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哲学是当代西方哲学的重要流派,起源于20世纪初期,与数理逻辑、科学发展有着紧密的联系。它不拘泥于传统哲学设定的理论框架,要求对讨论中使用的概念进行澄清,注重推理的有效性,帮助人们破除思维的迷障。
我馆历来重视分析哲学作品的移译出版。1920年,我馆全力资助学界邀请分析哲学的开创者之一罗素先生访问中国,并出版了相关著作。其后分析哲学诸多大家的重要作品代有新出,百余年来未曾间断。近年我馆陆续推出《罗素文集》《维特根斯坦文集》等,蔚为大观。
今次编辑出版“分析哲学名著译丛”,旨在将已经出版的名著译作修订汇编,对尚未出版的重要著作规划引进,以期全面描绘分析哲学的学术地图,系统梳理分析哲学的百年学脉,架设文明互学互鉴的桥梁,形成多元互动的人文交流,为中国哲学的建设提供助力,为世界文明的发展提供滋养。
1.《笛卡尔语言学:理性主义思想史上的一章》
[美] 诺姆·乔姆斯基 著; 田启林 马军军 译
二十世纪杰出的语言学家乔姆斯基语言哲学思想的浓缩
语言的创造性现象对心灵科学至关重要
笛卡尔有可能不愿意让别人觉得他看起来是在
用自然主义的方法来解释心灵

笛卡尔试图用科学提供的方法,特别是接触力学所用到的方法,解释语言使用现象中的创造性。从接触力学的确定论角度审视,语言的创造性现象是荒诞的。于是笛卡尔推论说,如果科学无法解释这类现象,一定是因为某种非身体的东西发挥着作用。笛卡尔称之为“心灵”。
笛卡尔假设(但并没有经过论证)人人都知晓自己有心灵(按他的说法讲,人是理性的、思维的存在)。那么如何确定其它的存在(如类人类、动物或机器)是否也有心灵?他建议可以对他们进行提问或诱导他们说话,然后观察他们的语言行为。他认为,观察使用语言的方式足以能够确定你是在和人类而非僵尸、机器或动物交往。之所以足以能够确定,笛卡尔认为是由于人类使用语言时体现了创造性。他十分严谨地指出,他所说的人类包含各种智力的人,显然与教育程度或社会地位等无关。
但是,这种创造性不存在于其它生物体的行为和行动中,即使它们经过训练会发音或写字。这种创造性也不存在于机器中,即使这些机器已经内建或内置了发音或写字程序(或通过广义学习程序“学会”了发音或写字)。笛卡尔写道:
没有一种动物或机器,能像人类一样为了向他人表达思想而使用语词或把其他符号组合在一起。我们当然可以设想构造一台可以发声的机器,甚至发声的同时做出对应的肢体动作从而引发器官变化。……但我们不可想象这样的机器能像最愚笨的人那样把语词组合成不同的序列,从而对呈现的任何问题给出恰当的、有意义的回答。
我对笛卡尔的观点做一点解释。他注意到,不同于机器或动物,人可以组合生成无限多的语句,而且能让这些组合承载意义,恰当连贯地符合语篇语境的要求。
现实环境中可能没有任何东西导致这些语句出现。
《笛卡尔语言学:理性主义思想史上的一章》是乔姆斯基论述其语言哲学思想的一部重要著作。全书主要由以下部分组成:语言使用的创造性;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语言学中的描写和解释;语言的习得和使用。在这部著作中,乔姆斯基把当代语言理论的根源追溯到17世纪。例如,有关“表层结构”和“底层结构”的设想其前身可以在法国“保尔・罗雅尔语法学者”中找到,现代语言学的其他重要观点可以溯源至笛卡尔,这些观点如人类先天就有语言原则的知识,借助天生的原则和结构,人的心灵能够从各种感官中吸取零散的信息,并对这些信息进行解读。 
2.《思想与实在》
[英] 达米特 著;王路 译
深入浅出地讨论当代语言哲学的核心问题
认为或说一个思想是真的,并不使它成为真的;这不过是怀有或表达了这个思想。根据弗雷格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一个思想的真对这个思想依然是外在的。如果它是真的,那么使它为真的东西乃是外在世界,即所指领域中的某种东西;但是它的真却不是它的一种特征,因为它是在这个第三领域之中,就像使火星成为距太阳的第四颗行星的并不是火星本身内在的东西,而是水星、金星和地球的存在和运行轨道,而且没有其它任何行星拥有比火星与太阳更近的运行轨道。弗雷格的看法并不产生我们在罗素或维特根斯坦的看法下所陷入的困境。
在思想或言语中,不指称一个命题,我们怎么能把它与第三领域的其它命题分辨开来呢?我们不是通过指称一个女人才把她与其他女人分辨开来的吗?
在任何给定语言中,句子如何表达思想
:我们如何把握我们听到或读到的一个句子表达的是什么思想,我们如何知道怎样构造一个句子来表达一个我们想传达的思想。
很明显,这依赖于有一些系统的原则,它们支配复合涵义的表达,并且最终支配以句子表达完整的思想;我们遵循这样的原则,尽管我们还远没有拥有对它们完全清晰的表述。
弗雷格是关于这样的原则构造一个有道理的理论——意义理论,即一种关于人类语言如何起作用的理论——的第一人。如果我们有这样一个令人满意的理论,我们就有所需要的对涵义的全部解释。
弗雷格相信他需要设定第三领域来捍卫思想的客观性和它们对于不同个体的可理解性;但是正像维特根斯坦教导我们的那样,这些东西是由一个事实充分保证的,这个事实是:一种语言的使用乃是一种由许多说这种语言的人学会从事的共同实践。
在弗雷格的晚年,实在在他看来分为三个领域。第一个是我们都居住的外部物理世界;第二个包含着我们各自都拥有并且只能与他人不完善交流的感觉活动和精神表象的内在世界;第三个是思想及其构成涵义的第三领域,我们借助语言都能把握和相互交流它们。
弗雷格对思想的客观性印象深刻,他相信我们人类只能把握以语词或符号表达的思想:它们不仅能够完整地由一个人传达给另一个人,而且能够以不同的语言表达出来。
《思想与实在》是当代英国著名哲学家达米特的一本小书,该书虽然短小,却内容丰富,深入浅出地讨论了语言哲学的基本问题和核心问题,包括真与意义、事实与命题,以及语义学和意义理论。而且该书还谈到了二值观点和三值乃至多值的观点,即通常的经典逻辑的观点和作者主张的直觉主义观点,并基于这两种不同的观点论述的一些重要的哲学问题。这些问题,不仅是作者一生一直思考的问题,而且也是当代哲学中经常在讨论的一些非常重要的问题。
《思想与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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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指称与存在:约翰·洛克讲座》
[美] 克里普克 著;周允程 译
模态逻辑语义学的创始人
因果-历史指称论的首倡者之一
克里普克为数不多的重要著作
克里普克,美国逻辑学家,哲学家。曾任教于哈佛、哥伦比亚、康奈尔和洛克菲勒等大学,1977年任普林斯顿大学哲学教授,后升任麦科什讲座哲学教授。
他认为名词的指称主要取决于与使用该名词有关的社会历史的传递链条
。以此出发,他进一步阐发了有关专名和通名的理论,并由此
构成了现代分析哲学的一个历史转折点。
著有《命名和必然性》等。

《指称与存在》是克里普克1973年在牛津大学做的洛克讲座,该书可视为其名著《命名与必然性》的续篇。在这一部著作中,克里普克讨论了前一本书所遗留下来的一些重要问题,其中包括:出现在虚构作品和神话作品中的专名和自然类语词的语义学问题,否定的存在性陈述问题,虚构和神话的本体论问题(诸如哈姆雷特这样的虚构人物是否存在的问题)。
克里普克在处理这些问题的过程中所提出的方法论性认识超出了他的前一本书的理论框架,他认为虚构性作品无法为指称和命名理论提供测试方法。此外,本书也向我们展示了克里普克的研究路径是如何过渡到关于单称指称的语用学理论上来的。我们清楚,他后来在极具理论影响的论文“言者指称和语义指称”中正面论述了关于单称指称的语用学理论,该文为语言学和哲学语义学指明了新的方向。本书出版前,他的洛克讲座文字稿在哲学界广为流传,其中的一些主要论题都已经得到了其他哲学家的进一步阐发。但是,文字稿远没有本书所呈现的内容那么精细和系统。《命名与必然性》中的精湛技巧也在本书中一如既往地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如,轻松的口语风格、令人印象深刻的临场构想、关于总体观点的逻辑结构,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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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语言的逻辑句法》
[德] 卡尔纳普著;夏年喜,梅剑华 译,叶峰 校
卡尔纳普最重要的哲学著作
首次系统地阐述卡尔纳普成熟期的基本哲学思想
《语言的逻辑句法》要解决的问题来源于哲学与数学基础研究两个方面。
首先,在哲学方面,部分地由于维特根斯坦的《逻辑哲学论》的影响,早期逻辑经验主义者,包括维也纳小组的成员们,都倾向于将逻辑与数学真理看成没有事实内容的真理,如此,我们所认识的真理就可以简洁地分成没有事实内容的、分析的逻辑与数学真理,和有事实内容的、综合的经验科学真理,因此可以放弃所谓先天综合真理这一范畴。
如果逻辑经验主义者还要坚持说逻辑与数学真理是没有事实内容的,那么他们就必须突破《逻辑哲学论》的框架,对逻辑与数学真理究竟在什么意义上是没有事实内容的,或对逻辑与数学真理究竟如何有别于其它经验科学真理这一点,做出更好的解说。
为此,卡尔纳普在《语言的逻辑句法》中,一方面提出了“语言框架”这一概念,作为对我们的数学与科学实践的分析、描述,另一方面提出了“宽容原则”,作为指导数学与科学实践的方法论原则。
“语言框架”这一概念是要说明,我们需要选择一个语言框架来表达我们的科学知识,而逻辑与数学是我们所选择的语言框架中的约定部分,包括无穷公理、选择公理等存在性判断也是依约定而被接受的,因此它们有别于其它的经验科学假说,因为后者不是约定的,它们需要接受观察的检验。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逻辑与数学是没有事实内容的。
“宽容原则”则是提醒人们,有事实内容与没有事实内容之间的划分,是相对于一个所选择的语言框架的,因此是约定的,不是传统哲学所追求的那种绝对的划分,因为我们可以相当任意地选择不同的语言框架,而不同语言框架之间的差别仅仅是实用上便利或不便利之间的差别,不是传统哲学所理解的那种绝对的正确与错误之间的区别。
《语言的逻辑句法》是卡尔纳普最重要的哲学著作,它系统阐述了卡尔纳普成熟期的基本哲学思想。该书德文版,出版于1934年,英文版出版于1937年,卡尔纳普在英文版序言中明确地说:“这个英文版包含了一些原始德文版中没有的章节”,此外“我还对有些地方做了补充和更正”,其中有些补充和更正很重要。
所谓语言的逻辑句法指的是对一种语言的语言形式的形式化理论的系统表述,亦即对约束语言的形式化规则以及根据规则所获得的后承的系统表述。逻辑句法的目标是提供一个概念系统,即提供一种语言,这种系统可以精确表述逻辑分析的结果。所以,本书试图提供的是一种以精确的句法方法为形式,解决科学逻辑诸多问题的必要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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