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一年里,

一条拜访了离开城市归园田居
的“新农人”、“新隐士”们。

在大墨雨村,婷婷去水库边采果子
2015年,李婷婷决定离开城市,
到昆明西郊的大墨雨村,
租下1700平米的三个院子
和近30亩山林,
成为了第一个新村民。
7年的时间里,她践行“半农半X”的生活,
自耕自食,
同时有一份钱不多但足以维持生计的工作。

在崇明岛,大熊一家泛舟荷塘
建筑师大熊曾在上海生活了十几年。
5年前,他和妻子、2个孩子搬到崇明乡村定居,
将一片紧邻河流的18亩半荒土地,
建成永续农场,
有稻田、食物花园,
也有船屋、稻田剧场、草堂……
从此过上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
也给了年幼的孩子们无忧的童年。
在岑卜村,青蛙爸爸在自家院子里照料植物
上海西郊的岑卜村,
是全国生态文化村,
又属于上海的水源地保护区,
它沿河而建,树林湖泊环绕,
因为良好的生态环境,
10多年来,吸引不少新村民入住。
做有机农业的女生、退休的环境规划师、
水上运动爱好者和上班族……
形成了关系紧密的熟人社区。
他们试图探索一种理想生活的样本,
亲近大自然,又连接人与人。
村子毗邻水库,自然条件极佳
大墨雨村在昆明西郊,棋盘山国家森林公园边上,离市中心大概半小时车程,和城市隔着一座大山,阻断了一些纷扰。
大概8年前,李婷婷决定辞职。她读的是社会工作专业,毕业后在上海和昆明都工作过。“钢筋混凝土的城市生活,真的经历了之后,就觉得不是我想要的,好像自己丢失了生活的能力。有一个非常强烈的愿望,去过在山水之间、离土地近一点的日子。”
婷婷的家,两栋楼之间的庭院,明亮通透,一步一景
老宅的天井
蜿蜒小路连接两扇门、厨房和客厅,高低错落
2015年8月,婷婷成为了大墨雨村的第一个新村民。她和先生在村里租下了1700平米的地,上面有三间荒废的老宅,租金每年一万多,租期15到20年。
躺在山谷里的古村落,有100多栋老宅和零散的耕地
年轻人想逃离城市,最难的不在于逃不逃本身,而在于遵照什么样的理念开展生活。婷婷在2010年接触到朴门永续的理念,简单来说,就是从世界各地的原住民那儿,总结出的一种生活哲学,有些接近“道法自然”,涉及到耕作、设计、社区、经济、艺术等问题,是一整套生态、可持续的解决方案。
“它促使我反思人在自然中的位置,如何跟自然共存,向自然学习。这个概念在国外已经形成完整的体系,但当时在国内没什么人实践,我想试试自己能否实现它。”
改造前的房子,当地特有的“一颗印”建筑
正房、耳房和门墙围成一个正方形,高墙小窗
住是第一个需求,婷婷改造老宅的全过程,践行了自然建筑的理念。用天然的、可循环利用的、可以回归土地的材料,最大限度减少对周遭环境的影响。
好在当地“一颗印”的老房子,用的是就地取材的黏土、砂、石头和木头。只是保暖、采光、隔音、卫浴都没有,出于现代生活的需求,这部分需要进行调整。
混合材料后放进模具,制成土砖
改造后的“麗日”老宅,保留了原本的土木结构,用稻壳、松针、砂、黏土制成土砖,垒成60-80厘米厚的墙体。再用自然粉刷处理外墙,泥抹面处理内墙,一道一道地涂抹,直到墙面光滑为止,呈现出细腻的质感。这样做出来的墙能抵抗风雨和日照的侵蚀,起到保暖的作用,而且对人体也没有伤害。
外墙上的玻璃瓶用于增加采光
隔音问题上,她不想去买泡沫塑料这些难以降解的材料,发现本地种植玉米很多,就把玉米秸秆打碎加入黏土,做成10厘米厚的夯草墙,隔音保温的效果也很好。
点燃“火箭沙发”,替代空调来取暖
夜晚,部分照明使用太阳能
为了学习使用本地能源,婷婷陆续做了改良的土灶、面包窑和火箭沙发。火箭沙发比传统的炉灶节省4/5的柴火,原理是虹吸作用,它燃烧的是烟,最高可以燃烧95%,最后排出去一些水蒸气和二氧化碳。

它加热沙发的黏土,黏土保温效果很强,48小时之后还有余温。现在全年不用空调,一家人一个月电费不到50块。
乡村没有排污系统,婷婷就利用房前屋后的小块土地,承载人的排泄和废弃物,不影响环境,还能还田,长出健康的食物。
她造了堆肥厕所,用干湿分离的原理,很细的木屑覆盖粪便,碳氮比5:3,能发酵又不会产生臭味,堆肥半年到一年,变成黝黑的腐殖土,富含有机质,直接用到菜地里。尿液则被收集到密封的罐子里,加10倍的水去灌溉。
沉降系统,第一级种水生植物如水葫芦
第二级种喜湿植物如芦笋,最后一级种生菜等多年生作物
厨房和浴室产生的废水,先做油污分离,再通过5级沉降系统,利用高低落差的势能,被动往下排到菜地。


100户新村民有各自擅长的事情,他们时常聚餐
在大墨雨,婷婷试图过一种“半农半X”的生活。小规模地栽种农作物,获取自己可以吃的安全的食物,同时从事热爱的工作,维持生活开销,不切断与社会的联系。她每年会开永续的深度工作坊,给国内想要实践这种理念的人一个行动的契机。

个头饱满的南瓜、无花果、洋丝瓜
“农事经验,我原本是一点都没有的,就跟本地的阿姨姐姐学种地,慢慢了解这里的气候水土,去顺应自然的法则,我还发现本地已经种植了几代人的老品种的种子,其实有更好的抗逆力,干旱涝灾,它都可以活下来,比网上买的很贵的种子都好。”
婷婷和冰妮一起发酵面团
刚来的两年,她是很孤独的,就他们一家新村民。发展到现在,村子里有100多户新村民,彼此认识,关系松散而紧密。
其中20多个是因为永续的理念而来,和婷婷一样过“半农半X”的生活。
这个社区里的X是多种多样的,是画画、写作、木工、服装、教书、摄影、攀树,还有无所事事。他们来了之后,生活转型变得容易,能够尝试之前靠一己之力做不到的事情。
用村里当季的食材做披萨和面包
比如冰妮,6年前,她来借婷婷的土窑烤面包。后来冰妮辞了职,30岁重新开启人生的方向,自学做面包师和服装设计师。两个女孩一拍即合,在村里养天然酵母,去山上摘棠梨花、野杨梅、青梅,去地里摘花椒、无花果、板栗、香草,揉进面团里做成馅料。
冰妮把青柿子切碎,榨汁发酵后,刷到衣服上
除了吃,作物还用于做植物染。柿子成熟了,冰妮就去采摘青柿子,经过一年发酵,制成环保安全的染料。一些坚果做成钮扣,替代象牙和塑料制品,又坚实耐用又可以回归土地。
婷婷的儿子噜噜在自然里长大
疫情发生之后,婷婷不断地接到电话,询问如何来大墨雨居住。城市被封起来之后,人们被困在一个非常小的空间里,开始反思当下的生活。亲近自然变得迫切了。
“我这些年的实践,可能会给大家信心。很多人以为只有财富自由才能做出这种选择,但其实过新的生活,不一定要很有钱的。我自己最开始只有10多万的存款,这笔钱用于租下房子和土地。但我们有充足的时间,不一定一次性就打造成完美的样子。身体力行是最低成本的方式,动手慢慢养活自己的小房子,等它变成我们理想中的新生活。”
岑卜村沿河而建,三面是树林,一面临湖,而且属于上海的水源地保护区,周围污染性的工厂已经全部迁走了,小葑漾的湖水那时非常清,水草之下游鱼清晰可见。

张扬家
张扬是东北人,念完生物学博士以后到了上海,成为上班族。2011年张扬第一次来到上海西郊的岑卜村,在一座小桥西侧找到两层老屋,居住至今。搬家第二天,和青蛙爸爸这几位新村民一起,把酒言欢。“感觉到了彼此之间没有隔阂、完全放松的交流,基本这就是村子最早来的一批人的状态”。
原本张扬和妻子只是周末一起过来,平时周一到周五在上海市区上班,2013年的时候,因为彻底辞职想要自己创业,就开始天天住在村里。
张扬的岳父母村里散步
张扬的岳父有阿尔茨海默症,住在城市里面是不敢上下楼的,因为认知能力降低的时候,外头的车流等等刺激会带来巨大的恐惧。搬到村子里,他一开始还能打理园子,近年发展到什么人都不认识了,但还是愿意出去遛弯,因为村子是安详宁静的,于是整个身体的衰退速度没那么快。
长大中的豆豆
女儿豆豆在这里出生长大,今年3岁,读本地淀山湖幼儿园,拥有一个“百草园”的童年经历。暑假从睁开眼睛开始,就光脚跑去后院玩,花样层出不穷,把自己养的小鸭们放进河道,看大树上鸟儿之间喂食,蹲在河边捞小鱼小虾,观察壁虎捕捉昆虫的样子,和爸爸一起洒下黄洋葱的种子,一个星期后就冒出了小苗……
张扬的田地杂草丛生,但也保持了土壤湿润,杂草下韭菜长得不错
树下择韭菜
张扬家的后院有一棵两层楼高的构树,树冠如盖,上海40度的午后,坐在树下,甚至不需要风扇,路过的人往往对它感到惊艳,但其实在十年前租下房子时,河道两边都是这些构树,只是陆续地被砍伐,张扬坚持把它留了下来,长成一棵仅剩的大树。
青蛙爸爸和青蛙妈妈
青蛙爸爸是这里的第一户新村民。今年81岁,最近在院子里忙着观察马兜铃上的蝶蛹,不想错过它化蝶的时刻。
造这座小院时,他想营造一个生态角,挖了一口3米深水井,水打上来后灌满水池,溢出去了就渗进土地又回到水井,有了循环水,水生的动植物就能自动蔓延。睡莲、芦苇、金钱草铺开翠绿一片,下雨的时候,院子里的蛙鸣十分热闹——青蛙是环境好坏的指示生物。
然后又种了蝴蝶的食草和蜜源植物,这样春、夏、秋三个季节蝴蝶会不断地出现,多的时候随处可见,举起相机就能拍,青蛙爸爸在院子里记录过20种蝴蝶。
青蛙爸爸在小院里记录的蝴蝶
青蛙爸爸祖籍重庆,原本在台北和高雄做环境规划师,退休时应上海园林局之邀,来上海动物园建立工作室,2010年一次偶然的考察中,发现了岑卜村。
青蛙妈妈祖籍上海,安居岑卜村对她而言是一种还乡感,“尊重很重要。老村民是这里的主人,我常常觉得我们在这里,要有这种心态:是我们来打搅他们。”
厅一角和小茶室
搬进来时,他们送掉了原本的新式家具,就用简朴的老家具,老村民对他们十分好奇,而且本身也不太有城市人之间的边界感,就常常就在他们家窗边观察。于是青蛙妈妈决定客厅就不装窗帘了,让村民光明正大地看,彼此都不尴尬。关系渐渐地融合在一起。
傍晚时分,两个白发老人习惯在村里面闲逛一圈,“熟悉之后,老村民田里有什么菜,树上结了什么果子就会给我们塞一点,收获的季节,我们散步回来都没有空着手的时候。”
田间的白鹭成群起伏
康洪莉和青蛙爸爸是十年的老友,武汉大学生态系硕士毕业,从小在上海黄浦江边长大,被岑卜村没有污染的水源和环境吸引,来做有机农业的实践。
康洪莉租下的田地有10.5亩,给周围种上了密密的木槿树,形成绿篱笆,成为生物多样性的廊道。很多捕食性的益虫能从廊道通过,比如黑胸胡蜂可以捕食菜青虫,异色瓢虫能消灭大量的蚜虫,田间就不太需要打药。
康洪莉骑行在种上了绿篱笆的小路上
绿篱笆中的异色瓢虫、黑胸胡蜂,能够吃田里害虫
旱作的蔬菜田里她设计了一条水沟,让水生植物茭白生长,成为水生生物的廊道,青蛙、蜻蜓、泥鳅等等在此生长,一方面抑制虫害,另外下雨的时候,农田的肥料会冲到沟里,被茭白利用上,而不会去污染自然水体。
能够有产量,而且卖出去的价格是普通蔬菜的3倍,村里老人也很看得上她的方式,“种田嘛,小康是种得不错的”。
茭白沟
除了他们,还有画家、音乐老师、现代舞者、退休的科学家、皮划艇运动员,陆陆续续地,十分自然地形成一个新村民社区,营造出彼此连接、亲近自然的生活。
岑卜村距离上海市中心大约1.5小时自驾车程,它承载着城市人对生态村的想象,但也很可能面临被城市卷入的近况。

“最近我们村子的一半据说要规划改造,种上城市的花草,修上城市的围墙,变成现代化的小区,这样一来,萤火虫的栖息地就没有了,白鹭也很难再回来了,但是我很想发出一个问题,上海周边能保留原生态的村落,还有几个?”张扬说。
它是陌生的个体与在地建立私密关系的过程,是化解“无乡的焦虑感”的过程,是一个雨滴与溪流汇合过程,尽管雨滴汇入溪流的运动,较之于时代的电闪雷鸣,是如此微乎其微,但也是一个存在过的美好样本。
稻子随风摇曳,大熊一家就住在稻田中央
大熊一家四口住在崇明岛上的椿庭农场。从上海市中心开车过去,大约一个多小时。农场被稻田、河流与独栋小楼环绕。
冬天,户外厨房的灶台上煨着排骨莲藕汤,在隐约的香气里,大熊说:“春天,这里所有的植物和作物都会开花;夏天最热烈,荷花奔放,稻田疯长;秋天丰收,坐在金色的田野里,有富足的感觉。”

椿庭四季
大熊是湖北荆州人,来上海打拼多年,开公司、做设计。大女儿五岁时,他们一家搬到太太莫奇的家乡,上海崇明岛。“我们选择田园生活,新的命题是,怎样重造一个自然的家园。”
椿庭所在的这块土地,原本处于半闲置半农用的状态,小小的田块绕开洼地和又高又密的荒草,七零八落地分散着,但有香樟林、大椿树、竹林与河流。大熊决定,就在这里“开荒”。
俯瞰农场
大熊负责设计、建造农场;土地生产都归莫奇管;岳母杨老师是崇明土布非遗传人,帮助协调邻里关系、招徕施工队,并担负接送孩子上下学的任务。用大熊的话说,他们三人是不可分割的“团队”,岳父也一直在背后支持。
椿庭不仅有稻田,还有番茄、茄子、丝瓜、黄瓜、葡萄、草莓、桃子等组成的食物花园,产出足够一家人自给自足与待客。
繁忙的农事活动严格跟着时令走,尽量使用传承多年、更利于延续生物多样性的老种子,也不施农药、化肥和除草剂。
稻田里的鸭子与月光号生态厕所
稻田里放养着一群鸭子,这就形成了“稻鸭共作”的体系,稻田供养鸭子,鸭子为稻田吃虫、施肥、除草。
人,也是这生态系统的一部分。椿庭2个主要的卫生间和淋浴间都在稻田里,分别叫“月光1号”和“月光2号”。圆锥体一般的月光号,由竹子及崇明土布作围挡,围挡下端镂空,这样一来,人待在里面,也能看到一隅稻田、感受四面风来。
马桶管道连接着地下联动的发酵池,为稻田和菜地补给肥力,“肥水不流外人田”。
一家人在荷塘里徜徉
一家人的生活,都嵌入这片田野农园中。椿庭的规划草图,是大熊一边陪莫奇待产,一边在医院完成的,蓝图初现时,二女儿椿椿也来了。他说,做规划的一个原则是,以自然为师。
走进大门后,左手边有一片荷塘,面积不大,但大熊模拟天然的水岸形态,将池塘的水岸线也做得曲折漫长。盛夏的中午,大熊在“湖心岛”上摘莲蓬,不时隔着田田荷叶,将莲子抛给岸边树下的女儿。这样的荷塘不仅是一家人嬉戏的场所,也是比较成功的生态设计,能让与活水相连的池塘,也产生自然界中的水岸效应。
半开放的田野厨房
整个椿庭的中心点上,站着一个半户外的田野厨房。厨房里不仅有厨具、农具、各式灶台、烤炉,还有一个能凝望稻田的“吧台”,传统的按压式汲水器旁,是与现代厨房无异的水槽,水龙头流出的水能直接饮用。
大本营一侧的水道
屋顶的通风设备
田野厨房左侧,就是钢结构的“大本营”,足以抵御每年夏天的台风。大熊说,这里的生态构筑形态各异,但几乎每个空间都经历过台风的考验。
此外,没有一处安装了空调。“大本营”的屋顶上,一排金属圆球不断旋转着,它们就是辅助室内空气流通的设备。“大夏天的不就是要出汗吗?为什么要盖着被子吹冷气呢?”
“大本营”凌空构架于穿行农场的内部道路和小河之上,不占用农田。一家人居住的木屋也嵌入其中。“大本营”宽阔的公共区域足够日常使用,还辟出一片,作为大熊的工作室和木工房。
木工房
荷塘连通流经大本营的水道,水道又蜿蜒着汇入环绕椿庭的小河。父女三人从荷塘出发,穿过荷叶掩映的水中木栅门,朝着大本营的方向划去,女孩儿们笑得开心极了。

大本营里悬吊的木船,是大熊造的第一条船
独木舟是大熊和木工陈师傅一起研究、制造的。这艘借用西式工艺,用雪松木为材料,轻盈的现代独木舟是崇明岛上第一条现代木船。
稻田剧场
椿庭里,几乎各种构筑的屋顶都用到了芦苇。田野厨房边的圆形“稻田剧场”,就是运用了芦苇、竹子、雪松木的代表场所。
可坐可卧,可瑜伽可冥想,可以独处,也能围而闲谈。竹屋顶压得很低,因此稻田剧场的四围不设遮挡。坐在木板上,背靠稻田,头顶一线天光,很有仪式感。
大熊在女儿们身上,看到了对生命的热情、适应力和好奇心
大熊说,他们在椿庭的生活,一定是自给自足的。
“莫奇很喜欢手艺,她近年连商场也少逛,她的不少衣服、帽子、鞋袜,我和女儿们的部分衣服,都是她做的。我们基本能在衣食住行上自给自足,在生态环境上实现可持续。没想到的是,两年前,农场在经济上也进入可持续的状态,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收回成本了,我并不奢望‘回本’。椿庭还没有建完,我的十年计划是,一年投一百万,连续十年,目前,已经建设了五年。”
他们一家所探索的,并不是如何种地,而是在现代环境下,如何在自然中生存、如何在田野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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