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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83年,爆发了一场几乎尽人皆知,被奉为以少敌多、以弱胜强经典战例的战役——(前)秦(东)晋淝水之战。在这段惊心动魄的历史里,不仅有兵戈相向,更兼王谢桓庾(东晋王朝四大家族)之士家风流。往事历千年,万千风流早已被雨打风吹去,但那时的胡族枭雄、江左豪杰之才智胆识,史书字字如刻,纵今日读来仍令人感慨万千。
本文不着重于讲述大战的历程,只从这场战争中秦晋关键人物以及大战之后他们的命运走向之视角,呈现那些在战场之外,极少被人关注的历史记忆。
统一之战
先看前秦的战前状况。
前秦(350—394)是五胡十六国时期的政权之一。历六帝,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北方的少数民族政权。苻坚(338—385),氐族人,于357年发动政变夺权后,任用汉人王猛(325—375)辅政,执行“偃甲息兵,与境内休息”的基本国策,历十余年得大治,史称“关陇清晏,百姓丰乐”。
当时北方与前秦分庭抗礼的主要是前燕(337—370),末主慕容 时,时人对时政有评曰:“政以贿成,官非才举,群下切齿”,且其“后宫四千有余,僮侍厮养通兼十倍,日费之重,价盈万金……”(《晋书》卷一百十一),通鉴言:“百姓困弊,盗贼充斥,纲颓纪紊,莫相纠揭”。如此形势之下,苻坚于公元370年灭前燕,收其所属二千四百万户,九百九十万人口。至383年淝水之战前,疆域“东极沧海,西并龟兹,南苞襄阳,北尽沙漠”(《高僧传 · 释道安传》),疆域之大是十六国任何一国以及后来北魏、北周、北齐所不能比的,统辖人口约2000万。
灭燕之后,尤其是丞相王猛去世后,由于前秦此前一系列的对外战争都取得了胜利,统一北方之势已现,统治集团部分上层人士尤其是苻坚本人的心态发生了明显的转变,由前期的励精图治逐渐变得骄奢桀骜,刚愎自用。这使得其后来对东晋作战时的政局及战局研判,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所谓骄兵必败,自此埋下了祸根。
王猛病危去世前月余,仍上疏苻坚“夫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终,是以古先哲王,知功业之不易,战战兢兢如临深谷。伏惟陛下,追踪前圣,天下幸甚”。可惜苻坚并未能听进去。前秦自公元365年至淝水之战前的公元383年之间,累次用兵,进行了一系列的兼并征服战争。高强度的战争模式,严重破坏了初期的与民休养政策,消耗了巨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大大削弱了北方的经济基础和社会稳定程度。
前秦淝水之战前历次主要战争简表
前秦之穷兵黩武可见一斑。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是北方胡汉杂居,各政权之间连年征战,民族矛盾空前尖锐,对于北方人口基数最大的汉族居民而言,民心思定、思晋是显而易见的。可列举二例以见之:354年,东晋桓温北伐兵进关中,汉民“持牛酒迎温于路者十八九,耆老感泣曰:不图今日复见官军”;当东晋刘裕(后代晋称帝,即南朝宋武帝)于417年灭后秦,离长安时,三秦父老哭诉曰:“残民不沾王化,于今百年,始睹衣冠,人人相贺。长安十陵是公家坟墓,咸阳宫殿是公家室宅, 舍此欲何之乎”!由此可知淝水之战前,北方并未真正完成民族融合。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383年七月,苻坚力排众议,下达全国军事动员令,募集近百万众(《晋书 · 苻坚载记》:前秦攻晋,苻坚从长安发兵“戎卒六十余万,骑二十七万”,而此前已命麾下众将“率步骑二十五万为前锋”),以投鞭断流之势开启了这场改变无数人命运的大决战。
再看东晋战前的国力情况。
自“永嘉事变”(311年)后,北方烽烟四起,大量的北方士族及百姓扶老携幼相入江南,史称“衣冠南渡”。随着大量中原经济区掌握先进农耕技术的人口、知识群体与统治阶层的到来,南方的经济水平在短时间内有了长足的发展。虽然北方士族南渡后与江南地方士族在利益分配上有无可避免的冲突,且士族庶族间矛盾也很尖锐,但这些矛盾从大层面上看,仍属于汉民族内部的斗争范畴。在北方强权南下,胡族政权有可能彻底消灭汉政权,致使南渡民众及江南百姓再次沦为亡国奴的现实背景下,南方汉文化圈再次团结起来,一致对外。这也可说是东晋能取得最后胜利的一个重要原因。
东晋立国江南近70年,内部问题不断,但并没有影响到其持久的政权统治,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其进行了多次系统的以检籍(人口普查)、土断(税收制度)为中心的经济制度改革。由于以上举措,东晋在土地岁入、招募兵员(由西晋单一的兵户制向兵户制兼募兵制二合一演进)、稳定税收(只有明确人口数量统计数据,方可精准收税)等关键环节得到了有效的保障。稳定的经济基础是淝水大战最终取胜的另一大制胜法宝。在这些方面做出最重要贡献者正是执掌东晋中枢的谢安。
东晋政权在南方立足初定之后,即有有识之士向朝廷发出北伐号召,如祖逖、刘琨等将领均进行了颇具影响力的北上征战。但总体上看,东晋的历次北伐大多绕不开“以攻代守”这个核心战略基点。可以说, 无论是东晋司马皇室还是士族阶层,均对此有清晰的认识。以区区江南四州(东晋大多数情况下,核心统治区即荆、扬、江、豫四州)之力,妄图北上一统中原,几无可能。所以这也就导致后期的殷浩、桓温甚至南朝刘裕的北伐,其目的或是基于朝廷权力制衡,或为推进南北分界线至淮河流域(如果南朝不能将防线推进至淮河一线,而是划长江而治,这对南朝而言是性命之忧),为南朝留出足够的生存空间,或是出于地方军阀扩充实力、收取人望的初衷,北伐之名完全已成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举动了。以下为东晋自353年以来主要的对外战争简表:
徐兰隶书谢安像赞卷(故宫博物院藏)
东晋对外战争简表
综上来看,东晋在北伐方面是相当理性并保持克制的。这为南方长期恢复生产、积蓄力量提供了良好的基础。
统帅庙算
淝水大战中,前秦统帅为前秦皇帝苻坚,前锋军总指挥为其弟阳平公苻融。苻坚在统治前期可说是一位英明的君主,识人用人并从谏如流, 在宰相王猛辅佐下,前秦经二十余年征战,自公元377年起,整个版图确如其所言:“四方略定,惟东南一隅未宾王化”。长久以来连续的胜利,或者说总是从一个胜利走向下一个胜利,苻坚的个人心态无可避免地滑向了恣意骄狂、目中无人、骄傲轻敌的境地。这尤其体现在公元375年王猛(后人评其功盖诸葛第一人,诚不虚也!)去世,苻坚失去了约束之后。
在382年冬举行的伐晋高层军事会议上,前秦一干重臣均直言伐晋之机未成熟,太子苻宏直言:前秦应“历兵集粟,以待暴主”,试图重复西晋灭东吴时的老剧本(东吴末主孙皓昏庸暴虐,终亡国毁家);臣下石越也进言应当“保境养兵,伺其虚隙”,而不是现在主动发起灭晋战争;左仆射权翼更是坦诚地提出其系统性观点:“臣以为晋未可伐。……今晋道虽微,未闻丧德,君臣和睦,上下同心。谢安、桓冲,江表伟才,可谓晋有人焉。臣闻师克在和,今晋和矣,未可图也。”其实早在公元375年 , 王猛去世前最后一刻,仍恳切地提出:“晋虽僻陋吴越,乃正朔相承。亲仁善邻,国之宝也。臣没之后,愿不以晋为图。鲜卑、羌虏,我之仇也,终为人患,宜渐除之,以便社稷。”但是这些亲贵近臣的建言, 苻坚一概听不进去。
另外一个致命失误是苻坚坚持亲征,苻坚曾就伐晋之事咨询当世高僧释道安,释道安给了他两条建议:其一,此刻时机未到,最好不要伐晋;其二,如果一定要伐,莫要亲征。事实上,首先,苻坚本人并不是一流的军事统帅,亲征并不能在军事层面起到关键性作用,反而会有妨害。淝水之战大溃败,直接原因就是苻坚在前线连续做出多个几近愚蠢的决定,直接导致战场失利;其次,御驾亲征一旦有失则属动摇国本,战后 前秦的时局发展也印证了这一点;最后,如果是指派一员可靠的战将负责前线战场,其必将殚精竭虑以报国恩,而一旦亲征,则指挥领导责任 全在苻坚一人肩上。五个月后淝水大败,苻坚狼狈逃回后痛哭涕泣道:“朕若用朝臣之言,岂见今日之事邪!当何面目复临天下乎?”
再来看东晋一方,这次战役东晋的最高军事统帅为陈郡谢氏一族的掌门人谢安(320—385,字安石),前秦伐晋战事一起,谢安即被任命为总指挥,谢玄为前锋都督。
早在淝水之战前的377年,由于苻坚北方一统河山已成定局,南下之势已近在眼前,谢安总管中书省,出于“以重朝廷,以图中原”(王夫之《读通鉴论》)之考虑,战略性地派遣谢玄北镇广陵(今扬州)监江北军事,并组建北府兵。《晋书 · 刘牢之传》载,“玄多募劲勇,牢之与东海何谦、琅琊诸葛侃,……以骁猛应选”。在门阀士族当道时代,北府兵的将领选择以能力论而不以出身论,这本身即显示出了谢安与谢玄等务实求真、锐意革新的政治远见与恢宏气魄。徐州本四战之地,人多劲悍,且北方南渡的侨民亦大多侨居江淮之间,由他们共同组成的北府兵,可谓是一支新军。其中的佼佼者如庶族出身的北府兵第一悍将刘牢之,在淝水之战前哨战洛涧之战中,以五千兵力大破前秦大将梁成所部五万大军,斩敌1.5万余众并斩梁成于阵前(引《资治通鉴》),另《晋书 · 刘牢之传》载秦军共2万,伤亡“万余人”。刘牢之战后不久即因功升任龙骧将军(五品上),可谓平步青云之典范!
谢安像(留卡 / 绘)
历经6年多的操练与实战打磨,在淝水大战中北府兵一战成名。王夫之评:“谢玄监江北,择将用兵,六年后用之以破苻坚于淝水,非一旦一夕之效矣。”谢安之远虑深谋由此可见一斑!
谢安自371年官拜侍中正式辅政至大战前的12年间,继承和拓展了前任王导、庾亮、桓温等推行的“御以和靖”的治国方针,并做了进一步的深入巩固,唐房玄龄修《晋书 · 谢安传》时总结为“镇以和靖,御以长算。德政既行,文武用命,不存小察,弘以大纲”。可谓切中要害。
晋军前线总指挥是谢安五弟谢石。在前线战场,谢石作为主帅多次显露出畏敌怯战情绪,历来颇为史家所诟病。但我们换个角度来看,在敌我对比悬殊的高压态势下,作为军队前线总指挥,在进行正常的敌我力量权衡后,表现出如此的谨慎态度是很容易理解的。毕竟谢石的位置不同于其远离战场的兄长谢安,他感受到的直接战场压力是远超谢安的。
前锋军统帅为谢玄,是谢安的侄辈。史称其“有经国才略”。少年时谢家子弟均为谢安一手教养长大。谢玄辈少年时,有一次谢安问众子侄:“子弟亦何豫人事,而正欲使其佳?(意即:谢氏子弟要如何做到堂堂正正立身做人?)”诸人莫有言者,唯谢玄回答:“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这其实是对谢安一直以来灌输的谢家家风“隐而不争” 的一种注解,故深得其赞许(《晋书 · 谢玄传》)。成语“芝兰玉树、生于庭阶”遂成形容子弟洁身自好、上进有为的代名词。
谢安行书中郎帖页(故宫博物院藏)
《晋书 · 谢玄传》中还记录了一则故事:中书郎郗超虽素与玄不善, 闻其被任命为前锋统帅后,叹曰:“安违众举亲,明也;玄必不负举,才也。”当时大家都并不认同其观点,但后来的事实无可辩驳地表明了谢玄所具有的匡济社稷之才!
谢琰,谢安之子,淝水之战前谢安以其“有军国才用”,任命为辅国将军,率精兵八千与谢玄共立前锋。淝水决战之际,正是由他与谢玄、桓伊等名将一起,率八千劲卒一马当先抢渡淝水,一举击溃前秦军并斩杀苻融。兄弟二人“陷阵破坚”,为此战首功。
命运走向
《八声甘州 · 寿阳楼八公山作》
(宋)叶梦得
故都迷岸草,望长淮、依然绕孤城。想乌衣年少,芝兰秀发,戈戟云横。坐看骄兵南渡,沸浪骇奔鲸。转盼东流水,一顾功成。
千载八公山下,尚断崖草木,遥拥峥嵘。漫云涛吞吐,无处问豪英。信劳生、空成今古,笑我来、何事怆遗情。东山老,可堪岁晚,独听桓筝。
史家历来对此战的诸多特点有过激辩和讨论,比如交战双方谁是正义一方,谁又代表着当时的先进生产力,战争的性质是什么,战争的历史意义为何等,不一而足。此处我们不细究这些专业问题,笔者只做一语概之的局势说明:此战对于前秦方而言,若胜则天下一统,万民归一;若败则敛卷锋芒,择日再战;就像曹操赤壁大败后回归北方,专心经营曹魏一般。而对于东晋一方,这是一场生死存亡之战,败则宗庙社稷皆丧于敌手,汉民重为亡国奴;只有胜,并且是大胜,才能保全半壁江山,以存立锥之地。因此,对于东晋王朝所有人而言,同仇敌忾、万众一心的战前态势应该是可以预料的。此番胡汉交锋的对决,在民心、士气、决心等方面进行对比,东晋无疑处在更好的位置上。
我们不详述前秦淝水之战大溃败后北方的再次分裂过程,只列举事实如下:鲜卑慕容垂于384年脱离前秦,在前燕故地建立后燕,慕容泓在河东建立西燕,羌族首领姚苌在关中河西一带建立后秦,鲜卑乞伏国仁385年在陇西建立西秦,前秦将军吕光386年建立后凉。可以这样说,前秦政权在战败后当即解体了,虽后苻坚子苻丕、族孙苻登等相继苟延国祚十余年,均属苟延残喘之势,最终在394年亡于后秦,历史翻过了前秦这短暂的一页。
前秦国主苻坚385年十月被自己曾经的部下,淝水之战前亲封的龙骧将军羌族姚苌缢死在新平寺,一代雄主死时年仅48岁。后世王安石曾评价道:“苻坚好功,而不能忍,智大而不见机。猛知其不能除垂,故劝以勿伐晋耳。不然,以坚之强,而欲取晋,夫又何难之有!”另有朱元璋评曰:“ 坚聪敏不足而宽厚有余, 故养成慕容氏父子之乱……所谓匹夫之勇,妇人之仁也”。诚如是也!
乌衣巷(历图传承 / 摄)
反观东晋方,淝水之战最直接的成果是保卫了东晋国祚。在如此辉煌的胜利面前,按理来说应该是谢氏家族的高光时刻,然而,此战事实上反而为谢氏一族引来无穷灾祸。背后的道理很简单,此战令谢氏一门一家独大,终至功高不赏的境地。十一月庚申日(十一月十五),孝武帝司马曜令卫将军谢安犒赏大军。十二月,东晋朝廷任命谢石为尚书令,进谢玄为前将军,谢玄在谢安的授意下坚辞不受。次年三月,进谢安为太保。仔细分辨之下,可以看出司马皇族对谢氏一门只是给予名义上的封赏。
南京乌衣巷的王导谢安纪念馆(历图传承 / 摄)
事实上,大战之后,司马曜很快就疏远了谢安及谢氏一族,司马氏经历过王敦、桓温等门阀士族一家独大后的尾大不掉,前车之鉴近在眼前,谢氏的崛起必然会让皇权产生出丝丝畏惧。此外,谢氏的崛起也导致其他士族的联合反制。毕竟,权力的馅饼是有限的,有人拿多了,其他人就少了。琅琊王氏、桓氏及其他高门大族联手压制谢氏,有人干脆直接将谢氏与前朝王莽相对比。司马曜有一次宴请桓伊,时谢安在座,为谢氏鸣不平的桓伊就曾借古喻今地唱道:“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忠信事不显,乃有见疑患。周旦佐文武,《金縢》功不刊。推心辅王政,二叔反流言。”群臣及孝武帝皆面露愧色。
在此情形下,谢安审时度势地压下了谢玄的高升之路(淝水大战次年二月,桓冲病逝。依声望能力,谢玄是最有资格担任荆州、江州刺史的人选,谢安劝阻之,并继续任命桓氏子弟出任荆、豫二州刺史,以此来缓和大族门阀间的矛盾纷争,上文提到的桓伊因淝水战功升任江州刺史),并安排谢琰解甲以归。太元九年(384年)九月,谢安上疏请求率兵北伐,这其实是主动远离政治中心、让渡权力的姿态表现。朝廷很快同意任命谢安都督扬、江、荆、司、豫、徐、兖、青、冀、幽、并、宁、益、雍、梁十五州军事,加黄钺,总督北伐事宜。
谢太傅东山丝竹图(清代任颐 / 绘)
太元十年(385年)四月,淝水大战后两年,谢安出于对政治斗争的深刻洞察,主动请求退出东晋政治中心,出镇广陵步丘。再之后半年,谢安在半隐退的状态下病逝,享年66岁,谥“文靖”。李白曾有诗云:“但用东山谢安石,为君谈笑静胡沙。”谢安风姿,一言可概之,“江左风流宰相,唯有谢安”!
史载谢安曾在其弟谢万去世后(361年),因思怀兄弟之故十年不闻乐声,其自持力可谓惊人。可是在371年刚入掌中枢,即一改旧态,丝竹游乐,日废百金,尤其是淝水之战后自请外放的二年尤甚,时人常毁之。而这些大多是谢安出于保全家族的目的,主动自毁形象的无奈之举,内中苦楚世人又有多少能体会?
谢安帖(录于大观帖宋拓本)
谢氏一族,在淝水之战前,声名 并不显扬,可举例 为证。谢万曾有一 次与东晋简文帝竟日畅谈,但举止有失,阮裕讥讽道:“新出门户,笃而无礼。”甚至淝水 之战前,谢石曾求 娶诸葛家女,也被拒婚,理由就一条:“配不上”。但 淝水一战,谢家声名鹊起,瞬时成为 与琅琊王氏齐名之望族,“乌衣巷口,王谢齐名”。谢石求娶的诸葛家女,战后也娶进门了。谢安去世后,东晋朝廷以征伐已久为由,命北伐军班师。后不久谢玄即“解驾东归,以避君侧之乱”。太元十三年(388年),玄卒于官,时年46岁,追赠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曰“献武”。
陈郡谢氏因此一战,一门四公(谢安、谢石、谢玄、谢琰),可谓勃然而兴。可也正因为此战,谢氏陷入功高震主、群僚侧目的境地。很快,东晋司马氏出于自保目的,将谢安及谢氏一族排挤出朝廷中枢,后仅历七十余载,陈郡谢氏即落落凋零。让人扼腕叹息!
淝水之战千百年来反复被书写,有人惋惜苻坚的功亏一篑,也有人赞叹谢氏的力挽狂澜。无论从哪个视角来看,这些鲜活的历史人物,他们的所思所言所行所想,才是我们不断回望历史最应关注的地方。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号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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