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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古原
大家好,我是老古。
准确地说,这个标题不太好,有点标题党,应该说是出身于体制,或在体制中呆过的人更大比例的人有憎恨市场经济的情绪。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先要了解一下,曾经的计划经济体制下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
身份社会
可以用一种方式来描述当年的社会,那就是身份社会。
工人就是工人,他的下一代很大比例也是工人,农民就是农民,他的下一代很大比例也是农民,阶层之间很难进行转换,农民要进城吃商品粮那是非常困难的,而工人不是犯大天大的错,也很难成为农村户口。
不同的户口就决定了不同的身份,个人的努力在身份社会中,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当时的农民是非常羡慕工人和干部们的,他们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有廉价的粮食,还有国企提供的食堂、澡堂、甚至是学校和医院。
这种羡慕不会变成嫉妒,因为,绝大部分农民穷尽所有个人努力,农民也不会变成工人和干部,只能赌运气或关系。
因为从出生开始,你的身份就是注定了的。
身份社会就是这么一个特征,绝大多数人的一生是由种族、成分、户籍、出生这些因素在决定的。
再往前的君主时代也是一个身份社会。
如果说计划经济的身份地位由城乡二元体制导致,而古老的身份社会则完全由血缘决定,士大夫阶层、贵族阶层,王族们的身份是世袭的。
有些人认为,君主时代是私有产权的市场经济,这是无知。
因为在那个时代,上等人是主人,下等的大众服侍他们,不论中外,皆是如此。
贵族的财富不是一种市场现象;它不是贵族们办企业满足消费者赚来的钱,而是源于征服或征服者的赐予。
欧洲自由市场经济发展起步时,就是在打破神权和王权的过程中进行的。而美国的崛起,也是远离欧洲传统神权和王权的结果。
因为,在这种剥夺奴役如此明显的社会,不可能有稳定的产权存在,更不可能发展出繁荣的工商经济。
然而,身份社会对普通人的影响是巨大的,当离开身份社会来到以自由市场为特征的契约社会时,他们会产生一种让人惊奇的情绪,那就是反自由市场。
反自由市场的心理症结在哪里?
如果你还记得民国文学中的一些情节,你就会想起来,在身份社会逐步消失的民国,很多遗老遗少是非常痛苦的,甚至很多被奴役的人,也非常痛苦。
他们痛苦的原因在于,在身份社会中,一切的不幸,可以归因于自已的身份。
而在一个更加自由开放的社会,这种归因不存在了。
因为市场经济给予每一个人机会。
所有人,只要你有为消费者服务的能力,有预知商机的能力,有足够的冒险精神,就有可能在这样的社会成为上流人物。
他无关于学历、背景、种族以及他过去在身份社会中的低级身份。
换言之,你没有拥有财富,过得更好,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自已的能力不如人。
在过往身份社会中享受过特权的人尤其痛苦。
当年的主子,现在看着以前的奴才都发财了,而他却只能卖掉祖上的产业糊口,那是无比痛苦的,这样的人,怎么不怀念过往的身份社会呢?
甚至有些奴才,他们敢怀念被奴役的时代,因为至少身边的街坊四邻们和他们是一样的悲惨,而今天呢,以前的穷兄弟,却有人发家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而从计划经济身份社会中走出来的人,也同样有这样的痛苦。
国企工人,在当年是享受特权的人,虽然他们的实际物质水平连现在的一个普通农民都比不上,但是,他当年是某一种更高级的人。
他们住着筒子楼,没有独立卫生间得上公厕,没有独立厨房,甚至一家几口人挤在二三十平米的公房里,几乎没有任何私有财产,但不影响他们依然是特权一族。
他们的工厂有食堂,有澡堂,甚至有学校,有医院,虽然品质都很差,也不能经常吃上肉,但是相对于更为广大的农民来说,他们衣食无忧,只需要按部就班工作就可以了。
他们的人生是有确定性的,这不是他们努力的结果,而是他们身份带来的。
甚至他们这一份特权,还可以继承,有关系的可以安排子女进厂,哪怕没有关系,也有公开的政策支持子女顶班。
那么,当他们来到更加市场化的社会时,他们的痛苦感就极强。
有一个自称经济学很熟悉的网友说,他在四十年前,一个人去农村小卖部,一个月的工资可以买空这个小卖部,所以,他感觉这四十年经济没有发展,因为他是痛苦且失落的。
那么他当年真的拥有比现在更多的财富吗?当然不是。
而是因为他不再是特权阶层了,在市场经济下,他只能成为一个退休老头,他的收入在中国这个社会虽然不是最底层,但拿出来绝不可能有当年那种炫耀的感觉。
这种身份上的落差,让他痛恨改革开放。
因为现在只要够努力的农民,大多在家里建起了大房子,有了小车,家里家电齐全。
当年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国企工人的农民们,现在已经对他们不再有低三下四、讨好羡慕的感觉了。
而作为体制内的另一群人,那就更痛苦了。
那就是过往的官员,在计划经济时代或是刚刚进入市场经济不久的时代,官员是社会绝大部分活动的主导者。
当时,不管是农民还是国企工人,要找政府办任何事,走后门就是必然的。
官员在社会上的地位极高,是大部分事务的主宰者。
而在市场经济中,另一部分人开始崛起,那就是企业家,他们开始成为人们羡慕的对象,甚至是追求的目标,官员这一目标开始被精英群体抛弃。
清华北大最一流的学生,都去了全世界最好的企业,二三流的学生才会选择进入体制内。
在大厂的高材生们,不需要学会官场规则,也能在一线城市买房生子,人人羡慕。
没有多少权力的中等官员们也需要适应原有身份的逐步消亡。
而另一群体制内的知识分子的痛苦感也不遑多让。
这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姜昆与郭德纲。
姜昆就是体制内的文艺工作人员,在过去的时代,他们能不能成为万众瞩目的演员,是由领导决定的,而他们平时也是由政府部门用经费供养的。
当郭德纲在小剧场用纯市场的方式打出名气时,体制内的这些人就痛苦万分。
怎么可以没有领导批准,就出来一个相声名家呢?
但他们没有一点办法,因为郭德纲就是搞商业演出靠消费者捧场,而他们如果走向市场,怕是卖不出去几张票。
这样的事情,在文学界、演艺界,都在发生。
批评小鲜肉,批评天价片酬,批评网络文学,大多是由原体制内的所谓各路精英们发起的。
作为身份社会当年的特权者,上位者,怎么能接受在市场中被抛弃呢?
既然不能接受,那就反市场经济吧。
这种反对声音会越来越弱
现在,我们就可以尝试弄清有些人为什么憎恨市场经济了。
米塞斯在他的《反资本主义的心境》一书中写道:
在建立在种姓与身份之上的社会中,个人可以把自己不利的命运归咎于他自己无法控制的环境。他是个奴隶,因为决定所有人的生命历程的非人力所能控制的力量,已经给他指定了这个地位。这不是他自已努力的结果,因此,他没有理由为他卑微的地位而羞愧。
面对着他现在的境遇,他的妻子也挑不出他的错。如果她对他说:“为什么你不是个公厨?如果你是公爵,我就是公爵夫人了。”他可以回敬她:“如果我生来就是公爵的儿子,我就不会娶你,一个奴隶的女儿;我会娶另一位公爵的女儿。你不是公爵夫人完全是你自己的错,你为什么不再聪明一点,生在一个好人家呢?”
这样的对话,多么传神?过往中国的夫妻对话你听到过多少类似的?
在市场经济环境下,夫妻对话也会更改了。
你为什么一个月只赚三千?明明隔壁老王每个月做电工都可以赚八千,你比他差吗?
在这种逼问下,人们会意识到,市场下努力服务于他人,就可能增加收入,而不是归结于先天因素。
很多人经常市场经济很残酷,是丛林社会,他们在说什么呢?
他们说的是:在市场经济当中,是按每一个人对其他人的贡献大小来进行地位与财富的排序的。起主导作用的是自已,而不是环境和身份。
在身份社会,天天有人说自已怀才不遇,这是正常的,因为身份约束了他。
但今天你会唱歌,且唱得非常好,你的才华会埋没吗?不会。上抖音唱一曲,就有可能获粉百万,只要你够优秀。
你是最好的木工、电工,最好的销售人员,你会担心你收入低吗?有大把的公司抢着高薪要你。
即使你喜欢文学,只会写小说,你也可以在起点开个帐号,没看到那些大神级写手,每天从早写到晚写几万字,年入上亿吗?
我们大可以对中国的未来多一点信心,因为,从身份社会走入市场经济的人,他们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为什么司马南的粉丝以五十岁以上的人居多?为什么以北方人居多?因为北方的国有企业数量更为庞大,享受过身份特权的人更多。
这一代人,总归是要离开中国的舆论舞台。
新鲜一代人,虽然也有不少错误的反资本的声音,但是是以涉世未深的人为主。中国今天的中坚力量,绝大部分对改革开放、市场经济是基本接受的。
年轻一代通过网络靠自已的能力赚钱的一堆一堆的,他们就是在市场环境中长大的,或许会说一些反市场的言论,但如果市场真的大幅倒退,马上他们就要跳起来了。
不信,把抖音禁了,把游戏禁了,你看年轻人会生气么?
题图:Rubens Santoro
一课经济一起学,科学普及你我
【一课经济学 | 智慧集结号】一年精读四本经典。知识点一点点的过,一点点的学。从哲学基础、方法论到基本公理、定理和规律,从个体行动再到宏观层面的经济周期,奥派经济学的体系是庞大而又不失精致的。从第 1 季到第 4 季,在智识之旅上风雨兼程、跋涉探险,你我继续前行!长按以下二维码识别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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