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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什么都怪市场经济
文/海北尬生
我一直没有阳。这个结果其实是很让人意外的:过去的半个月里,我坐过飞机火车,进出过医院,和我一起居住的妈妈姥姥姥爷也都羊了,那些被传说能预防新冠的方法,比如吃梨、桃罐头之类的,我一概嗤之以鼻,视之为单纯的心理安慰。似此等,新冠病毒本应好好来教训教训我才对,可偏偏,我没有经历过这种事。
虽说如此,我却完全能理解其他人经历的恐慌和痛苦。痛苦不必说,恐慌当中,很大程度上来源于生活必需品和关键药品的紧缺。高中和我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女生L刚放假时原本在上海,计划等到北京的疫情高峰过去再回北京,但是家里的人陆续中招,而只有她身上携带着关键的药品。因此,她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带着药品返回了北京,然后不出人所料的中招了。在我的家人发病的期间,也基本上没有吃什么药物,因为买不到。我们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抵抗力撑过去的。与之类似的还有米面油蔬菜等等的供应,看着家人花天价买回来的几根歪瓜裂枣的蔬菜,心中就泛起一阵难受。
今天又看到《新京报》的消息,“阿兹夫定片、清肺排毒颗粒谈判成功,Paxlovid因生产企业辉瑞投资有限公司报价高未能成功。这位负责人表示,虽然Paxlovid未能通过谈判纳入医保目录,包括Paxlovid、阿兹夫定片、莫诺拉韦胶囊、散寒化湿颗粒等,医保都将临时性支付到2023年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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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美国政府从辉瑞的买入价是530美元。谈判给出的价格是多少?辉瑞公司是上市盈利公司,给的价格如果过低自然是不会接受的。具体的谈判细节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心里感慨,这个被炒到几万块钱一盒的神药看来黑市还会大有市场。
有人说黑市价格和买不到药都是市场经济的错,如果恢复到之前的统购统销,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而显然,这种声音并不是最近才有,基本上,自从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就一直能听到这样的声音。在这些人的描述中,改革开放以来凸显的贫富差距、环境污染等问题都是市场经济的错,而想要将其解决,只能用计划经济来实现。在改革开放之初、苏联解体时、非典疫情时、中美贸易战时、新冠疫情时,都有这样的声音,最近一个比较响亮的来自于“专家”温某军。这位提出了一个稀奇古怪的“人民经济”,虽无计划经济之名,却颇有计划经济之实。

《我不是药神》剧照 图源网络
我们必须要承认的一件事是,这些所谓的“左”派,指出的问题都是客观存在的,在诊断疾病的种类这个层次上,他们的判断仍然是正确的。但是诊断出得了什么病和给人家开出药方、给人家治好了病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而正是在诊断疾病之后的层面上,这些人才开始出问题。
一个最基本的事实是:同时发生是否真的意味着必然存在关联?我想几乎所有人都能对这个问题给出否定答案,但实际上,包括我在内,没有几个人能够在日常生活中完全贯彻这一点。可能你吃了某种保健品或者某种食品,或者某种药品,发现自己的疾病减轻了,这是否能意味着你真的是被这种产品给治好了?显然并不是这样,因为在医药实验中,即使是吃淀粉片的对照组也能出现相当的好转率。让一个人好转的因素很多,药物只是其中一个,疾病的好转完全可能是因为其他因素的改变而造成。但是有多少人可以用这样的思想来指导自己的购买?中国保健品行业的兴盛,不恰恰就能说明实际上很多人都无法做到这一点吗?
所以我们的确在推行市场经济的时候,经历了腐败、官僚,环境污染、贫富差距等一系列问题,但我们必须要问:这一系列的果,是否必然来自市场经济这个因呢?
想要研究这个问题,我们需要找一个对照组出来。我们需要研究的是:没有这个因,是否仍然会出现这样的果,或者是否会即使有这样的因,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果。对于这个问题而言,这就是:是否在实行计划经济的时候,也会出现上面这些问题,或者是否可以推行市场经济,而不引发上面的这些情况。我们分别将之记为命题一和命题二,以方便后面的讨论。
我们先从官僚主义和腐败这两个地方说起。用命题一反驳,最好的例子就是苏联。虽然有戈尔巴乔夫推进的改革,但苏联的计划经济从苏联建立起一直持续到苏联的最后时刻。虽然如此,苏联的官僚主义和贪污腐败是相当严重的,这样的情况早在列宁和斯大林时期就出现了。在勃列日涅夫时期,这个问题达到顶峰。这时苏联已经形成了一个大约十万人的既得利益集团,这一集团垄断了苏联所有的高管职位。贪污腐败盛行,甚至到了如果不贪污,会被指责“搞特殊”“不合群”的程度;用命题二反驳,我们就可以去看世界清廉指数排名最高的几个国家。前十名国家都是发达国家,没有一个是实行计划经济的,相反,他们都是市场化程度相当深入的国家。
对于环境污染这个问题,在计划经济体制下运作的企业反而更不注重环保,这是因为他们并不需要参与市场竞争,所以根本没有这样的必要。举个例子,东德生产出的著名的卫星牌汽车采用二冲程引擎,排放指标达到同期的奔驰车的30倍以上,它的车身采用酚醛树脂制造,既无法回收利用,也无法降解,只能像僵尸一样被填埋起来;至于命题二,我只需要说明一点:发展并不一定与污染和碳排放挂钩,在使经济增长的同时尽可能的保护环境是完全可行的,这与经济体制无关,更大程度上取决于统治者的主观意愿。而且正如我在上面所说,计划经济下的企业反而更不关注环保。
最后就是贫富差距问题了。在这里我先不用这两个命题来反驳,因为我总感觉贫富差距问题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比如说同样是最富有的人比最穷的人有钱一千倍,最富有的人一天挣一万块钱,最穷的人一天挣十块钱,那在这种情况下,的确是一个很严重的社会问题;但如果最富有的人一天挣100万,最穷的人一天也能挣1000块,那么,对于那些最穷的人而言,似乎贫富差距也不是他担心的问题。我们不会去关心自己在福布斯排行榜上排名第几,也不会关心我们与那些最有钱的人究竟家产上差多少,我们只关心自己手里的钱够不够花。所以,所谓的贫富差距问题,更不如说是贫者过于贫穷的问题,映射在现实社会当中,就是社会中的中下层人士取得的收入不足以满足基本生活要求,自己的生存权没有得到充分的保障而已。
我们经常会使用平均数这个指标来衡量我们的收入,但是也正如很多人所反映的那样,这个指标在富裕者过于富裕时是失效的,就像那个著名的调侃所说的:姚明和潘长江的平均身高是一米八多。除了平均数之外,我们还有中位数来衡量人的收入,而且对我个人而言,这个书的参考价值更大。社会资源的分配也比较符合所谓的80%-20%分配律,也就是最富有的20%的人占有80%的财富。如果取的是中位数的话,我们就可以彻底避免掉了最富有的20%的人,保证我们抽取的都是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数据。
那么出现这种事情的原因是什么呢?其实,仔细看改革开放以前的历史就会发现,这些问题并不是不存在,只是,随着改革开放,这些问题随着经济的发展得以发展,最终变成了我们现在的样子。想要贪污腐败的心在任何时刻都是存在的,只是,改革开放让他们有钱可以去贪污;想要污染环境也是随时都可以做的,但是只是改革开放建起了足够多的工厂,有了足够多的污染企业,最终达到了这样的效果;贫富差距问题没有凸显,只是因为在那时人们都一样穷,最穷的人和最富的人也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差别,即使真的想拉开差距,也没办法拉开而已。
而且对于那些坚持要实行计划经济的人,有四位20世纪的社会学家可以给他们当头棒喝,他们是米塞斯,波普尔,波兰尼和哈耶克。我最近正在读米塞斯的书,他就论证到这样的一点:乌托邦主义取消了价格,无法进行经济计算,这注定了计划者永远无法掌控经济运作。它注定只会带来匮乏、混乱和奴役。个人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我在上个学期学了一门工程经济学,研究如何做工程项目的经济可行性分析。如果我们对不同的开支都不用价格计算,我想我们根本无法完成这样的可行性分析。
同样,我在之前的一篇文章中提到的一个观点也可以否认它的可能性:计划经济要求管理者需要掌握相当的信息和资料,而且管理者所处的层次越高,所需要掌握到的资料也就应该越多,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但事实上,因为每一级官员在上报时都会有所隐瞒,所以越是层次高,接触到的信息可能越扭曲、越稀少。也就是说,计划经济不是基于现实而存在的。
所以,即使是那些最疯狂的计划经济支持者,只要他们能够有一些最基本的理智,都会认同这一点:在某些领域,计划是永远无法做到市场那样的及时和高效的,市场有它不可替代的地方。而同样,计划也有一些东西是市场不可能做到的,它也是不可替代的。也就是说,我们在推行的都应该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混合状态,我在上一篇文章中,引用物理学中叠加态的概念,也称之为叠加态。
所以,像温某军、司马夹头之类的人不要把计划经济看成一只夜壶,憋得难受拿它出来救急,用完了,立即弃如敝屣,撇的远远的,尤其是当自己还是市场经济福利的享受者时。我也要在此再次重申一下,之前提到的观点: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绝大多数情况,我们仍然要走中间的灰色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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