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走累了,让我先歇歇脚。
各位好,如很多读者所看到的,昨天更新的一篇文章今天凌晨的时候被我自己删了,然后今天想休更一天,我接下来解释一下为什么:
上个星期过年,我在过年期间基本没休息,哪怕初五自己农历生日,家人在那边催着吃饭那天,也坚持写了篇长文《岳飞的死因:不被允许的Plan B》。
这是我写作的习惯,我觉得每天写篇文章,给读者一种陪伴感最好。
而且这些文章大部分都不敏感,都是一些春节档电影的影评,和由影评而历史的东西。我当时觉得:过年么,省点心,写影评总不会和人打架吧?
应该说,也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几篇文章的反响不错,六篇文字里,有五篇都过了十万加,有几篇还过了五十万加,其实对很多其他电影,我还有一些想法,想继续写来给大家看的。
不过,就在昨天,我接到一位既是我读者、又是自媒体圈资深前辈连续十几篇的截图加留言——他谨慎的建议我先别碰春节档影评这个话题了,先放一放。
因为根据他得到的消息,有一帮——怎么说呢?“特别能战斗”的自媒体同行,近期因为话题比较稀缺,看到我文章影响力大了,在商量怎么写文章咬我。
其实本来我觉得,他们愿写就写呗,本来不是多大的事儿。但同那位前辈给我的一些群里截图看,他们咬的方法,多半是特殊年代大字报式的扣帽子加上纲上线,很凶险也很可恶。
前辈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了我一句:小西,歇歇吧,你斗不过这帮人,更斗不过这帮人的狂热粉丝。
我想了想说:我知道的。我的那些忠实读者,大抵都是比较讲理、在现实中有正经事儿要忙的人,而就前几次被咬的经历看,这帮人能煽动起来的粉丝,基本起手都是直奔下三路去的,不是直接问候你母系家属,就是“汉奸”“美狗”“杀你全家”等几个词儿的来回排列组合。完全没有讲道理的可能性,却疯狂十足。
这种人,一旦惹上了,不理他你会感觉窝囊,理他你又觉得掉价。总之就是好鞋上踩了烂狗屎,抠也不是,不抠也不是。
所以对前辈的这番劝告,我只能苦笑,我说“我现在已经很躲着这帮傻x(原谅我在这里用了脏字)走了,怎么走到哪儿他们都非要跟到哪儿呢?这前世无冤,今世无仇的……”
前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我:“主要问题,是你火了。这人啊,不讲冤仇,谁火他咬谁。
我有些释然,我想起当初辞职前还在体制内单位干的时候,那个时候同事之间,其实也有这种互相拆台、互相攻歼、互相打小报告的风气。而且,越是到了一个单位整体上对外封闭、没有进一步发展希望的时候,这种勾心斗角越发展到了荒诞的程度。
我觉得那个环境,就像我小时候在《动物世界》里看到的那个场景——在非洲旱季,一潭死水里有一群蝌蚪,它们要赶在池水彻底干涸之前变成牛蛙,可是死水里的资源是有限的,没有别的吃了,这些蝌蚪就拼命地互相吞噬,靠同类相食一直吃到自己能上岸为止。最终会有一两只非洲牛蛙在这场残酷的斗争中获胜。
真的,这里不想放图了,因为它们上岸的那个镜头真的是我挥之不去的一个童年阴影。
我觉得那一幕既恶心又恐怖——时至今日,我最讨厌的动物还是青蛙、蛤蟆这种蛙科动物,朋友请我去吃饭,如果菜品里有份牛蛙,我能一整桌子菜都会不动一筷子。因为我太讨厌那种恶心而又恐怖的同类相食了。
说实话,我后来之所以下决心从待遇还不错和稳定性都不错的单位出来,原因就是实在受不了这种同事之间互相拆台的氛围,更看不惯一些专务嫉贤妒能、溜须拍马为能事的家伙。我想去一个更广阔的空间,那里的人不以上纲上线的揪斗、咬人,构陷他人往上爬为能事。所以我才写了这个号,做了自由自在的自媒体人。
可是这两年的经历,尤其是昨天与那位前辈的交流,却让我意识到一件事——在流量日渐走下坡路的当下,微信公众号这种行当,其实也接近于一潭资源被锁定的死水。
于是,这里也有恐怖的“非洲牛蛙”,而且他们同类相食的方式,比我熟悉的那种机关单位中同事间的,其实更加残酷,他们会打着各种上纲上线的旗号,从你文章任何态度蛛丝马迹中给你扣上各种政治不正确的帽子,攻击你,构陷你,试图致你于死地,以你的血染红他们的流量。所以这潭死水里最终得胜可不会是什么美丽善良的美人鱼,而只有最能利用人性中卑劣天性的牛蛙。
果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么?果真内卷和揪斗,总是我们逃不开的宿命?
“海里的水干了,那个把水弄干的鱼上岸了,从一个黑暗森林奔向了另一个黑暗森林。”大刘在他的《三体3》中似乎说过这样类似的话(抱歉今天实在精力不济,懒得去查证了)。
大刘作为一个前老国企工程师,我相信在他早年的工作环境中,一定也是遇到过这样的人情世故的,他很多聪明,读书也够多,把它形象的总结了出来。
就像我在我之前的文章中一再说过,对于大刘在中国带火的“黑暗森林”法则,我不是说它的理论不对,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认同它、奉它为圭臬。
因为当你认同黑暗森林的时候,黑暗森林就会降临。我真心的希望,我们的社会,至少我工作的那个行当,不是一片因勾心斗角、揪头扣帽、上纲上线而陷入万籁俱寂的黑暗森林。
然而也算活了小半辈子了,我所经历的事实却总如大刘在书中所预言的那样,“从一个黑暗森林,奔向另一个黑暗森林。”
我也逐渐理解为什么很多早年间写文其实很温和、很好的前辈这些年陆陆续续都封笔了——你吭哧吭哧写上半天文章,想有利于世道人心,到头来却只成了那些构陷者整你的“黑材料”。一次又一次的发生这种事,哪个写作者能不心凉呢?
凭良心写东西,太难了。
所以我看到前几天有个大V嘲笑我对刘慈欣在书中的理论有PTSD——我觉得他说的很对啊!我现在真的像小时候恶心和恐惧死水里的非洲牛蛙一样,恶心和恐惧大刘书中揭示的很多黑暗真理。
而我觉得,任何一个有良心、想着这个世界能好一点的人,都应该如此恶心和恐惧这些东西。对黑暗森林甘之如饴,并决心在其中当靠屠杀他人当一个好猎手的人,我实难想象他们是什么样的心肠。
对“黑暗森林”没有生理性厌恶和PTSD的人,至少我不想跟这种人有任何交集,因为不知啥时候,他们就把你“黑暗”了。
而就像我在《“公知”,你到底有什么用?》一文中说的,我觉得黑暗森林本应该有出路,通过常识的普及、共识的建立、通过营造宽容、自由讨论的社会氛围,消除那些戾气和制造戾气的“非洲牛蛙”,我们可以让阳光照进黑暗森林。甚至,人类一路从远古走到现代,能一步步建立更大更深度的协作,恰恰得益于先贤们对黑暗森林的一步步破解。
也正因如此,我才会一天天的去点灯熬油的写文章,过年和生日也不舍得休息。我相信人类的这条路,是可以一直走下去的,我希望愿意一起朝着光走的朋友,能多些,再多些。
既然如此,按说,我不该惧怕追咬、不该惧怕构陷、不该惧怕黑枪。
但至少今天,请让我先停下来,从一个黑暗森林奔向另一个黑暗森林,我走的也够久了、太累了。
请让我停下来,歇歇脚,先韬晦一下。
只要那提灯还亮着,只要那光还照耀,等周边树丛里那愔愔的豺吠平息,我们就能重整精神,再出发。
全文完
如前辈所建议的,对春节档的影评暂时先告一段落,虽然还有很多想法,也都不过线,但暂时封存吧。明天起,我们聊点别的。
昨晚没睡好,感觉写文真的越来越难,而这种难不是平台或监管给你的,它来自那些时刻嫉妒你、盯着你、一有机会就要构陷你的同行。
这很可恶,更很荒唐,长此以往,微信公号只怕也不会再剩下什么正经写文章的人。
但我还是会继续写下去,会尽量写那些给读者带来启示的、有价值的文章。这是我对抗这种风气的唯一办法了。
感谢那位前辈,也感谢所有支持我的朋友。
请假文一篇,2800字,感谢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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