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注:本文作者系音乐家刘磊老师
本笃十六世和我
作为“一如既往”师承本笃十六世十五年的信友,在由于人生导师逝世而翻越人生分水岭之际,希望分享一些回忆。

十五年前的2007年(实际时间我忘了,一会我会说为什么推断它发生在2007年),有天,身为音乐学院大学生、新教教徒的我“一如既往”在唱片店淘碟时,看到了本笃十六世八十岁生日音乐会的DVD封面(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人的照片),心里的反应是“天主教的,我不能买。” 
尽管在那之前,我也买了很多天主教堂的音乐演奏的DVD。几天之后,我到隔壁寝室同学那里时看到他在播放这盘DVD(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人的视频)!几个月后,我改信了天主教(原因不是本笃十六世,而是另有原因)。
我把改信天主教的想法告诉一位新教教友时,做大学英语教授的她不安地告诉我:“当今天主教的教皇以前所在部门的前身是宗教裁判所。多可怕啊!”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关于这个人的描述。
教宗八十岁生日音乐会举行于2007年4月,我在天主教领洗是2007年12月,所以回忆中的这些事一定发生在这两个时间点之间。

我领洗后,天天从几个教会网站获取教会讯息,教宗本笃十六世的讯息首当其冲。我很快发现,那些“不能买”、“多可怕啊”……都是傲慢虚伪的评论。
那些网站里,优质新闻的源泉和新浪博客的缘分的天空如今不见了(如果谁知道怎么查询或知道版主是谁,请告知我);梵蒂冈电台、信仰通讯社和天亚社仍旧存在,过去的新闻仍然可以查阅。我提这些是因为那些网站对他的每篇报道都能让人完整了解这个人的精神深处。
我眼里的他永远是一个厄里亚般不会经过死亡的人,教会网站总是随着他静态地展现永恒,我对那些时光的回忆因此感到很宁静。那时关于他的未来我从未想过死亡和辞职这类字眼,终究我的确不需要。
我最近觉得,本笃十六世一定对我第一次也是对于人生方向最重要的一次工作辞职(2012年4月)有启发作用。我从一支原本我报以期待的省专业乐团的辞职,却是我艺术生涯的起跑线。他说过我们因天主而自由。如果2012年我不辞职,如果我向他写信,落款中的我就不是自由的人。
2013年2月11日,从在新浪微博看到他辞职的那一刻开始,我花了几个月才消化理解了事实并整理好心情重回平静;而听到2022年12月31日的消息,我只用了60秒就回到了平静。今天我会觉得,他的辞职比六百年里无一辞职的其他教宗做得都更理性,他以言以行可量化地教导,为我们带来极高的准确性和操作性。事实证明,理性是天主创世的记号,非理性者想要的是:否认一切。
2022年9月,感到动力足够的我向本笃十六世写了一封信。
2022年12月31日17点50,我得知他逝世了。其实,我们都是坐监者,他的一生是来地球探监。作为师承于他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他死后会更加强大。尤其是当我们想到,几个月前,他说“我希望尽快加入他们的行列”。这样一来,他就会以更强大的方式守护着我们了。17点51,对我来说这就不再是坏消息了。
2023年1月2日凌晨3点半,我得知本笃十六世送给了我礼物,积累了15年的愿望在这个人去世35小时之后得知实现。
1月3日到1月4日,我应委派,为教区主教座堂的本笃十六世安魂弥撒推荐并制作了一幅本笃十六世像。
1月5日7点,我在教区参加他的安魂弥撒。站在他的画像前的人生因他而正确充实的我,非常感谢他。
16点,在直播中观礼从罗马(和世界)的迷雾中开始的他的葬礼安魂弥撒。他的棺木被抬起,我爬上了这道使人生不再相同的分水岭。我在分水岭上看到的是,他的升天迫使我不得不把自己的余生彻底奉献给他的愿望。
对于任何人而言,他如果能像我一样,人生最重要的导师离世的消息都不再是坏消息,那么对他来讲,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再是坏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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