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认同,只要把尺度拉到足够长,奥特曼和马斯克这两个最耀眼的人类科技之光,总有一个是原始人。
奥特曼在2022年中发推说: 没有通用人工智能(AGI),人类不可能殖民太空。这话太狠了,如果他是对的,那马斯克浪费了至少20年,2001年就不是去造火箭,而应该先把chatGPT搞出来,造火箭是砍柴,搞chatGPT是磨刀。
很多年前我就发现,就算同一个量级的人,不管是企业家还是科学家,都可能对同一件事情产生完全相反的判断,一个要上天,一个要入地,即使都要上天入地,次序也会相反,而且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
2016年,也就是马斯克投资奥特曼搞openAI的第二年,奥特曼问马斯克,最有可能影响人类未来的事情是什么,马斯克说,25年前,我认为最重要的(五件)事依次是:让生命跨越行星,加速向可持续能源的过渡,广义上的互联网,然后是遗传学,和人工智能。所以知行合一的马斯克从2001年开始做的就是头两件事, 造火箭(殖民火星),造电动车(可持续能源)。
但2016年马斯克想法变了,他认为短期内最重要的第一是人工智能,第二是遗传学,他承认25年前犯了错误。《大学》里这么几句,据说是孔子的孙子说的,“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其先后,则近道也。”一样的事,次序决定生死。
于是马斯克亡羊补牢,在2015年投资了openAI,但当年的小马仔奥特曼并没有坚持open,而是卖身给了微软,最近chatGTP大火,马斯克不开心,一连说了好几遍,openAI本来是要开源,要对抗垄断,服务所有人,但现在封闭了,帮巨头赚钱,这违背了他投资openAI的初衷。
但奥特曼留了后门。openAI给投资人赚够1500亿美金能赎身,这是苹果年利润的1.5倍,谷歌的2.5倍,看起来很难,但苹果和谷歌代表移动互联网,相对于PC互联网的IBM、雅虎,利润差距是十倍百倍,如果chatGPT成就了AI互联网,它的利润也会是苹果和谷歌的十倍百倍,还清1500亿是很轻松的。黄仁勋说,这是一个“万物计算”的时代,农民都可以调用人工智能接口编程序干活,百万亿美金的市场。
如果openAI足够伟大,它很快可以自由,如果不够伟大,赎不赎身就无所谓了,可以随时出走再做一件新的事情,别忘了奥特曼在这家公司的股份是零,人家的起手式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前几天马斯克又说,我们需要truthGPT,而不是满嘴胡话,甚至发神经的chatGPT。但同时奥特曼宣布了新的摩尔定律,人工智能的能力每18个月就会翻一倍。这又是一个分岔,马斯克在对道德风险忧心忡忡,而奥特曼认为生产力大跃进势不可挡。
人们的注意力都被摩尔定律吸引了,少有人对道德真的在意。就算chatGPT正在成为人类的第二艘泰坦尼克号,马斯克是那个发现冰山而大声呼喊的水手,但事实是,就算以马斯克的声量也无法阻挡泰坦尼克再次撞上冰山。马斯克输了一个回合,自己培养起来一个令他寝食难安的危险。
马斯克不得不再次亡羊补牢,据说这一段在全世界找人做wokeAI,当然是跟openAI打擂台,这个地球上还没人敢低估马斯克,他还有2016年开始搞的脑机接口Neuralink,可有一点,马斯克手里的事太多了,从火箭到电动车再到推特,他自己能挤出来干其他事的时间不知道有没有10%。
血的教训是,永远做正确的选择,所谓正确,就是做第一重要的事,而不做第二重要的事。在2015年没有亲力亲为做openAI是第一个失误。错信了一个没坚持开源而不得不“背叛”的年轻人,是第二个失误。
即使在2019年奥特曼放弃中立接受微软投资之后,马斯克还没有浪子回头,主要精力还在为特斯拉的产能奔走,为收购推特跟盖茨这些民主党大佬明里暗里的斗,这是第三个失误。chatGPT证明了,就算把剩下的一百件事都做完美,也挡不过把头号大事做及格。
chatGPT出来之前,马斯克的能量是奥特曼的一百倍,但在此以后,chatGPT完全占有了地球的注意力,所有产业都会被血洗一遍,马斯克失去了那个最可能改写人类命运的“支点”,这个支点背后有“超级势能”。
高手过招,一剑封喉,一毫米,一秒钟,外人还没看出发生了什么,但生死已定。
即便是诺贝尔奖也分三等,一流的价值是二流的一百倍,二流是三流的一百倍,也就是一流是三流的一万倍,这不是我说的,是知名物理学家说的。这个事放在哪个领域都成立,同是香港四大才子,蔡澜跟金庸就没法比,一个老虎,一个小花猫而已。
越是到人类智慧所能及的最前沿,价值穿透一切时空,任何一点点不同彻底展开来,就是千万倍的差距,而这一点点不同都是日月人生精华炼成的,绝不是稀松偶然来的。普通人无法对两个人的价值做出区分,那是眼力有限,就像两个恒星大小一万倍,但我们在地球上看到的都只是一个小光点。
如果两个人搬砖,差距顶多十倍,但让他们创立两家公司,差距轻轻松松就可以一百倍,管理两个国家,可能是一千倍,而如果是马斯克和奥特曼这样天生要改变人类命运的人,一个细微判断都可能有一万倍的差距,而大脑做出这个细微判断所消耗的数据和算力,一定惊人。
有个典故叫纪昌学箭,一个叫纪昌的人去学习射箭,师父开头没让他直接射箭,而是让他盯着苍蝇看,要把一只小小苍蝇看得越来越大,直到看得像一个碗口那么大,翅膀上每一条纹路都清清楚楚,这个时候师父开始教他射箭,百发百中。但要把苍蝇翅膀上的纹路看清楚,太难。
2000年三大门户美国上市,市值都差不多,如果当时有人说网易在23年后会是搜狐的一百倍,99%的人都会说这是个疯子,也不管这个人讲了怎样的理由,因为衡量两个企业的维度可以有一百个,随便抓哪个出来都能说出点道理。
讲一个未经当事人证实的,江湖谣传的公案。2003年,当时是搜狐it频道主编的李学凌跳槽去网易做了内容总监,后来的总编辑。高层出面挽留,说网易是游击队,搜狐才是正规军。但就靠这一点,定不了两家的命。
衡量网易和搜狐可以有一百个维度,比如,后来做出来几十亿美金企业的李学凌,在2003年到底该做主编、总监还是总编辑,谁能拍板能给他这个空间,这就是一个维度。一个老板热爱产品,扑在产品一线上,另一个老板试图用管理方法解决一切问题,又是一个维度。一个企业总是在小分队创新,一个企业总是在看到市场成型后大部队压上,又是一个维度。
不管什么维度,今天作为上市公司,网易的市值是搜狐的一百倍,这是在20年前就定下来的,我们今天如果马后炮,是可以完美复盘的,在20年前如果能找到正确的维度,一定可以预知的。万法皆空,因果不空。
还是在2000年,如果有人说20年后华为的价值是联想的一百倍,必定很少人信。但一个生于44年、当过兵的南方创业者,当年去北京考察了中国两家科技龙头,出了门就感叹,“联想没有技术,方正没有管理”,这两句话就算准了他们的命,以后逐年兑现。
假设20年后,马斯克和奥特曼对人类的影响力有一百倍大的差距,那么请问,谁是谁的一百倍,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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