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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一个朋友合伙搞过合租房,真的是各式各样的男屌丝女屌丝都见了一遍。
先讲你们想听的,当然就是各式各样的夜半声(先把纸巾收起来,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赤激)。
我们做的并不是北上广那种一点底线没有的群租房,每个屋的面积都不小,而且没有木质隔断,全部实体墙,每个屋限制入住人数,不能超过两人。
本着业界良心的原则,每间房子(注意,不是每间屋子)我自己都要去住一遍,一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方便或者安全隐患;二来监视一下入住的人,如果有素质低下或作息时间异于常人的租客,一律撵走。
所以,鄙人能见识到很多形形色色的“白领民工”。
01
第一个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个KTV公主。
入住的时候,她骗了我,说是在婚庆公司上班。

此女生活作风豪放不羁,入住当晚,说她屋里连不上WIFI,跟我商量能不能把路由器放到她屋里去。
我研究了一下地形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回头去拆路由器拖网线。
等我再次出现在她屋里的时候,她已经脱得只剩内裤和胸罩了。

她说:“你弄吧,我先去洗澡了。”
我一边研究怎么走网线,一边琢磨她如此豪放到底几个意思。
出于对自己相貌的自信,我可以肯定她不是在勾引我。
我“淡定”的装完路由器,“淡定”的离开了,没有任何后续。
不过关于她的故事并没有结束。
两个月后,其他租客举报说她半夜太吵。
邻居也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屋一个小姑娘经常带不同的男人回来,还抽烟,满楼道扔烟头。

我意识到此女子定非等闲之辈,接到邻居电话的第二天我已经决定撵人。

but,等我到的时候,已经人去屋空了,只留下一堆破损的丝袜,妇科消炎药若干,购物清单若干,满地的烟头,以及大量的吃剩的泡面。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女人的“闺房”可以乱成这样。
不过她这个档次的乱,跟后边我要说的一位大神级的人物比起来,简直不足挂齿。
02
极品情侣
还有一对情侣。
他们有一个爱好,啪的时候不拉窗帘(真是极品搭档)
结果对面楼的一户人家找过来,要求他们立即停止这种没羞没臊的荒诞行为。
因为他们家里的小孩一大乐趣就是趴窗户上看......
然后这对极品搭档表示,我们在自己家里做什么事你们无权过问。
你家孩子要是看*片,你就不让苍井空拍了呗。
(我竟然无法反驳)
03
还是极品情侣
男的是个厨师,女的大概是个售货员之类的。

说起来,搞合租房这段经历让我对厨师有了很大的偏见。
有一次,我把一间房子整体租给一群号称在三星级酒店工作的厨师。
不到一个月,我就让他们滚蛋了。
每天都是半夜回来,然后喝酒,唱歌,大声聊天。
聊的不对付了就打架,打坏了两扇门,砸了三四次玻璃,每个屋的门锁全部被破坏。
啤酒瓶扔的满地都是,门框上沾着不知是谁的血迹。
不关防盗门,洗完澡光着屁股满屋乱窜。
说跑题了,要说的是这对极品情侣,他们的一大爱好是互相对骂,并以此为乐。

无数次听到他们一边在卫生间洗澡一边相骂甚欢。
“X你妈”

“X你爸”

“X你姐”

“X你哥”

“X你妹”

“X你爷爷”

“快去吧我替我爷爷谢谢你”

然后就是一片爽朗豪迈的笑声。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具体原因可以追溯到谁动了谁的电话,谁多吃了一口泡面,谁没洗谁的内裤等等一系列鸡零狗碎的事。
我没进过他们屋里,但我猜测应该很整洁。
因为他们把垃圾都堆在客厅里了。
包括不要的袜子,内裤,吵架时摔碎的瓶瓶罐罐,吃剩的泡面,一次性饭盒,用过的避孕套,以及各种水果的果皮,果核。
本着对其他租客负责的态度,一般我扔垃圾时都顺便把他们的也带下去。
后来有一次我回老家几天,大概两星期后我回来一开门,一股化粪池的味道扑面而来。
半个月,他们一次没扔过垃圾,在客厅堆得跟小山一样,当时是冬天,开着地暖,已经开始发酵了,而且居然有苍蝇…
冬天,苍蝇!!!
这件事对我触动很大,主要不是他们,而是其他租客,居然没一个跟我投诉的,也没有替他们打扫的。
以前我不相信鲁迅,或者说我以为只有那个时代的国民才是他笔下那个状态。
很难想象,直到今天,我们依然是大师笔下冷漠,麻木的看客,阿Q,孔乙己…
也许有人要问,这种人不是要撵走么。
没错,是要撵走,但不是现在,因为冬天供暖费需要所有人平摊,房价会上升,租房的人太少。
我们不能让屋子空着,只能忍过冬天,等供暖季结束后再撵。
那次打扫垃圾的经历极大限度刷新了我对“恶心”的认知,我觉得即便吃饭时有人蹲我面前拉屎我也不会如此恶心。
当然,后来又被刷新一次。
04
“大神级人物”我决定先不讲,百年难得一遇,必须是压轴的。
先来讲讲那些租房的单身女性。
据我观察,一个女人脸上妆的厚度和她屋子的整洁度呈反比。
其实很好理解,一个人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整理妆容就不能整理屋子,整理屋子就没空整理妆容。
我要说的这位,属于妆比较厚的,90年的,是个蛋糕妹。
和她比较熟是因为刚搬来的时候,东西比较多,我帮忙从她原来租住的地方鼓捣了好几趟,她非要请我吃饭,一来二去,就熟络起来。
她给我的感觉是,一直在攀附不同的男人,以此来获得廉价的虚荣心和经济补贴。
她搬离原来的地方的原因就是为了躲避上一任冤大头。

来这之后没多久,她把我的合伙人给睡了…
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不太清楚。
但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免房租,一个月650RMB的房租。
不过我这个合伙人抠门到家了,虽然钱也照常给她花,但每一笔钱花的都不是那么直白,更像是借给她的,回头还跟我商量怎么把钱要回来。
我觉得他的行为很“渣”,但并非鄙视他,瞧不起他.
因为在我看来他的经济观念更适合现在的社会。
可惜我学不来。
这俩人的关系直到现在还没掰扯明白呢。
在睡了我的合伙人之后,她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个人不好搞,然后又攀附了一个30多岁的屌丝.
据说也是个创业者,她跟着他去黑龙江,去哈尔滨,去乌兰察布,一出去就是十天半个月,房租也不交(因为我的合伙人
如果她哪天遇上“削肾客”,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再后来,她躲避的那个冤大头,也不知道从哪打听到她的住址,来过一次,走了之后,她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一只眼也被打成了熊猫眼。
我的合伙人后来跟我说:“不还钱,我也打她。”
我无奈的笑笑,也许我同情她只是因为我跟她没有更深的瓜葛。
05
本来我们是打算腾出几间房子专门搞单身女性合租的,因为好多刚进社会的小姑娘担心安全问题。
我们也有同样的顾虑,万一发生**事件,罪过可就大了。
但实践之后发现根本行不通。
让一群女的住一起,那效果不比上文提到的厨师强多少。
那家伙,厕所里大量卫生巾,下水道经常被头发堵住。
胸罩内裤晾了一客厅,干了也不收,什么时候穿什么时候拿。
没有对异性的顾虑,女生也真是屌丝的让人发指。

还有养狗的,养仓鼠的,养鱼的......
有一次我过去,看见装仓鼠的笼子里赫然一具死尸,大概是两只仓鼠打架被咬死了。
然后一帮女的谁也不敢动,只好在那扔着。
后来一想,一帮女生连只死了的仓鼠都对付不了,恐怕真进来歹徒也是狼入羊窝。
还不如男女混住来的安全。
最起码住进来的男屌丝我们知道一定的底细。
很多东西都是这样,设想的再好,真到实践的时候,总能让人措手不及。
06
我见证了多次单身男女住着住着住到一个屋去的情况。
原来我的工作居然和孟非有一拼。
有的奇葩,一夜之后第二天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再次回到陌生状态。
有的,虽然夜夜行礼,但依然住着两个房间。
见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我要说的这个,还真是…至今都惊为天人。
我跟他们叫筷子兄弟。
两个人都是瘦高个,长筷子大概得有1米9,短筷子1米82左右。
他们俩前后脚入住,之前并不认识。

那段时间我买了一套茶具,没事呼朋唤友鼓捣着玩,但我的朋友显然对火锅更感兴趣,他们更愿意看我泡茶,而不是喝茶。
吃火锅这个事,人少了感觉涮不起来,于是我就经常叫筷子兄弟过来一起涮。
涮完了一边看我泡茶一边聊天,一来二去就互相结识了。
筷子兄弟各自都有女朋友,都经常带回来过夜。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神奇事件,结果就是俩人互换了女友,依然经常带回来过夜,一起涮火锅时看不出他们有任何隔阂。
当然,这个不算惊奇。
再后来,筷子兄弟都各自分了手。
俩人过来找我说,他们想合租一室,毕竟现在都没女朋友,自己住一个屋浪费。
我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真屌丝。
一开始我并没有感觉哪里不对,直到有一天他俩都不在,我替长筷子拿快递时发现上面赫然几个大字——XXX人体润滑剂!
卖家也真是坑爹呀,这种东西不是都要保密的么?
我一直好奇他俩到底是怎么弯的?
总之,在那之后我再也没办过火锅宴,茶具也扔在角落里蒙尘了。
尽管我对他们没有任何歧视之意。
据我观察,长筷子很有可能是受,因为说实话,长的确实很帅,浓眉大眼,而且我留意到他有修眉。
短筷子,相对来说,我能感觉到他淡淡的敌意(兴许是我心理作用)。
后来,我率先搬走了,因为我们不停的开工,不断的有新房子需要我们试住。
惊奇归惊奇,我也没有兴趣揪着别人的私生活观察个够。
不过从此我理解了一句话:在没遇见对的那个人之前,所有男人都以为自己是直的。
07
我的合伙人告诉我,他越来越喜欢搞合租房了,因为他已经睡了3个女租客,包括前边提到那个蛋糕妹。
关键是,他是有女朋友的。
在他身上也发生了一些相当狗血的事,在我看来,在这方面他就是个人渣。
他的女朋友不远万里坐着火车从山西过来看他,而他正跟一个女租客嗨。
事后他还打电话嘲讽:“你跟我两年了都不让我碰一次…”
据他自己说,当时还骂了她…
这都能打出理来!
后来他觉得这两年在她身上花的钱太多了,就这么结束了有点浪费。
听听,听听,他考虑的是“花的钱太多了”,而不是两年的感情有多珍贵。
后来又打电话过去道歉,又跑到山西给她下跪…
总算得到原谅。
然后,第二次,他女朋友过来看他时,他在和另一个女租客…
这次,是真的一切都玩完了。
这个女租客现在已经上位,获得“正式”头衔。
不过在见识到她的尊容之后,我对我合伙人的审美观表示深深的鄙视。
渣男。
08
好人
上一条渣气太重,说个美好的故事。
这哥们,是我生平仅见的可以被称为“好人”的人。
不过好人一般没好下场。
他来的第一天,自己出钱买了毛巾,胶皮手套,消毒液,墩布,把客厅及卫生间整个来了一次大扫除。
不客气的说,我平时已经算是一个爱干净的人,但我的“干净”和他的“干净”明显不在同一个维度。
他打扫过后的卫生间,让我有一种进了迪拜帆船酒店的感觉(虽然我从没去过帆船酒店)
所有的东西擦得干干净净,就连一些我认为已经回天乏术的顽渍,他也用钢丝球磨掉了。
整个房间都比原来明亮了,直到他走,我们其他人一直享受着7星级的厕所和客厅。
他从来没有过怨言,也没要求过轮流打扫之类的,也不在意别人的“破坏”。
有的时候,我把垃圾袋放在门口,他还会帮我带下去。
他出去吃饭都是要自带筷子的。
除了没钱之外,我觉得他身上所有的气质和风度都称得上贵族绅士。
一些生活细节就不一一赘述。
总之,我从来没遇见过如此“美好”的人。
这时候一定要有个但是——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但我强烈怀疑是个类似于传销的组织。
我经常听到他在屋里练习“演讲”或者其他什么话术之类的东西。
说真的,他并不是那块料,一个如此“美好”的人怎么可能会吹牛逼,撒谎骗人。
后来,他说他要搬走了,我问他去哪,他说要去北京,送快递。
有一瞬间,我想说,别走,跟我创业吧。
但终究没张得开口。
我们这个小买卖,真没什么前途,到最后连我自己都放弃了。
后来他给我留了字条,说了他要去哪,留下的东西都不要了,让我看着处理,还有一个新的手机号码。

这张字条我一直留着,心说等哥们我东山再起的时候,一定要把他拽过来。
这么“美好”的一个人,是不应该去送快递的。
他应该穿着西装坐在办公室指挥着一群热血青年,为了某个高尚的目标挥斥方遒才对。
他应该身边围满了仰慕他的女孩,微笑着在她们之中闪转腾挪才对。
他让我真真实实感受到,道德高尚真的没什么卵用,好人真的不一定有好报。
09
被警察叔叔带走的人

这哥们,我从头到尾都没见过,是合伙人告诉我的。
合伙人形容他的时候说: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IT狂人的气质。
据说他住进来之后,很少见他出去过,也很少离开他的房间。
有的租客甚至一次都没见过他,一直以为那个屋是空着的。
早饭不吃,中午或晚上叫一次外卖,一天只吃一顿饭的神人。
后来一天夜里,他就被警察叔叔带走了…
具体原因不明。
据我们猜测,他很可能是个黑客,或者“间谍”,美分之类的。
因为警察当时把他的笔记本收走了。
而且后来我们在他房里发现挺多和境外联系的快递单据。
还有一双从美国寄过来的未拆封的皮鞋,标价853美金…
真特么土豪啊,我连853人民币的鞋都没穿过。
(是的,我们很不厚道的把他快递给拆了)
后来,我们把他的东西打包堆在角落里,但是他再也没回来。
当时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小区。
我的合伙人为了这件事忙的焦头烂额,警察要他去做笔录;大房东(就是房子真正的房主)要他退房,不租了;还要应付小区里那些好奇心甚重的大爷大妈…
我们一度以为我们的生意玩完了,摊上大事了,不过最后总算是有惊无险。
也是从那之后,我们决定严格审核入住者的身份信息。
10
奇女子

设想一个场景:一头刚从粪坑里爬上来的猪,冲进你的客厅,你什么感觉?
——什么都不要动,哪里都不要去,离我远点!

没错,这位88年的姑娘就给我这样的感觉。
她从**同城上看到我们的信息,到找到我们,走错了两个小区.
找到小区后又花了半个小时才找到我,不是,我才找到她。
这半个小时我们一直在通电话联系…
我跟她说让她在小区门口等我出来接,结果等我到门口的时候她说她在一单元门口。
我说那你往五单元那边走,我去那等你,结果她走反了。
我说那你别动了,我去找你,结果她愣是描述不清,只说旁边有辆红色的车挺漂亮…
车能拿来做参照物么?
可怜我当时还觉得她挺呆萌的。
她住进来之后,基本上每次洗澡都要把热水器里的热水用光。
早上洗完脸不关水龙头,不关卫生间灯,手机连不上wifi,然后跑去重启路由器,结果给重置了。
进卫生间之前完全不看里边有人没人,啪一按开关然后一个大力冲撞,发现门锁着才不高兴的问一句“有人?”
好几次我在里边真的是吓尿了,瞬间漆黑,然后duang的一声…
还有一次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她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出不来了。

只能来硬撞了,我说你躲远点。
结果我一用力…门一开,正好扇她脸上。
我不是说了让你躲远点嘛。
况且你洗完澡怎么不穿衣服啊大姐,您这身材也真是惨不忍睹啊…
很多事,她也不是故意的,但就是感觉她干什么我都不放心。
我希望她除了睡觉,其他时间都不要回来。
终于,住满一个月后,找了个理由把她打发走了。
我想凭她这个生活能力应该…
应该找两个保姆伺候着,一个看住她不要让她乱动东西,一个跟在后边收拾她毁掉的东西。
11
另一对基友

这一对基友,一个是86年的,一个是84年的。
86年的这位屌丝,跟我的合伙人有些交情,所以,通常他们欠几个月的房租我也不太在意。
这两位在我们这住了一年半左右,期间搬了一次家。

当时的情况是,原来的房子并没有到期,但是大房东不知道脑袋抽了什么风把房子卖了,同意支付我们违约金,限期一个月让我们搬走。
我们就在这个小区找了另一个毛坯房,加班加点的紧急装修之后让那些租客搬到这边来。
搬到这边之后我去过他们屋两三次,每次的场景都是这俩货躺在各自的床上,刷手机。
这俩人并非基佬,而是同在一个公司上班。
他们的生活内容是——早上去公司签个到,然后带几个同事过来打牌,中午的时候叫我给他们带饭,下午再去公司签个到,晚上躺在床上继续刷手机。
后来,86年的屌丝走了,据说回家相亲去了,相亲对象是个东莞归来的江湖中人。
他家里边还极力劝他同意,因为他们家里买不起房,这位东莞侠女自己有房…
后来我们又见过一次,喝多了说起这事,我和我的合伙人就调侃:“你就从了她吧,身经百战...”
他瞪着猩红的眼睛说:“老子还是处男呢。”
说实话,他这样的人真的不少,家里没条件,自己又不上进,何况上进也没有用,眼界太低,一谈起创业他的想法总是徘徊在楼下的“轰炸大鱿鱼”和学校门口的文印部。
“我打听过了,一晚上就能挣好几千呢”。
我倒不觉得他“不上进”有什么错,上进不仅仅是上嘴唇碰下嘴唇说出来的,当社会从来都不给你一个正向反馈,当你睁开眼看看家徒四壁没车子没房子没老婆,当你明白也许你奋斗一生也摆脱不了底层阶级的现实。
我想“不上进”其实可以翻译成“知足常乐”。
在他身上,我看不到任何希望。
一切与“未来”有关的词都与他无关。
这不是他的错,这样一群人,一类人,是时代的产物,他们是注定要被时代抛弃的。
也正是因为他,我决定再也不拓展合租房业务了。
我不能天天跟这样一群屌丝混在一起,我不能指望挣这样一群屌丝的钱。
我希望的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我希望我的朋友能给我带来这个时代最前沿的资讯。
我希望我的朋友来时拿的是最新的商业计划书,而不是一摞廉价的商品促销单。
一脸嫌弃.jpg
12
大神——最终的boss
神,之所以称之为神,是因为他能做的人做不到的事。
上文说完了86年的屌丝,接下来说这位84年的。
他就是大神。
大神的第一项必杀技是,吹牛逼,不不不,他是吹牛胯骨。
大神说自己其实是个富二代,家里是开钢厂的,父母为了锻炼他,没给他一分钱,让他自己来社会上闯荡。
这些都是他说给那个86年的屌丝,那个屌丝又转述给我的合伙人,我的合伙人再转述给我的。
大神结过一次婚,离了,当然这不重要,我其实是想暗示一下他的人品。
在86年的屌丝回家相亲之后,他又独自在这住了7个月,主卧,当然这也不重要,我其实是为描写他豪放的生活习惯埋一下伏笔。
大神用他第一招必杀技,吹牛胯骨,成功勾搭个妹子过来与他共度良宵。
他说这房子其实是他的,自己一个人住浪费,就办了合租房,我们都是租客。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我去他们公司找过他,不过那时他已经离职了。
而我之所以找他是因为,他欠了7个月的房租跑路了。
之所以称他为大神,当然不是因为这些low爆的小伎俩。
事实上我倒不是特别痛恨他欠钱跑路,因为也许那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应该在他欠两个月房租时就追着他要的,那样也许他就不会变成一个“坏人”。
7个月,到最后,他真的是还不起了。
真正神奇的地方在于,他这7个月从来就没扔过垃圾。
当时我,我的合伙人,还有他的大学同学“技术男”(技术男是我给起的,因为这家伙浑身上下一副死宅程序员的气质),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直接惊呆了。
主卧是有阳台的,整个阳台堆满了这七个月来他吃的剩菜剩饭,夹杂着各种啤酒瓶和半斤装二锅头的酒瓶,饮料瓶,矿泉水瓶。
各个角落里也到处都是一次性餐盒等垃圾。
然而,我们没有闻到一点饭菜酸馊的气味,因为整个屋子被一股浓郁的尿骚味包围着。
主卧是有独立卫生间的,但是看样子他从来不去卫生间,而是用他喝水剩下的矿泉水瓶解决。
有的是盖着瓶盖的,有的就那么敞着口。
围着床边摆了一圈,粗略看上去有四五十瓶。
看着就像是某种祭拜“屌神”的神秘仪式。
床头柜的抽屉里,满满的一抽屉烟头,里边还有数量不明的套套。
下层是大神丢弃的袜子内裤,以及一堆二锅头酒瓶。
床头旁边的地板上,一大摊黑乎乎的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成分的污渍。
床头后面的墙上,又是一大摊黑乎乎的污渍。
我试着还原当时大神的生活场景,躺在床上,刷着手机,抽剩的烟头啪的一下,潇洒地扔进抽屉里,从下面装有袜子内裤的一层掏出二锅头小酌一口,“咳,咔…”
一口黏痰吐在刚刚弹过烟灰的地板上,伸出小拇指在鼻子里挖掘两下抹在后边洁白的墙壁上,睡前拿起矿泉水瓶豪爽的尿上一泡…
这种潇洒,这种豪迈,绝逼不是人干的出来的,一定是神迹。
我又推开虚掩的卫生间的门,想着大神既然不用卫生间,那里应该荒芜到长草了吧。
然而,我的想法是多么幼稚。
原来大神不用卫生间的原因是,这里已经被更大规模的垃圾和大神的尿罐填满了,那股浓郁尿骚味的元凶并非外边那四五十个瓶子。
马桶上两排漆黑的脚印,看来大神是蹲在马桶上拉屎的,马桶盖和马桶圈早就被大神卸载了。
大神也从不刷马桶,里边的一坨大便已经干涸的可以做化石了。
洗手盆里大量用过的面膜,热水器的淋浴喷头扔在马桶的水箱里,而水箱盖扔在窗台上。
这个屋子已经不能用恶心来形容了,事实上已经不能用任何形容词来形容了。
目光所及的每个角落都让我头皮发麻,我已经不能找出哪怕一丁点“这里可以睡觉”的证据。
我跟我的合伙人,还有技术男互换了一个眼色,决定先行撤离。
出来之后,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那股浓郁的大神气息。
后来,我们把所有窗户打开,晾了三天。
三天后,我们戴着口罩,戴着胶皮手套,进去开始清理,足足清理了三个多小时,才算有点眉目。
垃圾堆里大量的蟑螂,看到我们这些拆迁办,四下逃窜,奔走相告。
马桶里那坨干涸的大便化石,已经冲不下去了,我实在不想说,那是我用手抠出来的,虽然戴着胶皮手套,但是那触感…
我的合伙人建议把床抬出去好好打扫一下,就在我们把床抬起来的瞬间,技术男嗷的一嗓子吓得我们差点大小便失禁。
往床下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一层……蟑螂,已经把地面整个铺成了黑棕色。
我们的反应速度太慢了,刚抬起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裤腿上都挂上了十几个,胳膊上也爬上来一些。
当时我就炸毛了,现在想想都还不寒而栗。
(事后我们研究了一下,很可能是大神碰倒了部分尿瓶,弄得床下边又温暖又湿润,才引得这么多小强聚集)
后来我们点着了大神的床单,从缝隙处开始烧,不过这是一个失败的决策,蟑螂见了火玩命的逃窜,到最后情势已经失控,我们只好点了更多的东西追着烧。
烧到最后都麻木了,居然跟小强玩了起来,看着他们在地上翻滚,扭动,逃窜,有一种小时候捣蚂蚁窝的快感。
事后,我们蹲在小强的尸体上抽烟,在足足抽了5根之后,我问了一个相当欠扁的问题:“晚上吃啥?”
我的合伙人摇摇头:“我现在不想说话。”
我又问技术男:“你们公司晚上不是要聚会自助么?”
技术男从牙缝里挤出个字:“滚!”
这间房又晾了一个月,撒了蟑螂药,墙壁也重新粉刷。
下一个租客,是个女生,我希望那里的蟑螂已经绝种了,如果没有,姑娘你切莫大惊小怪。
要知道,这间屋子,曾经属于一个大神。
一个七个月没扔过垃圾的大神。

一个与蟑螂朝夕相处的大神。

一个在这种环境下都能搏起的大神。
而那个曾经过来与大神共度良宵的姑娘,我只想说——你也是个**。
就这样吧,写吐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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