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伊朗球迷女孩萨哈的自杀,终于壮烈争取到伊朗女性现场看球的权利。三年后,伊朗库尔德女性阿米尼的去世,使当局迫于社会压力只得叫停道德警察。
多年来,太多伊朗人民在抗争中受伤、丧命,只为获得哪怕那么一点点的自由,而反观我们的网络舆论场,竟有无数人迫不及待为伊朗当局辩护,将一切抗争归结为「西方的洗脑」、「美国的阴谋」。
这些令我们耳熟的逻辑,在伊朗人民看来,大概只会觉得讽刺好笑。
1979年伊朗革命,宗教势力正是用这样的口号,将社会改革的失败和经济转型的阵痛,全部归结为巴列维王朝过分的西方化、世俗化、现代化,彻底否定政教分离和理性主义的西方政治原则。
哄骗无数伊朗女性,从长发飘荡的黄金岁月,再次走入阴郁晦暗的头巾时代——并美其名曰,戴头巾是伊朗女性的传统美德,是对西方文化入侵的一种反抗。
坦然承认西方势力的扰动存在,也并不影响人们最能确认的,唯有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问题和处境。此刻的伊朗人,显然已经懂得,当年巴列维王朝的根本问题不在西方化,而在于对传统势力的冒犯和城乡发展的差距,就像此刻的伊朗神权体制,相比外国的文化入侵,当局多年来的严苛暴行才是问题真正症结所在。
早已被伊朗当局从文化服饰上升为政治符号的头巾,就算从文化角度为其辩护也实在荒谬。
引据伊朗解释,强制女性佩戴头巾的根本原因,是为了「维护家庭中男性成员的尊严」使女性的头发容貌不能被外人所见。
这样「美好」的文化理由,在我看来实在难以谈什么美德和入侵。有得选的,才叫文化,没得选的,只能叫做牢笼,普世价值无所谓东方西方,相对主义没有资格进行反驳。
为现状辩护总是轻巧便宜的生意,在岁月静好的人眼中,连伊朗人民抗争封建主义残留,都能用敌我逻辑的阴谋论诠释。
而他们的愚蠢恶毒,没法回答为什么伊朗女人会因为一块布被杀,为什么那么多伊朗人会为一个陌生女孩的死这样愤怒。人类的进步,并不需要理会蠕虫的声音,历史未必永远向前,但请你我永远向前。
伊朗当下那些呼喊的人民,他们未必懂得什么政治普世价值,什么革命和平演变,他们只知道,政策不该这般高压残酷,女性不该被如此禁锢,生命不该贱于一块头巾。
这样最根本的道德直觉和人性渴望,它不需要谁的教育,不需要谁的扰动,它超越文化、超越国别、超越立场,在每个人的心中都闪闪发光。
世界终将回归自由,也许一夜之间,也许经年累月,但我们都会记得,那些为之奋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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