈》的初稿打印时,那些打字员哭着对阎连科说:阎老师,过去我们打了那么多小说稿,没有一本好看,只有这本,我们晚上把稿子带回家看,都看哭了。
后来,打字员打好的电子版发到阎连科儿子的电子邮箱里,儿子给他回复了6个字:看过了,掉泪了。
《我与父辈》刚出版时,发行仪式本来定在了复旦大学,和阎连科同岁的同济大学校长看这本书时居然看哭了,强烈要求把首发仪式放在同济大学。
后来,阎连科应复旦附中的要求与他们的学生做一次交流,一位16岁的女孩说:看完这本书,我知道如何来处理我和父母的关系。她买了两本书请阎连科签名,一本给自己,另一本打算送给父母……
所以,很多读者在读完《我与父辈》后,经历过的人,都会有一种共鸣;而没经历过的人,却有一种警醒与启迪。
莫言说:阎连科比我更应该得诺贝尔文学奖。
莫言获诺奖后,刘震云说:莫言能获奖,阎连科也能获奖。
余华把苦难写成《活着》而闻名遐迩。余华好友王朔却说:余华写苦难比不过阎连科。
阎连科,多次获诺奖提名,被称为继莫言后最可能冲刺诺奖的中国作家。但是,国内媒体却很少出现他的名字。对国内大多数普通读者,阎连科远没有莫言知名。只是在国际上,阎连科大名甚至超过获诺奖的莫言。
他获卡夫卡奖,是继村上春树后第二位获此殊荣的亚洲作家,卡夫卡奖授奖词是:对社会进行内部观察,在官方灰色地带徘徊。不仅有犀利的讽刺和对现实的观察能力,更重要的是面对现实的勇气。
▲阎连科获得卡夫卡文学奖
他获马来西亚世界华文文学奖,是继王安忆后又一位获此殊荣的中国作家,颁奖语是:阎连科是中国最具探索精神的作家,他对父老乡亲苦难人生的拳拳之心、对历史和现实的严肃思考和有原则的揭露,赢得了读者尊敬。
他的作品极具冲击力,容易引起不适。但是读过他作品的人,又不可避免为这位作家所折服。
一位读者说:读过阎连科先生的两部书,很是上头。故事情节之精彩,人物刻画之深刻,只有《白鹿原》《活着》等屈指可数的几部中国当代小说可以与之匹敌。
他的奇思妙语同样令人难以自拔,一位读者看过鲁迅文学奖作品《年月日》说:阎连科很对我胃口,不得了。“你看,月亮出来了,睡吧,睡着就不饿了,梦也能当饭吃。”
他是当代中国作家的异数。他的一部作品大热后,出版公司让他趁热再出一部,他不写,太容易的事对他来说没意思。他不要写1+1=2,他就是要写1+1≠2。
就如他执着的苦难,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苦难,而是在替一个民族铭记那些不该忘记的苦难。人们会在那里看到荒诞的现实,匪夷所思的人性,吾国与吾民的切肤之痛。
著名诗人王久辛:阎连科呀,你怎么会沉进这么深重的苦难,并且写得这么用心呢?
王安忆:看见有些作品写得特别好,蛮喜欢的,就觉得自己真是赶不上。有位作家叫阎连科,我非常喜欢他的作品……
法国《世界报》:没有人像他那样高屋建瓴地把握社会,其作品具有惊人震撼力,呈现出摧枯拉朽到令人绝望的幽默。
鲁迅文学奖、老舍文学奖、卡夫卡国际文学奖、马来西亚世界华文文学奖、美国纽曼文学奖、英国皇家文学协会终身成就奖等国内外重量级大奖一并力荐。
阎连科老师作品在国内出版甚为不易。先知书店有幸由阎连科弟子精挑细选,整理出包括阎连科老师视为“一颗钻石,和书的厚重相比,奖项和盛誉都太轻了”的《我与父辈》,以及《年月日》《炸裂志》等具有代表意义的阎连科作品精选集,我们还荣幸得到阎连科老师签名本,数量有限,长按下图,识别图中的二维码,即可抢先收藏(还可一并选购阎连科力荐作品:《陈乐民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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