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特朗普和富人们纳税？

纽约客的文章说，必须对美国的税制进行改革，才能让特朗普这样的富人承担公平的税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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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党控制的众议院筹款委员会公布了特朗普五年的纳税申报单，结果随后共和党为选举新的众议院议长而进行的滑稽内斗，成功分散了申报单详情所提出的两个紧迫问题的注意力：

我们如何改造美国的税收制度，以防止特朗普和其他富人用逃税来玩弄制度？而且，就算放开很恶劣的个别案例，如何利用我们所学到的东西使税收制度更加公平？

在回顾了特朗普多年的报表，并与税务专家交谈后，我相信有三件事美国必须做。

首先，需要加强国税局，使其有能力追究像特朗普这样的连续避税者的责任，并阻止可能的模仿者。

第二，必须消除税法中的漏洞，这些漏洞除了庇护金融精英的财富外，没有达到任何经济目的，同时剥夺了联邦政府用来帮助其他美国人的收入。根据一些估计，这一缺口每年高达4000亿美元。

第三，必须对税法进行更大的修改，以适应富人积累了大量未征税财富，以及不平等达到创纪录水平的经济时代。

特朗普的申报表，涵盖了2015年至2020年的税收年度，长达数千页。众所周知的一个故事是，三十多年来他一直在炫耀自己的财富，却只缴纳很少的联邦所得税，许多年来根本没有纳税。

2017年，他在白宫的第一年，特朗普和妻子梅拉尼娅缴纳了750美元的联邦所得税，远远低于普通学校教师。2020年，特朗普在任的最后一年，他和他的妻子没有支付任何联邦所得税。

他是如何做到的？

压低特朗普税负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虽然他在自我宣传和营销方面很有天赋，但他是一个糟糕的商人。申报表证实，他的一些公司，特别是高档高尔夫度假村连锁店，年复一年地遭受巨大的经营损失，这抵消了他的许可交易和其他更有利可图的企业的收入。

举一个最近的例子：2020年，特朗普在苏格兰拥有的两个高尔夫球场，分别报告了960万美元和260万美元的损失。

但管理不善只是故事的一部分。特朗普还对房地产资产的折旧进行了高额扣减。当然，许多其他房地产开发商也在利用这种策略，但是特朗普就是特朗普，他可没有止步于此。

申报表显示，他申请了可疑的慈善扣除，并上报了一些可疑的商业支出，在某些情况下，这些支出与这些企业的收入惊人的相似，这让人怀疑这些是否是真正的商业支出。

例如，在2016年，特朗普的一个实体，DT Endeavor I LLC（一家航空公司），报告了680,886美元的总收入，而支出也不知为何正好是680,886美元。税务联合委员会工作人员在关于其报表的报告中指出这个巧合。

国税局是否已经要求查看这些费用的收据？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当国税局最终在2019年开始审计特朗普的回报时，面对那么老长和复杂的报告，最初国税局只安排了一个人。

我们还知道，在2010年至2020年期间，国会将国税局的预算按通货膨胀调整后减少了20%以上，机构执法部门的人数减少了近三分之一，富有的纳税人被审计的比率下降了三分之二以上。

“像特朗普这样富有的报税人，正在玩审计中彩游戏，他们知道自己几乎没有机会被抓住，”史蒂文·罗森塔尔（一位资深税务律师，现在是Urban-Brookings税收政策中心的高级研究员）说。“美国的税收制度依赖于申报者对其应税收入的善意估计。当你有不诚实的行为者时，这给系统带来了更大的压力。国税局需要更多的技术支持，更多的律师来审理案件，以及更多了解复杂的纳税申报的审计人员。”

作为去年通货膨胀削减法案的一部分，美国国会向扭转削减国税局预算的方向迈出了重要一步，增拨了800亿美元。但是，众议院的共和党议员——其中一些人想完全废除国税局，已经表示他们希望取消这笔额外资金。

由于民主党人控制着参议院，他们的提案没有机会成为法律，但共和党人的威胁不会就此结束。罗森塔尔警告说：“当债务上限到来时，他们可能宁愿拖住整个国家，也要砍掉这800亿美元的新资金”。

注：债务上限需要两党进行谈判。

因此，第一项政策优先事项，是确保为国陪局提供的额外资源继续存在，并且得到明智的使用。

但是，即使是一个资金充足的税务机构，也无法阻止不择手段的申报者最大限度地利用税法中的每一个漏洞。专家说，特朗普能够长期避税的最大原因，是他在很远的过去报告的三个巨大的单年损失：1995年9.16亿美元，2009年近7亿美元，2010年2亿美元。

根据现有的税法，他能够将这些损失向前（或向后）结转，以抵消他在其他更有利可图的年份的纳税义务。

这合法吗？

至少在早期的案例中，税务局似乎已经接受了特朗普的巨额亏损结转，或者至少没有对他进行惩罚。对于2009年的税收年度和随后的一些年度，税局审计了特朗普的报表，目前还不清楚这些审计是否已经解决。

“国会应该调查特朗普的巨额经营亏损和扣除，”总部设在华盛顿的倡导组织美国人税收公平协会(Americans for Tax Fairness)主任弗兰克·克莱门特说。“这是特朗普独有的东西，还是其他人也在利用这个漏洞，需要消除这个漏洞吗？国会需要弄清楚。不应该让国税局去法庭解决这个问题。”

这就把我们带到了提到的第三个必要事项。

如果想要一个更好、更公平的税收制度，需要为一个创造了巨大财富聚集的美国更新其税法，而会计师和税务律师的庞大产业，正试图使税务人员无法掌握这些财富。

当然，累进税制改革并不容易。如果是这样的话，像对冲基金和私人股权基金经理的结转利息扣减这种，让这些人可以隐藏巨额收入的可恶做法，早就被废除了。

尽管如此，仍有一些已经摆在桌面上的建议，值得全部或部分地去实施。

努力让财富基金经理人支付公平份额将是一个开始。另一个不应该有争议的想法，是严厉打击在特朗普的申报表中占有突出地位的流通实体和私人合伙企业，这些实体和企业可以用来避税，并使外界人士（包括税务局）难以参透这些金融丛林。

民主党参议员罗恩·怀登提出立法草案，限制这些实体享有的灵活性，将使国税局更容易有效地审计，这肯定是符合公众利益的。

在更大的范围内，拜登去年提出了一个“亿万富翁最低收入税”，这相当于对一些最富有的美国家庭征收年度财富税。除了对他们申报的收入缴纳所得税外，净资产超过1亿美元的家庭，还需要对其未实现的资本收益每年缴纳一笔税款。

虽然拜登的提案，没有桑德斯和伊丽莎白·沃伦在2020年民主党初选期间公布的财富税计划那么雄心勃勃，但真能颁布，将代表美国税收政策的一个里程碑。

可以肯定的是，由于共和党在未来两年控制了众议院，这些提案都不可能走得太远。但是，本着试图从特朗普的经历中找到真正积极的因素的想法，非常值得进一步去推动这些建议，并努力建立公众支持。

而且，在这一过程中，我们不要忘记加强国税局，并保护它免受共和党的再次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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