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彪在战场上毋庸置疑是个天才,而在生活中他又毫无疑问是个怪人。

一、林彪奇怪饮食习惯的缘起

林彪长着一颗难以置信的脑子。他的大脑就犹如一个不停转动的车轱辘,在战争中,他几乎每分每秒都要高速处理海量的战场信息。在大战来临之前,林彪往往要呆坐在地图前,一呆就是一天,视一切为无物,甚至连自我也没有。
有时候,他又会在地图前踱步,脚跟从来没有离地的时候,就在地上拖着,落下时,脚掌再着地,拖拖沓沓,一步两响。
战争到来之时,林彪顾不上睡觉,更不顾上吃饭。司马懿曾评价他的老对手诸葛亮:“事多而食少,其能久乎?”而林彪和昔日的诸葛亮一样,同样不是什么长寿之相。一些四野的老人称他“像个大姑娘”,他瘦弱、面色苍白,那神态和行动,就像个大病未愈的人。
有人曾说,在林彪身边,两个职务最好当,一个是秘书,另一个就是厨师。这是因为林彪吃的东西,实在太简单,太没有油水了。大家至今无法理解,如此没有油盐的饭菜,如何能支撑林彪数年如一日的高强度工作,打赢那么多战果辉煌的战斗;又如何支撑起他那病弱的躯体,使他不至于当场倒下。
在红军时期,林彪饮食尚且算是正常,当时红军条件艰苦,一碗南瓜粥、一碗小米饭,就着一点儿咸菜,就能对付一阵子。在那时候,林彪也不可能比别人更特殊。
到了抗战时期,林彪的身体却迎来了转折点。1938年,林彪在山西指挥战斗时,遭晋绥军一名士兵的误击,不幸身受重伤。林彪原本就不太结实的身体,由此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在延安养伤期间,林彪的身体状况变得越来越糟。虽然枪伤表面恢复得不错,但还是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主要是交感神经受损,导致他对冷热极度敏感,经常处于难以忍受的痛苦之中。而正因为如此,对林彪的饮食习惯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当年12月,林彪乘飞机前往苏联治病。而这次苏联之行,不仅没有让林彪康复,反而让他的健康更加恶化。
首先是吃不惯,苏联饮食以肉蛋奶为主,可惜林彪不太喜欢吃肉,吃坏了胃;
其次,苏联的冬天极其严酷,而林彪所居之处因缺乏燃料而取暖困难。只能在窗户的两层玻璃里灌满锯末,塞上棉花,只留上方一个小窗口透气。
更雪上加霜的是,苏联没有给林彪配发大衣。每次外出学习,都只能向方志纯借皮鞋,还要借一件外衣。不得不说,寒冷地区确实不适合疗养。
更让人意外的是,林彪对西医的疗法似乎水土不服。林彪曾两次到苏联疗养,每次两个月,而且疗养地还是苏联最好的克里姆林宫医院。但是苏联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似乎对林彪并不管用。
林彪为人文质彬彬,即使对内勤也从来不说一句错话。但他却对苏联的医生破口大骂,这肯定是忍无可忍了。而这也是林彪自己研究医药书的由来,他不信西医,经常说西医是骗人的。
不对口味的饮食、寒冷的环境以及不对症的治疗,林彪不仅没有得到完全的康复,其身体反而还罹患了严重的后遗症。而这些奇怪的后遗症一直跟随了林彪一辈子。

二、东北解放战争时期的饮食

1942年,林彪回到了中国。抗战结束后,林彪在主席的命令下一路北上,成为我军在东北地区的最高统帅。
林彪的秘书季中权曾说:“我跟林彪吃了两年饭,和他吃还不如和警卫员吃。”
东北地区物产丰富,美食很多,据说罗荣桓和刘亚楼都吃得挺好。下一面一些纵队司令和师长、团长也自不必说。
但是林彪每次吃饭,几乎从来都是两菜一汤,大多是白菜或酸菜炒肉,有时候是炒瘦肉丝或炒鸡蛋。极其简单,很少有变化,也极少有荤腥。有时候厨师想给他加一盘菜,林彪就说:“别这样嘛。”有时候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最终就不加了。
后来东野经常打败国民党的美械师,缴获了大量美国的罐头、饼干、糖果、汽水、咖啡和酒,但林彪对这些“洋荤”一点儿兴趣也没有,看都不看,碰也不碰。
在秀水河子战斗中,法库地区的一个地主听说来了个“总司令”,于是请林彪来他家吃饭。为了款待他,专门做了一盘酸菜炒白肉,满满的肥肉都要溢出盘子。林彪从来不吃肥肉。被劝不过,勉强吃了两口。后来从地主家出来后,从不讨论吃喝的林彪连声说:“好吃,好吃。”其后又说:“再也不吃了。”意思是,再不能到有钱人家吃饭了。以林彪的性格,即使再不好吃,也不好意思推脱,只能勉强自己入口。
对于林彪这样统帅百万大军,每天都要处理海量信息和工作的司令员来说。缺少荤腥,便意味着缺乏蛋白质以及热量的摄入。不仅身体撑不住,脑子也撑不住。这让他身边的人都很着急。
原林彪警卫团一营副营长迟好学回忆:
“后来哈尔滨双城的一位老乡给他出了个偏方,要他每天嚼几把炒黄豆,说炒黄豆可以治胃疼心慌。他按老乡说的试了几次,果然见效,打那以后就养成了吃炒黄豆的习惯。黄豆含油量很高,正好可以为他缺荤少油的体内补充一些蛋白质。”
于是林彪的厨师经常会用盐炒、炸一些黄豆,不但饭桌上顿顿都有,而且平时也当零食吃。看地图肚子饿了,可以抓一把。下属来汇报工作,林彪一般不留饭。但商量问题时,总是噼里啪啦给来人倒一盘。
黄豆性平味甘,归脾、大肠经,具有益气健脾、宽中的功效,主治痞胀赢瘦,疳积泻痢。黄豆能够补脾气,因此特别适合消化功能不好的患者,林彪就是一个脾气虚的人,因此吃了炒黄豆能够好转。但植物蛋白毕竟还是不如动物蛋白,并不属于优质蛋白,因此林彪的营养还是不能得到补足。
都说病从口入,高强度、不眠不休的工作以及不甚均衡的营养,逐渐侵蚀着林彪本就不太健康的身体,他怕冷、怕热、头疼、腰疼加失眠,整晚睡不着觉。到了辽沈战役和平津战役期间,林彪更是得了失眠症。
事多食少而缺乏休息,林彪的身体终于垮了。而其导火索竟然是一颗梨子。早在延安时,林彪就被医生确诊出消化不良。在吃饭方面,林彪非常忌讳生冷食物。
1949年10月,林彪在衡宝战役中大破老对手,素有“小诸葛”之称的白崇禧,桂系集团大部溃灭,解放两广只是个时间问题。林彪心情大好,一向足不出户的他破例和大家一起去了趟武汉东湖。
东湖边摆摊卖水果的挺多,有人买了一些梨,用草帽装着。那时候正值“秋老虎”,口渴的林彪也破例吃了一个。但就是这颗梨,成了压垮林彪身体的最后一根稻草。
回到“林彪100号”,林彪就开始拉肚子了,折腾了大半宿,医生也忙活了大半宿,第二天下午好歹才止住了。从此以后,林彪最害怕的事情之一,便是拉肚子。
从此时起,林彪的身体便垮了下来,变得病恹恹的。以至于到了后期,林彪只能躺在担架上指挥战斗。由于生病,林彪甚至错过了抗美援朝战争。要知道一开始,毛泽东是想让林彪入朝指挥的。不久后,林彪再次被送往苏联治疗。回国之后,林彪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严重。
林彪在东北就常看医书,还给自己开药方。据说直到后来林彪都一直在提那个梨,一拉肚子就提到这个梨,怨自己吃了一个梨。营养不好的人,原本就要吃一点新鲜的水果。而就是因为这颗梨,林彪连水果也不吃了。
从苏联回国后,林彪的饮食进入一个更奇特的阶段。

三、林彪的老三样

众所周知,林彪有“五怕”,即“怕冷”“怕风”“怕光”“怕水”“怕汗”。总而言之,林彪就是很怕冷。因此林彪非常讲究温度。他认为温度关系到身体健康,差半度就可能受凉出汗、拉肚子。因此林彪专门制定了一个林式“温度法”。林彪睡觉时的温度为28度,漱口水是45度,毛巾是7度,大衣是10度,不一而足。
为了保温,林彪还自创了穿衣法和盖被法。他将衣服按照温度进行排列,然后根据气温进行增减。林彪不穿毛衣和棉衣,而是把单衣一件一件地套上去。在睡觉之前,内勤会将被褥预热,然后入睡。
在饮食方面,林彪也很讲究温度。就像林彪在战争中经常讲“一点两面”“四快一慢”一样,在饮食方面,林彪也有自己的规矩。
林彪是个大人物,对国家立下了很大的战功,不说天天山珍海味,但像样的饭食也是不过分的。但是林彪的饮食却让第一次给林彪当内勤和保密员的李根清大感意外。
当时李根清第一次给林彪送饭,但厨师卜金华却给他一个盛着白开水煮卷心菜的小保温桶,一个一两多的热馒头,一盘二两牛肉做的清蒸肉饼,这三样东西和一双用热毛巾紧紧包裹的竹筷子,被一起装进一个食盒里。
李根清问:“还有吗?”厨师回答:“没了,首长就吃这些。”李根清以为下一顿应该会有变化,结果下一顿还是老三样,两菜一汤。到了明天依然是老三样。一年到头,天天是老三样。
1969年,林彪在苏州居住了一段时间。当地将国家一级厨师,“苏帮菜”大师吴涌根派到林彪居住的苏州南园宾馆掌勺。由于吴涌根做的菜安全而可口,因此林彪夫妇还将他带回了北京。
然而出乎有“江南厨王”之称的吴涌根意料的是,林彪从来不给他大展身手的机会。他在苏帮菜的基础上,能烹制三百多种菜肴、二百多种点心,能让最挑剔的美食家在一个多月里不吃重复的食物。他曾接待过尼泊尔国王、墨西哥总统等国外内外宾,并赢得了大家的赞誉。
然而有着这样一位国宝级的厨师,但林彪平时的伙食依然是两菜一汤,也就是将肉饼、馒头、青菜、豆腐几道菜轮着吃。1967年12月5日是林彪的六十大寿,内勤向他提议“吃点好的”,但林彪还是摆摆手说:“不要”,还是老三样。
久而久之,吴涌根感到有些技痒,于是跟李根清“诉苦”:“我是国家一级厨师,什么样的面点,什么样的饭菜我都会做。你给首长说说,就让我给他做点好吃的吧。我保证让他满意。”
后来李根清帮吴大厨向林彪赚大了心意,林彪却微笑着摆了摆手:
“谢谢他,我吃得很好了。每餐还是一份蔬菜,一个馒头,一钱盐,一钱油,二两肉饼,不加佐料,雷打不动。”
无奈之下,吴涌根还是只能给林彪做那老三样。随着季节的变化,卷心菜会变成应季蔬菜,煮菜的白开水会换成小米稀饭。馒头会换成玉米粉,牛肉可能换成猪肉、鱼肉。一年到头,换来换去。
林彪从不尝鲜,许世友经常把他打来的一些猎物选一些送给林彪,但林彪从来不敢尝。有人送来时令瓜果,林彪看都不看就会送人。
那么林彪日常吃“老三样”时,又是怎样一种状态呢?林彪吃饭不讲究食物的口味,只讲究食物的质量的温度。
吃饭时,林彪左右各放一个暖水瓶,中间放一个装了半桶白开水和青菜的保温桶。他打开桶盖,首先把馒头掰成几块投入桶中,再倒入肉饼,然后用筷子快速搅拌桶内的食物,敲得桶壁咚咚直响,直到将所有食物打碎,成为一桶稀糊糊。直到这时,林彪才开始吃饭,他端着保温桶呲溜呲溜地吃着,吃得很香甜。林彪喜欢吃这种烫嘴食物,一旦他觉得温度不够,就会让内勤帮他往里面加开水,直到全部消灭干净。林彪就这样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地吃着菜糊糊。
在笔者看来,这或许是林彪在战争时期养成的习惯。由于敌情复杂,例如长征时期,随时可能交战,因此吃饭必须要快。
值得一提的是林彪对酒的态度,除非他认为最重要的场合,或许会沾一点酒。在其他时刻,林彪是滴酒不沾,甚至连斯大林亲自敬酒也不卖面子。但他喜欢闻酒。馋酒时,会让内勤打开酒瓶,让他闻闻味道。
值得一提的是,笔者在阅读很多资料后发现,林彪也未必如李根清所说的那样,天天就吃那老三样,他一年总有那么几天也会吃点别的。比如大枣、荞面、青蛤。
林彪比较讲究食物的产地。他曾说:“全国不少地区产大枣,吃后我的反应就不一样。”比如林彪吃红米一定要吃江西茅坪的,小米一定要是井冈山,否则就可能流汗、拉肚子。此外还有福建的藕粉,林彪说:“福建的藕粉是纯的,吃了能止汗。山西荞麦面吃了身体暖和,山东大枣和青龙桥的水吃了不拉肚子。”
林彪在感到身体机能恢复之时,有胃口之时,还会吃点别的菜。比如吃点肉末和菜做的小丸子,把黄瓜切成片,不放油、不放盐,加水煮熟,连汤带水。有时候会吃一个红烧鸽子,切成小块。
在外地疗养期间,林彪会吃点鲥鱼、鲫鱼以及甲鱼。吃红烧肉时,会切上一小块,不能有一点肥肉,小米粒大的肥肉也要弄出来……
林彪吃饭一般都非常小心。不过凡事也有意外,1960年林彪吃羊肉煮黄芪,结果拉了肚子,折磨了一夜。后来他经常说:“我冒冒失失地吃了羊肉煮黄芪,差一点把我折磨死。”
林彪行政三级,月薪四百多元,全由管理员掌握使用。林彪一家人所用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都要从一处中央国家机关供应站采购。由于林彪饮食并不奢侈,因此一家人开销并不大,存折上的钱根本用不完。
说实话,烫食、稀糊糊食都是非常不健康的,反而极不养生。但林彪却依然乐此不疲。他吃得单调,不饮水,不吃水果,运动又少,所以经常便秘。大多数时间一个星期才解一次大手,偶尔两三天接受就是拉肚子。李根清说:“由于林彪排便困难,我几次听他便后诙谐地所:“哎,简直像打仗一样。””
虽然便秘,但林彪也不以为然,他认为食物就应该全吸收掉。15天解一次手,反而是吸收好的体现。
总而言之,林彪的生活单调而乏味,就像是一个苦行僧。他不讲吃,不讲穿,也不爱玩。他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战争。或许正是这样的纯粹,才让他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成为四野百万大军的统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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