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河南的图片,能告诉我们很多
本文作者|张丰
前两天看一些专家预测,随着春运即将到来,农村可能出现疫情高峰云云。
这样的专家不知道,其实农村已经沦陷了。这一次病毒冲击,可能存在南北差别,南方一些城市进展稍慢,但是却几乎没有城乡差别。
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住在成都的我和住在河南农村老家的父母,几乎是同一天中招。
上周三(12月14日)中午我给在河南老家的爸妈打电话,问他们是否准备了退烧药。我妈告诉我,现在感冒的人非常多,一感冒就是一家人。我爸找了半天,找出一盒夏天买的感冒药出来。
他们说,镇上到处都买不到药了——这情况和成都完全一致。
这就是农村的现实。我妈有多种基础性疾病,所以我爸会经常去县城买那些常吃的药,那盒感冒药就是他顺便买的。在老年人中,我父母算是有防护意识的,他们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自己。很多老人,其实完全是听天由命的状态。
当天下午,我就开始发烧了。而在晚上,我父母也开始出现症状。很明显,打电话不会传染,这只能说明我们都处在病毒笼罩的同一种时空中。
我老家可以作为一个乡村防控的样本。去年春节,本县县长大人曾说过一句惊世骇俗的话,“凡是恶意返乡的,一律先隔离后拘留”。这话成为笑料,但是它也反映出农村的防控焦虑:完全没有科学手段,只能蛮干。
就在这个月初我和父母打电话的时候,老家还在极限防控。我家和镇上唯一的交通道路被挖断了,因为有一个村子出现了一个病例。但是,仅仅过去了10天,老家的人们就和北京、成都人一样,普遍发热了。
我父母和我交流的时候,语态放松。他们一直使用的是“感冒”这个词,而在以前,他们常用的问候语是“成都的疫情怎样了?”似乎在这个12月,人们突然获得了一种新的观念,把它看成是感冒,至少在心里就不再恐慌了。
现在,老家的人,就在排队治疗“感冒”。乡村诊所里是长队,镇上的卫生院也是长队。
乡镇卫生院几乎是一个摆设。本世纪初,随着农民生活改善,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到县城看病,乡镇卫生院差点倒闭。后来,因为开展“新农合”医疗,农民要报销医药费需要到卫生院盖章,卫生院才重新活过来,当然,它主要是一个行政性的机构。
乡亲们的日常医疗服务,其实是靠一个乡村医生。这一次,我爸就在那里搞到一点咳嗽药。
如果乡村医生处理不了,人们会到县医院。但是,很多老人是不会选择到县城的“大医院”去看病的。他们可能去诊断一下,而不会在那里医疗,因为没钱。要治疗癌症什么的,那会掏空孩子全部的积蓄,很少有老人愿意那样干。前些年,我有一个邻居在县医院查出癌症后,回来就选择了自杀,他不想连累孩子。
农村老人的生命极其脆弱。今年夏天四川的高温,有一些农村就在高温中去世。我曾写过一篇文章,讲述眉山下面某乡村接连有5个老人“在高温中去世”的事,有一位老人,就倒在了自家的玉米地。另外有一家人,去帮忙处理这位老人的葬礼,结果自家老人在家里也“去世”了。
我只能使用“在高温中去世”这样的字眼,不能使用“热死”“热射病”的概念,因为他们离世前,并没有经过抢救和诊断,当然也就不算是“热射病”。在关于大旱的气象新闻中,我们不会读到他们的故事,即便是在家人眼中,他们也会被视为是正常死亡。
我们不能承认,他们其实就是“有基础疾病的高风险人群”。如果要承认这一点,基于平等对待生命的原则,就要发出这样的疑问:他们有没有医疗保障?平时有没有体检,有没有基本的药物供应?
现在,病毒正向风一样吹过大地,绝大部分人都会被感染。这个问题再次浮现出来:农村老人是最脆弱的一环,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也不知道“血氧”之类的指标为何物,他们接下来会怎样?
和高温一样,我们没有勇气问这个问题。
因为即便是在城市,这个问题也没有得到解决。在城市,问题是医疗资源的分配问题,可以让年轻人待在家里发烧,把医疗资源倾斜给老人。而在乡村,这个问题根本无解,这里甚至没有像样的医疗资源。
幸运或者更不幸的是,乡村老人没有微博,他们也不会抱怨。他们坦然等待着病毒,很少有人会打120。他们接受即将到来的命运的一切安排。
一罐不到10元钱,新鲜个大的黄桃肉,不输奶茶的甜汁,捧在手上边追剧边吃,太爽!
「新鲜黄桃罐头」 
肉厚果肥 脆甜爽口 不含防腐剂
粉丝专享价:¥39.9 /4罐(425g/罐)
立即购买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