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TX崩盘后,不少人都有一个疑问,如此巨大和荒谬的漏洞,市场上为何没有做空力量发现并给出预警?《财富》杂志的文章指出,除了判断失误外,加密货币领域缺乏做空机制和基础条件,是主要原因。
在FTX于11月崩溃引发加密货币危机的六个月前,还发生了另一个灾难性的事件。稳定币Terra内爆了,抹去了大约1万亿美元的价值,并引发了一连串的加密货币公司倒闭。Terra的崩溃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冲击,但不是每个人都这样。
Edwin.images, CC BY-SA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一家名为Galois 资本的对冲基金,是少数嗅到Terra出现问题的基金之一,并持有空头头寸,对赌Terra的双胞胎加密货币的价格会下跌。这个赌注得到了回报,Galois赚了一笔,在其他加密货币世界认为Terra的价格会涨上天的时候,他们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赢得了赞誉。
Galois 资本做空Terra的决定,与过去金融灾难中被神话的那种反直觉的赌注是一样的。最有名的例子是在《大空头( The Big Short)》一书和电影中,讲述了少数大胆的投资者,预见到了2008年美国抵押贷款行业的崩溃,并在对赌中赚了大钱的故事。
现在,在FTX发生320亿美元的灾难性崩溃之后,值得一问的是,为什么没有人对这家公司做“大空头”?
回过头来看,这家公司正在闪烁着警告信号:从低劣的会计到缺乏董事会,再到在重要会议上把时间花在玩英雄联盟游戏的CEO。
你在想,这将会是一个糟糕的结局。
Bleecker Street 研究公司的创始人克里斯·德罗斯,因做空一家名为美国戒毒中心(American Addiction Centers)的陷入困境的保健品巨头的股票而成名。此后他发表了一系列文章,揭露从空中出租车到名为Hall of Fame Village的命运多舛的体育活动,当时这个公司目前正在从事高投机风险的仙股领域交易。
德罗斯说,他和其他华尔街卖空者多年来一直在密切关注加密货币市场。
他观察到,“从对欺诈感兴趣并想在从事一点欺诈相关生意人的角度来看,你被排除在这个世界最好的聚会之外。而你朝里面看看就会认为,‘这将是一个糟糕的结局’。但我认为他们知道,如果他们让你进去,对他们来说,崩盘的结局会更快。”
今年,德罗斯做空了Coinbase的股票,但他没有做空FTX、Terra或任何其他知名区块链项目。虽然FTX没有公开交易的股票,也就是做空者通常使用的货币,但它确实有充足的流动性内部代币供应,称为FTT。任何在11月初持有FTT空头头寸的人都会赚得盆满钵满。
那么他为什么不做空FTX呢?德罗斯承认他没有看到FTX的崩溃,但他说,即使他看到了,他的基金也缺乏金融基础设施来做空加密代币。
以下是做空在更传统的金融中是如何运作的。
例如,如果你是一个想做空苹果股票的基金经理,你会打电话给高盛或摩根大通等主要经纪商(大型银行或投资公司),要求他们将苹果股票借给你一段特定的时间,之后你同意归还它们,最好是在价格下跌后以较低的成本归还,让你这个卖空者保留差额作为你的利润。
德罗斯说,这在加密货币中是不同的。虽然有少数加密货币主要经纪商,如Genesis,可以安排卖空赌注,但在这个领域没有像摩根大通这样的大型注册金融机构,这给任何从事管理别人的钱的人带来了一系列独特的风险。
他说:“如果我做空一只股票,六个月后回来补仓时,我的主要经纪人已经破产了,我就会有麻烦了。特别是对于管理其他人的钱的对冲基金经理来说,你真的必须相信你的主要经纪人会管理好你客户的资金。”
德罗斯的忧虑似乎是有道理的。本月早些时候,Genesis这样一个被视为加密货币领域受人尊敬的公司,也披露其陷入财务困境,导致客户无法提取他们的资金。
对于希望做加密货币空头的零售投资者来说,另一个挑战是准入。
加密货币的主要经纪商通常满足大型投资者的需求,使得许多人无法接触到它们。这不像富达或嘉信理财等股票平台,它们允许散户投资者进行空头。
加密货币研究公司Messari的高级分析师汤姆·邓利维表示,散户投资者还有另一种方法可以做空加密货币。他们可以求助于像币安公司(或直到最近的FTX)这样的期货交易所,安排交易,其中卖空者持有交易的一方,而看涨的人(或金融术语中的“多头”)持有另一方。
但这并不是一个特别实用的选择,因为它非常昂贵。
邓利维解释说,“大多数空头赌注是使用永久期货进行的,这是加密货币市场特有的机制,因为缺乏强大的加密货币期权市场。永久期货允许玩家做多或做空,一方向另一方支付少量费用以获得持仓的特权。加密货币市场的看涨情绪往往使看跌的赌注变得昂贵,无法长期持有。”
卖空者还必须向交易所支付额外的费用,当然还有一个风险,那就是期货交易所可能会破产,把你的资金完全吞掉。
卖空者能否帮助避免未来的加密货币崩溃?
做空者是金融界有争议的人物,不受一些人的欢迎,他们认为做空者是掠夺有问题的公司的秃鹰。然而,其他人认为他们为市场提供了重要的服务,发现了那些可能存在欺诈或虚报财务业绩的公司,而且他们往往是正确的,就像《大空头》中的主角那样。
哥伦比亚商学院商业分析学教授杰米克·摩罗米,认为做空者发挥着重要作用。摩罗米告诉《财富》杂志:“一般的学术观点是,卖空是能带来正面积极作用的,如果没有卖空,就没有市场机制来呼吁关注不良行为者。”
摩罗米认为,这也适用于加密货币市场,就像适用于股票市场一样,这表明在未来,加密货币中更大、更规范的卖空基础设施可以引起人们对欺诈性公司的注意。
虽然有办法做空加密货币,但摩罗米指出,对于有意做空的人来说,还有一个额外的风险,如果整个交易所倒闭,就像FTX那样,就失去任何利润。
他说:“我们担心的是,如果你预期将获得一大笔利润,但你却无法将其从平台上提取。”
他的担心似乎是有根据的。问问Galois资本公司就知道了,这家公司从Terra的倒闭中获利了。但是,它现在有一半资金被困在破产的FTX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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