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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故事(二)阿青姐与美男子
文/王水东

黄金、屋
黄金对越南人和中国人而言,都是富贵的象征。尤其是一个战争持续了20多年的国家,纸币不值钱,黄金最可靠。在墨尔本,大部份的金饰店都是越南人开的。越南女性特别爱美,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戴在身上,除了增添姿色外,更带来心理上富裕的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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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来自北越,有着令人羡慕的家族背景。为了逃难,她跟其他船民一样,在海上经历了无数的艰辛苦困,每天活在惊恐不安中。最终获救,阿青住进了泰国的难民营,因为她英语说得好,当上了翻译,后来定居澳洲。我在一次会议上认识了阿青,看她周旋于来自不同国家的与会人士之间,口舌便给,能言善道,于是招募她进入我的团队,负责越南地区的市场开发。
阿青八面玲珑、精明强干,有磨不尽的耐性、用不完的精力。出差越南的每次洽谈,总要纠缠出一些结果才肯罢休。她亦会把握工余时间去钻营自己的“业务”,代购两国的土特产,作移民留学咨询,甚至买卖澳洲物业,不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我们的越南市场开发得相当顺利,而她的“生意”也经营得风风火火。
赚了钱,阿青在她住的那条小街上购入四、五幢房子,差不多都可以向市政府申请改名为“青之街”了;当然更免不了置办各种款式的黄金饰物,说房子要留给儿子,金饰留给儿媳妇。还游说越南的亲戚朋友合伙,用她的名义买了一些地皮和一个农场,赚的钱留给自己养老。
阿青再婚,男人却不务正业、好吃懒做。10多年的夫妻情分最后以离婚收场,男人瓜分了阿青名下的一半家产,飘然而去。阿青迫不得已,变卖所有的物业还贷。苦心经营了半辈子,落得财散人空。剩下自住的一栋房子和部份金饰,当然还足够让她为儿子办一门体面的婚事。
金钱财富毕竟是身外物,上天自有安排。人世间的每一段感情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因财失义的事我屡见不鲜,也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令人惋惜的不是失去的钱财,而是那一份多年建立起来的友谊和信任。
螳臂当车
螳臂当车只是个比喻,不过人臂当车却真的可以。
亚洲国家一般人口稠密,道路建设往往跟不上经济发展的速度,路窄车多人更多是一个常见的画面。亦因如此,小型的交通工具在这些国家大行其道。泰国有著名的笃笃车(Tuk tuk),而越南亦不遑多让,法国人发明了Xich Lo,一种前面安装载客车斗的人力三轮车,有点像反转过来的中式黄包车。不过对于每个越南家庭来说,摩托车和自行车才是最受欢迎的自备交通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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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多年前我初到越南时,只见大型公交车、人力车、货车、小轿车,再加上无数的摩托车和自行车在狭窄的马路上你争我夺,险象环生,心底着实发毛。绝无仅有的交通灯和斑马线形同虚设,繁忙时段基本上要依靠警员来指挥交通。至于行人过马路嘛,就全凭你的能力了。什么能力?警觉性、稳定性,还有勇气和胆识。当然如果你懂得金庸武侠小说的凌波微步或绝顶轻功,又另作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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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姐和她久别重逢的越南闺蜜边走边兴奋的闲聊,轻松过到马路对面后,才想起我还在后头。并非我不想跟上,而是不知怎样迈出第一步!
牛郎织女相隔银河仍有鹊桥可渡,越南路上的各类交通工具如过江之鲫,川流不息,而且废气冲天,就算真有喜鹊也得憋着气,哪顾得上筑桥呢!我隔着一街喧嚣的车马遥望青姐,一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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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往返越南的次数多了,通过我细密的观察和研究,加上反覆实践验证,终于习得一套在越南过马路的六式心法。为免失传,现公诸于世,以惠及众生。
人臂当车宝典
第一式:气沉丹田,深呼吸,也可以先祈个祷、念句佛。保持心态平和,勿急勿躁。
第二式:缓缓举起左手或右臂,作好下这滚滚车海的预备。
第三式:全神贯注,判断前车与后车相距的空间和车速的关系,在适当的间隙中走出第一步;手臂不能放下。
第四式:缓慢而坚定地向前行,不用闪避迎面而来的车辆。眼光要传递出大无畏精神,司机们自然会被你的气场所震摄,在你身侧闪避而过。
第五式:当你走到路的一半,站定。头部和手臂换一个方向,然后重复第三、第四式。
第六式:此时你已横过了马路,抵达彼岸。放下手臂,感恩的你当然可以缓缓的呼一口气,念一下谢祷文或者颂一句阿弥陀佛。
美男子
我第一次接触产能行业,是与国营企业 - 越南国家石油集团公司(Petro Vietnam)洽谈培训合作。集团的培训中心设在风景如画的海边城市头顿(Vung Tau),约好了培训总监去参观他们的设备并商谈细节。刚好当天是总监母亲的寿诞,我们获邀先参加老人的午间生日会。
会场十分热闹,觥筹交错,衣香鬓影。老人身穿越南传统礼服,面带微笑,接受众人的祝贺。总监夫人头上一顶钻石金冠,穿金戴银,长裙拖曳,花枝招展,富态又贵气,时而游走于宾客之间,笑语盈盈,一会又亲密地拉着总监的手去敬酒,总监也不时搂着夫人略胖的腰肢合照,恩爱缠绵,羡煞旁人。我没有喝酒,但亦醉意熏熏矣!
饭后车分两辆,各自赶往头顿,数小时的车程我睡得昏沉,到达时华灯初上,该又是醇酒美食的时刻了。我们和总监前后脚进了晚饭餐厅,刚刚坐定,即见一花样年华、婀娜多姿的漂亮女子飘然而至。总监起身相迎,还来个西式拥吻。
我悄悄的用英语问身边的同事阿青姐:“谁?”答曰:“情人。”
这种现象,中外如一,有诗为证:在家红旗永不倒,在外彩旗四处飘;一丈之内是为夫,百步之遥有情人。
总以为能得到风姿绰约的娇妻和年轻貌美的情人双双青睐,总监即便不是个美男子,也肯定魅力不俗。其实越南男人大多矮小黑实。而总监呢?肚大好似如来佛,发少犹如得道僧;身赛大郎高三分,貌比玄坛胜一筹。总监的美在于其权力和财富,这个道理,懂的都懂。
其实当年属我少见世面,其后我的业务从越南再往北拓展,二奶、小三屡见不鲜,也就见怪不怪了。
想知道越南女性心目中真正的美男子是什么标准?青姐说:“身高大概175公分,体重不超过80公斤,五官端正、肤色显白,高学历、高收入,有外国国籍和能说流利英语就更迷人了。”
符合这样标准的美男子,我至少认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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