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几则新闻,看得鱼叔痛心。

在外网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但在国内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度。
那就是发生在美国华人社区的枪击案
几天前的除夕夜,在洛杉矶的一个华人舞厅中。
11名群众被枪击死亡。
而就在不久前,加州半月湾也发生了枪击案。
导致至少七人死亡,一人重伤。
被害者中有五人是中国公民。

如此频繁的悲剧,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值得关注的是,两起案件的凶手,也都是亚裔移民
曾几何时,移民发达国家是许多人眼中「成功」的标志。
如今,枪杀案的接连发生,却让人不禁唏嘘。
移民发达国家的光鲜外表下,隐藏着另一面阴影。
今天,鱼叔就给大家介绍一部关注移民问题的新片—
《托里和洛奇塔》
Tori et Lokita
洛奇塔是一个来自喀麦隆的难民。
偷渡来到比利时后,她迟迟拿不到签证,沦为非法移民。
为了生存,她迫不得已成为运送毒品的「人体贩卖机」。
送毒上门的「工作」虽黑暗万分,但却寄托了她留在比利时的所有希望。
对于初来乍到的洛奇塔来说,完成这份「工作」是个困难的任务。

购买毒品的顾客鱼龙混杂,其中不乏奸诈狡猾之徒。
酒吧保安就是这样的人,他见这次送货的是两个孩子,便偷偷少给了货款。
幸好洛奇塔没有轻信,追了上去讨要剩下的钱。

对于洛奇塔来说,巡逻的警察不再是庇护者,反而成了可怕的抓捕者。
幸好他们的假证起了作用,警察见他们是未成年人也放了他们一马。
但最可怕的,还要属他们的上级毒贩。

他表面是个厨师,实际上却是个暴戾的犯罪分子。
他只管分配任务,对于手下的难处却一概不闻不问。
更让洛奇塔难以接受的是,这个男人会强迫她卖淫
来软的--用钱诱惑不成,他便用起了硬的:
先是威胁,再是暴力殴打。
对于这一切,洛奇塔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最后还是被迫顺从了。
远在故乡的妈妈和弟弟妹妹都急需用钱,她不愿意让他们失望。
她想凑足两百欧元寄回家,让弟弟妹妹可以上学。
即使这笔钱需要她出卖肉体与灵魂。
但辛苦攒齐的钱还是被抢走了。
把她带到比利时的黑中介找到她,索要路费。
她祈求晚点上交路费,结果被暴力搜身,抢走了所有的辛苦费。
拿到钱后,他们把她打得鼻青脸肿,威胁她继续为他们赚钱。
故乡的牵让她不得不留在比利时赚钱。
而无法通过移民审查,不能获得签证,则让她失去了获得合法工作的资格。
她只能在贩毒的路上越走越远。
她被带到了与世隔绝的毒品种植中心,被迫与相依为命的弟弟断绝联系。
她想和弟弟通话,换来的,只有一个狠辣的巴掌。
她的上级甚至说:
每次你说我想,就给你一耳光
而弟弟托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虽然幸运地拿到了比利时的签证,但为了姐姐,他也被迫卷入了和毒贩的厮杀之中。
托里和洛奇塔并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们的感情丝毫不逊于亲姐弟。

偷渡来的那条昏暗小船上,两人相依为命,缔结了牢靠的情感契约。
洛奇塔因为没有签证被关进大麻种植室后,托里开始一个人送毒上门。
为了洛奇塔寄钱回家的心愿,他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
不到一米的他,整日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危险的车流中。
一边背着巨大的送餐盒东奔西走,一边在暗中继续送毒品。

漫长的磨难早已将他打磨地不像个孩子。
为了见洛奇塔,他藏在厨师的车上,偷偷来到了大麻种植室外。
瘦弱的他,竟有一个人爬进黑暗未知管道的勇气。

历经险阻见到洛奇塔后,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姐姐被毒贩侵害,无能为力。
为了让洛奇塔尽快脱离非人的生活,托里竟然想到了偷走毒贩种植的毒品,转卖给他人的计划。
只可惜,最终计划败露。

洛奇塔为了保护托里,被毒贩枪杀。
枪响后,她一切的努力化为泡影。
姐弟两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最终彻底幻灭了。
移民到更富足,更有发展机会的国家,本应该过得更好。
但为什么这对姐弟的生活却一步步滑入悲剧?
直接原因是原生家庭的困苦。
对洛奇塔来说,原生家庭像是一个甜蜜温暖的陷阱,越沉迷其中,越陷入危险。
她的父亲一喝醉就会殴打母亲。
所以洛奇塔才能想到用泥沙堵住锁孔,拖延毒贩的追杀步伐。
这是母亲被殴打千百次后想出的办法,年幼的她已经见过太多次。
父亲的暴力殴打、童年的高压沉郁,让洛奇塔对正在喀麦隆受苦的母亲、兄弟姐妹感同身受。
为了弟弟妹妹的学费,母亲朝着她不停地要钱,她只能不停地寻找工作。

被逼到无路可退之时,胆小的她也生出了「虎口夺食」的勇气。
她甚至敢和毒贩子作对,偷偷贩卖看护的毒品,来攒齐重新开始的本钱。
可悲的是,她以生命为赌注来攒钱,她的母亲却并不理解。
洛奇塔攒下的钱被人贩子抢走后,她无法汇给母亲指定金额的钱。
母亲不但没有担忧人贩子对她的威胁,反而怀疑她在比利时独自享受。

而更深层的原因是无处不在的压迫与剥削。
移民群体+底层人的双重边缘身份,让他们追求美好生活的路途上布满荆棘。
由于姐弟两人的双重边缘身份,他们为了生存不得不走上歧途。
找不到合法的工作,他们不得不贩毒。
不得不忍受毒贩的暴力殴打、性剥削、经济剥削……
直到最后,洛奇塔不愿再被剥削,做出了自己的反抗。
然而,迎接这两个底层移民的,只有死路一条。
而半月湾枪击案发生在当地的一个较为封闭的农场,嫌疑人被报道为「心怀不满的农场员工」。
枪击发生后,嫌疑人赵某在采访中先是承认了自己的犯罪行为。
随后便开始解释自己的动机。
他说自己这些年一直遭到农场方面的「欺凌」与「压榨」。
而且自己正在被精神方面的疾病所折磨,犯罪当天自己处于病发状态。
加州的劳动部门随即着手调查,枪击案所在农场可能存在的违规压榨等行为。
发言人纽森在一份声明中表示:
「农场的工作条件......简直令人痛心。」
「一些农场工,每小时工作9美元,远低于州15.50美元的最低工资。」
「许多工人别无选择,只能忍受雇主提供给他们的条件,住在集装箱里,没有医疗保健。」
现实与虚拟,新闻与电影,截然不同又恰似硬币的两面。
一个是杀人犯,一个是被害者,可他们都是美丽城市中被抛弃的游魂。
有些讽刺的是,提起「移民」,许多人先想到的都是特权阶层
明星的国籍问题,就是内娱经久不衰的讨论话题。

刘亦菲,陈冲,李连杰等明星都曾因为国籍疑云,引起巨大争议。
而此次事件中的受害者,都恰恰相反。

他们大部分都是卖力维持生计的底层移民。
而加害者前不久还是其中的一员。
但期望幻灭后,他就成了人格扭曲的恶魔。
《托里和洛奇塔》则把镜头聚焦于:底层移民如何被残酷的现实痛击,最终他们从肉体到精神彻底幻灭。
托里和洛奇塔不会想到,千辛万苦来到比利时后,会面临更严峻的生死考验。
比利时的街道干净整洁,比利时的公民温饱无忧。

可暧昧不明的移民条件,残酷血腥的剥削倾轧,仿佛是阳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
他们被拽入黑暗,被生吞活剥。
鱼叔注意到,在电影的评论区,有差评因为种族问题,而简单粗暴地给了一星差评。

但事实上,这是对导演用意的曲解。
达内兄弟借此表达着超越种族的、对移民群体的普世性关注。
不仅如此,《托里和洛奇塔》还被视为一部转变、突破之作。
相较于《一诺千金》《单车少年》《罗塞塔》等经典作品,导演这次不仅用水一般自然流动的叙事展现冲突与思考,更是直接借角色之口,旗帜鲜明地表达了立场。
影片结尾,托里简短有力的悼言足以体现:
「洛奇塔,如果你有身份证明,你会做着家政服务的工作。」
「我们会在比利时安居乐业。」
「现在你去世了,我好孤独。」
一本签证的厚度,早已决定了姐弟两人不同的命运。
弟弟被认定为「可能受到家庭迫害」,拿到签证,得到庇护。
但同样遭到严酷家庭迫害的姐姐,却没有拿到签证,被无视,剥削,戕害……
一个看上去更发达丰裕的国度,却让一些移民变成了恶魔,或恶魔枪下的亡魂。
他们都像是玻璃窗内的苍蝇,被美好甜蜜的未来所引诱,却加速坠入深渊。

回望这次的枪击事件,我们的愤怒与谴责不应该止于举枪杀人的华裔移民。
然而有人却在这样一出惨剧下,用舆论的枪口无差别的扫射移民群体。
或许,真正悲哀的,不仅仅是默许对底层移民的物质剥削。
更是在社会层面上,对他们存在意义的彻底否定。
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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