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没有更新,是因为我们全家都病了,应该又是新冠。
我们第一次得新冠是在2022年1月份,关于那一次的症状,我写在公众号文章《亲历新冠:症状、羟氯喹、美国医生》、《新冠,那一场反复发作的“大感冒”》中了,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这两篇文章。今天我想分享一下我第二次得新冠的感受以及我在国内的亲人们得新冠的情况。
我们在美国第二次得新冠
国内现在新冠集中爆发,其实美国这里也一样。2022年12月6号的新闻说,这个冬天是美国十年来最严重的流感季,而且是新冠、季节性流感和呼吸道合胞病毒三种病毒叠加。这次流感季已经造成全美至少870万人患病,7.8万人住院,超过4500人死亡,儿童退烧药一度断货。而且这次的流感病毒是H3N2亚型,要比甲流变种H1N1还要症状严重,这也是让我拿不准我们这次究竟中的是那一款病毒的原因。一开始,我认为我们得的并不是新冠,因为新冠病毒对孩子来说是影响最小的,孩子普遍比大人症状轻得多。去年一月份我们第一次得新冠的时候,三宝是无症状的,但是这次这一波病毒,家里第一个发病的就是三宝,而且症状很强烈。
在2022年12月中旬的周末夜里十一点,三宝突然发烧,一开始温度并不高,半夜四五点钟的时候突然体温升高,最高温度达到耳温102.7华氏度(39.3摄氏度),温度超过102度的时候后脑勺疼,经过物理降温很快将体温保持在了102度以下,头也不再疼了,我确定了孩子得的不是脑膜炎也就放宽了心,既然物理降温有效,我就没有给三宝吃退烧药。到了第二天,温度一直在101度左右徘徊的低烧,但是吃点东西就会吐,一天内吐了5次。老师说那阵子孩子班里很多同学都患上了stomach bug(肠胃流感),三分之一的孩子病假。所以,基于这个呕吐的症状,我怀疑孩子并不是新冠,而是被同学传染了肠胃流感病毒。第三天,三宝没有再呕吐,并且还退烧了,但是第四天又开始发低烧,直到第五天晚上才彻底退烧。退烧后三宝也一直流鼻涕和咳嗽,五天之后突然又开始发低烧,这一烧又是五天,我带三宝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孩子肺部没有炎症,只是有点中耳炎初起,并且给做了新冠测试,测试结果目前还没拿到。总之三宝这次生病,前前后后拖拖拉拉大半个月才算痊愈了。
三宝生病的第二天夜里,大宝也突然发起了高烧,102度出头,还是物理降温,发烧持续了一整天,没有吃药就退了烧,退烧之后咳嗽了几天。没有呕吐和头疼现象,所以大宝感染的肯定不是肠胃病毒,考虑到大宝第一次得新冠的时候也就只发烧了一天,但是那次吐了,所以我还是拿不准大宝这次究竟是流感还是新冠,反正很快就退烧了,我也没有担心。
三宝生病的第三天,我也开始发烧。温度一直不高,只在100度上下徘徊。发烧了两天,夜里颈椎和肩膀肌肉疼痛,好几次把我疼醒。那时我还没有想到自己是新冠,后来听国内姑姑得新冠也发烧并颈椎和肩膀疼痛,这让我怀疑自己也得了新冠。我发了两天低烧后退烧了,过了两天又反复发低烧一天。流鼻涕很厉害,是那种毫无预兆,瞬间就突然流到下巴上的那种,守着纸巾盒都来不及擦。有些咳嗽,但是不严重,没几天就好了。火气很大,经常感觉渴,喝了很多水但是左边鼻孔还是起了大火泡。味觉嗅觉基本上没有受影响。总体来说并不难熬,要比我第一次感染新冠症状轻很多。
二宝是和大宝一起有症状的,喉咙痛、鼻塞,好在没有发烧。孩子70多岁的干爷爷非要带二宝出去玩,我说我们都病了,二宝虽然没发烧但是身上可能带了病毒,怕传染给老人,老人说没事不用怕,执意带了二宝去吃麦当劳、买玩具。可是两天之后,老人来电话说喉咙连咽口水都很疼,吃不下东西,喉咙嘶哑了十来天,还好并没有发烧,咳嗽了几天后很快就痊愈了。他自己在家做了个抗原是阳性的,他得了新冠。这就让我十分怀疑他是被二宝传染的,那么我家所有人都很可能是第二次感染了新冠病毒。我就赶紧给自己测了个抗原,是阴性的。医生又说抗原测试不准确,所以我至今都无法非常肯定自己是不是第二次感染了新冠,根据症状内心感觉八成是。隔了一年再次感染了新冠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每年感冒一回也是很正常的。
这次病毒应该是三宝从学校带来的,同时带来了肠胃流感病毒和新冠病毒两种。如果只是新冠病毒,三宝应该症状很轻甚至没有症状,但是肠胃流感对大人来说很不容易感染,对低龄儿童来说却可以症状严重。三宝很可能是爆发了肠胃流感症状,然后又因为肠胃流感降低了免疫力,让原本不会引发症状的新冠病毒趁虚而入,造成反复发烧。除了三宝是肠胃流感和新冠叠加之外,我们几个应该都是只得了新冠。

我和孩子们都生病的时候,我先生还是没有任何症状,他还笑称是因为自己上次得新冠时是全家症状最严重的,所以抗体最强。但是他没得意几天,我们几个病都好了,他却突然开始发烧。好在只是发了一天的低烧,好好睡了一觉就退烧了,退烧后和我一样流鼻涕打喷嚏咳嗽了几天也就没事了。比起第一次新冠的症状,他这回可以说是轻轻松松的,看来新冠病毒比一年前毒性又减轻了不少。
有了第一次得新冠的经验,这回我们完全没有在怕的,整个过程中我们全家什么药都没有吃,全靠自身免疫力恢复了健康。与此同时,我在国内的亲人们也基本上在这一个月内阳了个遍,我一直鼓励他们不用紧张,大感冒一场而已。
国内亲人一个一个全都阳过了
我在北京的亲人们除了因为在放开前就飞去海南岛过冬而逃过了这波病毒的大姑和大姑父之外,其他留在北京的人全部阳过了。年龄从四岁到六十岁的都有,小孩子都症状较轻,就算发烧也就是烧一天就好了。中青年也只是发个烧而已,我表弟发烧39度8,吃了布洛芬,第二天就退烧了。 
最严重的是老姑父,他一开始觉得胸口和肋下不舒服,还以为是心脏有问题,没想到去医院一检查,是得了新冠。很快就开始40度高烧,发烧又退烧、退烧再发烧,反反复复了好几天,全靠吃药压着。还伴有头疼、喉咙干、浑身肌肉酸痛等症状,上半身发热,下半身发冷。他一开始吃布洛芬,发现不太管用,又换了络索洛芬纳片(简称乐松),这个药劲道大,降温效果更显著。家庭群里的年轻人都在说不要用药过度,但是老人们似乎都更喜欢疗效显著的,在观念上隔着鸿沟。老姑父发烧三天后开始出现鼻塞、黄痰,就一口气吃了两袋感冒冲剂,后来还吃连花清瘟,让人很担心他过量用药对身体造成损害。好在他高烧了整整三天三夜之后退了烧,逐渐痊愈了,十天之后,他每天都是我朋友圈里的步数排行榜冠军。
不仅仅是北京感染率高,这一回可以说是全国各地遍地开花。我公公婆婆和他们的女儿一家生活在南方二线城市,一家六口也都阳了,大人有发烧,没几天就恢复了健康,小孩子没什么显著症状。我在辽宁小城生活的堂弟阳后发烧了一天,老婆孩子症状很轻,那个小城也基本上阴性清零了。我老爸70岁了,还有基础病,居住在人口稀少的东北小镇也感染了,发了几天烧,和我二姑一样都是肌肉酸痛手脚冰凉的症状,喝了大葱、姜、红枣、红糖熬制的水,对发汗很有效果,几天之后恢复健康。我奶奶已经90多岁了,但是身体很好,好几年都没有感冒过,这次也病了,好在没有发烧,只是咳嗽了几天,挂了水,已经顺利痊愈。
在我的家族里,这次新冠有个有趣的现象,一家人很少同时发病,经常是至少留一个不发病的来照顾家人,等到第一个发病的退烧了之后,没发病的人才会出现症状。我家就是我先生最后一个出现症状的,我老姑父退烧后我老姑才开始发烧,表弟退烧后老婆孩子开始出现症状,二姑病好了之后二姑父开始发烧……二姑开玩笑说,从这点上看,这病毒也是很人性化了。
我认为,国内之所以会短期内集中爆发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
1、放开时间碰巧遇见流感季
冬天是流感季节,空气干冷会导致鼻腔干燥,从而降低免疫力,而感冒、流感、新冠这样的冠状病毒在气温低时传播能力倍增。在流感季会出现流感与新冠多种病毒叠加爆发的情况,有些人可能不是新冠而是流感,有些人是和我家三宝一样,先得了流感,又因为流感攻陷免疫系统,新冠病毒也在此时趁虚而入。
2、放开意味着不再严格隔离
因为放开了,所以很多阳性为了购买食品和日用品,不得不出门,也没有人再管阳性是不是到了公共场所。因为不再做核酸,一些无症状感染者和一些自以为痊愈了的但是依然有传染性的人会出入公共场所,这就造成病毒迅速传播。
3、人口密度大
和外国比起来,中国的城镇人口密度都是很大的。就拿我老家那个人口只有一万多人的小镇来说吧,现在也都不再独门独户,而是居住在集中供暖的楼房里,人口集中度很高,更容易出现病毒的爆发性传播。
4、病毒传染性更强了
之所以国家会放开,不仅是因为病毒毒性很弱了,也和病毒已经防不胜防有关。这个冬天,新冠病毒已经异变到了感染能力极高的程度,已经不可能防得住了,如果再继续清零,不仅不可能,而且代价无法承受。就像是如今我们并不害怕的普通感冒病毒,最开始出现在人类社会的时候也是毒性很大的,冠状病毒都会为了不杀死宿主而主动变异,从而在多次变异之后实现了和人类共存的状态,既防不住,也不必怕。冠状病毒就是这样发展规律,一定会从凶神恶煞的死神再到永永远远与人类共存的小感冒。
关于放开时间点
既然决定放开那肯定就是快速放开最好,全国都感染是早晚的事,长痛不如短痛,集中式爆发带来的社会损失其实更小,可以让社会尽短时间恢复正常运行。由于各地政策不一,慢慢地逐步放开反而会导致更激烈的社会矛盾。虽然说如果选择在春夏放开的话可能会相较于秋冬放开的症状轻,但是也可能因为春夏时节病毒无法全面爆发,不能形成全民抗体,有人阳了有人不阳,不阳的更加胆怯,想要一直缩在家中,反而拉长了社会整体的感染周期,无法让整个社会尽快恢复正常。而且如果在春夏放开,那些家里有高三学生的家长们恐怕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因为放开后感染病毒,耽误了高考这种终身大事,又有几个人能承担得起呢?所以说,无论如何选择放开的时间节点,都一定会有人反对,如果这也怕那也怕是干不成大事的,必然会在权衡利弊之下选择一个对社会恢复正常最快最彻底的选项,在流感季突然放开恰恰就是这个目的,这也是全国一盘棋的思路吧。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爆发中死于新冠病毒的人其实是在全国的努力之下多活了三年。如果就连毒性已经大幅降低的奥密克戎都会夺取他们的性命,更遑论疫情初期的毒性了。如果他们生活在美国,恐怕早在2020年就已经不在了。现在放开,必然会有大量死亡,但是这个数字也必然要比2020年躺平导致的死亡数量小得多。每个人体质不一样,就算再弱的病毒都会夺取一部分人的性命,好在绝大多数人都可以平安经历新冠,从此之后将无需再为新冠感到畏惧,因为病毒只会越来越弱,这次没事,下次也不会有事。就像我这样,第二次再得新冠,症状要比第一次轻很多,而第一次得新冠也只是病期比较长,并没有后遗症,所以我从心态上已经对这个病毒完全不恐惧了。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则要好好活下去。相信经历了这一波,大家都可以抛弃恐惧,恢复正常的生活,拥抱每一个来之不易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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